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作者:茜涵
文案
他的名字:习暮飞,是江南五省的统治军阀少帅,父亲是赫赫有名的西北大军阀。
她的名字:杜如昔,是前清皇族之后,父亲是前清朝廷重臣。
他们初次相遇于烽火据点,却在彼此遗忘中再度交集,他自持凌傲,她揣着过度偏见,错过两心相依。回首几秋岁月,蓦然发觉,初汇相凝之际,便是他们前世今生的宿命。原来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只是月光下的回眸,只是玉兰树下的驻足,若爱只如初见,一切美好如愿!
衣香鬓影,军阀乱世的年代,每次相逢便是离别,每次离别只是重逢的开端,缘起缘没,一切皆是定数。。。。。。
亲们,《民国吟:乱世玉之恋》的续文《民国曲:金陵梨雪梦》已经出炉!!!大大捧场啊!求收藏!!少帅习暮飞的深情还在继续,故旧人生中两相缱绻,再逢如初相识。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情有独钟 强取豪夺 军旅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如昔,习暮飞 ┃ 配角:习暮连,路羽樊,柳真真 ┃ 其它:民国,少帅,军阀,霸气,变节,一见钟情,特务
前序。 陌岸
大洋彼岸,老太太拿着那张黄得不能再黄得老照片放在面前仔细端详着,手扶了扶眼睛上的镶宝石眼镜镜框,然后在白色藤条摇椅上徐徐摇晃,眼帘缓缓合上,手中的相片被紧紧贴在紫罗兰旗袍之上,她逐渐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军阀四起,硝烟滚滚,全国各地混战不断,民不聊生,可正是这个时候,还是仍旧地纸醉金迷,衣香鬓影,夜夜笙歌舞步轻,繁华落尽翩若梦。
那个穿着旗袍戴斗篷的女子轻衣薄面,温婉地站在他旁边,低头浅笑,鹅黄色裙底绣有玉兰花,那些依粉相簇的洁白花朵,宛如镶在墙上的壁画般,是如此出彩夺目,而他,一袭军装在身,说不尽地玉树临风,英姿飒飒。
他们的身后是腊月间绽放的如润梅花,玉洁冰清得高昂着花身,竞相开放,为这一处大帅府邸,展示最美的寒冬腊梅美赏图。雪花纷细而落,清清零零落在他俩的身上,冰寒地冻,摄影师从镜头看去却是一种极致的美,将帅佳人,再没比这种场面更动人心弦,而他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待摄影师按下快门之际,露出了平生最为幸福的笑容,此后,寥寂一生,再没有过那漫漫悠长岁月,也不过是浮华一世,究其戎马生涯,拼杀争斗,旷世英雄叹极红尘,佳人无数,总及不过那最初的惊鸿一瞥,断难忘怀。
山顶上的高个冬青树整整齐齐地一排一排,秋风吹起,拂过这个山顶花园,老太太的披肩落在草地上,她忽然被风吵醒了,一个激灵起来,但不见手里的相片,急忙想站起来去寻,只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拿着那张照片,蹦蹦跳跳,朝她这一边跑来。
“奶奶,他们是谁?”他天真可爱,五官分明,皮肤有些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是个十分漂亮的小男孩,他指着相片问。
老太太把他抱在怀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那相片,慈爱地说道,“你猜猜看?子溪。”
小男孩挠了挠头发,盯着相片看了又看,最后煞有其事地说“一定是老爷爷老奶奶了。”
“脑袋瓜子真是一等一的聪明!”老太太略怔了一下,忍不住抱住小男孩亲了一口,赞扬道。
“那他们现在在哪呢?”小男孩张着那双明亮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又问,“咦,他们穿的衣服真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老太太看着相片,脸上慢慢印上了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民国时代仿佛与她离得越来越近,近到她恍惚,仿若看见了年轻的自己,穿着华丽的旗袍,踩着法国牛皮高跟鞋,与众人欢声笑语地,舞动着窈窕身姿,仿佛是彩蝶精灵飞舞着。
她沉浸在陶醉之中,自言自语说了一句,“那是一个五色出彩的时代,有宫殿,有马车,有清兵,有洋人……”
小男孩抬起幼稚的小脸,望向碧蓝天空,一幅若有所思的小大人模样,仿佛那一波j□j的云丝中隐藏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奶奶,您能带我去那里玩吗?”老太太一愣,遂露出慈祥笑意,向那个遥远时空频频徘徊,“奶奶也想回去看看……”
“那个世界里面会有他们吗?”老太太看见小男孩指着那张老照片里的人道,然后,他忽然眼里闪有童真的光芒,“奶奶,我觉得她……特别像你。”
老太太抹掉一丝泪光,一层不染的目光中途留悲伤,为数不少的相片跨过半世纪有多,竟也找不出多余一张他们的合影,唯独这么一张,小心珍藏,跨过海峡,又再次远渡重洋,暗黄发旧的照片里,他们依旧光彩夺目,青春安好。
若不是那年,她出现在青石板路上,黑幕笼罩下的江南水乡被一声枪响划破最后的宁静,他不会记住她的惊鸿一瞥,不会将她刻录心怀,而自己浑然不知。
老太太用手指细细抚过那位身穿戎服的将军,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在眼前不变,他们终究在一起了,终究推开万天波澜,守护彼此……
船外惹枪声
岁月纷飞,经历了无数风雨,飘摇的清皇朝终于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得是南方政府建立的民国时代,这几千年的皇帝世袭,转眼间,封然而停。
民国第一任总统在病魇中含恨而终,骤然间,中国再没有一人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偌大的国家分出了许多各自为政的军系,中央根本控制不过来,于是,有了名义上的北方政权与南方政府。最终,各路军阀蠢蠢欲动,抢占地盘,画地为界,炮火纷飞,生灵涂炭……
这年初夏,百花齐放,江南水乡中,处处开放着温柔的花卉,朵朵迎着风儿,笑着亲甜。那两岸的绿树更是浓密茂盛,一大片伸展出来的枝干上蔟拥着繁华似锦的绿色树叶,覆盖下来,尤其是乘凉的好地方。
两岸中间的河流水质透明,滋养着岸边的居民的生活,不时有女子在河边嬉闹,取水来饮,这河上也有一些船只来往,大多是运送百姓渡河的,也有少数是载有货物的商船。
傍晚,凉风习习,文远城里与往日一样,来往船只穿梭于蜿蜒的河道,杜如昔上了一艘商号,站在船尾上,一只手抵着脸颊,一只手扶着船杆,凝静而思虑,她一身学生模样打扮,上是白布衣,下是黑布及膝裙,脚下穿着一双洁白的短棉袜和一双黑色亮皮平跟皮鞋。
她扶正了头上的粉晶蝴蝶结,一双似葡萄的眼睛惆怅着望着两岸的水乡,纤细的手臂露在风中,肤如凝脂,她才不过十五年岁,却是已经生得如此动人。本是千金小姐,却不爱绫罗绸缎之物,总是穿着洁白素净的衣衫,这也正如她内心一般,皎洁透明。
今日,她受了莫大委屈,更添了出洋的决心,姑姑在信内已严正与父亲说明,如父亲不出资的话,就把自己名下的土地卖了几块,也要供着她出国这几年的费用。
船靠了岸边,杜如昔心里夹杂着忿忿闷郁,随着一群人到了岸边,寻着那熟悉不过的小巷子弄堂,几弯八拐地就找到了那户人家,她轻轻敲了敲门,门便开了,一位高挑瘦削的俄国男子,黄黑色的卷曲头发,细削的脸庞,深深凹陷的蓝色眼球,还有笔挺如峰的鼻子,笑起来,嘴角有一处酒窝。
白俄老师是杜老爷为她请的家教老师,早年通过姑姑介绍,这位从俄国流浪到本国的往日贵族,为了生计,也不得不放下自尊,教起书来,当时,北面俄国闹起十月革命,有些俄国官僚的后代,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逃进最近的邻国,然后四散五分地,有一部分就流落到江南附近。
“白老师!”这白俄老师本名自当不姓白,这是姑姑杜雪藤与他取得姓,便于他与本地的人打交道,杜如昔至小就欣赏白俄老师的才气,钦慕他周身所发出的贵气儒雅,每每有了心事,都爱到他这来聊聊,解解心中驱散不开的恹气。
这天饭菜过后,她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白老师还有课,匆匆送她上了船,才放心的离去。
她依旧是依靠在船尾的栏杆看着白俄老师离去的背影慢慢、慢慢消失在街口的拐角,心口一暖,春面桃花犹带笑,看着两岸乘凉的人们拿着摇扇,坐在小木凳上,谈笑风生……
这回去的两层商船,载了许多客,船内说话声嘈杂,她不愿进去,就一直宁静地站在外面。她的黑发被风吹起,裙角飞扬,那张灵巧的脸蛋气色滋润,在船边灯光照耀下显出一片天真的素净。
忽一阵混乱枪响,前面岸口,站满了整齐的部队,个个武装齐备,他们眼光齐齐向这艘商船刷来,船一靠岸,他们就踏着那带矛刺的长靴,手持枪支闯进船舱之内。
她被那声枪响吓唬住,连忙拂开帘子,跑进了船舱,谁知,一进船舱才知道,那穿着军服的官兵已全部包围住这艘船,团团围住里面的所有乘客,并下恶令,任何一人都不许离船。
营帐影外黑衣人
大家一听,顿时起了乱子,一窝蜂地拥挤着准备冲向船舱口,她被这众多的人群挤来挤去,脸色直发白,她听见其中一名军官在大声说道 ,此船中有一重要赤色分子,要把全船的人带回营中盘查,一律不许大惊小怪,如有违抗逃逸者,就是枪口下认人。
这话一出,人声交融,有人大声抗议,也有人暗暗低泣,只听窗口玻璃巨响,风吹了进来,这躁动才稍作安息,人人都自危,害怕那么多的黑洞枪口,只好沉默不语,被迫随着船只不知去向何方。
文远城西部郊外最近战火纷飞,新来的南面军阀孙帅终于是赶走了往日占据此地许久的一派军系,近来,他们大张旗鼓地宣称要进驻文远城,最为显眼得就是一支由白俄国人组成的部队,他们个个身形高大,蓝色眼珠子慑人,身上长满了绒毛,老百姓暗地里都称他们为“老毛子”。
孙帅这次也是依仗了这杀人如麻,非同一般残忍的“老毛子”才取得了这个胜地,据说,这白俄军杀人如麻,一边饮酒,一边举起枪来杀人,形同野兽。他们本是欧陆血统的人,又喜食肉,个头、外型就已经够唬人,他们这么多人在本地军人面前一站,就恐吓到大部分人,再加上杀人眼睛不眨,见对方士兵就凶狠地扑上去,当地人看见他们都不寒而栗。
至于那些被俘的军人,他们都不当是个人对待,手法极其残忍,先割了鼻,再挖了眼,再掏心,最后补上一枪,才算完事。
白俄军队属于南面军阀的管制,这一日夜晚,他们暂时扎营在城外,准备明日就风风光光进城去,多日来的前线厮杀,这些“老毛子”自然疲倦不堪,休息后,在营地都是各自为政,不与其他南方派系一起,他们豪饮一番,从妓院招了妓来,就在营房内喧闹行事,大部分人都已饮得烂醉如泥,不时传来女子嚎叫痛苦之声。
天色渐暗,近午夜,可这营内仍然一片喧嚣,杜如昔一行人本是安置在其他南方派系的部队营内,可一一盘查之后,竟也没找到个究竟,自然也不敢私自放人,为首的军官只好将他们带到一处,只命令他们席地而坐,等待上级的命令再做打算,谁想到这地方隔壁就是那支白俄部队的营地。
夜晚里,风声渐起,营房里,犹如狂兽的声音一浪一浪袭来,伴随着女子哭泣的哀求之声,声声并入这一行人的耳中,他们低着头窃窃私语着,“这白俄人真如同禽兽一般!”
“是啊!真不是人啊!”
“他们杀人不眨眼,这天下也不知道有谁能治得了他们?”
“嘘……”
一位卫戎持枪厉光一闪,走近他们,直到绕了一圈,他们都慌忙低头不再多话。
月光皎洁,这边营地里守卫森严,总有卫戎持枪巡逻,但除此外,总显得冷冷清清,过了不知几个时辰,人群竟安静下来,一片高低不平的呼噜声传过,她被挤在一个角落里,睁着眼睛抬头仰望月亮,一直安睡不下来,她那明亮如辰的眼眸闪烁着低愁的光芒。
或许谁也没发现,但她确实看见了,突然,树林深处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幻影,幻影慢慢移动,她使劲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疑虑是自己被关押久了,脑子中有了幻影,但,她想错了,那片黑影从林子里静悄悄里迅速蔓延过来,方向正对着白俄军驻地营帐,她心下一阵慌乱,四周左右张望,那守住他们的卫戎一时也不知去向,保不定,是自己偷睡一边去了。
曲梦中惊鸿一瞥
她处的位置正好是角落边,只需几步便可逃离开,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得拨开熟睡的人群,躲在一处白色营房之外,慢慢,慢慢地移动身子,眼球左顾右盼,落满刘海的额头都冒出了凉丝丝的冷汗,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
那一片黑影分几批悄无声息地闯进了白俄军的帐篷,她瞧见,心下突发奇想着,或许这正是个机会,可以趁乱逃走,怔忪间,她已不顾其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经过那厮营地,却没想到,帐篷内的布面上唰唰地一片鲜血映上,昏黄的蜡烛光将那血印照耀得赫红醒目,被她正好摄入眼中,顿时吓得掩口而叫,失魂落魄地缩在营帐外一边再不敢妄加动弹。
军号声嚎起,交战已开始,激烈的枪声,打斗声,已在白俄营地纷纷响起,这边的营地闻身而起,纷纷取枪备战,那群黑衣人,显然已消灭了大批白俄军人,他们正试图全面攻击,无奈这面已压进不少卫戎,只见,那领头人,口哨一吹,其他人便纷纷朝前方飞跑而走。
此时此刻,西部郊外,已乱成一团,那艘船上的人们纷纷落跑,四处流窜,白俄军,南方军,奋力往前追逐那群黑色影子,不停地传来呼救声,激烈的枪声在空气中不断响起。
文远城外已是狮狼一群,无辜的百姓,有些在乱枪中被射死,有些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在奋力逃逸,她已顾不得这血腥的场面,本能地只顾奋力逃逸,一个劲就往往文远城跑,看见身后的人扑通落地,脸色成了灰白色了,脚下一软,便跌落在一旁,沉重的呼吸压紧过来,耳边只听见轰鸣的枪声不断,更有惨烈的激斗声,人们撕裂心肺的呼喊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来,发现自己竟毫发无损,而那持枪的卫戎们,白俄人,甚至黑衣人,统统不知踪影,啪啪啪的枪声没了,只留下安静异常的月夜。她双指揪住胸口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