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大样,对警卫设施作了一番手脚,进入了关老头的豪宅。
在知道自己绝不会有危险的情形之下,从事这种活动,可以说 点刺激性也没有,我甚至一面行动,一面哼著歌,酒库中美酒极多,我不是酒鬼,所以并没有一面偷酒喝。我有兴趣的是,要是真的让我发现了那样的假人,我一定带走一个,然后,明天就带著这样的假人去见关老头
要知道假人本身,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和假人有关的隐秘。
我一直在设想,那将会是什么样性质的隐秘,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是从地下室找起,洋房其实一共有四层,地下室除了杂物室、酒库之外,还有设备很健全的健身房。杂物库之大,令人咋舌,那些被关夫人穿过一次、或根本没有穿过的衣服,至少有上千件之多,从这一点,看得出关老头对他年轻的妻子,绝不吝啬。
我照著李远所说的线索寻找,他说,打开一只柜,就有不少假人跌出来。所以,看来可以藏得下人的柜子,我全打开门。
在地下室,我见到的东西,抵得上一间百货公司,可就是没有假人。
我上了一层,几个不同风格的会客室、餐厅、仆人的住所,也看了一遍,又无所获。
二楼的布局很奇特,是两个大书房,一间看得出属于关老头所有,书籍和布置,可得出主要是一个成功的专业家。书房中还有著各种科技资讯设备,以供主人在瞬间万变的局势之中,作出决定。
可是另外一间书房,就不免有点怪
那当然是一间书房,因为有一张桌子,应该是书桌,可是由于它极大,相当于乒乓台,才叫怀疑这是不是书桌。
【六、神秘的顶楼住宅】
大书桌的设计古典化,桃花心木精制,是十六世纪法国宫廷武,我一眼就看出这可能是真正的古董,这样大的书桌,本来说不定属于哪一个显赫人物所有。
书桌放置的方位,也很奇特。它放在老大书房的一角,人若是坐在桌子前,就变成面对墙角了
这是很不平常的摆法。
我在书桌前站了片刻,心想使用这书桌的人多半是一个很孤僻的人,所以才宁愿面对墙角,又或者他的工作需要专心一致,所以才宁愿面壁,而不让其他的事物分心
大书房中除了一桌一椅之外,空无一物,只怕也是这个原因。
照这样分析下去,这书桌的使用者,很有可能是一位作家。
我在推开这书房的门时,曾以为那是关夫人的书房,但关夫人显然不是作家,看来她最专心一致的工作,应该是饰她美丽的容颜,这张书桌,看来不是属于她的。
我一面想,一面拉了拉抽屉,发现抽屉都上了锁,而且是一种很是隐秘的暗锁
由一个总锁,控制著所有的抽屉。这把暗锁,还可能极其精巧,要用复杂的密码,才能开房。
我对自己的开锁本领,当然是有把握的(在全世界,可以排名在十大高手之中),但这时,甚至没有去找寻暗锁的所在。
我只是向桌子四只鼓形雕花的“脚”望了一下,估计暗锁藏在其中一只之中。
我不对这桌子作进一步探索的原因是,我偷进来的目的,是寻找和真人一样大小的假人。这书目课一边有四只抽屉,当中任何一只,都绝放不下一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假人,所以我没有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又花那么多笔去提及这书桌呢?当然有理由
日后,这书桌还会在故事中出现,而且扮演有一定地位的角色。
我在二楼,也没有所获,就上了三楼,三楼的格局和二楼一样,也是两间大睡房。很出乎意料,关老头和他妻子,竟是分房睡的,而且看来,一直是这样。
关老头的房间没有锁,很容易就进去,老头的睡相不是很好看,我是化了四五分钟的时间,就作了彻底的搜查,这老家伙很讲究衣著,和睡房相连的衣帽间,各种中西服装之多,几乎使我疑心进入了电影公司的道具间,简直夸张之极。
那些衣服,都挂得很整齐,看来都曾分门别类,这可能是作为亿万富豪的一种嗜好。
连床底下也看过了,除了关老头之外,别无人形物体,我向著被麻醉过去的关老头,作了一个鬼脸,退出了他的房间。
关夫人的房间下著锁。我在门口,仁立了一分钟,考虑是不是要进入她的闺房
当然我绝没有非份之想,可是若是在她的闺房之中出了事,不但多年英名一起丧,很可能还会担上一个“采花大盗”的恶名。真是如此,只怕天下之大,难有容身之处了。
我考虑的结果,还是要进去。因为在整件事中,关夫人是个关键的人物。
若是她曾向小唐提及过“假人”而令得小唐相信了李远的故事。那么,她更应该知道,李远的经历,实有其事。她自然也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使李远成了“妄想症患者”,知道何以会有这样的怪事发生!
我化了三分钟,虽然明知屋中人尽皆昏睡,但我还是小心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开锁是一种艺术,必须一丝不苟。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那是天然干花的香味,单是这股香味,已是叫人感到浪漫之至。向床上看了一眼,且看来清纯无比,我顿时感到自己的行为很不正当
不应该采用这种方法,大可光明正大地当面去问她!
我把视线自她的脸上移开,定了定神,才继续开始寻找,除了发现她的衣服,比关老头更多之外,还在她的衣服间中发现了许多人形的衣架。
那些衣架,全为名贵的衣服所设,为的是怕那些衣服在普通的衣架上挂久了会走样。
那当然和我要找的假人无关
在关夫人的房间中,我也没有发现。
当我离开那幢洋房的时候,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洋房中的人,除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感到口渴之外,不会有别的害处,而我的行事也很小心,他们不会有任何机会知道曾有人入侵过。
回到家里,白素见我面色难看,先给了我一杯酒,我一口喝完,才叹了一声:“气恼可知。恰好这时,有几个关氏机构的高级职员,气咻咻地赶了来,听候总裁的差遣,自然也及时作了总裁的出气筒,单是找不到金儿这件事,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关老头展示他总裁的威风时,黄堂带头他的手下,向升降机走去,又向我作了一个手势,我就紧跟著他。等我们进了升降机,关老头再想进来时,直达顶楼的升降机不是很大,已经挤不下了
大厦为顶楼住客设有专用直达升降机,而顶楼的住户,只有一户。
一个警官老实不客气地斥道:“满载了,下一次!”
另一个警官更口出恶言:“走楼梯也可以!”
关老头气得额绽青筋,可是也无可奈何。
楼高六十二层,升降机的门一关上,我就问:“有什么特别之外?”
这句话乍一听,无头无脑,但黄堂必然明白,我是在问他,事情有何特别,要他亲自出马。黄堂果然明白了我在问他什么,可是他立即反问:“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我怔了一怔,确然,我看到黄堂出现,感到事情必有特别之处,黄堂看到了我,也必然有同感
这一点,已在他乍一见我时的异常反应,得到了证明。
我不由自主,叹了一声:“是有些特别,但是太复杂了,三言两语,难以说明白!”
黄堂竟也叹了一声:“看来咱俩同病相怜,先去看了顶楼再说!”
我满腹疑感,因为黄堂的态度很怪,看起来,他很想去看看金儿的住所,但是却又成是应关老头之请的模样。那就可以推卸外界对警方卤莽行为的指责。
这样看来,金儿这个人有点问题了。
我在思索著,黄堂又问:“你对顶楼没有兴趣?”
我据实回答:“我是来找人,不是来看房子的!”
黄堂的神情也很疑惑,望了我一会,却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升降机也停了。
我们出了升降机,我不禁暗叹了一声:金儿这小子太会享受了,他的住所,看来比总裁的更华丽。升降机外,是一个极大的外堂,布置陈设,已一如豪华的大厅。有一扇双合的桃花心木大门,依著木纹,拼出华丽的图案。
在那门上,找不到锁,只有几个小孔,黄堂向我望来,我道:“光波,声波,或是红外线控制的锁”
我说著,走过去,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发出的声音,沉实无比,我耸了耸肩:“可能要使用炸药!”
这时,又是一阵争吵声,那是保安主任和关老头,乘搭普通升降机,再走一层楼梯上来了。
保安主任恰好听到了我的话,他大叫起来:“不能爆炸,我怎么向其他的住客交代?”
关老头冷笑一声:“你不必交代了,我才在电话中完成了交易,买下了整幢大厦,你已被解雇了!”
关老头这一次,才算是借助了金钱的威力,出了一口气,年迈的保安主任听了之后,呆了半晌,脱下了身上的警服,用力抛在地上。
他对黄堂道:“金儿先生根本不在家,你们这样做,白费心机!”
黄堂摊手:“以业主的身分来坚持,警方更应该采取行动了!”
黄堂向我望来,我说过,我的开锁能力,可以排名在世界十名之内。可是这扇门,照我的估计,木后还有相当厚的金属板,而且采用的是最新科技,利用声波或光波来控制的锁,不知道使用频率,绝对没有取巧的机会,已经超出了传统观念中“开锁”的范围之外,就像一个两百年前剑法第一的高手,无法用他手中的剑去和机枪对抗一样,这不是我无能,时代已进入了另一个形式。
所以,我摇头,表示我弄不开这扇门。同时,我也表示了我的惊讶,指著那门道:“这样的装置,已超越了普通住家的保安需要,这位仁兄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黄堂听了我的话之后,已在密密地下了不少命川堂成了他的指挥部。
我拣了一张沙发坐下来,自袋中摸出一小瓶酒来,慢慢呷著。关老头在望了我几眼之后,叫了一个高级职员出来,不一会,就有一架酒车推到了他的面前。而在这段时间中,他通过流动电话,和全世界联络,下达了不少命令,最主要的是通知了许多部门,关氏机构的要员,金儿出现了不正常的活动,若有任何疑问,立刻和总裁办公室询问处联络。
我一直知道商场无情,却也不知道无情到了这种程度。金儿只不过一天没出现
通常喝醉了酒,就会有这种情形,而关老头已毫不容情地把他从商场中踢出去,看来以前相传他们两关系极好,绝靠不住。
黄堂走到了我的身边,传达了不久以前才到的几个专家的话:“先用激光切割,如果无效,就只好用爆破法。”
我扬眉:“警方有这样高效能的激光切割仪?”
黄堂摇头:“没有,要向人借,正在借。”
我笑了一下,我知道,拥有如此高效能的激光切割仪的人,世上当然相当多,许多精密仪器制造厂和大规模的实验室都有
和木兰花、穆秀珍姐妹关系极深的云氏集团属下的工厂就有。
但是一则远在欧洲的仪器,救不了近火。二则,仪品太庞大,也难以运到这川堂来。
那么,就只有问本市的两位科学怪杰求助了。这两位怪杰拥有一切先进的科技设备,而且大部分是自制的,效能极佳。
这两人的名字,熟悉卫斯理或原振侠或年轻人故事的朋友,都不会陌生;他们的名字一个叫戈壁,一个叫沙漠,合起来,天衣无缝,就是戈壁沙漠!
黄堂一定是去向他们商借了,这两人我也熟,脾气有点怪,黄堂若是态度不好,或者派去的人不善词令,那一定借不到,到时,说不定还要我出马才行。
我心中这样想,看黄堂,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很快,我就知道他玩了什么花样了。关小时之后,戈壁沙漠带头许多箱仪器赶到,见了我之后,立即就道:“警方说你老兄在场,我们立刻就赶来了!”
原来黄堂是藉著我的名义,去请这两位怪人的!黄堂和他们也认识,两人来到了门前,用各种各样古怪的仪器查著。
【七、他很轻】
那些仪器,看起来都复杂无比,但他们操作起来,灵活非常。而且,他们操作的时候,绝不专心,手指不断在按著各种按钮,口中却在说些完全不相干的话。
而且,他们说话的方式也很怪,就像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别人,他们互相间说的话多,仍然,才向我和黄堂说上一两句。至于关老头,虽然被介绍为“大厦业主”,可是戈壁沙漠,始终连正眼也未曾向他瞧一下。
两人的说话内容也很广泛,不妨拣有趣的,记述一二。一个先道:“有卫斯理的所在,必有怪事,我们这次,一定能秃子跟著月亮走,多少也沾点光!”
另一个道:“可不是
我们近来的怪遭遇,也该和卫斯理说说!”
说到这里,他们一起高声叫了我一下,我忙道:“正听著呢!”
他们又自顾自交谈起来
这可能是他们长期在共同工作时养成的习惯。一个道:“是啊,我们曾有地狱之行,那和了卫斯理一连串和阴间有关的记述各具奇趣!”
我曾隐隐听温宝裕说起过,戈壁沙漠这一对奇人,曾经找到了唯一留存的地狱之门,进入地狱,事情还和另一个传奇人物,年轻人和黑纱公主有关连。
(这件事的前半段,记述在“年轻人和公主的故事”之《离魂奇遇》之中。)
但是“地狱”中的情形如何,两人都秘而不宜,只是声称要将之详细记述出来,要比所有的卫斯理传奇都精采云云。
看来两人精于科学研究,却并不擅长写作,至今为止,他们的巨著,还只有一个书名《地狱之旅》。所以,地狱中的情形如何,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我对他们的经历自然很兴趣,但出于一直抽不出时间,的以没有实行。看来他们也急于把经历告诉我,倒可以拣一个时间,完成这件事。
所以我插一句口:“看什么时候我们都有空,再约温宝裕
若是我女儿恰好从阴间回来,当然更好!”
他们才说了有“地狱之旅”,我又说“女儿从阴间回来”,这样的对话,当真是惊世骇俗之极。旁边听到的人,除了黄堂之外,个个神情惊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