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一天又一天,我依然沉浸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沉默似乎成了永恒的旋律,就如此静静的萦绕在我们身边。
司徒无夜眼中的犹豫我不是不懂,可是就是无法伸手,或者张口去安慰,所以只能沉默依旧。
马车被人拦了下来,司徒无夜捞起帘帐的时候,我木然的抬首,然后又木然的低首。
司徒无夜下了车,而我呆在马车里,什么都不想去听,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直到帘帐再度被捞起,直到南风梦婷出现在我的眼前。
“浓儿。”她过来把我拥在了怀中,问道:“浓儿,告诉娘,发生什么事了?”
我任由她把我拥在怀中,却没有回答。
她转首对司徒无夜道:“小夜,我想把浓儿带走,可以吗?”
司徒无夜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点头道:“好。”
我任由南风梦婷把我带出了马车,任由她把我扶上了她的马。
最后不经意的抬首,看到了司徒无夜盈满伤痕的眼。
心底默默微叹,对不起,小夜,等我想通之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或许此刻离开也好。
我怎么能留在他身边,但是心底却盈满了另一个人。
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恨,顾隐殇给我的那种感觉比任何人的都强烈,强烈到连我自己都无法抹煞。
南风梦婷带着我急速奔跑,她在我耳边一遍遍的问道,只是我什么都不回答,于是她也没有再问。
我不知道我们行了多久,只是知道等我恢复些意识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一处隐藏在深山里的住处。
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别有洞天。
当初她始终都不肯透露,现在为何又要把我带来?
只是此刻,我无心过问。
我任由她拉着我走近了厅堂,厅堂里面除了意料之中的九方宇,竟然还有一个九方释。
我不由的怔了一怔,但很快恢复了漠然。
此刻,我真的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婷儿,浓儿怎么了?”九方宇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转首问着南风梦婷。
南风梦婷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多问。
九方释凝了我一眼,只是一眼,却让我本来紧闭的心不由的震动了一下,那是怎样的深沉,又是怎样的复杂,似乎包容了一切,又似乎想向我道明一切。
当初他为何要走,此刻他又为何会在这里?
他那一眼又代表着什么?
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
所以我只是漠然的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说。
说我逃避也好,说我胆小也罢,我真的无法,无法就这么走出那份心底的禁锢,我怕一开口,我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会倾泻而出。
我不要别人看到,看到这样的自己。
所以我宁愿在心底慢慢的消化这个消息,慢慢的把伤口抚平。
我相信我能行,我自己能行。
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把顾隐殇从心底抹去,就如一个一般的回忆一般彻底的抹去。
第1卷 第18章 玫瑰花海
自从那日南风梦婷把我带到这里以后,我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出门也不讲话。
谁来也不讲。
门被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一缕阳光从门缝从射入,微微的晃眼。
我没有动,依然靠在床栏上,木然的望着前面。
如果可以,我希望外界的任何动静都不会传进我的眼底。
我听到脚步声响起,沉稳而有力,一直到了我的床边才停了下来。
“南风依浓,你这算什么?”下巴被人支起,耳畔响起他的怒吼。
只是我全然当作没听到,就如此任由他对着我怒吼。
“南风依浓,你不是很骄傲吗?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他摇晃着我的双肩,试图把我摇醒。
我依旧没有理他。
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把我拥在怀中,无奈的叹道:“浓儿,你醒醒好吗?”
他的声音压抑而痛苦,流转着一种淡淡的愁。
为何每个人都要来吵我,可不可以让我静一静。
我任由他拥在怀中,一如刚才的木然。
如果我不理他,如果我没有反应,他是不是该识趣的离开。
只是他却不如我所愿。
他弯腰抱起我,把我抱在怀中,来到了窗边的软榻上,伸手猛地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猛然射入,让我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于是微微的闭起了双眼,不再看他那张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脸。
“浓儿,你其实都知道,对不对?”他的手为我挽起耳边的碎发,指尖轻轻的划过我的脸颊。
“浓儿,求你别这样了,你知道吗?这样我会心疼?”
“浓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浓儿,我知道错了,当初我不该离开的。”
他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一句接着一句,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如此的烦人,此刻我真的好想对他大吼一声。
只是我不要,不要乱了心智,也不要就此彻底的崩溃。
他讲了很久,也讲了很多,然后他把我抱回床上,替我盖好棉被以后才悄悄的离开。
以后的每一日,他都会来,和我讲话,喂我吃饭,抑或者陪着我沉默。
只是有几次他偶然间流露的神情,让我的心不由的茫然。
他以为我没看到,可是我看到了,那种神情,为何如此的哀伤,又为何如此的熟悉?
只是我也没有心思去多想,一转眼之间,就允许自己忘记。
如此日复一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知道今日,他兴奋的跑进来,笑着对我说:“浓儿,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此刻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径自走过来,拦腰抱起了我。
这么久了,心底虽然一直在反复着告诉自己,忘了,忘了便好。
可是就是不能忘记,那些曾经以为忘记,或者刻意忘记的东西此刻正在脑海中,清晰的回放着,那烙在心头的伤也一遍遍的提醒着我,曾经是如何的一段过往。
如何忘记?
又或者如何释怀?
其实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凭我自己的力量是否真的能做到?
而他的身影又不断的出现在我身边,让我根本静不下心来好好想想。
他抱着我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大片花圃之间,他才笑着道:“浓儿,你看,这花是不是很美。”
我木然的望着眼前的花,却又在一瞬间猛然一惊,那花明显就是红色的玫瑰,如此的妖冶。
我从不知道这个时代有玫瑰?
这花是哪里来的?为何他要带我来看。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心底陡然而起的疑惑,竟然在那一瞬间盖过了本来的心思。
只是我没有显露出来,依然木然的望着前方。
“知道吗?这种花叫做致命的诱惑。它浑身带刺,却又美丽而妖冶。明知道是危险的,不该去采摘,却依然忍不住想要拥有。”他侧首,笑着望着我道:“就像你一样,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明知道不该再执着,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你和它很像,都是致命的诱惑。所以我想或许你会喜欢。”
原来这里玫瑰不叫玫瑰,而是叫致命的诱惑。
或许这个名字真的比较恰当,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而心底盈满的伤痛和回忆竟然在那一瞬间被取代。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我望向他,心里有了疑惑?
或许他真的可以帮我走出心底的那一片梦魇,或许真的可以吧。
我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自己对于他的感觉,总觉得很复杂,复杂的连我自己都理不清,但此刻看着他温柔的对我笑的时候,我为何会把他和另一张脸重叠起来。
本来的复杂在再次遇到他的时候变得越发的难以理清。
只是此刻我也没有精力去理清。
“浓儿,你是不是喜欢?”他看我望向他,高兴的问道。
是啊,我喜欢。
玫瑰是我的代号,最后也成了我最喜欢的花,而我尤喜欢红色,红得妖冶,红得惑人。
我没有回答,却上前摘取了一朵花,任由那刺刺破我的手指,任由那痛感真实的证明这并不是虚幻。
只是下一刻,我刺破的手指马上被他含入了嘴中,他轻柔的吮吸着我的手指,那种温润的感觉,竟再一次让我有了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对风寂染也有过,而且总是淡淡的缠绕着我。
这段时间,我刻意的不去想,但是此刻一想却总觉得风寂染讲过的他心底的那个人,果真跟我惊人的相似。
是因为同样的经历让我对他有了种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个我一直不敢去探究的答案。
只是我最终还是摇摇头,拒绝去相信。
我把手指缩了回来,然后捡起因为他的激动而掉落在地的玫瑰,放在手心,慢慢的端详,最后又放回了他手中,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微微的叹息,“浓儿,你不喜欢吗?”
我越走越快,几乎想就此甩掉他。
那红得耀眼的玫瑰,那张温柔的笑脸,为何会让我觉得窒息,让我想就此逃离。
而奇怪的是,本来萦绕在心头的伤痛,也因为这样而似乎变淡了一些。
于是对他的感觉更加的复杂了,我更加无法去理清。
所以这一次,我几乎反射性的想逃离。
只是身后的人却没有打算放过我。
手腕被人扼住,人也因此跌进了他的怀中,“南风依浓,你到底在逃避几时?”
见我依然不语,他一直把我往前拉去,毫不留情的往前拉,直直冲进那一片玫瑰花海,不管那刺刺破了我们的衣衫,划破我们的肌肤。
“如果痛能激起你一丝的感觉的话,那么就让你痛吧。”说完,他深深的吻上了我,毫不温柔的啃噬着我的唇,阵阵刺痛从唇上传来,带着血腥的味道,淡淡的涩。
某些东西似乎真的快要从禁锢之中挣脱而出,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依然选择了漠视。
“不在乎吗?还是还不够痛?”她放开了我的唇,凝着我道。
下一刻,身上的衣衫被撕成碎片。
“还是不在乎吗?”
再下一刻,他把我推倒在玫瑰花海之中,我能感受着皮肤被划破的痛,如此的清晰,空气中也开始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手开始在我赤裸的肌肤上游移,他的眼直直的瞪着我,一遍一遍的问道:“你不在乎吗?真的不在乎吗?”
疼痛的感觉加上身上的灼热感,不断的朝我袭来。
那一刻,心中一片清明,那些缠绕在我心头的回忆似乎褪去,萦绕的却是对他的愤怒。
他不管周遭的玫瑰花刺,就如此把我压在那一片花海之中,手在游移,唇也在游移,濡湿的划过我的伤口,舔舐着从伤口渗出的血,最后唇停留在了我的勃颈处,然后他重重的咬下,疼痛瞬间袭来。
那一刻,我伸手甩了一巴掌,冲破了一切的束缚。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抓住我妄动的双手,唇再次抵在了我的勃颈处,嗓音微哑,“这是我给你的印记,就像你留在我手臂上的一样。”
我猛然记起那次在崖底,为他吸毒之前,狠狠的咬过他一口。
他的舌轻舔着我耳垂,麻麻的感觉从脚底窜上,我终于喊出了口,“九方释,你给我住手。”
他放开了我,然后微笑的盯着我,道:“浓儿,你终于还是恢复了。”
对啊,我出声了,我竟然出声了。
好几次,我也试着想讲些什么,但声音就是哽在喉咙中无法发出。
于是放弃。
而此刻他竟然帮我做到了。
我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完全是在惹怒我。
而就是因为那股怒气,让我冲破了心底的阴暗。
只是一旦冲破,本来压制着的东西也瞬间冲了上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想要发泄,彻底的发泄。
手揪住九方释的衣服,我不管自己的狼狈,就如此捶打着他的胸膛,一边骂一边哭,而他也任由我发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打累了,哭累了,他把我紧紧的拥在怀中,任由我低声的抽泣。
第一次,我在别人面前哭得如此肆无忌惮。
第一次,我在别人面前呈现出了自己的脆弱。
我从未想到到最后竟是他帮我走出了束缚。
对他,我真的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从一开始的讨厌到现在莫名的复杂,以后呢?
以后又会是怎样?
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也似乎很温暖。
而我竟有些贪恋,贪恋着这份温暖。
他脱下自己的外衫裹住了狼狈的我,伸手把我揽进怀中,“浓儿,累了吗?我带你回去。”
我摇首,望着那一片妖冶,道:“我想再呆一会,我喜欢它,致命的诱惑。”
我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讲话,也很少如此安静的窝在他的怀中,但此刻我却想就如此静静的呆着。
“好。”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隔绝了玫瑰的刺,抱着我,在这一片玫瑰的花海中,静静的呆着。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如此相拥在这一片花海之中。
那些记忆依然在心底萦绕,只是冲破之后,我选择了一个角落,把它深深的掩藏了起来,或许心还会痛,也或许还会记起,但是我要选择自己慢慢的淡忘。
或许他说得对,我以前那样也于事无补。
第1卷 第19章 潇然离去
月华初升,银色笼罩着这一片花海,温和的光,妖娆的花,还有那如丝一般的微风,和那令人觉得祥和的淡淡缱绻。
一切似乎从未如此美好过。
“浓儿,我想这一刻或许会成为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耳边响起了他那淡淡的话语,微微有丝哀伤。
我心底一凜,总觉得似乎什么东西将要离去。
只是我抬首望去之时,他的眼底一片平静,只有那银光印着柔和的深邃,似乎蕴含了一切,又似乎渺然空茫。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那次他离开之后,什么都变了,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但是我能确定真的是变了。
“你……”我想问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我想对他说些让他安心的话语,却发觉自己给不了他承诺。
原来,对他,我什么都不能做。
于是只是蜷缩在了他的怀中,感受着点点的温暖,然后将这一刻化为永恒。
或许,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一刻。
我想靠近他,却又潜意识里的排斥,我想逃离他,却又有一种冥冥的牵扯。
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不管我逃到哪里,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找到我。
对他,真是理不清也道不明。
而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甚至会让我忘记一切。
无语,沉默,我窝在他的怀中,慢慢的入睡。
今天成了我这么多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醒来的时候,却发觉我早已在睡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已经被处理过,但是他却不在。
就如上次一样,我的心底有种微微失落,连自己都无法抑制。
我总以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