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心中的狂乱,我眯着眼,做出一付深思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道:“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此时这个女人说她是张何美,我打死也不会相信,因为张何美是一个传统保守而且深居简出的女人,她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嗜酒如命的豪放女人有半点关联。
要么是一个和她容貌相近的女人,要么就是孪生姐妹,除此之外,绝无第三种可能。
赵诗雅笑道:“别听她的,她见谁都似曾相似。”
我苦笑一下道:“原来如此,我还差点当真了。”
甜妞却道:“不对不对,我明明有一点印象,一定是见过面的,你再想想。”
我一听还没完了,赶紧想抽身离去,这时却听赵诗雅笑嘻嘻地道:“何美,你就不要胡闹了,这位可是警官,再胡闹把你关进去。”
我的大脑一下停止转动。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无论是事还是人,都在以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到底是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还是我的命运太坎坷?
看来要赶紧离开了,否则非穿帮不可。正准备找个借口告辞,张何美却对我说道:“原来你是警察,正好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公安局工作,是做法医工作的,叫游巧林,你认识他吗?”
我知道自己现在想走也不能走了,因为我之前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大名,这样一走了之的后果是很难想像的。
都说酒色误事,以前不信,现在信了,但却晚了。我必须要闯过这一关,将面前的两个疯狂的女人彻底征服,然后才能顺利地到达彼岸。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十柳湾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9…29 1:49:13 本章字数:5278
第三十七章十柳湾
一想到征服,我的体内充满了力量,毕竟所面对的不是两个面目凶恶的诡异之物,也不是两具血淋淋的尸体,而是两个娇滴滴的女人,并且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我又有何畏惧呢?
打定主意之后,我稳稳地坐在那里,然后佯做惊讶地道:“哦,原来你认识游法医,真是太巧了,我是他的同事啊。”
张何美的眼睛一下睁得圆溜溜的,本来就很美的眼睛就像两只水晶葡萄:“真的吗?那真是巧啊,来来来,咱们先干三杯再说。”
张何美一连三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其豪放女的风范一展无遗,让我禁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与国际西苑那个女人同名同姓同相貌,只是不同身体而已。
“怎么,王警官不给面子?”张何美三杯已尽,而我在惊愕之中还一杯未动。
我赶紧举起杯子,咕咕咕喝下一杯,本就喝了不少的我这下就有点真的醉意了,舌头也大了不少:“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失礼了。”说完,又强撑着再喝了两杯。
张何美妖艳的脸庞露出笑容,她的笑容让我感到不安:“不过我总觉得咱们见过面,你再想想。”
我最怕她提这一茬,没想到她却总是念念不忘,于是只好搪塞道:“我是大众脸,到那里都能抓一大把,见过也不奇怪。”
张何美却不依不饶地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的记忆力好得很,绝不会记错,肯定是见过。再说你可是一个帅哥,大众脸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所有女人的幸福。”
我暗自叫苦,都说酒精对大脑有伤害,这女人倒是个怪物,越喝越精明,并且还有心情说俏皮话,接下来咱也只能走一程算一程了。
突然张何美把大腿猛地一拍道:“想起来了!”
赵诗雅捂着嘴小声道:“何美,斯文点。”
我则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勉强扶住,惊恐地道:“咱们真的见过?”
“不不不,咱们没有见过,但我见过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是小区里的一个网络维修工程师,真是太像了。”张何美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我看,像是在玩“美女找茬”。
我连忙打趣道:“那改天一定要去见见他,说不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赵诗雅笑道:“王警官就是风趣,今天一定要陪何美多喝两杯。”
我忙道:“这不好吧,免费酒也不能喝个没完,我看今天就算了,改天我请你们。”
赵诗雅一把将我拉住,柔嫩的小手又滑又细,让人无法回拒:“难得今天大家成为朋友,应该庆祝庆祝,再说了,你和何美也算是有缘之人,更应该多喝两杯。这点酒我还是拿得出的。”说着便叫服务生送来了一杯伏特加和两瓶红酒,又上了一些薯条、鸭舌之类的小吃,摆了满满一桌,看样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明知无法躲避的我索性完全放开,反正我是一个大老爷们,多喝点最多伤身,而不会失身,难道还会怕这两个女妖怪?
几轮酒转下来,我固然醉意更深,赵诗雅也有些不胜酒力,只有豪放女张何美还在连连劝酒,那架势就跟大决战一样,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我将目光隐藏在昏暗的灯光后面,暗暗地打量着张何美。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女人,她的身体里同时集聚了温柔与狂野,内敛与张扬,但这都是表面,我想看到的是她的灵魂。
我仔细咀嚼着她之前的话,想要知道那看似无心的话语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她的直言不讳究竟是天性还是心机,是豪放还是试探?
她毫不隐晦地说出自己与游巧林的关系,到底是出自无所顾忌,还是因为知道我已经怀疑到他们的头上,所以才故示清白?可是我与她的接触仅此一次,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她何以能知晓我的身份?
总而言之,目前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弄清楚她究竟是真性流露,还是故意为之。只要这问题搞清楚了,那么后面的事就一目了然,所以我决定一试真假。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心里起伏不定,犹豫了很久,因为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可能会伤害到这个女人,而伤害女人绝不是我的特长。
“何小姐,你跟游法医是怎么认识的?要知道,一般女孩子听到法医两个字就会避而远之,毕竟他们可是整天与血淋淋死尸打交道的。”我的话直言不讳,很有力度。
赵诗雅似乎也被这个话题吸引,默不作声,好奇地看着张何美。
张何美毫不介意地道:“我们认识就不说了,太俗套了,说着没意思,不过后面这个问题我倒很愿意回答。我呢,对他的职业没有任何偏见,尸体有什么好恐怖的,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难道你连自己也害怕吗?再说,他所接触的每一具尸体都是枉死者,他所做的事情为死者伸冤昭雪,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吗?”
听了她的话,我禁不住举手鼓掌:“真是太感人了,我相信游法医听到这些话,一定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来,干杯!”
现在的我,已经决定放手一搏,所以敞开酒量,准备大喝一场。
赵诗雅在一旁笑道:“看来你们两个人很投缘,何美,你又多了一个警察朋友。”
但张何美听到游巧林的名字后,明显的有些失落,她独自道:“我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而已,他的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
我有所明白,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她嗜酒如命,至少是原因之一。但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我要一试真假。
张何美面若桃花,比之前还要美艳三分,她双目似有意似无意地冲着看了过来,我佯装回应,然后借着酒意道:“听诗雅说,你曾经祸害过不少人,我想游法医也是其中之一吧。”
以上这句问话杀伤力十分大,如果这个问题是女人问女人,那就无所谓杀伤力,可是当一个男人这样问一个女人时,那就显得极为冒犯。
如果你是一个淑女,听到某个男人问你这个问题,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挥动玉手,狠狠地扇他四五个耳光,然后理直气壮地告诉周围的人,相信其他人会再扇他四五十个耳光。
但如果你所问的人并不是一个淑女,而是一个放浪随便的女人,那么她也会挥动玉手,只不过落下来很轻很柔,会让你色授魂与,如果你再努一点力,那么你就会成为‘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我所问的对像究竟是淑女还是浪/女,所以问完这句话后,便紧紧地盯着她,然后以一只手捂着脸。
张何美突然嘻嘻笑了起来,然后冲着赵诗雅道:“你这个死婆娘,居然敢在别人面前说老娘的坏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扑了过去,一把将赵诗雅按住,竟然真的在她的小嘴上捏来捏去。
坐在一旁的我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一直坐在这里,我还以为面前的两个女人是‘姐妹’呢。
两个疯子女人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赵诗雅冲着我笑道:“王警官,你可真是个害人精,才坐这么一小会儿,就把我牵连进去了。”跟着又对张何美笑嘻嘻地道:“现在他已经看上你了,你是从,还是不从,一句痛快话,我立即给你们准备洞房。“
我张大嘴巴,惊讶到极点。
今天小生算是长见识了,以后再也不敢小看女人,她们如果口无遮挡起来,就是十个男人脱光了也不是对手。
这时,我感觉一只手从我的背脊摸了上去,一直抚到后颈处才停下。我的上半身僵硬得像化石一样,半天没能动上一动。为了掩饰这个破绽,我急中生智地说道:“这一定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我都动不了啦,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背后的那支手不停地移动,一股香气浸入我的鼻孔,我第一次感觉到嗅觉也能让人兴奋。迷离的灯光中,张何美就像是一只妖媚的精灵,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陶醉的香味。我咬紧牙关,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并且要把这种冷静藏在心里面,绝不能让对方看到一丝一毫。
但是,就在我努力戒备的时候,另一面的城墙却已经开始坍塌:这的确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我现在如果动弹一下,她马上就能将我连皮带骨吃得干干净净,而国际西宛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骗人的幌子,她骗了游巧林!
我已不需要继续试探下去,兴趣也到此陡地停止,于是站起身来,冷冷道:“我喝多了,告辞!”
张何美犹自兴致盎然,在酒精的催动下,她就像是一只充满欲望的母兽,我不禁犹豫要不要告诉游巧林,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这样优秀的警务人员交往。
从兰贵人出来之后,充足的阳光让我一祛全身的酒气,同时身上也微微有些发热。我在大街上茫然四顾,如此喧嚣的城市,不知隐藏了几许阴暗和罪恶,究竟哪一个角落里束缚着小萱呢?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小兄弟,上车吧。”
那狡黠的目光让我的醉意一下清醒了大半,结结巴巴地道:“你,怎么是你?”
“刚才兰贵人的老板打电话给我,说你喝多了,正好我就在附近,又没客,就过来了。”出租车司机又开始他的长篇大论,而我的大脑已经随着出租车的一尘而去开始彻底地释解了之前的疑惑。
这本身就是一个巧合,而已经病入膏肓的我却把这一连串的事情想成了阴谋,真是可怜又可笑。真正的凶手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我,我却在对无辜的人妄加猜疑,简直是愚不可及!
当我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时,下面的一条狗叫个不停,就像是夜里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叫得嘶声裂肺、痛苦不堪,让我根本无法入睡,更有一种疑神疑鬼的奇怪念头从本就不祥的心里爬了出来。
我只好把窗户打开,让房里的光线亮堂一点,又找到一块用得快完的香皂,但却怎么都找不到那条讨厌的狗。
郁闷之时,高建宁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道:“磊哥,你现在没事吧?”
这口气就好像是我真的有事一样,我没来由地大叫道:“你少管我,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高建宁道:“是是是。”
平时很少见他如此温驯,现在这样肯定是把老子当病人了,我懒得理他,就要挂断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放平声音问道:“小萱有消息了吗?”
“正在查,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谢谢。”
电话那头半天没做声,想必是被我这一句“谢谢”给吓住了,因为我对他从来没有谢谢过。
讨厌的狗又开始狂吠起来,我唰地一下将窗户合上,狗叫声小了许多,而屋内的光线也黯淡下来,透过青绿色的玻璃,房间内竟然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我转过身,突然发现电脑屏幕不知何时亮了!
凶兆再现!
在那一刻,我做出了平生最正确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立即掏出电话,给高建宁打了过去。
“快,我的电脑又自己亮了,你快查一查!”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应声,好像是我打错了电话,但看过号码之后,明明就是高建宁啊。
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石盘山精神病院的候选嘉宾,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现在,包括过去看到、听到的都是幻觉,那么谁又会理睬我的惊恐和不安?
我想,也许现在即使凶手站在我的面前,手着着那柄划开三名女子身体的刀片,然后向我讲述出案件的整个经过,包括用刀片切开女子的动脉,放干她们的血液,然后又如何一刀一刀将躯体分割,当他慢条斯理地说完一切之后,我再将之向另一名同事复述一遍,那么被抓的绝不是凶手,而是我!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陷入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和圈套之中,我已经无法再为案件做任何事,而这不正是凶手想要达到的目的?
难道一切都是他在安排?
一种因弱小而产生的恐惧瞬间包围了我,就像深蓝的海水包裹一片落叶,我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在一个不经意的浪涛之中粉身碎骨,而我求救的声音则被淹没,没有一个人能听得见,即使听见也以为那不过是虚幻的。
既然高建宁不理会我的求救,那么我只能独自面对恐惧,我一步步走向电脑,脚步竟然因为心慌而踉跄起来。从窗户到电脑只有短短不到五米的距离,而我竟然走了近三分钟。
四四方方的屏幕突然怪异地扭曲起来,变成一张腥气冲天的血盆大嘴,那光亮正是从它的獠牙上射出来的。
终于,我的手指放在了鼠标左侧,轻轻地点了一下,一封邮件打开了!
“西河十柳湾,二十一点,过时不候!”
十三个字,有如十三根尖针刺在我的神经上,那既不是痛,也不是痒,而是一种无法宁静。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其中却包括了我所想的每一种可能,好的、坏的、凶的、吉的,但所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