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被古篱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他走远,胸中郁结难纾,只余一声长叹。
情岫站在陈旧的小院之前,好奇看着斑驳的院门,很纳闷府中竟然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
木门轻掩,她竖起耳朵凝神静听,并未听到团圆或是他人的声音,里面静悄悄的。
“有么人?石头在不在?”
情岫轻声唤了两下,无人应声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只见院子中央有个燃尽的小泥炉,还有个不知装了什么的黑砂罐,焦味冲鼻。院子里的树枝光秃秃的,墙角花草也已枯萎。
“怎么住这里呀……”情岫自言自语着往屋里走去,“周嬷嬷懒,这个石头嬷嬷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地也不扫。”
进了寝房,情岫透过屏风的间隙,一眼就看见了睡在床上的团圆。原来小家伙玩得累了便睡着过去,蜷着身子缩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团。
“小瞌睡虫。”
情岫弯腰下去在团圆额头落下一吻,随即准备去抱起团圆,却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
“啊!”
情岫急促惊呼一声,正要回头看来人是谁,就被拥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后背紧紧贴上宽厚的胸膛,熟悉的温度透过冬衣传递到肌肤之上,瞬间侵入心扉。
“宝贝儿……”
耳畔响起熟悉的男音,较之记忆中的呼唤更为沉哑,也更为动人心弦。
情岫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咬住嘴唇不敢说话,只是一味扭过头想要去看身后之人。
刚一侧首,火热的唇瓣已经袭了过来,含住她的嘴使劲吮吸。狂猛如雨中又带了丝丝缱绻,好似甘露。
她个子长高了一些,身姿窈窕莹润,早已褪去当年的稚嫩,脱胎换骨成为一国尊贵的公主殿下,明艳不可方物。
左虓一边亲吻,一边观察着情岫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
蝴蝶破茧而成,情岫的这场蜕变也使得她愈加美艳,往常的青涩被女人的妩媚所替代,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情岫被动地承受着亲吻,尚有些回不过神来。
日夜牵挂的那个人……竟然来找她了?
正值她愣怔之际,左虓的唇已经滑到颈上,脖子传来的酥流让情岫沉沦了几分,也清醒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情岫推了推他,转过脸去,有些想挣逃的意思。
左虓捧住她的脸,重新覆唇盖住她的口,含糊唔唔道:“想你……我很想你……”
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游移,急切抚摸着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躯,把现实和梦中的点点滴滴重合起来。
是她,就是她,终于见到了她。不是在午夜梦回,不是在醉后狂想,而是活生生的她。她就在他怀中。
这场重逢来得太突然,情岫始终犹如落入梦靥般昏昏沉沉,她被左虓铺天盖地的狂吻弄得毫无招架之力,身子都软成一汪春水。
左虓顺势把她扑倒在床沿,撩开冬日数层裙摆,刚刚扯下她的底裤,便急不可耐地闯进了春湾。
“嗯!”
炽热骤然侵入体内,情岫不禁闷哼一声,面颊绯红地去推左虓:“出去……快出去……”
左虓狠狠一顶,多年来的相思仿佛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纾解,他埋头啃上情岫香肩:“想死我了,宝贝儿……好想你……”
说着他款款动了起来,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柔柔缓缓进出。
情岫一开始还觉得有些疼痛,可经不住他这样有手段地摆弄,情不自禁娇吟了两声。
“嗯……”她满面羞红,努力抑制自己的声音,诺诺道:“团圆……团圆还在这里,你出去……”
“嘘……”左虓伸出一根指头点在情岫唇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别说话,不然会吵醒她。”
察觉他徐徐退了出去,情岫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被对方以雷霆之势贯穿身体,激得她浑身几乎要失声尖叫。
情岫拱起身子搂住左虓的脖子,像以往那样一口咬住他的肩头,硬生生吞下喉咙口的呻吟。
若说刚才只是温柔的浅尝辄止,现在就是狂暴的撕咬猎食。左虓宛如林中最凶猛的野兽,把柔美可口的食物圈在身下,一味掠夺。
他紧紧按住她柔软的腰肢,一次次体会着自己与她的结合,彻底放纵在欲海之中。
香汗如雨,玉肌泛粉。
“宝贝儿,”左虓俯首去舔了舔情岫耳垂,“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通房相公第三项职责:打炮!!!
第六五章 度旧年,西求亲
“团圆、团圆才不是你女儿……”
春潮席卷,情岫红扑扑的脸染满欲色,媚眼里水汪汪的,硬咬牙克制住情|事带来的愉悦,否认了左虓的话语。
“不打自招。”左虓月眸斜抬,手指去挑开她的衣襟,埋头在她胸口轻轻咬了一下,“我又没说是团圆。”
“……”
情岫恼极了,咬唇恨恨瞪着他:“反正我才不会给你生小娃娃!”
“哦是么?”
左虓挑眉一笑,整个身体都覆了过来,把情岫钳在身下,愈发使出浑身解数,深深浅浅地一进一出。
“那我们现在生一个也不迟。”
虽然被折腾得厉害,情岫就是忍住不吭声,只是狠狠咬上左虓的肩头,吞下万千娇吟。两人本就阔别多年,都不曾有过这等事,她紧张之余不免用力,暗自夹绞住那男子之物。左虓背脊一酥,想忍却没忍住,终于喉咙低低吼鸣一声,动作也停了下来。
感觉到二人契合之处粘腻一片,情岫赶紧一把搡开人跳下床,用手绢胡乱揩了几下,慌慌张张忙着穿衣裳。冬日裙子有好几层,她越是着急越穿不好,老半天一条白花花的腿还露在外面。
左虓见状想去帮她,刚刚迈出一步:“我来……”
“不许过来!”
情岫弯腰捂住腿,腮帮子气鼓鼓的,媚眼瞪着左虓,喝道:“你走开你走开!不许看我!不许看!”
左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都那个了,怎么还不能看?
情岫如今羞愤难当。她并非没有设想过二人重逢的那一日会是怎样光景。也许他会装作不认识她,也许他会来解释当初的苦衷,也许他会苦苦哀求她的原谅……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左虓这么厚颜无耻,居然一见面就……
哼!当初是他不要她的,现在别以为双修了就能和好如初!还想认回团圆?做梦!
情岫穿好衣裳赶紧过去抱起团圆,迈步就要往外走,理也不理左虓。
左虓身子一挪堵住她,腆笑道:“宝贝儿……”
“谁准你叫得那么亲热!”情岫表情冷冰冰的,“我才不认识你这种混蛋!让开,我要出去!”
左虓脸皮厚,被骂了也若无其事,依旧堵住门口,还想伸手去抱情岫。
“以前不认识没关系,现在认识不就行了?小人诚心诚意前来投奔公主殿下,愿效犬马之劳,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情岫警惕后退一步:“去去去,我才不稀罕!”
左虓眨眨眼,眸光熠熠:“不稀罕么?可是小人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公主殿下刚才舒服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不要脸!色胚!”
情岫气得直跺脚,两人说话的动静吵醒了团圆。小家伙抬起脑袋来,眼睛也没睁开,迷迷糊糊道:“姐姐你来了……你和大石头在说什么……”
情岫拍着团圆的背,安抚道:“团圆乖,我们没说什么,姐姐抱你回去睡。”
左虓见状拍拍手:“乖乖来我这里,我陪你睡好不好?”
情岫紧搂团圆,很是防备:“不行!”
“凭什么不行?团圆是我的……”
正当二人为团圆争吵,院子外面响起了古篱的声音。
“咻咻?咻咻你在不在里面?”
情岫一听古篱寻了过来,大惊失色,赶紧推搡左虓一把。
“快藏起来!”
左虓不依:“凭什么?我正想会一会他……”
“叫你藏你就藏,不然我以后不让你见团圆了!”情岫连连推他到屏风后面,“躲好了别出来。”
左虓刚藏好古篱就走进了院子,情岫急忙抱着团圆迎出去,把他堵在门外。
“咕咕。”
情岫略有心虚地唤了他一声,呼吸都有些急促。
“刚才在跟谁说话?”古篱见情岫发髻微乱,伸手去给她理了理鬓边落发,“怎么急吼吼的样子?”
情岫后背紧绷:“方才找不到团圆有些着急,现在好了……咕咕我们回去罢。”
“嗯。”古篱淡淡应了一声,环顾四周一番,蹙起眉头:“团圆的嬷嬷怎么住在这里?太远了不方便伺候。”
“他喜欢清静,自己要住这里来的。”情岫急忙圆谎,主动挽住古篱的手臂拉他往外走,“我们回去吧,团圆都困了。”
古篱被她半拖半拽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等等。”
情岫心头一慌,转头问道:“怎、怎么了……”
古篱的指尖擦过她潮红的面庞,轻轻摸上小巧的耳珠。
“这边耳环怎的丢了?”
情岫这才察觉右耳上空落落的,想来定是方才厮缠把耳环弄掉了。她愈发窘迫,垂首敛眉不晓得如何解释:“我不知道……”
“呵呵,还是这样迷糊。”古篱颇为无奈地笑笑,爱怜摸了摸情岫脸颊,打趣道:“不过也无所谓,你只要别在大婚那日也犯迷糊就行了,呵呵……”
情岫羞赧低下头,拿眼角偷偷觑着房门,心中似有不甘却不敢说出口。
四年了,左虓对她不闻不问,古篱却对她无微不至。团圆需要一个父亲,他就说愿意当团圆的父亲。和幼时一样,古篱总是她的期盼她的依靠,她所有的困难他都会解决,他倾尽所有地帮她。他依然是她的神,守护之神。
不能当负心人的。情岫被人辜负过,所以她不愿去辜负别人。明明答应了大婚,这个时候若是再说那些反悔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神思恍惚的情岫被古篱牵着手带离了破败院子,左虓方才缓缓从房内走出来,眸中半分阴沉半分忧郁。
大婚……他是否来得太晚了?悔悟得太晚了?
除夕之夜,爆竹惊春,人竞喧阗。大都皇宫内,皇族齐聚在大殿之内,和女皇一齐迎接新年的到来。
温暖的南楚也飘起了丝丝小雪,大殿门口放着画了钟馗捕鬼的大屏风,殿内每根柱下都摆放了龙凤暖炉,还点了近百盏用鱼骨所制的魫灯,上镶金银嵌玳瑁,寓意年年有余。
女皇膝下独有平阳公主一人,自从亲手解决了凤君之后也未再选人陪侍左右,南楚皇族子嗣又不旺,是故殿内皇亲寥寥无几,气氛也有些冷清。
好在女皇的堂姊妹都带了儿孙来,宫人端上来搁了吉利市袋儿、小样金银器皿的托盘,那些孩童逐个上前拜见行礼,女皇便分别给了赏赐,众人算是讨了个新年吉祥。
情岫也给了小辈们赏赐,她模样生得美又爱笑,一群小家伙都很喜欢她,围着她裙角打转,公主公主叫个不停,纠缠了好一阵才散开。
玉漏渐移,眼看子时将至,女皇要去亲手点燃第一串炮仗,情岫扶着她出走下王座。
“母亲当心。”
髻间龙凤步摇微颤,女皇转过头来,褪下腕上的玛瑙串放进情岫手中:“这个带回去给团圆。”
情岫捏着带了丝丝体温暖意的珠串,有些受宠若惊:“母亲……”
女皇微笑:“国师已经跟朕说过了,你二人成婚之后想把团圆接回来养。这样也好,朕与你母女分隔十多载,自是不愿看你也与亲生骨肉分离……国师虽然年纪稍长,但贵在沉稳会疼人,又是你父亲的师弟,待你定是极好的。有他照顾你,朕很放心。”
情岫听了这番话心中不是滋味,眼眶发热,低头诺诺应道:“我知道。”
当年她有孕回宫,女皇得知后勃然大怒,下令要拿掉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情岫在百般困顿中拼死护住了团圆,生下了她。可是却不能正大光明当孩子的母亲,只能把她送给柳逸辛晴抚养。最初女皇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血统,现在却愿意让团圆回来身边。情岫知晓,若不是古篱的庇护,自己当初根本不可能平安产子,更遑论如今接女儿回来。他对她的包容关护之情,太深重了。
大婚已成定局,断无反悔的道理。只是……左虓怎么办?
情岫迷惘无助,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心思百转千回却又觉得必定会辜负一方。她喜欢的是左虓,不能对不起的是古篱,孰取孰舍?
要不……纳左虓当侍君好了!她父亲梅长远还不只是母皇的侍君之一,并非凤君。
只是,左虓可能不愿意……
砰砰——
女皇点燃炮竹,焰火一飞冲天,陈旧的一年终于过去了。情岫也就在这样的混沌恍惚中踏进了新的一年。
新年刚过三日,南楚女皇就接到西越送来的文书。
西越王膝下大皇子柴绍杰仰慕平阳公主才貌,不日将会亲来大都求亲。
作者有话要说:小禽兽很抢手!(^o^)/~
祝大家五一快乐!~(@^_^@)~
浅,草。微!露;整、理
第六六章 走马灯,守夜人
正月朔日是一年节序之首,南楚大都男女皆着鲜衣,游玩于梵庙集市等地,家家宴饮笑语不绝,足要热闹到元宵节。
平阳公主近日宫廷筵席颇多,而且回回都携了柳逸夫妇和团圆一起去。主人不在公主府内倒冷清许多,又逢过节众人都有些懒怠,成日吃喝混日子。不过独有一人闲不住,那便是左虓。这天左虓找到了府中匠人,请他做几盏元宵节观赏的灯。
这匠人是那日和左虓一同进府的,姓吴,家中世代都靠手艺吃饭,一双手巧得很,能做百物,众人都打趣叫他“吴不能”。
“石兄想要什么样的灯?”
吴不能年岁不大,比左虓还小两岁,相貌清秀身材偏瘦,唯有双手手掌格外宽大,手指修长,骨节突出十分惹眼。
左虓摸摸下巴:“有没有哪种灯会动的?”
吴不能点头道:“那要做走马灯。先用竹条编形,外面罩彩色丝帛,若将剪纸图案粘在内里,点燃蜡烛后灯就会自己转动起来,人马追影物换景移,很讨小儿喜欢。”
左虓一拍大腿,笑道:“就做这个!”
找来竹条羊皮染料铜片,吴不能先烧炭把铜化成浆水,再倒进模具凝成条状,趁热拉成细丝,作灯内的风扇轮轴之用。左虓则在旁画着图案花样。
“石兄已经成家了吧?”吴不能一边做着灯框,一边问道:“此灯是做给令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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