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贵妃理论这也实属勇敢之辈了。只是郑贵人在宫中无权无势,唯有先皇后一个可以帮她,但先皇后却没出手。”
元婉道:“先皇后哪里会真的帮她,估计也是借鸾贵妃之手除掉她的孩子呢,就算没有直接帮忙,推波助澜也是有可能的。”
季子衿看了元婉一眼,道:“郑贵人和婉妹妹说得一样。”
“这样说来那郑贵阳人也挺冤枉了。”慧妃叹了一声。
季子衿也长舒了一口气,道:“她还真是冤枉呢,冷宫的日子不好过,以前我出入自由的时候还能让小康子隔着时日便给她送些日用吃食过去,现在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切还要姐姐和妹妹照顾,所以也就忽略了她了,想必她现在过得也是不好。”说着她忽然又觉得将话扯远了,又道:“就是这个郑贵人告诉我,鸾贵妃之所以多年不孕,是因为先皇后一直在她的食用油里面掺入了避孕籽榨的油,长久食用下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寒,几乎已经吃成了不孕体质。”
“避孕籽?”元婉大惊失色,“那东西不是宫中禁物吗?”
慧妃却道:“是宫中禁物没错,却可以偷偷摸摸从宫外带来,不过我倒是头次听说那东西居然可以榨油。”
季子衿解释道:“可以榨油的植物其实很多。我们宫中现在常食的油通常是芝麻和花生,其实核桃、橄榄、葵花子、大豆、油菜子、杏仁等这些果实都是可以榨油的,而且同芝麻和花生都是同理,那么避孕籽自然也可以。只是不知道是谁研究出这方法用来毒害宫中女子不孕,这招数未免阴毒狠辣了一些。”
元婉极为震惊,半晌后依旧缓不过神来。
慧妃更是一阵唏嘘不已,连连摇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鸾贵妃自从跟了皇上之后,一直是最嚣张狂妄的一个,不是算计这个,就是陷害那个,没想到她自己却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竟然被先皇后算计了这许多年。”
“姐姐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害了宫中不少人。我怀疑三皇子的母亲湘妃娘娘。也是被她所害。”季子衿道。
慧妃一愣,道:“妹妹怎知?”
季子衿道:“因为水漾曾经是湘妃娘娘的管事姑姑,多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元婉脸色泛白。紧张道:“现在想想还真是害怕,想着我怀绯玉那会儿,一直是姐姐护着我,姐姐入冷宫之后,我也是几次身陷险境,能将公主平安生下来,也真是不容易啊!”
慧妃和季子衿同时赞同的点头。
季子衿又道:“所以我才奇怪,鸾贵妃服了那么多年的避孕籽怎么就有孕了呢?”
元婉想了想,歪头道:“先皇后一去那避孕油自然就没人再管了,所以鸾贵妃的身子也就恢复了。”
慧妃脸上突然蒙上一层疑云。骇然道:“婉妹妹有所不知,那避孕籽是一种很烈的药物,若是让女子服上一大碗严重者可以致女子终生不孕,就算轻了,也会落下残疾,就算再孕,也难保胎儿健全。”
季子衿也是脸色渐渐惨白,愁云满面道:“鸾贵妃并非什么善类,也可以说是咱们的仇人,她的死活倒是与我们无关。只是我惦念的是皇上,如果她一直不孕也就罢了,皇上现在有儿有女,并不差她那一胎,可是一旦有了,若生出来是个不健全的,那皇上必定伤心难过……”她顿了顿又道:“生个不健全的我为皇上担心,若是生个健全的,我又为千皓担心,唉!”
她顿了顿,不忍再说下去,元婉也终于明白其意,无声地吐了一口浊气。
季子衿又问,“鸾贵妃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听说是鸾贵妃的祖父徐重和父亲徐征南在外面圈地敛财,有人奏到了皇上那里。皇上正在查呢!”慧妃想了想,道:“这事真是够皇上烦心的了,徐家父子在朝中为官多年,根基深厚,可谓是一棵盘根错节、影响深远的大树了,皇上不得不费些脑筋啊!”
季子衿脸上的愁容不由更重了几分,道:“这事儿我倒是不担心,皇上一定会想着法子解决的。我担心的是鸾贵妃怀孕了,她还能对千皓好吗?本来她就不喜欢千皓,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或者以后想一想后位的野心所做的铺垫,可是现在她自己怀了身孕,若是再生个皇子,那么千皓可就……”
“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千皓他毕竟是皇子,鸾贵妃胆子再大,也不敢把皇子怎么样的。”元婉劝道。
慧妃就叹了一声,道:“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都有愁事就对了。我们是如此,皇上也是如此,她鸾贵妃自然也是一样。”
“慧妃姐姐怎么了?也有不如意之事吗?”季子衿问道。
慧妃低眸没有说话,元婉却道:“太子病了,太医说恐怕和先皇后的病有几分相似,还正在观察着呢!”
季子衿不由打了个寒颤,惊道:“怎么会这样,太子他还那么小。”
“唉!”元婉叹了口气,而慧妃则满脸惆怅与纠结。
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二三节:闯宫
日子似乎就固定在了这里,日升月落间,一切似乎都未发生任何变化。除了时间在慢慢向后推移之外,唯一的变化就是季子衿的肚子在飞快地增长,而其它之事基本维持原状。
时间快速奔快,转眼间又到了大雪纷飞,满目飘白的日子。季子衿的肚子已经飞速增长到了八个多月,眼看着就像一个打满了气的气球一般,似乎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自从发现怀胎之后,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暖秀宫。虽然吃穿不愁,内务府略有怠慢时,慧妃和元婉马上就将缺少的东西填补进来,所以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然而一直担心自己的情绪不稳定,深怕胎象也不够安稳,结束却恰恰相反,她腹中的胎儿不但稳如泰山,而且据郭少本说,此胎的的胎象异样,似乎有双生之象。
当然,在这一切还未瓜熟蒂落已成事实之前,此消息仅季子衿和郭少本知道,就连慧妃和元婉,她也没有透露只言片语。
只是冷木易一直没有消息,季司鹏夫妇也一直被禁在家中,一直让她忧心不已。
虽然季家根基丰厚,就算整日坐在家中坐吃山空,那也是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家财,但也未免着急上火惦念宫内身怀有孕,却被禁足的女儿,日子想必也是不好过。而冷木易自那之后似乎就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得到过他的任何消息。
有时候季子衿就在想。会不会冷哥哥已经被夜未央私下解决了,就像他常常私下出宫解决那些贪官恶人一般,而她刚一直被蒙在了鼓里,不然以冷木易的性子。怎么会扔下季家二老不管不顾而独自逃亡。现如今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免叫人起疑。
想到这些,她就不由得阵阵发冷。一种可怕的感觉便会慢慢侵袭全身。
而暖秀宫之中常来常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慧妃,元婉,郭少本这几人倒是每隔上三两日便来走上一遭。雅嫔和桐贵人偶有来过两次。而太后和夜未央一次都未来过。
据最近一次来的元婉说:皇后罗月汐自上次小产之后,一直未有怀胎,情绪似乎也不太好。鸾贵妃的龙胎已有六个月,每天细心护胎中。而宫中最得宠的妃嫔依旧是随喜。她几乎日日到养心殿侍寝。但却一直未有怀孕的迹象。
但是因为她出身宫女,又隆宠不绝,几乎把养心殿当成了自己的居所。见到宫中众妃时更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宫中没有任何一个妃嫔和她走得近,所以不但妃嫔们有事没事的就诽挤她一下,说她背主求荣或是山鸡如何也成不了凤凰之类的话,就连太后也对她的专宠独大而有了意见,也开始屡屡在众人面前将她说教。
所以这位外表光鲜亮丽,穿金戴银,又圣宠不衰的喜才人,其实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这日,大雪初晴。季子衿的肚子虽然爆涨到直身坐起都有些艰难。但为了打发时光,还是坚持着在屋内带着水漾和如意绣花样子,这时小康子突然进来道:“娘娘,张公公来了。”
季子衿一愣,抬头问道:“是张一吗?”
小康子道:“是。”
“他许久不来,想必是有事吧,让他进来。”季子衿说着也不免心下琢磨是什么事。水漾和如意也赶紧停了手,直身立在一侧,迎着张一走了进来。
张一快步走了进来,脚步有些零乱,神情很是慌张,苦着一张脸,急急忙忙地拍手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季子衿放下针线看着他。
张一继续道:“那个叫冷木易的人闯进了皇宫,现在正挟持着喜才人在议政殿门口大喊大叫呢!他说是喜才人冤枉了娘娘您,要让喜才人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并且还娘娘清白,否则他就杀了喜才人,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季子衿惊得似乎话都不会说了,缓了半天才道:“好,我去,我去!”
身子刚刚站定,却又觉得不对,旋即道:“张公公,本嫔还在禁足期间,没有皇上旨意,恐怕我是出不了这个暖秀宫的。”
“嗨!娘娘你就着衣走着吧,没有皇上旨意奴才哪敢来暖秀宫扰您清静啊!”张一急得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很是慌慌不安。
她一想也确是如此,没有夜未央旨意,张一哪敢来此私自请她出宫,于是脱口道:“对,对!瞧我都急糊涂了。张公公你先走着,一定要稳住冷木易,叫他不要冲动,本嫔马上就到。”
张一唤了声“是”,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水漾赶紧拿了件棉斗篷披在她身上,扶着她道:“娘娘小心,您现在身子沉重,外面又雪后路滑,一定不能急了。”
如意也赶紧跟上前来,一边一个搀扶着,出了暖秀宫门口,就见张一已经命人抬着辇轿在门口候着,二人又小心地将她扶上了轿,一行人这才急急忙忙地朝议政殿赶去。
待赶到议政殿门口时,只见大殿外已经聚集着很多人,宫内的侍卫们也左三层右三层地将议政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张一喊了一声:“暖贵嫔娘娘到……”
殿外的一众侍卫这才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待他们进得殿中,里面也是围满了人。夜未央、太后、静安公主、罗月汐以及一众妃嫔等人都在里面。季子衿与夜未央四目相触的那一刹那。她不由得一个激灵,他瘦了,神情也略显憔悴,忍不住心中一疼。
而他也望着她。虽然在他眼中看不到太多的万千内容,但是除了面对她如此之大的肚子的惊讶之色外,那目光中分明是复杂难言的……
殿内的其它妃嫔也自是将目光聚集到季子衿如此之大的腹部上,本来鸾贵妃挺着她隆起的腹部在宫中行走时,还有一副沾沾自喜之态,但是她的肚子和季子衿的一比,那简单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月份仅仅大了两个月,但是肚子的大小却有了天壤之别。不免让鸾贵妃心中又生出几分怨恨来。
但是此时此刻容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多想,季子衿的目光也是没有时间多在夜未央身上留连忘返,更没有时间去思虑夜未央眼中的复杂难言。甚至都没有好好的向夜未央和太后福上一礼。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冷木易。
一切果真如张一所说。冷木易用一柄闪着寒光的冷剑架在满脸惊恐的随喜的脖子上,见季子衿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他嘴角微微动了动。呵斥随喜道:“子衿妹妹来了,你可以把你做的好事说清楚了。”
季子衿慌忙走上前几步,急道:“冷哥哥,你放下剑,这里是皇宫,哪能容你这般大胆的挟持,外面已经围满了侍卫,你别伤着人,我会为你向皇上和太后求情的。”
冷木易目光感伤,满脸胡茬。许久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他摇了摇头,道:“子衿妹妹,事到如今难道你还相信这个皇帝的话吗?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但不珍惜,反而相信这个贱人的胡言乱语,所以他根本不可信。”
“冷哥哥,你不要命了吗?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是非黑白终有一天会弄清楚的。”季子衿急急说道。
“子衿妹妹,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已经等了大半年了,可是是非黑白还是没弄清楚。你依然被禁足在宫内,季老爷和夫人依旧不许出门半步。那个皇帝还认为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哼!我既然敢闯进皇帝,我就不怕死。我今天来就是要这贱人还你个公道。”说罢,他一用力,随喜的脖子与那锋利的剑刃又靠近了几分。他的语气毫无温度的说道:“你如果真的不愿意为子衿妹妹洗刷冤屈,那么我不介意将你送到阎王那里去。”
随喜脸色惨白到几近透明之态,她僵硬地挺直脖子丝毫不敢乱动。
季子衿吓得已经有些呼吸困难,她慌忙摆手,道:“别,你别冲动,杀了她不足惜,你的命你也不要了吗?”
“我的命?”冷木易冷哼道:“我的命还重要吗?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已经说过了,既然我胆敢闯这皇宫,就早已把生死置之肚外了。”
“可是就这样断送了性命值得吗?”季子衿不甘心地劝道。
冷木易嘴角微抿,目光很是清冷悲愤,他一字一顿道:“子衿妹妹,我无时无刻不能体会到你的心酸与痛楚,你有孕在身还要承受那么多的指责与猜忌,我不忍心,也不甘心!所以若是用我的命能还你的清白,能让季老爷和夫人不再那么悲伤,那就值得!”
季子衿心中一暖,眼泪籁籁而落,她心中确实有太多的委屈无处诉说。
“子衿妹妹你别哭,今天拼了命我也要让这贱人说出实情,她若不说,我就毁了她这张脸,看她还做不做得皇帝的才人,想必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冷木易眼中寒光闪过,右手一抖,剑刃颤颤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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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二四节:挟持
“别……”季子衿欲阻止。
众人也是一阵惊呼,还不待冷木易动手,随喜却冷笑了两声。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还带着些许狂妄,回响在大殿上空甚觉恐怖,她眼中闪过狰狞,尖声道:“好啊!毁我容颜算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不是想为季子衿洗刷冤屈吗?哼!我偏偏不说。”
冷木易一咬牙,剑刃又向她逼近了一分,狠狠说道:“我算看明白了,像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就算死在我的剑下,我也不用可惜半分。你可还记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