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主人!”
“说了不对!”杨怡嘴上轻咬着胸前两颗红缨,一边反驳,抬首见他一脸迷离还勉自集中精神思考的样子,不禁噗呲一笑,灵巧的舌尖将火焰带到脖颈,诱惑般的道:“叫,妻~主~”
只有这两个字,想听你从口中吐出!
然而身下的男人猛然一惊,迷离的神色顿时退去,千行睁大眼看着被他的大动作惊得眉头微皱的主人,呆了!
“怎么?不愿?”挑着辰眉看向毫无反应的男人,杨怡心中居然微微有些焦急,惩罚性的咬了一口胸前细嫩的樱桃,问道。
“嗯,不!”千行被尖锐的疼痛惊醒的第一反应就喊了声“不”,看着杨怡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半响,微敛下长长的羽睫,将一派情绪掩在阴影里,“主人……下奴不配的……”
是啊,他……不配的!
从古至今,只有身世清白的良人贵公子才有嫁作人夫,口称妻主的权利,若是一般平民出身的男儿嫁入府中,哪怕只是一个小侍,得妻家喜爱,也可以这般称呼!
可这般尊荣,偏偏不会有他的身影!
十二年前那场大变,一纸贱奴文书,早就断送了他吐出这两个字的权利!
千行侧过脸,将眸中的哀色收起,不想让对面灼灼的目光将他的狼狈看尽!
“千行……”偏偏杨怡却不让他如愿,强硬的把他的头脸扳回,正对上一汪仿佛能融化所有的灼热目光,他听见她樱唇微启,暗哑的声线带着特有的,不容抗拒的味道:“看着我,叫我,妻、主!”
“不……”千行沉沉的眸子渗出水光,咬着唇角,却固执得令人烦躁!
杨怡冷凝的眸中划过一抹寒光,薄薄的唇瓣开阖间温度不断下降:“叫!妻!主!”
朦胧的泪眼中倒映着只有越来越严酷的脸色,按在他肩上的双手仿若最坚固的铁钳,下一秒就要扎进他的血肉里!“不……主人,不要这样!”他颤抖着身子,却仍旧固执着自己的卑微——这一次不想得到,这样就不会在失去时痛彻心扉!
“下奴……不配!”
惩罚(修)
冰冷的视线已降到零点,就算以如此暧昧的姿势肌肤相亲,杨怡的双眸中也只剩下冷然!
唇角讥诮的一翘,忽然双手一掀,刚刚捧若珍宝的男人一下就被她丢下床榻,毫不怜惜!冷凝的视线带着一股俯视姿态看着狼狈着摔倒在地的男人,赤身裸/体,发丝凌乱,身上还残留着她留下的暧昧的痕迹,泪眼模糊,狼狈不堪!
“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呢,千行……”仿佛能带起寒风的视线狠狠盯着挣扎着跪好的男人,这不是假话,前世今生,她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在一般人穷尽一身都仰望不到的顶点上俯瞰人间,何时不是说一不二!有谁敢这般当面落她面子?偏偏就是这个男人,三番两次,不断挑战她的底线!
挥霍她所剩不多的耐心!
我所给的东西你不要,骄傲如她,怎会容许自己的尊严继续被人践踏!
冷冷的看着底下战栗的男人,微抬的头颅仿若高傲的神祈,对他说:“规矩!”
千行猛地一颤,似乎被这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吓到——只有他知道,这看似无害的两个字下,吸饱了多少他的血肉!
梦……醒了吗?
千行呆呆的想,这些日子的种种一一划过眼前,然后远去,破碎!
美梦……终究该醒来了么?
他该有什么样的感觉呢?眷恋,恐惧,些微的,也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比起身体上的虐待,他更怕的是这种得到后,等待失去的煎熬!
若如此,他宁愿一开始就守在自己的位置!
只有自己的观众,是爱是恨,都没有关系!
这边胡思乱想,身子却无比迅速的从床底暗格中捧出一个箱子,黝黑的颜色,仿若魔鬼的注视!千行跪在地上,将身前膝盖高低的箱子摆在杨怡最顺手的位置,箱子是左右分的,上下分作两层,每一层都摆满了挤挤挨挨的刑具!
千行脸色苍白的将箱子左右打开,不敢看杨怡脸色,连忙退了一步,伏地跪下。“知道怕了吗!”杨怡斜睨着微微发颤的男人,在心底恨道。这么多年在名利场中纵横,普通的情绪早已不能影响到她,先前发那么大火,无非因为太过在乎,一瞬间的冷静已足以让她清醒!
不过……有胆量激怒自己,就该有胆量承担一些后果才是!
杨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满满一箱的刑具——这都是前身记忆里特意为侍寝备下的东西!古代的S/M用具吗?杨怡捻起一根只比筷子略细的银棍,啧啧暗叹,以前一直没想起要看,这般东西……怪不得千行对侍寝讳莫如深!
千行余光是看见杨怡捻起那根短棍,顿时浑身一紧,咬着薄唇,曾经痛得死去活来的记忆涌现,豆大的汗珠不禁源源滚落,望向杨怡的眼神不觉带上了浓浓的哀求。
或许真的看见了他哀惧的神色,杨怡果然放下了那令他恐惧的刑具,千行不禁轻轻松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光裸的身子到处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抹尴尬的红色……
那边杨怡看着男人新奇的反应感到有趣,被她丢下床时那件松松的袍子早就不在他身上,没有自己的命令他恐怕也不敢擅自着装!身无寸缕的身子可藏不住什么秘密,他的反应自然被她一一收在眼底!
“你现在倒是坦诚了……”杨怡随手拿起一样东西,看也不看,走过去挑着伏地不起的男人的下巴,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视线,露出毫不掩饰的睥睨:“还是说毫无遮挡的你才能学会乖顺呢?”
看着杨怡眼里毫不掩饰的征服的欲/望,千行脸上浮过一瞬间的苍白,张张嘴,似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声的闭上。能……说些什么呢?贱奴是主人的奴畜,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还要求什么廉耻?只是不许穿衣服而已,就算让自己立即去死,他也要恭敬的谢恩执行!
千行低垂的羽睫有种令人心颤的脆弱,纵然是杨怡冷硬的心肠也不禁闷疼了一下,“先爱的人就注定会输吗……”杨怡恍惚了一阵,回过神来,却正好看见他认命的神色,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他面前,发出清脆的声音,“你该知道怎么用吧!”
你认命,我却偏要将你伪装的坚强打破!
千行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通体雪白,三指大小的玉势!虽然玉璧清滑,握上去却如握寒冰——极品寒玉!玉势本是富贵人家男儿怀孕后,怕生产不顺,平日扩展所用,但这手中寒玉所雕,却是实实在在的刑具!
千行抿着唇,颤抖着手脚将冰冷的玉势塞往后面,没用润滑,硕大的硬物艰涩的进入,一下塞得满满当当,那阵阵的寒气渗进肠道,几乎将千行冻僵!内息不自觉的运起,暖暖的流淌的感觉却将入侵的冷硬异物凸现的更加明显!
“啪!”一声鞭响,尖锐的撕裂感迅速将千行的神思拉回,只听得杨怡在一边缓缓道:“很好,主人的惩罚你也敢用内力相抗!”
千行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运行起来的内息,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停止,伏地请罪道:“主人恕罪,下奴糊涂,下奴该死!”
“呵……”杨怡似笑非笑的看着伏地的男人,前身的记忆里,这个姿势,体内的东西应该会发狂吧?于是淡淡的说:“就跪着吧!”说着自顾躺上了软榻,竟是不再管他!
“是!”千行只怕刑罚更多,哪敢不从,乖乖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刚开始还没觉什么,就算没有内息,千行的身子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但好巧不巧,那玉势的顶端正好顶在一个敏感的地方,千行不敢动,只得放松了身子让它别抵的太狠,可饶是如此,仍有一波一波的刺激随呼吸不断传来,小腹内火气窜起,却与玉势自身冰寒的寒气交相呼应,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是!
一个时辰……
小憩了一会的杨怡惬意的醒来,摇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脸去瞧被她罚跪的男人——毫不意外的看见他满头细汗,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样子!杨怡虽然没玩过S/M,但前世有一个聊得较好的朋友却是个中好手,常常邀请她到自己的别墅去观赏不同种类的小奴,偶尔的现场表演却也让她把常见的用具了解个大半!
千行如此,大概就是极限了吧!
玉足轻移,来到兀自硬撑的男人身边,挑起他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瞳孔涣散,冷汗津津,一只手无意识的捧着小腹,被咬得残破的薄唇……任何人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他已近虚脱!
“怎么样,肯乖乖听话了吗?”杨怡凑近他的耳畔,声音几近温柔。
千行身子一颤,涣散的瞳孔渐渐找回焦距,将一张泛着柔光的脸映入眼帘,一如他幻想的模样!一瞬间,千行仿佛听见什么崩溃……
流着泪撞进一个温软的怀,那温凉的暖意似乎能透进心底!胸中泛起阵阵虚弱,残暴与温柔,地狱与天堂,对比如同明亮的镜子,摆在他面前,不容他逃避,他似乎从没有意识到他是如此脆弱!
真的……想有一个依靠啊……
躲在那个并不宽厚的怀中,千行这辈子都没想过如此嚎啕的大哭,嘶声底里,冰凉的双手紧紧拥住来人,像溺水的人儿紧抓住唯一的稻草!
还是……不想放手啊……
猝不及防的杨怡被一把拥住,从没有看见他如此失态的样子,难得的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反拥住他冰凉的身子,没怪罪他将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像哄着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反旋,将跪得僵硬的男人抱起,如同珍宝一样,轻轻放在软榻之上,自己也被紧箍的双手带到床上,索性一齐钻进被子里,拥着男人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乖,没事了,妻主在这里,不怕,不怕……”
一边也没忘记今天的“罪魁祸首”,右手悄悄转到后面,配合着拍在背上的安慰,轻柔的一寸一寸往外拔。
伴随怀中哭的不亦乐乎的男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寒玉做成的玉势终于被她弄了出来!赶紧将冷得冰寒的东西丢往一边,运起温热的内力为男人疏解不适,一边还是不停做些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
吻着他苍白而颤抖的脸庞,杨怡在愧疚中欣喜——呐,千行啊,这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情势
不知是不是那一次的崩溃让一直摇摆不定的千行想明白了什么,再次恢复意识之后,千行虽然恭谨依旧,却逐渐对杨怡放开了许多,而且不知有意无意,最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增多……
“王爷,您看,最近北城军的后勤物资,军饷等频频被拖扣,已经有一些下级军士抱怨的声音出现了……”千行将一本写有都计密折的黑色折子从袖中掏出,呈给书案后的杨怡,这是近期都计司众人整合出的第一批情报。
杨怡面色沉静的扫了一遍,将它递给下首的常天味,目光扫了下她这重重把守的书房里,她麾下真正的核心——跨架着江湖和朝堂的五老,都计司的千行,北城军的三位统领和前身麾下的几名幕僚。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场中头戴鬼面,长身而立的千行身上,沉稳的声音从他的嘴间流淌而出,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或许千行自己都没有发现,接触的事物多了之后,他的身上也多了几分从前没有过的自信,仿若被沙子掩埋的真金一点点露出光彩,只站在那,就自然而然的牵引着众人的注意!
一书密折惊起波澜,早就打量着这位近来名声大震的“陆将军”的众人终于按耐不住,纷纷就折中所呈提出疑问,甚至隐含着几分质疑!而杨怡看着应对得毫无局促的千行,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将军……”杨怡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几位统领和幕僚对这个新“冒”出来的都计司所供情报的问询或者质疑,瞟了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五个人渣,淡淡的问道:“可有探查到背后是谁捣的鬼?”
几个统领和幕僚顿时一愣,不约而同的住了口——作为王府势力的核心,她们对于一个新冒出来的势力有着天然的排斥和反感,刚刚的质疑或者说是为难,不过是一番小试牛刀的试探,可自家王爷却连犹豫都没有就询问了后续情节!
这是信任,也是对她们的警告!
一句话都能品出三个味道的几人间没有谁是笨蛋,这场连火都没生起的硝烟在一开始就被掐灭了苗头!
倒是千行神色未变,闻言抱拳对杨怡禀报道:“禀王爷,经过各方面消息的聚拢和分析,是新任的北云都统司马鸿!”
帝云国的行政区划较为保守,分为道府州县四级划分,作为京城的天都则在最为富庶的南方腹地,而形同贬谪的杨怡的封地虽说三千里江山锦绣,却是位于帝国的最北边,与北夷冲突最为激烈的北云道!她府邸所在的大广城也只是北云道下设的一个府城罢了!
“司马鸿?是那位身边的心腹啊……她倒是舍得!”杨怡轻声道,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司马鸿,女帝身边颇为倚重的一个心腹,为了掣肘自己,居然派到这偏远北地来了吗?杨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是那位大人的话就没什么好意外了!”一个身穿藏青色袍服的幕僚站起来道:“王爷,她的动作无非就是不断削弱我们的实力,王爷闻名于外的就是领军作战的功绩,北城军是被她盯作目标了!”
屋内众人均是认同的点点头,几位统领却不约而同的黑下了脸色,逍遥王战功赫赫,这是不争的事实,拿捏住了北城军就像禁锢住了杨怡的羽翼,她再厉害也总不能单枪匹马的去夺位吧!
不得不说,这招棋走得厉害!
“北城军是我等手中最为重要的筹码,不容有失,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密折已经传阅一周,杨怡再次环视众人,问道。
“……王爷,军需是军队稳定的一大基础,司马鸿身居北云都统一职,理论上辖制道下所有军队,所有军需的拨付均要经过她的认可,就算是王府番卫的北城军也无法例外!属下看过陆将军的折子,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沉默片刻,另一位幕僚站起,于是所有人都聚集到杨怡桌前,讨论的讨论,建议的建议,一时间书房中众语纷纭,连千行也没压抑住自己不时穿插几句,学习经验,场面紧凑激烈却高效异常!有时连杨怡也不得不称赞前身挑选人才的眼光!
差不多几个时辰过去……
“好吧,就按照今天的布置来!”杨怡大手一拍,结束了今天的讨论,环视众人一脸意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