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起身,缓步走到宗爱跟前,低着头俯视着宗爱,面上的戏侃之意尽去敛去,语气沉沉问:“朕封你为大司马大将军,将三军指挥权交了给你,你不但不辅佐太子趁胜追击,反而还纵容着他畏首畏尾,你说朕哪里冤枉你了?”
宗爱抬起头就看见魏皇脸上聚了黑雾,幽潭般的乌眸里寒意敛敛,老太监颤了双唇,眼泛微红,自责道:“是老奴因小失大,是老奴不对。”
拓跋焘的窄袖白锦袍直垂到了宗爱头垂着的地板前,他高高而立,让宗爱顿觉如山一般压抑,但他的语气却还是带着戏虐似的调侃:“给朕说说,你因了什么小,失了什么大?”
宗爱又磕了头,道:“谈和本是荒唐事,皇上自是不会理会的,但那燕国靖国王不仅交了玉玺,还非得把自己的小女儿进献给皇上。奴才可以拒收玉玺,但那女子是献给皇上您的, 老奴哪做得了主,怎么说也得让皇上您看了以后再说不是吗?”
拓跋焘嗤笑了一声,穿着白锦缠金丝盘云御履的脚顺势轻踢了宗爱的肩一下道:“想不到你宗狐狸也会受靖国王这样卖国夺位的人指使。”
宗爱被踢得灰溜溜,头却不停的磕:“正是因为奴才糊涂,才赶回京城等皇上定夺。”
拓跋焘澄目微眯,睨了宗爱:“朕已传书前线开战,直取燕京。”
宗爱听得微微一怔,欲擒故纵的问:“那老奴今夜就下令杀了那些使臣?”
拓跋焘又一次走到宗爱跟前俯视跪下人。
宗爱低头,等待着再一次的责问。
立在身前的九五至尊,语气却出乎宗爱意料的平和:“不,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朕明日见见他们,顺便亲口告诉他们,想要谈和,就请送上燕国皇帝的首籍,而不是一个女人。”
“皇上圣明!”宗爱求的,就是这一见,有了这一见,一切就不是魏皇所能左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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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时间刚好是巳时二刻,五月的睛朗天气,初午的阳光让金鸾殿前一片明媚。
“喧燕国使臣普见!”宗常侍的声音响彻了殿宇。
魏帝携了众臣出了大殿,想要当着所有官员的面下达自己势在灭燕的旨意。
ps:
时间一晃就是十六年,我们的小焘焘终于又出现了,本来今天就想让男主遇到元希,但因为要铺垫,所以一下就写到这了,最尺明天,小蔼定会献上元希的初爱的。
第三十三章 你到底是谁
辇车悠悠而行,在宫苑肃杀的宁静中,元希只听得见车辙辗过青石路板的声音。一夜的忐忑在此时化作抑都抑不住的紧张,手心早渗出一汪香汗,身子也在不听使唤的轻颤。
辇车停下,元希轻咬了朱唇,在女官伸手抛帘之际,她深吸了一口气,下辇时,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化作了笑,她用笑释放心中所有的挣扎。
阳光下的青石板白得耀眼,刺得元希眼睛有一丝痛,她盈盈而走,抬眼间看到石阶上被众臣簇拥的男人,于是她的笑意更甚,如不是这个男人,此时高高在上的应该是她的父亲,如不是这个男人,她不会因为身份低微而遭律祥抛弃。就在此刻,元希所有的恐惧和慌乱都变作了抱负,催着她抛下所有负担,挺了身子往前走。
众臣注目着皇上,先前在朝上他还把这件事当作可有可无,宗爱刚提他就说知道,连下朝之后召见重臣的事都安排好了,可见只是想看一眼说一句就走。但现在看魏皇的的神情,完全陷入了这少女美丽身姿之中去。
首先映入拓跋焘眼帘的,是元希的年轻,含苞待放的纤秀水润,自三年前大病一场之后,拓跋焘就开始感叹生命的易逝,于是十分喜爱寻找透着生命新生气息的东西,他喜欢春天鲜嫩的树芽,喜欢含苞带放的娇蕊,而今天,他才发原来纤秀柔丽的少女,也会令他感受这种气息,让他晃如回到到了年少时,心里生出了波涛般的悸动。
元希踏上威严的石阶,当她看清阶上男人面目时,却发现他在皱眉。不安同时席卷元希和阶下的北燕使臣们,数十天以来他们拼了命的往这里赶。难道终不能讨得魏皇一丝欢心?
拓跋焘浓墨般的眸里划过一缕惊叹,转而将闪电一般的目光扫向宗爱,他就知道宗狐狸无原无顾不会停住势如破竹的战势,陪北燕胡闹这一遭的。对,眼前的女子就是十六七岁时的宇文盛希,像得几乎令人无法相信,拓跋焘回眼再看她,想避却又无法移开目光,这种不期的邂逅,令他有种难抑的惊慌。突然看到少女对着他绽出了笑,心竟然蹦蹦而跳,他的心。竟为了这个女子怦然而跳,脸上也涌起一股热流。
少女来到他身边,凝神驻足,熟悉而又陌生的美眸里全都是他,扯着他的目光深深陷了进去。
元希的心颤了。之前在她心中所有关于他的想像,现在都变得苍白无力。他的一双眼,深邃而荡漾,像一面幽幽的镜子,看得到猜忌,看得到霸气。也看得到惊悸,还看得到恐惧和隐忍,但这一切就变成一道坚韧的光芒。直射到她脸上,而他眼中又像聚着个旋涡,好像要把她吸进他深不可测的心海一样。她没想到,这个年龄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依旧是位英挺的男儿郎。他看不出喜怒的脸。透着令她惊异的俊美,让她不知所措的笑了。
“呵呵……”元希好容易在他的目光中抽出神魄。忙用笑声掩住心中的慌乱,低头避过他的眼,她怕被里面的深邃吸走神志。
低头间,拓跋焘看到了她嘴角的两个浅浅酒窝,这才晃然感到,她不是宇文盛希,她眼中传来的,她脸上浮现的,不是宇文盛希的清高淡远,而是另一种柔媚的灵动。回神之间,拓跋焘终于一开金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元希顿了顿,抬头间看到眼前男子绷紧了脸,忍不住想去安抚他的严肃庄重,伸出香软的手,轻轻放在拓跋焘紧绷的面庞上,柔柔道:“我叫冯丽,以后我的所有一切,都是皇上您的了。”
拓跋焘扯开她的手 。阶下的北燕官员们见势,纷纷跪了下去,以祈求魏国君主的恻隐之心。
元希收回手,心中有一丝失落,这才想起要行礼,忙跪在阶前:“燕国长安公主冯丽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丽?”拓跋焘立在她身前,对跪俯在地上的女子丢下问:“你是靖国王的女儿?”
“小女是靖国王最小的女儿。”
“抬起头来!”拓跋焘没有让她平身,却又让她抬起头,忍不住又细看了一遍她的容颜,果然像得不能再像,就连眼角眉梢的细支末节都像得一丝不苟。
看着魏皇轻拧的眉头,元希还以微笑,拓跋焘竟蹲下了身,目光与她平视道:“冯丽,让朕看看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冯丽愿为皇上献上歌舞。”路上元希请教过宗爱,宗爱说即然擅舞就跳一个,歌唱得好就再唱上一曲,老太监只提了一点:到在皇上面前,做好自己最重要。
百官散去,大家都知道,这位燕国公主扰乱了皇上的行程,他没有如朝上所说到御书房召见重臣,而是去了怀仁殿。
丝竹管乐声在怀仁殿中响起,元希一袭白衣缓缓挪步到了殿中,她俏皮的持了一个苹果一般大小的木球在手,小木球随乐声在她手心手背来回轻转,编钟声入乐,她看着端坐殿上的拓跋焘盈盈一笑,身如流云动了起来,小球在她的臂间跳动,一掷一收间,那球儿仿是有了生命般随着元希的舞步而动,她扔下小球,忽一转身间脚跟抬起踢球,带起了丝质的荷叶裙角灵灵一飘,人和球浑然一体,调皮而灵动。
一曲作罢,乐师们个个向元希投来惊艳目光,元希扫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的表现天衣无缝,于是满心欢喜的瞟向坐上人。
怀仁殿数丈见方的御案后,拓跋焘稳稳而坐,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看着元希,元希却看不出他眼中复杂的情绪为何物。
“皇上不喜欢冯丽的舞吗?”元希跪下问道。
拓跋焘抬起酒樽大大的饮了一口,此时的他,想借着酒力把眼前这个女子化为他的宇文盛希,所以更想看到这个女子和宇文盛希更多的共同点,而不是这些他并不喜爱的歌舞,于是他问:“冯丽,你会骑马吗?”
元希深深记宗爱的那句顺其自然,摇头道:“我胆小,从来不敢上马。”
拓跋焘放到口边的酒樽又停了下来,问:“那你喜欢射箭吗?”
冯丽还是摇头道:“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歌舞上了,所以从没学过射箭。”
ps:
终于还是见到了,准备上肉。嘻嘻。
第三十四章 共赴浴河(1)
青铜酒樽被重重置于檀木案上,拓跋焘用锦帕轻拭去唇角的酒渍,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陛下,我是冯丽。”元希无法知道坐上人是喜是怒,未知的深暗令她心里升起一丝惊恐,这丝惊恐来如细丝,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还要让元希无法喘息,靖国王不过想让她死,但她觉得,眼前男子的力量,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突然她好像问宗爱,现在的她应当怎么做?无奈此时宗爱不在这怀仁殿中,她只能叩头确定自己的身份。
“冯丽?”拓跋焘黑瞳轻闭,瞬而又张了开来,带着微薰的柔意,招手示意元希:“你过来。”
元希头往肩里缩了缩,坐在敞敞案桌对面的拓跋焘洞察到她这个动作,眼里立即划过诧异,她在躲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元希也察觉到了他的诧异,费了那么大的力,从昆州到平城,辗转几千里,她又怎么能在此刻前功尽弃,即使有千万重的恐惧,她也要往前,所以她提了层层繁叠的白裙裾缓步绕过了案几,在魏皇跟前坐下。
拓跋焘又饮了一口樽中酒,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面庞,身子缓缓侧靠在椅背上,递酒与她:“饮酒吗?”
元希哪敌得过他那深潭般双眸的凝视,接过他的酒樽,忙低了头懦懦道:“饮。”
继而才狠了狠心闭眼抬头饮下了满樽的酒。
拓跋焘看她饮酒,笑意从嘴角漾开,直荡满了整个脸,浓眉轻舒,一脸满意,终于还是找到了这个女人和宇文盛希的共同点,但转瞬间。饮酒的女子收回仰起的脖子,对着他嫣然一笑。
那对刺眼的酒窝也在刹那间用柔媚把属于宇文盛希的豪迈彻底的摸去,令拓跋焘敛起了所有笑意,带着繁杂的心情再次审视眼前的女子。
元希转眼回望,对坐人俊目中寒光敛敛,有怒更有猜忌。
“你到底是谁?”元希还没反应过来拓跋焘为什么一再这么问,人就已经被拉进了他怀中,继而霸意横生的唇侵上了她的樱口,咄咄的舌在她惊叹的刹那伸进她的口,暴风似的席卷过她的贝齿、她的软舌。轻扫她的上腭,如燎原的火苗般炽得她心头一颤,忍都来不及忍就吟了一声出来。
听到她的自喉间而来的吟叹。拓跋焘也随之传来一声低喘。
元希分明感受到了他迫人的气息,她意识到如果他俩真的行了夫妻之礼,她今世用何种颜面再见自己的父母?忙推开了他:“不要!”
“拒绝朕的女人,你是第一个!”在酒和欲的催动下,拓跋焘声嘶如沙。 挥手就把冯丽扯进怀里,白净清秀的俊容紧紧绷住,凝神看着怀中被死死制住的人儿,此刻她反抗的倔强又让他感受到宇文盛希的气息。
“求求你,放开我!”想到父亲永世不得入魏的规诫,元希此刻心中更乱。她用尽力气去挣扎,但终无法动弹,无助之中。眼泪浸红了她的眼。
看到她哭,怒意从拓跋焘心中升起,他是九五至尊,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临幸,而今天竟然会有女子用哭泣来面对他的圣恩。
“你在怕什么?”拓跋焘用不容半点谎言的阴鸷眼神盯着元希。
元希纳纳看着拓跋焘。这句话是那么直射心底,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别的什么。她竟无从得知自己心中此时的感受,只流了两行清泪,满眼的伤楚。
梨花带雨的表情,让元希惊艳绝纶的美颜更多了几分引人怜爱的柔弱,拓跋焘伸手轻刮她的脸颊,指尖立即传来滑腻的溺人感触,他沉了眸子问:“告诉朕,你到底在怕什么?”
元希拉住抚她的手,对着眼前溢着柔情又透着霸气的男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
“撒谎!”如此欲盖弥彰的否认,太过低估拓跋焘的心智,狠狠将她甩出了怀抱。
失了支撑的元希跌倒在檀木椅下,繁复精美的白袍也随之铺了一地,坠得她一时无法起身,正想挣挣而起之时,拓跋焘已经欺身压覆在了她的身上,两只大手扣了她的手放在她肩侧,令她周身无法动弹。接着又是一轮风暴般的热吻,掠夺去元希胸腔的丝丝空气,直到她无法呼吸,他才停了吻放她一口气,用舌轻舐她粉柔薄嫩的唇,问她:“告诉朕,你到底在怕什么?”
元希不禁紧了紧拳,一时无法组织任何语言去为心中的郁结开脱,如果拓跋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还对自己如此柔和?
“你不是要谈和吗?”拓跋焘怒瞪着她,离了她的身,她却听到腰间锦带被生生扯开的撕裂声,她惊醒般的想起自己是来求和的,想起此刻自己的处境。
拓跋焘挥手就抛开了她身上的重重白袍,元希一个激灵坐起身,却刚好顺了衣裳滑落的势,香肩随之露了出来。
“你再不说话,朕就杀了你。”拓跋焘手落到她的削肩上,又一次将她按在了地板上,隔着仅剩的薄薄中衣,拓跋焘压覆到她胸前的起跌宕,这令他不禁微黯了眼神,的确她不是宇文盛希,即使他喝下再多酒,也还是能找到别人无法体味的细梢末节,这个少女太过丰韵,和宇文盛希大相径庭。
拓跋焘要杀她,绝不是危言耸听,只如捏死一只蝼蚁,元希心里也因此怔了一怔,但哭泣让她喉间哽硬,依旧说不出话来。
拓跋焘见她停了挣扎,却又不说话,心里怒气更盛,加之胸膛压覆到了柔软,让他腹间燃起熊熊火苗,抽身之间,带着怒意和惩意扯开了身下人的中衣,窄紧的束胸裹得那对奇峰鸾谷呼之欲出。
元希感到胸前一凉,忙用手挡乱泻而出的春色。
“朕命你好好躺着!”元希的衣服实在繁琐,拓跋焘剥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是只看到这胸衣,在浓浓占有欲望的驱使下,对于国事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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