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落雪温和的开口,柔美的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关心。见此情形,躺在床榻上的聂瑾萱也径自勾唇一笑
“没什么大事儿,皮外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哦,那就太好了。不过这也真是的,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受伤呢?”
韩落雪有些好奇,说话的功夫,还不忘帮着聂瑾萱掖了掖被子。而等着这边韩落雪的话音刚落,后面的秦玉霞也忍不住插话道
“就是啊,这都好好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许是因为殷凤湛此时也在房间里,所以向来说话难听的秦玉霞倒是也转了性。浑然一副担心聂瑾萱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却隐隐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鄙夷。
见此情形,聂瑾萱也是不恼,抬眸直直的看了她一眼后,便又将视线落在了韩落雪的身上
“没什么,想来是最近查的案子,凶手杀人灭口而已。”
“哎呀,那可真是……不过也是没办法,三小姐才智过人,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抓住凶手的,可这段时间,为了保险起见,三小姐还是尽量不要外出了,有什么事儿,只管和落雪说,想吃什么,要什么都别客气~”
此时此刻的韩落雪,浑然一副王府女主人的模样,而听到这话,站在后面的秦玉霞顿时嘲讽的撇了她一眼,但随后却也跟着说道
“是啊,三小姐,有什么事儿三小姐别客气,毕竟三小姐是客人,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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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一点儿不假。随后韩落雪等人再又和聂瑾萱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径自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里,一切都很平静,聂瑾萱的伤口也恢复的很快,到第四天的时候,便已然能下地起身行走了。
可平静的同时,案情也再次进入了死胡同。抓到的两批刺客都说不出买主是谁,查访京城所有会模仿笔迹的人,也没有找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而唯一的进展就是,终于查出之前血案的第二名死者陈鑫和金靖远,黄虎,王放之间的关系了。原来在陈鑫是做茶叶生意的,所以和城里很多达官显宦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黄虎和王放和陈鑫则是多年好友,但金靖远因为性格正直,所以嫌少和陈鑫来往。因此,现在虽然已经查不出两年多前陈鑫在金靖远之死一事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从陈鑫的死状来看,凶手定然也是知道什么的!
这样一来,七名死者,便只剩下佟淑嫔,王二强,赵良三人和金靖远之死是否有关联。但即使是这样,案情依旧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至于已然失踪的王天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这天下午,墨玉珏,殷凤湛,聂瑾萱等人便径自重新聚在一起,可各自坐下来之后,却是没人说话,最后直到过了好半晌,左巍才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哎,这都过去几天了,王大人还是没找到,今天皇上又追问了,我真是没法说了……”
王天海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所以对于这事儿顺承帝当然很是关心。所以可想而知,身为刑部尚书的左巍自然压力很大。
而此时,一听这话,聂瑾萱却是不禁抬头看了左巍一眼,然后说道
“左大人,难道你没和皇上说,王大人可能和连环血案有关,恐怕凶多吉少吗?”
“哎,三小姐以为本官不想说吗?可现在不能说啊,这要是说了,到时候如果不是,那不就完了嘛?!所以倒不如不说了!”
“嗯,左大人如此想的话,倒也是,不过现在案情虽然线索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什么进展。不知各位有什么看法?”
说着,聂瑾萱抬眼看向在座的几个男人。但随后却又是一片安静。见此情形,聂瑾萱不由得皱了下眉,然后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殷凤湛,而一对上聂瑾萱的眼,便只见殷凤湛微微抿了下唇
“兵部侍郎黄柏齐称病告假,今天没上朝。”
“告假?”
“嗯。”
点头应声,随后殷凤湛看了聂瑾萱一眼,而这时旁边的左巍却是皱眉不解的问道
“宸王殿下为何说起这事儿?难道是事有蹊跷?可黄柏齐自己告假……呃,难道说,殿下是怀疑黄柏齐也……”
左巍不是蠢人,微微一想便瞬间明白了过来。而随后便只听殷凤湛说道
“现在还在府里,但是不是真的生病就不好说了。本王已经派人盯着,同时把他保护起来了,只等凶手现身!”
不得不说,殷凤湛的心思确实缜密。闻言,聂瑾萱不由得点了下头,同时说道
“嗯,这个节骨眼儿上,确实应该多多注意黄柏齐。毕竟黄虎,王放,以及王放的父亲王天海两死一失踪,所以按着这个顺序,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黄柏齐。”
“而守株待兔虽然是个好办法,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从最开始的不断杀人,到现在先是将对方绑架,然后再杀死,这其一段时间,凶手又在干什么?毕竟大家想一想,之前的那几名死者,都是一被凶手抓住,便马上折磨死了。可从王放开始,就变了,而其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并且,从王放没有被鞭尸的状况看,凶手是将仇恨转移了,进而绑架了王天海,那么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一下,而如果当初金靖远的死,是王天海和黄柏齐教唆自己的儿子做的,那么王天海和黄柏齐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想这其定然隐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
虽然是推测,但聂瑾萱却说得很肯定。闻言,众人再次沉思了起来,随即不多一会儿,便只见瑞王殷凤翔低声说道
“难道三小姐是怀疑,凶手现在在抓到人后,并没有马上将他们杀死,是想要问些秘密?”
“难道瑞王殿下不这么觉得吗?毕竟,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我想不出凶手改变杀人方式的因由!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在一开始,只查到金靖远之死是黄虎和王放害死的。可在杀最后一个人王放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其并非那么简单,进而逼着王放说实话,接着王放将事实说了出来,而这时凶手便发生的仇恨转移,接着绑架了王天海……”
挑眉看向殷凤翔,聂瑾萱低声的开口
“所以,现在来说凶手其实也在寻找真正的真相。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比凶手早一步找到真相,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走到凶手的前面,才会取得先机!”
聂瑾萱终于将自己设想说了出来,闻言,在场的几个男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接着纷纷点头
“嗯,三小姐说的对。可就是不知道,我们如何才能找到先机呢?”
“是啊,道理却是清楚,可现在我们本来就知道的比凶手少,如何得到先机?”
左巍和殷凤翔略微疑惑,而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殷凤湛却是双眸一眯
“金启之死!”
殷凤湛说的直接,闻言,坐在他旁边的聂瑾萱不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是的,宸王殿下说的不错,就是金启之死。毕竟大家想想,如果当年金靖远之死是黄柏齐和王天海吩咐自己儿子做的,那么就很奇怪了。要知道黄柏齐和王天海都是朝廷命官,可金靖远却只是官宦子弟,身上没有功名。所以唯一能让黄柏齐和王天海动手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靖远的爹,当年的户部尚书金启!”
“而在两年前,金启时任户部尚书,和黄柏齐,王天海同朝为官,而这就是几人间最根本的联系。接着,在金靖远死后不久,金启犯案,随后抄家灭族,接着当时还是户部侍郎的王天海升任金启的职位……所以,大家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吗?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这其就行是什么关联,但我觉得能让黄柏齐和王天海两个当朝重臣教唆自己儿子杀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金靖远,便只能是一个目的,就是因为金启。所以,这件案子与其说是在金靖远身上,倒不如说最根本的是因为金启!”
说到这里,聂瑾萱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眸光一沉
“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有必要将当年金启的案子,重新翻出来看一看!”
没有线索,那就自己创造线索。而此时一听这话,在场的几人也纷纷点头,可随后就在左巍等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小秀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到时间喝药了。”
看什么看
小秀的出现打断了大家的讨论,随后房间里的几个男人便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嘴,然后趁着这个功夫,几人便各自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刑部尚书左巍便就近和旁边的瑞王殷凤翔小声的说着话,墨玉珏则抬眼看了下对面的聂瑾萱,然后抿唇不语。
房间里一片惬意,而此时,看着小秀将药端到自己面前,聂瑾萱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自打聂瑾萱受伤之后,便一直开始喝药,效果虽然不错,但不得不说,对于汤药的那股味道,聂瑾萱却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而之前因为伤情比较重,所以聂瑾萱就算千百个不愿,也都忍着一口喝了。可现在聂瑾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而不由得便开始排斥起来。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聂瑾萱在微微皱起眉头后,便不禁低声说道
“放一边吧,我待会儿再喝。”
“呃……可是小姐……”
聂瑾萱脸色平静,可闻言,小秀却是一愣,毕竟这汤药还是趁热喝了才有效果的不是吗?!可眼下听着聂瑾萱这么说,小秀既想着劝说自家主子,但因为胆小,却又不敢开口,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进退两难
小秀僵在了那里,但最后还是听从吩咐的将汤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可就在这时,却只见坐在旁边的殷凤湛瞬间脸色一沉
“喝了!”
显然,殷凤湛已然看出了聂瑾萱的心思。低声的开口,话落更是转眸直直的看向聂瑾萱。而此时,一听到旁边殷凤湛的声音,聂瑾萱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顿时对上了他的眼
“我说了待会儿再喝!”
“现在!”
“我说了一会儿的!”
“别逼本王亲手灌你喝!”
“你……”
殷凤湛是撂下狠话了。闻言,聂瑾萱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心里的火气更是一时间喷涌而出。可眼下周围还有别人,聂瑾萱也不好发作,随即不禁狠狠的瞪了殷凤湛一眼,然后一把端过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便要一口气喝下去……
可许是那汤药真的有些热,再加上聂瑾萱一直等着殷凤湛,而没有太过注意,所以汤药刚一入口,顿时将聂瑾萱烫了一下,瞬间聂瑾萱反射性的咳了一下,然后赶忙将手里的汤碗拿开
因为赌气,所以被烫了一下,聂瑾萱气个半死。而此时,看着她被烫了,刚刚还和她瞪眼睛的殷凤湛不由得一愣,接着想也不想的伸手将那个汤碗接了过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小秀也赶忙上前,递上丝帕。接着聂瑾萱一把拿过丝帕拭了拭嘴,然后抬眼瞪向旁边的殷凤湛
“我都说了很热,要待一会儿喝,就你,没事儿催催催!”
无端被烫了一下,聂瑾萱心里没好气,而一听这话,殷凤湛随手将汤药放到旁边,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聂瑾萱
“谁让你喝那么快!”
“你……”
被殷凤湛一堵,聂瑾萱脸色再次涨的通红,但殷凤湛说的也没错,刚刚确实是她光顾着赌气,所以喝急了……因此,一听这话,聂瑾萱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聂瑾萱心里憋火,随即不由得站起身子,见她如此,一旁的殷凤湛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干什么去?”
“换身衣服!”
原来,刚刚因为烫了一下,一不小心,汤药便溅到了聂瑾萱的身上。所以,此时聂瑾萱没好气的说着,同时再次瞪了殷凤湛一眼,接着便要迈步离开……可就在这时,就在聂瑾萱刚刚走了没两步,却瞬间一下子晕倒在地……
……
聂瑾萱没有丝毫预兆的晕倒在了地上。瞬间,原本便一直看着她的殷凤湛猛的瞳孔一缩,接着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起
“怎么了?”
殷凤湛半蹲在地上怀抱着聂瑾萱,皱紧的眉头透着说不出的深沉,深邃的眼底更是隐隐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紧张。而此时,却是紧紧的盯着怀的女人,瞬也不瞬
而房间里原本还或是敛眸沉思,或是相互说话的几个男人,看着眼前的变故,顿时也是一惊,接着也纷纷起身上前
“怎么回事儿?”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这……”
瞬间,房间里乱作一团。而此时,看着聂瑾萱越渐惨白的脸色,殷凤湛顿时脸色一沉,并扬声吼道
“叫太医!”
说着,殷凤湛一把将聂瑾萱抱起,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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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瑾萱莫名的晕倒了,随后不多时太医就来了,随即一把脉才知道,原来竟然是毒了!
闻言,在场的几个男人顿时一惊,接着左巍不禁皱起八字眉
“毒?怎么可能啊?刚刚本官和三小姐以及两位王爷,墨侍卫都在,怎么会毒呢?”
这次来的还是慢性子的周太医,而此时一听左巍这么说,周太医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个老朽不知道,不过这三小姐确实是毒了没错!所之毒是砒霜,而本来这砒霜之毒是致命的,可幸好三小姐的毒量很少,因此才救了回来。这要是再稍微多一点点,就算是大罗金仙,想必也无可奈何了!”
说着,周太医迈步来到一旁,便开始开方子。而一听这话,房间里的几个男人顿时互看了一眼,可这时,一直盯着躺在床榻上的聂瑾萱,而始终没有说话的殷凤湛却是瞬间眸光一转,然后沉声说道
“顾洪。”
“是,老奴在。”
“把外面的那碗汤药拿来!”
此时的殷凤湛,脸色阴沉的吓人。闻言,总管顾洪马上恭敬应声,然后亲自将外面那碗放在桌上的汤药端了进来
而看着顾洪端着汤药进来了,殷凤湛也没说话,锐利而阴沉的双眼一转,接着顾洪马上会意的将那碗汤药拿到了刚刚开完药方子的周太医面前
见此情形,周太医立刻明白了过来,随即二话不说便从自己的药箱拿出银针,然后放到汤药碗里……瞬间,便只见那原本还银亮发白的银针,顿时变成了黑色
有人在汤药里下了毒。瞬间,房间里几个男人的脸色近乎同时一震,而殷凤湛更是阴沉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