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说不出来的东西冲破他的五脏六腑喷发出来。
那仿佛在一瞬间划破空间和时间的光辉如流星强势破开雨幕从天而降。
那坠落的流星直冲一人而去。
众人正是紧张万分之时,只见那流星下降半途中突然光芒一闪,化作一个人头大小的东西,一头撞飞了那名桎梏著少年手脚的男子。
那不明生物在地面弹了一弹,弹回埃及年少王弟的怀中。
这一静下来,才露出了真面目。
一眼看去,顿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呆呆地看著王弟怀中那个胖乎乎毛绒绒圆滚滚的可爱小毛球,竟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然後,那个小毛球忽然又弹起来。
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只是数秒的时间,竟已化作无数个小毛球,滚得满地都是,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众人这一晃神的功夫,那无数个小毛球已把埃及的法老王和王弟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别慌!不过是最低阶的魔物而已,把它打碎就好!”
有人在冷静地发号施令。
的确,他们武艺不俗,对付这最低阶的魔物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每当他们打碎一个小毛球,无数的小毛球又弹了出来。
他们不仅没能向他们猎物的方向前进一步,反而被毛球们挤得後退了好几步。
那些毛球还把他们包裹得紧到了近乎窒息的地步,更是让他们手忙脚乱起来。
被无数小毛球围得严严实实的中间一圈空地中,埃及年少的王弟跪坐在地上。
紫罗兰色调的眼睁得大大的,怔怔然看著眼前那无数个熟悉的小毛球。
“……栗子球……”
低低喃语著这个低阶魔物的名字,他强扯著自己近乎散架的身体,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他终於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停顿了一秒。
埃及年少的王弟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没了声响。
──TBC──
作者有话要说:後记:
以下为栗子球在本文中的设定
栗子球(日语发音:kuribo库利波):初级小魔物,一团毛茸茸的球状物,两只大大的眼睛,圆滚滚的身体上有四个小爪子,时常发出‘噗哩噗哩’的叫声。最喜欢蹭着小主人,与艾玛小猫不相上下的萌物。
主人:埃及小王弟……
最强技能:无限分||身繁殖,自主保护主人。
隐藏技能:…………(为了避免剧透,还是暂时隐藏吧)
…………
库利波威武!!!
我终於让游戏王卡组中‘排名第一的大禁卡’兼‘第一MT’兼‘第一萌物’出现了。
第二十六章
雨小了很多,打著树叶的沙沙声几乎听不见了。
偶尔,还从天际落下几滴。
其中一滴,落在浅褐色肤色的颊上,顺著弧度滑落到了鼻尖,又跌落在地。
似乎是被雨滴的感触唤醒,那双眼缓慢地睁开了,绯红的色调透了出来。
年轻的法老王一手撑地站了起来。
那一群乱哄哄蹦躂著的无数小毛球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它们欢乐地、自顾自地四处翻滚著,将少年王的四周遮了个严严实实。
偶尔,能听见许多人的呼喝声和剑风声透过来。
这个最为弱小的魔物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年轻的法老王多少有点诧异。
额角突然一阵刺痛,他皱眉,有些不适地扭了扭头。
这稍一扭头的角度,他便看到他的王弟倒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
少年闭著眼,一动不动。
大半身子都浸在泥水中,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血水泥浆混合著凝固成一种诡异的红褐色。
脏兮兮的模样,只有半张露出的脸惨白得吓人。
年轻的法老王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胡乱包扎上的伤口。
他走过去,屈下左膝,半跪在对方身边,指尖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然後,他伸手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倚在自己胸口。
“……这个魔物,是你召唤的?”
他问,眼底深处的神色却很复杂。
昏迷的王弟身子软软地倚在他臂中,当然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而他也并不期望能听到回答。
年轻的法老王在沈默,绯红色的瞳孔凝视著那张和他近乎一摸一样,此刻却是毫无血色的脸。
他沈默著,一言不发。
毫无情感色彩的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被栗子球包裹著的内部空间安安静静,外面那群人却已经濒临崩溃。
他们已经快被这些看似可爱却比恶魔还要可怖的小毛球逼疯了。
打碎一个,又冒出来许多。
简直是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如果不是还有後退的空间,只怕他们早就被埋起来窒息而死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哨。
一名青年男子怔了一怔,他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咬牙切齿地对付著层出不穷的小毛球,再也没多余的功夫关注他人。
一剑将身边一个小毛球劈成两半,他的脚不著痕迹的向後退去。
然後,隐入丛林。
他的主人传来了让他撤退的信号。
雨已经停了。
风却刮了起来。
树林在大风中摇晃起来,绿叶上残存的水滴沙沙落下,林中仿佛又是一场大雨。
那本来蹦躂得极为欢乐的小毛球们突然集体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空中数不清的小毛球突如其来就消失了。
它们仿佛是听到了谁的召唤,不声不响的,安安静静的,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众人眼前。
空旷大地上,再也没有东西阻挡众人的视线。
他们松了一口。
他们又倒抽一口冷气。
两个动作进行的时间间隔不到一秒。
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一口气哽噎在气管喉咙里让他们的脸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扭曲模样。
风刮得更急。
那不是属於自然界的风。
那展开後足以覆盖一座房子整个屋顶的黑色巨翼轻轻一拍,就卷起一阵刮得所有人的脸生疼的狂风。
气流冉冉上升,那庞大而令人生畏的黑色躯体在舒展龙翼的同时,也在轻松自如地向上直飞而去。
漆黑犹如夜空的色调,一身流畅而刚硬的线条让它别致的具备了某种奇异的美感。
狰狞的巨齿、尖锐而闪烁著钢铁色泽的利爪显示出它那恐怖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它张开巨大的黑色龙翼,悬浮在半空之中。
悠然自得,雄视天下。
黑龙如天空的霸主,傲然俯视大地。
黑色的龙翼扬起的那一瞬,有著如烈焰宝石般绯红瞳孔的少年王便出现在面容扭曲的众人面前。
他站在地上,黑色巨龙悬浮在他上空。
还在昏迷中的年少王弟被他双手抱在怀中,那浑身的泥浆也蹭了他一身的污迹。
没有荷鲁斯之眼的黄金头饰,没有法老王的权杖。
脏破衣物,遍身伤痕。
浸透雨水的发上还滴著水珠,手臂上还有著胡乱包扎著伤口的被撕烂的布料。
这一切,本该让他越发显得落魄。
是的,本该。
可是,他站在那里。
仅仅是站在那里。
那麽,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
他就是君临天下的法老王。
“去吧,法老的仆人,刚多拉。”
年轻的法老王说。
平静神色,轻描淡写。
“尽情享用朕赐予的新鲜血肉。”
漆黑如墨色的龙翼一振,黑龙那巨大的身子以近乎优雅的姿态滑翔而下。
它闪著钢铁般寒光的利爪,对准了它身下那群活蹦乱跳的可爱的食物们。
那是它至高无上的主人、伟大的法老王赐予它的最新鲜的血肉。
**
临近黄昏,天空已昏暗了许多。
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上,两只分属不同阵营的军队在对峙。
年轻的大神官看了看天色,一贯面瘫的脸上此刻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焦虑。
接了侍卫的通知,本就是今日当值王宫安全的他匆匆领了小部分埃及王的近卫军就出来寻找法老王。
为了避免法老王不在王宫的事情暴露而引起骚乱,他也不敢多调兵力。
要是爱西斯知道了马哈特肯定会知道,要是马哈特知道王不在王宫,那麽王宫铁定会因为马哈特的暴走而乱成一团。
於是,赛特干脆把这两个人都瞒了下来。
因为王让侍卫传回来的讯息也只是让他带人来接应,所以他也没有料到──
叛乱者的军队竟是胆大包天,明目张胆的在半路硬生生地将他截了下来。
就是因为如此,更是让他焦虑不已。
叛乱者们竟敢如此大胆,定是因为有了依靠。
他们已经稍僵很长一段时候,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赛特的手心已经闷出汗来。
半途上遇到的那个王弟的侍卫所说的情况,更是让他忧心忡忡。
可是他只带了近百的人马,对方却是有数千的士兵。
如此悬殊的兵力,让他想撞个鱼死网破都不成。
未经法老王允许,大神官绝不可私自将属於他的黄金神器带出埃及王宫──赛特自然将锡杖留在王宫之中。
只是,没有黄金锡杖,他便无法召唤他的魔物下仆。
不然,不过数千名可耻的背叛者又怎能阻住他前进的道路。
赛特咬牙切齿的想著。
不能再等了。
一旦王出了事,一切都完了。
他一挥手,正打算命令近卫军不顾一切突破──
一际贯穿天地的龙吟。
从厚实凝重的空气中传递而来,连大地都仿佛为之震动。
马匹们不安地嘶鸣起来,他们躁动地摆动著头,连他们主人的安抚也无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赛特抬起头,看向天空。
有著钢铁色泽坚硬利爪的漆黑之龙由远而近,那几乎能覆盖整座王宫的巨大身躯,那狰狞可怖的模样,都清晰地浮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它那滴著血的利爪和巨齿显示出它在刚才进行了尽情杀戮的游戏。
它那暴戾而充斥著对血肉不满足的欲望在它血红色的眼底赤||裸裸地浮现。
黑龙的震撼登场让地面不少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夺路而逃。
仅仅数秒的功夫,本还耀武扬威的军队已是溃不成军,四散而去。
天空的霸主悠闲展翼飞翔天际,视地面蝼蚁的呼喊声为无物。
突然,它向站在地面的赛特滑翔而下。
黑龙带来恐惧让马匹嘶鸣著,只是因为它们的主人都不动,受过严格训练的它们虽是摇头摆尾焦躁不安,却也没有私自逃走。
那近百名法老王的近卫军早已跳下马来,恭敬跪伏在地。
有著绯红色瞳孔的年轻法老王站在飞翔天空的黑龙之上。
他湿润的金发闪耀著如初升太阳般刺目的光芒。
他将天空的霸主踩於脚下。
他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王者。
漆黑如墨色的巨龙落地,庞大身躯匍匐於地。
它如臣服般低下它高傲的头,让站在它身上的王者走下地。
然後,它再一次腾空而起。
向那些胆敢违逆伟大王者的渺小人类──亦是法老王赐予它的新鲜血肉俯冲而去。
一时间,大地上黑龙的猎物们,那临终的惨嚎声此起彼伏。
黄昏的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在前面因为屏蔽了王样许多章节而导致的王样不足症状在写完这章後彻底愈全了……
第二十七章(上)
“王!”
“王弟殿下──”
大多人仍旧是恭敬地跪伏在地,只有两个人匆匆迎了上去。
顾不上训斥克雅的无礼,赛特目瞪口呆地看著伤痕累累的少年王,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劈头盖脸的怒吼顿时全哽了回去。
他的目光又落在被少年王抱在怀中的王弟身上,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身血简直是触目惊心。
……到底是遇到了何等九死一生的危险局面才会弄成这副模样?
赛特只觉得额头尽是冷汗。
“把你的披风给朕。”
年轻的法老王下了命令,虽是满腹疑问,赛特也只能闭嘴,匆匆拽下自己的披风递过去。
紧跟著迎上来的克雅一脸紧张地看著亚图姆怀中昏迷不醒的少年,竟是急得不顾一切伸出手来。
绯红色的瞳孔轻轻瞥了赛特一眼。
赛特皱起眉来,抬手就狠狠一耳光打下去,打得克雅踉跄後退了好几步。
“把这个胆敢对王无礼的家夥按住。”
随後赶上的几名侍卫一把扭住克雅的胳膊,将他强行按压跪地。
“处死。”
年轻的法老王说,漫不经心。
另外一边,早有人牵来一匹白色的骏马,他将他的王弟放上马背,随後自己也跃了上去。
亚图姆用披风将自己怀中那满是血痕的瘦弱身子轻轻地裹起来,轻轻用手指擦去那张稚嫩而苍白的面容上的污痕。
随手接过马下侍卫小心翼翼奉上的水囊,他将囊口凑到他怀中的人的唇边,试著为他喂水。
水囊微微上扬,水就流了出来。
那唇无意识地动了动,咽下小部分水,但大半都从嘴角滑了下来。
年轻的法老王皱眉,他仰头自己喝了一口水。
低头,轻轻捏住对方的下巴。
将自己口中的水渡了过去。
只是他不知轻重一下子喂得太急,他那年少的王弟被水一呛,竟是被呛得醒了过来。
“咳…咳咳!………”
被呛到的少年痛苦地咳著,一手抵在对方胸口,将头扭到一边。
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是下意识将头微微偏了方向躲避让自己痛苦的来源。
咳了一会儿,他回过气来,这才看清了那正一眨不眨凝视自己的鲜豔的绯色瞳孔。
“……王兄。”
……另一个我。
**
每个人在心底深处都有专属於自己的地方。
那是完完全全属於自己灵魂的,独一无二的心之房间。
这个少年的内心深处,却奇妙地存在著两个完全不同的心的房间。
一个房间敞开著大门,房内里散落了一地的玩具,代表房间的主人纯真如同孩子的心。
它仿佛永远都被暖春的阳光照耀着,一直那么明亮而温暖。
而对面另一个房间,那扇雕刻著荷露斯之眼的神秘花纹的大门即使是关得严严实实,也依稀从缝隙中透出房间里那一股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
然後,有一天,一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来到这里。
那位穿著白色长袍的神秘男子,依靠千年神器的力量,擅自闯入了少年的心灵所在之地。
那个时候,他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乖巧地抱著自己的玩具。
那个穿著白色长袍的男子走到了他的房间的门口,看了看他,然後便转身走向对面。
对面还有一扇门,一直以来都关得紧紧的门。
他也不知道那是何时出现的。
他看见那个陌生人打开那扇门走了进去,他突然无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放下怀中的玩具,蹑手蹑脚凑近那个门,将脑袋偷偷挤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