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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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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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别不认账!”

碧城陌路尽

城外分界红枫岭岗哨林立;一身疲乏的卫戎满面倦容地来回巡逻;木栅栏上围着铁丝网;上面还扎了尖刺;一盏亮灯高照在岗亭之上;极少的百姓过往;只随意地看了看通行证就放行。这些被习暮云看在眼里;心里稍感松了一小口气;她蹑手蹑脚跑回藏在远处那已熄火的墨黑轿车旁;气喘吁吁,按住胸口;大气都不敢轻易出一口,“如……昔……我瞧见了,红枫……岭……岗哨不严,我们的通行证应当可过……正是夜半天黑,他们松得很。”
如昔正拿着柳真真给的两张盖有钢印的通行证在微弱月光下怔怔出神,这个红枫岭是最重要的关口,如若出去了,就不是路羽樊的管辖范围,逃起来便容易得多,但,正面与那些卫戎交锋,要出了纰漏该如何,二则,柳真真的意图是真是假,到这个决定时刻,如昔深感踌躇不定,焦虑不安,她不发一言,陷入两难境地。
“如昔……”习暮云的鬓发被风吹乱,稀稀落落地,此时,已是略显狼狈,“该如何?”
“大姐”如昔忽然抬头唤。
“嗯?”习暮云说。
“大姐,越是表面平静的地方,越是暗藏许多危机。”她面色凝重,如同拂上一阵霜色,显得她越发镇静,她将通行证收入怀里,又说,“我们不能全信柳真真,若是她有一点异心,我们入红枫岭,便是狼入虎口。”
“你说得对,柳真真素来为人狡黠多变,除了她一直爱慕二弟这码事未变过,其他的事却是极难琢磨。”习暮云与柳真真也算有过许多交集,她都看不出柳真真的性子,更何况如昔呢?不能冒险,如昔听后更坚定道,于是挥手示意习暮云上车门,习暮云赶紧上了车,她才说,“大姐,你信我吗?”“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习暮云惊愕。
“信我,我便带你走另一条路,绕过红枫岭,有一条河照样可以出界,那里有一些船……”如昔说着便启动车匙,低头看了看一直带在身边的城郊地图,一眼便盯住那几弯水流标志。
“姐当然信你,快走。”习暮云警觉地说。
他们的车才刚一离开不久,就有卫戎巡逻中,发现了车尾烟的踪影……
黑色别克小轿车狂烈奔驰在林荫小道间,直奔前方的水道,这条路线全是早已策划妥当,满路的尘土随着狂奔的汽车群魔飞舞,短短时间里,这一处的天空渐渐带着月牙的白色,暖暖的红日慢慢崭露头角。
一路间,习暮云起先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顺利出城,恍然中,时辰怔忪间已溜过去,可她冷汗直冒,望着窗外的漫漫长夜,还有那些时不时传来的野生动物的嚎叫,树干婆娑,行影单只,总想着在某个地方,突然会跳出些东西来拦住她们。
一直到如昔大叹了一口气,告诉她,已安全许多,暮云才提起精神来惊问,“如昔,真想不到你的车开得如此好?”
如昔自嘲地摇摇头,泯然一笑,然后把车停稳,将双手举在暮云面前,尽然全是汗水,绯红的血丝布满手掌,“我也未曾想到,暮飞临时兴起教我开了几回车,今天倒会派上用场。”
暮云点点头,颇为赞赏地夸耀她,“弟妹,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赞你,你这样的女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难怪这样多的人会独情于你。”
“大姐,这个时当,你还要取笑我!”她笑道。
“不怕你笑话,要是我的话,真没这胆!大姐佩服你!”暮云又说。
那一次,也不过是一次在郊外视察回家途中,两人不知讨论何事,习暮飞就下定决心要教如昔开车,自己就坐在旁边,手把手地指导,曲径的路上,好几次都差点被开到田埂里,幸及被眼明手快的习暮飞把方向盘转了回来,当时,如昔还天真地开玩笑,说,不定哪天她就一个人单独开在这曲径之中,切没料过,这一天真的来临,且是如此之快。
如昔这样靠在车座上,神经一松弛下来,身体活脱过来,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就是说不出来,松弛之后,难免会疲乏,可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苍白,她勉强地微笑说道,“我也就望着前面的路,一路开来……”
“呀!如昔,我都忘了,你都是有身子的人呢!身体可有不妥?”习暮云问。
这天越来越亮,如昔担心前面的码头会生出变故,后面保不定已经有了追兵,这样长的时间,帅府里的人一定把他们失踪的消息报了上去,这种情况下,她焚心似火,简直是可谓前途末路,想着,她便将此隐瞒了下去,拨动了行车挡,“不碍事,大姐,我们……还是快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嗯,你也小心,慢点开,这身子是大事。”习暮云自然也知道她们的处境,没有仔细查看,便应了声。
大雁成一字飞过湛蓝的天空,它们成群结队同行,一会是一种形态,一会又成另一种形态,远远望去,真是一道风景,就像在白桦树顶开了枝叶,不停地变动,不停徘徊。
习暮云远远瞧见,顺口就说了一句,“大雁南归,往后的日子想是更暖和了……”
可身边的司机位却是没给应声,暮云扭头一看,但见如昔脸色凄白,嘴唇咬得已腿了仅有的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之下,一滴一滴落在肩膀之上,两只双手仍然坚持紧握方向盘。
“如昔……你这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暮云抬起手想帮她擦去汗珠,却不料及碰到一片滚烫,瞬间叫出声,“头这样烫!”
“没……事,大姐,我们就快到了,快……到了!”她尚有一点意识在,都要驱使自己把车开到码头,尽管,自己肚子开始发痛,可说什么,她也不能就此放弃。
她心里隐隐觉得,或许,过了这个档口,上了船,才能远离这场恶战,才能重归于他的怀抱,但,只有这个档口是她的全部希望,若是过不了……
“不行啊……如昔,你,你,快把车停一边,让我好好看看。”习暮云心里急得紧,一边是恐惧后敌的追赶,一面是身边的弟妹明显身体不适,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适。
“到了……大姐,我们终于到了!”如昔仿佛没听见一样,右脚使劲踩下油门,那车如风一样刮过去,前面的滔滔河水顿时出现,再平常不过的一条河水此时在她俩人眼里也变得风景如画,美得无语形容。
今夜,码头只有一艘小船只,船夫看似未睡得模样,坐在船头抽着旱烟,远远听见汽车的声音,起初听见得只是一辆,可那声音太过巨大,一辆接着一辆,滚滚的轮子压地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几声枪声传过来,他赫然站起来,小船晃得厉害,都差点使他打个趔趄,掉进河水中。
他们到底是追了上来,如昔和暮云前脚刚一落车,就听见后面的声音,均回头张望,这一张望还得了,十几辆军车全向此处奔来,两人反应过来,连忙各自往船上跑,习暮云一人先登上船去,船夫楞在那,不知所措,习暮云朝他说,“开船,一百大洋。”
船夫立刻醒盹多来,将旱烟一扔,手脚麻利地将船上的绳子快速放离,准备拨船离开,却被习暮云出手阻止,“等等,还有一人没上来!”
原来,刚刚她走得太过快捷,甚至忘记了在左边的如昔,没想到她正捂着肚子一步一步走来,还不注意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匍在地上正双目惺红的望住她。
如昔显然是再没有了多余气力爬起来,她的发髻由于摔得厉害,已全部散落,凌乱地披在身上,凄美而又荒凉,她瞳孔里那潭湖水蓄出,泪光散尽,只听见她对船上的人大喊着,“告诉暮飞,我会等他,我会等他!”
“不!”暮云那一声喊去太过苍白无力,河水带着莫大的力道,将小船带入了其中,船夫极深的行船功力,很快,就把船带进层层浪起的水流里,不一会就成了青山绿水中的黑点,点墨成金。

南北望天际

卖报……卖报……
报童手中的报纸传遍了大江南北;不止北方政府获闻;就连南方政府也都频频得报;习军统帅遭遇习军中重大变节;一夜之间;文远城就被易主换帅;甚至后续几天;西北军阀柳祝明再次变节;伙同二十六军军长路羽樊给习暮飞来了个釜底抽薪。
在中原土地上;炮火已是数日,震耳欲聋;飞弹如雨,习暮飞带领习军及其部分南方政府的正规军驻扎前线,在枪林炮雨里,厮杀拼搏,根本不得而知外面世界所发生的重大变故,直到他屡次拨打电话回大帅府无人,无法通话已过数半月之久,他才隐隐地感觉哪里特别不对劲,可是军人的天职便是战斗,他一面指挥军队作战,一面设法探知消息,很快地,那些被蒋座阻挡下来的惊天消息终于传入他的耳朵,这如惊天霹雷当头一棒,他站在远处,久久回不过神,尔后,在电话里,他与蒋座闹得非常不愉快,挂落电话,召集部下开会,会上大家闹得不可开交,面对现下的形势,有几位老牌统制坚决反对习暮飞此刻丢下战事回去救人,六个时辰之后,他不顾大家的意见,拍案而起,一意孤行,遂交代了战事事宜,以及留下部分高级将领,以来值守战场,自己整装待发,准备带齐人马就回文远城里去,统制们素来知道习暮飞的脾性,这一回,他肯花这样长的时间与他们交代,已算足够耐性,见他眼冒火光,红色血丝泛尽,再无一人敢多进一言。
但,蒋座来得飞快,快地不可思议,他取下军帽放在侍卫官手里,手驻着一根精良雕刻的木杖,在炮弹横飞的战场上,毅然出现,也轰然震撼了习暮飞,他晓得,蒋座这一日,是在缅甸开全世界几个国家巨头的首脑会议,他这般匆匆飞来,怕会耽误政事,可显然是为了阻止他南下。
“暮飞,我晓得,你救妻心切。但你要知晓,我们三军将士是何其辛苦,日夜披命,没有一日不是与自己的妻儿老小生死离别,这不都是为了我们民主革命成功吗?此番战役已将近快两个月,斩断其他各路军阀的锐气,也只有你才可以做到,你的战斗作风,是他人无可替代的,你这一走,若战役失败,这么多死去的习军将士,你何以对的住他们!”这次战役,蒋座策划已久,评估各方势力,然后拉拢了几处军阀为他卖命,可以说,这战赢了,他就将带着南方政府,成为全国第一人,败了,他将再无法与其他军阀抗衡,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输,而这战地关键之一,就是习暮飞的速度作战法则,锋利闪锐,封喉见血,几军相携,速战速决。
蒋座说得声色俱伤,几乎是在哀求他,习暮飞自是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他是追奉三民主义的,对孙先生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总是带有十分的信任,全民统一也是他一直的心愿,他可以不作全民的统治者,可以不作军阀,但对生活在水生火热的百姓,他始终带着一颗高尚的心。
这其中的道理,他不用想也自然明白,想要彻底结束这四分五裂的疆土局面,这一战役,无尚重要,可此种境遇,他的心情火急火燎,脑子已拨不出来空余去想作战之事,一心念得就是如何救如昔出来。
“您不要劝了。”这些事他何尝不是明白,可他不可能弃如昔于不顾,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路羽樊突然变节,囚禁她于府内,柳祝明暗中勾结,柳真真……一想起这些,他就不可能再顾及其他,自然是夫人比起任何一样都重要,“我是一定要救她。”
说着,他决然转身,想要掀起布帘,没想到被木杖挡住,只听见蒋座带有训斥的声音,大声说道,“你就这么弃军民以不顾,让自己一世的信念毁于一旦?国破山河,家归何处?在军校里,你应当学过,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守在战争的最后,即便身上的鲜血流尽,也要扛起自己的枪杆。再说,你这么一走,算什么?你习军的战士该如何想你,一个为首的统帅都不在战场上,丢弃他们在烽火炮土里,他们又该如何激起自己的斗志来英勇杀敌呢?”
习暮飞面如死灰,那种无力的绝望充斥着他整座身躯,一边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新婚妻子,
一边是热血洒尽的万众将士,他该如何择选,最后,他节节而退,颓然地坐在木凳子上,暗伤道,“蒋座您讲得,我都明了,可我万不能置她于不顾!”
“报告!”蒋座的秘书官脸色慌张,走进来便说,“蒋座,去北建城的南行铁路被人蓄意炸毁。”
“什么?”这一句如万色霹雳闪来,把他本已脆弱不堪的心灵敲得支离破碎,这条必经之路断了,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恐怕半月有余,到时……
蒋座下重力拍落在他的臂膀之上,用长辈的口气再次安抚道,“放心,我会派人稳住那一方乱党,救出夫人。”
果然,谈判正激烈的进行,可二十六军军长路羽樊态度坚硬,前前后后,谈了无数个回合,就是不肯退让一步,执意要习暮飞放弃江南五省的控制权,否则,一切免谈,兵戎相见。
谈得甚尤不悦,南方政府自然也不是好惹得,风口浪尖之后便是刀光剑影,终于,南方政府,对文远城里的军队发出来最后通牒,如不放人,就先破城掠池!
可路羽樊偏偏不吃这一套,战争一触即发……
二十六军节节败退,眼见这文远城就守不住了,路羽樊抱着视死如归的气节,将与他们拼杀到底,好在,柳祝明的军队增援过来,暂时缓住了前扑而来的汹涌军队,两方在城郊对战,胜负难分。
春暖花开,又是一季的好天,岁月磨砺,将好好的一个国家搞得四分五裂,千疮百孔,处处硝烟而起,苦难得老百姓,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文远城里,戒严多日,满街上只有形色匆匆的少许人士,没有手持通行证就想出城门的人,更加妄不可能。
只因上次走掉了一个重要的人质,所以,才会更加戒备,严格,现在,想逃出去的人,就算插了翅膀,也是行不通的,所谓天罗地网,不过就是这种处境罢了。

守望

湛蓝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站在半山腰上的空中花园上往下放眼望去;青树林立;一片翠绿;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看得一清二楚;这上面有一个点慢慢得移进她的眼眶里;她在花园里散步;肚腩已微微见形;凸了起来;滚金边的墨绿色丝绸旗袍做得宽松许多,如从后身看去;竟是没一点形态。
她拨开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一只手抚摸在旗袍上,另一只手始终握着那块当初暮飞送给她的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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