穆清远点了点头,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气息……
这个梦做得很真实,真实地……
他都有些相信了。
弦歌皱了皱眉,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怎样你才会觉得不是在做梦?”
对面的男人用手托腮,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表情,“你还是那么可爱。”
弦歌有些无力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柔情似水,她无可奈何。
最后,她走到他面前,扳开他的双臂坐进他怀里,温软的唇吻上他的,“这样你是不是更觉得真实?”
明显地,她感觉到身下的男人的身体猛地一滞,而后,是铺天盖地的狂热。
他扣住她的双手,狠狠地吻着她。
灵活的舌像着了火,不断地侵略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分田地,凶狠地允吸着她口中的芝兰。
缠绵缱绻,柔情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弦歌觉得浑身已经无力地几乎虚脱的时候,他才放过她。
看着她被自己蹂躏地泛红的樱唇,他抿唇一笑,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会回来?”
他的怀抱,久违的温暖,久违的安全感……
她闭上眼睛紧紧地回抱住她,“我害怕,有些老男人会不要名地连续工作。”
她的话让穆清远不由地脊背一僵,回过神来之后,把她抱得更紧了,“谁告诉你的,严笑?那家伙……”
“如果她不告诉我,你还是打算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么?”她轻抚着他穿着西装的壮硕的脊背,“大叔,有很多事情承受不住的话,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花花都在你身边……所以,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这种如遗言般的话让穆清远脸色一沉,“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才对……”
弦歌抱着她,还想说着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了言语,她轻抚着他的脊背,心里的感情掺杂万千。
良久,她才狠狠地吸了口气,“大叔……你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
话一出口,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很害怕他有什么让她预料不到的反应……
然而,良久,都听不到他的回答。
她抿了抿唇,侧耳一听,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帮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他一定是太累了,平日里他睡觉的时候都很机警,有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吵醒,而现在,就算她把他买了他都不会知道吧?
叹了口气,她轻抚着穆清远的发丝,大叔,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
徐慕琛很忐忑。
因为他听办公室的秘书说,苏莫黎回来了。
一大早进了办公室之后,和总裁两个人在一起,总裁办的门被关得紧紧的。
都说小别胜新婚,老大和苏莫黎的这个久别虽然只有个几天,却还是别得很凄凄惨惨戚戚。
虽然老大已经很久没休息了,但是保不住老大整理好了打赢官司的文件,心情大好地又遇到苏莫黎回来,精虫上脑……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小心翼翼地推开总裁办的门,看着里面的画面,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见徐慕琛进来,弦歌轻轻地打了个手势,徐慕琛会意,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出了办公室。
“他有多久没休息了?”一张口,她问的就是他的问题。
徐慕琛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弦歌的肩膀,“他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就一直失眠,后来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睡得更少了……如果你不回来……我还真的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现在,大概是他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时候了吧……”
弦歌垂了垂眸,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概她回来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吧……
“我知道你们待会儿要去开会……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做的?”瞥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弦歌轻声问徐慕琛,哪怕给穆清远当个秘书也好,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在他身边。
听到她的这个想法,徐慕琛表示不可以,因为穆清远的秘书就是他,这次是去法庭,也不需要什么助理的,所以暂时还不需要弦歌做什么。
正在弦歌无奈惆怅之际,徐慕琛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他面色凝重地看了弦歌一眼,“贺云岚昨天夜里在军火市场买了一把袖珍手枪。”
弦歌张了张嘴,“袖珍手枪?”
“对。”徐慕琛叹了口气,“我想我需要给总裁配一辆防弹汽车了。”
【VIP131】
防弹汽车……
弦歌皱了皱眉,拉住徐慕琛,“你有枪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说来话长。”她皱眉,一脸郑重地看着他,“我现在告诉你,我这三年在美国是做杀手的,所以,相信我,我要枪,我要保护大叔。”
徐慕琛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还是无法相信她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孩会用枪,还是杀手?
怎么可能!
“你相信我么?”她看着他,一脸诚恳。
徐慕琛也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
经过一个早上的拉锯战,徐慕琛终于决定赏弦歌一把小巧的袖珍消音的手枪。
其实弦歌很想说,这样的小威力的手枪根本展现不了她的实力。
不过鉴于他根本就觉得自己是在胡闹这个事上,她还是决定不再计较。
不久之后,穆清远醒了,三个人整理了一番才踏上了去往法院的路上。
坐在车里,穆清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弦歌看,只有几天的离别,却让他感觉像几年那么长。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他终于可以放肆地把那些对她的爱恋暴露在空气里了。
只要她回来,就好。
一切都很好。
他深情的目光让弦歌羞赧地红了脸。
徐慕琛轻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柔情脉脉的两个人,嘴角含笑,眉宇间却有说不出的担忧。
他们坐的是临时找来的防弹林肯,后面的四辆黑色宝马里坐的,都是那些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他没有告诉弦歌的是,贺云岚不仅仅是在军火黑市里买了手枪,还买了佣兵。
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一次,凶多吉少。
只怪他们太大意,千算万算,没算出来,贺云岚那么势利尖酸的女人居然也会用鱼死网破这一套。
叹了口气,他只能祈祷,这一路上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路过柳原大桥的时候,几辆黑色的宾利把他们围在了中央。
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里面下来的几个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穆清远的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几声枪响,外面的人已经开始了交战。
坐在车里,弦歌清楚地看到,自己这一方的人明显地占了下风,在人数上,枪法上,都差了很大的一截。
那些人……好像是专业的……
终于,在穆清远这边的人死掉了几个之后,穆清远终于坐不住了。
“不能让兄弟们都为我送死!”他抿了抿唇,拿起手中的那一摞文件,“贺云岚要的是这些,我出去给她就是了,兄弟们的命很重要。”
“总裁!”徐慕琛把车门锁上,“你手里的那些,是MU和QY的产业,是你家族多少年传下来的的基业,还有你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你就这么放弃了?”
“更何况,这些人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穆清远却像根本没听到一般猛地砸了车窗跳了出去。
弦歌皱了皱眉,从车后座里摸出两把手枪,也跟着他跳了出去。
枪林弹雨。
穆清远接过弦歌扔过来的枪,两个人凭借着自己精准的枪法和敏锐的身手,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几个黑衣人。
徐慕琛愤愤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猛地也拿着手枪开了车门投进了战斗中。
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三个人,像三只豹子,不出半个钟头,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
桥上一片欢呼。
穆清远的部下们一边欢呼着一边搀起受伤的伙伴。
而弦歌的目光却停留在大桥尽头的一处黑色的物体上。
按照她丰富的实践和理论,那是一颗炸弹,一颗遥控炸弹。
而炸弹遥控在哪里,她不用想也知道。
用目光巡视了一圈之后,她并没有发现贺云岚的影踪。
她皱了皱眉,她会藏到哪里?
算了,她撇撇嘴,把手枪插在腰上,飞快地向那颗炸弹奔去。
穆清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她向大桥尽头奔过去,他也随着她跑了过去。
然而,不管是那些在一起欢呼的兄弟们,还是靠在一旁用撕烂的衬衣包扎着手臂的徐慕琛,都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卡宴正从他们的身边驶过,直直地向着穆清远的背影撞过去……
等到徐慕琛抬眸的时候,那辆卡宴已经离穆清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弦歌猛地站住,身后呼啸而来的那种发动机的声音……
猛地回过眸,一辆黑色的卡宴正向着穆清远飞驰而来……
也许是因为太疲惫了,穆清远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汽车的声音,反而冲弦歌笑了起来,“花花……”
话没说完,弦歌一个闪身,把穆清远扑倒在了一旁,并且利落地开了枪,打破了那辆车的两个轮胎。
黑色的卡宴骤然停下。
贺云岚气急败坏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捏着一个炸弹遥控器,恶狠狠地看着弦歌和穆清远,“苏莫黎!穆清远!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有多可恶!你们一个毁了穆羽对我的爱情,一个毁掉了我对穆羽的报复!穆清远!是你一手毁了我的所有!你告诉我,我可能放过你么?”
穆清远反过身把弦歌抱在怀里,看着她冷笑,“我不需要你的放过。”
“你该死!”贺云岚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她的情绪一样扭曲,“你们都该死!该死!”
她捏着那只遥控器,“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好不好?我不好过,我也不要你们好过!”
她扭曲的面容看在弦歌眼里格外地滑稽,她冷冷地看着她,“可笑!”
“你说谁可笑!”贺云岚恶狠狠的样子狰狞可怖,她一手拿着炸弹遥控器,一手掏出手枪指着弦歌,“我就是要鱼死网破!”
弦歌皱了皱眉,“贺云岚,其实我以前很敬重你……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你,这么可笑。”
“苏莫黎!你去死!”她猛地开枪,却因为手法不行而打了偏。
手上被手枪震得发麻的感觉让贺云岚有些恐惧,她咬了咬牙,刚想再开枪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握着遥控器的手尖锐地疼了起来。
——————不会写打斗的作者桑不起。。。大家多多包涵。。。。
【VIP132】
贺云岚刚想再开第二枪枪的时候,只听“砰——”地一声,握着遥控器的手尖锐地疼了起来。
鲜血潺_潺地从贺云岚左手臂上流出来,她手一抖,那只遥控器便猛地掉到了桥底下。
被穆清远抱在怀里的弦歌轻轻地吹了吹手枪上的烟,一脸的傲然,“贺云岚,开枪这种粗活真的不适合你。”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贺云岚,她要咬着牙,闭着眼睛砰砰砰地就开起了枪。
穆清远抱着弦歌,飞快地闪躲。
那些子弹在弦歌身边擦肩而过,那一刻,她居然会觉得很安心。
生生死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能够就这样被他抱着,就算下一秒会死,她都心甘情愿。
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能够感受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爱护和宠溺。
生生死死,真的不再那么重要了。
窝在他怀里,感受着幸福的弦歌并不知道,穆清远的力气,真的已经用尽了。
当她终于瞄准了贺云岚的右手开了枪的时候,穆清远终于体力不支地软了下来。
连日来的劳累和杠杆过大的消耗,让他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纵使贺云岚的枪法再差,还是有几发子弹打在了他的背部。
“我没事……”他努力地睁开眼睛,鲜血把他白色的衬衬衫也染成了血红色。
弦歌惊恐地抱着他,手碰到他的背部,再看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看到穆清远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大叔……大叔我错了,我不应该逞强……否则你也不会受伤……”
“大叔……你撑着点,我带你去医院,对,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她费力地用双手扳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抱起来。
可是她无力的双臂却怎么也抱不起他,急得她哭得更凶了。
徐慕琛急急地赶过来,查看了一下穆清远的伤势,紧急止血后,飞快地把车开过来,和弦歌一起把穆清远抬到了车后座。
一路上,弦歌一直握着穆清远的手,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完全没了往日的冷艳和淡漠。
“大叔……大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其实我早就全都想起来了……可是我不敢面对你……”
“大叔……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在我之前死……”
“大叔,大叔你撑着点……”
“大叔,你会不会怪我任性……会不会怪我不懂事……”
她哭着的样子真的不是很美观,穆清远睁开眼,费力地抬起手抚着她额上柔软的发丝,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宠溺,“大叔……怎么会生气呢?大叔很高兴……花花,你长大了……”
“不要哭,大叔喜欢看你笑着的样子……”
这是穆清远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坐在手术室外面,弦歌趴在严笑的肩膀上默默地流着泪,“严笑,为什么我觉得……他的那句话就像是诀别……”
严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们家穆大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上“手术中”的灯从上午一直亮到了下午。
徐慕琛和严笑一直陪着弦歌坐在手术室外等结果。
终于,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病人身后有两颗子弹,现在已经全部取出来了,没有伤到内脏,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昏迷。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一声摘下口罩缓缓道。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里,弦歌坐到病床边上,静静地看着穆清远那张安静的睡颜。
那些他和她的过去慢慢地漫上心头,她笑了笑,轻轻_握住穆清远的手,低声道,“大叔……我们和医院还真是有缘呢……”
她和他有很多的回忆都是在医院里。
那个时候,他连她来大姨妈都要她住医院……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个多么傻气的男人。
可是偏偏,能够触碰到她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块。
他的所有,都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沦陷,沦陷。
能够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也是件很快乐的事吧……
她轻轻吻着他的手背,“大叔……我们以后不要有那么多在医院里的回忆了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他均匀的呼吸。
………………
穆清远一直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