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头儿,你看出来是坏人了?”姥姥说道。
于是我立刻警觉的把那张黄纸给丢掉了。
大姐姐有点生气的看着我姥姥:“哎,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太太啊,你就不怕你外孙出点什么事儿?你不会是想用你外孙来续你的命吧。”
我姥姥瞪了一眼那大姐姐:“丫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你最好憋在心里,我出来混的那会儿,你还在娘胎里边享福呢。”
那大姐姐有点生气,‘蹭’的一声掏出了一张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黄纸:“老太太,你别为老不尊啊。”
“叶儿,回来。”这时,坐在最后排,一直都用帽子盖住脸的老头忽然训斥了一句。
那大姐姐生气的瞪了一眼我姥姥,只好不情愿的又把黄纸给收了去,然后又摘下了一枚耳坠,说道:“小弟弟,这个东西送你,要是谁想伤害你,你就用这个东西扎他,知道不知道?”
我看得出来,这个大姐姐是真的一片好心,可是又不敢真去接,因为我担心姥姥生气。
没想到姥姥这次倒是让我接了:“拿着吧!”
于是我伸出手从大姐姐的手掌心,准备把那个漂亮的耳钉给抓过来。
不过我这么一伸手,倒是把我从山羊胡那里讹来的玉镯子给露出来了。
玉镯一露出来,那大姐姐瞬间惊奇无比,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你这玉镯哪儿来的?”
我被大姐姐的激动表现给吓着了,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我的。”
“你的?你是六把土什么人?”那大姐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情绪相当的激动。
一直坐在后排的那个帽子老头和那个年轻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是匆忙跑了上来,仔细的看着我胳膊上的玉镯。
我有些被吓坏了,不知所措。
而这时幸亏我姥姥怒喝了一句:“放开我外孙!”
这一句话,果然震住了那个大姐姐,那个大姐姐一下子就松开了手,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她师傅,那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帽子老头给拦住了。
我发现老头看我姥姥的目光有些震撼,甚至还激动的不得了,手臂都跟着颤抖起来。
他用眼色示意大姐姐让开座位,他则是坐在大姐姐的位子上,眼神灼灼的看着我姥姥:“小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婆婆,我自会惩罚她。请问婆婆,您知不知道六把土在什么地儿?我就是想找他问件事儿,绝不为难他。”
我姥姥看了一眼那中山装,冷冷的道:“不知道。”
那老头儿一脸的失望表情:“婆婆,我心中清楚您和六把土的关系,要是您也不知道,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知道,但是我不说。”我姥姥冷冷的道:“你们还是别找土老六了,我虽然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
“哦,前辈能否给我们一点提示?若是您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答应您任何一个条件。”中山装说道。
“真的?”我姥姥明显被对方给说的动心了。
“当然是真的。”中山装连忙点点头说道。
“那好,十万块。”我姥姥说道:“一分不少。”
中山装楞了一下,而后说道:“婆婆,我也不是那种特别富有的人,您看,五万行不行?这已经算是我的极限了。”
“成交。”我姥姥点了点头:“先把钱拿来。”
那中山装立刻掏出纸条,写了几个字递给我姥姥:“这张支票在全国各地的邮政储蓄所都可以兑换。”
我姥姥接过支票看了一眼,然后塞进了兜中,之后指了指车下边:“在泥土中。”
中山装立刻道:“六把土死了?不可能。不是说你们引派有两条……”
“没死。”中山装还没说完,我姥姥立刻就打断了中山装的话:“就是在土中活着。”
“老太太,那六把土的具体位置呢?您跟我说说。”中山装问道。
第十七章引派的历史
“不知道。”我姥姥说道:“我要是知道,还用的着全国各地的到处找?”
中山装一脸的无语,他身边那个年轻人有些看不惯了:“哎我说你这老太太是倚老卖老啊,别以为长的老我就不敢打你。告诉你,我这拳头七岁以下七十以上,一拳就能干死你信不信?”
我姥姥冷笑道:“那就试试?”
那小青年刚想动手,却被他师傅给拦住了:“住手!”
“师傅,这明显是耍咱们啊。”那小青年说道。
中山装训斥了一句:“到后边坐着去,不知道就不要跟着瞎掺合……”
那青年没办法,只好瞪了我姥姥一眼,然后不情愿的就退了回去。
“婆婆,小辈不知深浅,顶撞了您,还望婆婆不要生气。”那中山装始终都是挺规矩的。
实际上,我心中挺纳闷儿的,这中山装比我姥姥年纪小不到哪儿去,为什么要喊我姥姥婆婆呢?而且看起来似乎挺害怕我姥姥,莫非我姥姥是个名人?
还有中山装刚才说的什么,我们引派有两条,到底有两条什么呢?我联想到姥姥复活的事,不由得在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恐怖的想法,莫非他说的是,引派有两条命?
这个想法让我震撼良久。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你们别问了。”我姥姥不愿理会他们,正襟危坐的看着前方。中山装虽然失望,却也是无可奈何,看了一眼那漂亮大姐姐,示意大姐姐到后排座位上去。
我听到那大姐姐小声的跟她师傅嘀咕:“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槐花婆婆?”
“嗯。”那中山装深沉的哼了一声,而后有点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最后排。
我现在开始觉得,姥姥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农村妇女,在她背后,肯定有一个相当庞大复杂的传奇故事。
不过我知道姥姥对她以前的事都非常的忌讳,以前就算偶尔提起,姥姥也会不高兴,我要是直接问她,她肯定是会生气的。
我不想惹姥姥生气,也不想知道姥姥的过往,我担心有些事会超出我的想象,让我无法接受。
我觉得,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陪在姥姥身边,我就知足了。
我们很快来到了目的地,姥姥在一棵大槐树旁边下车了,不过坐在后边的那三个人却没有下车。
我仰头看着这棵大槐树,小声的问道:“姥姥,这棵大槐树都快赶得上咱家院子里的那一棵了。”
姥姥伸手拍打了一下粗壮的树干,笑着说道:“是啊,快赶上咱家那一棵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歇着吧。”
我有点害怕,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露宿,万一遇到什么野兽怎么办?不安全啊。而我这会儿无意中发现,在大槐树前方估计几百米的地方,有亮光,零零散散的,应该是村庄的痕迹。
“不如我们去村庄里借宿一晚吧!”于是我忙对姥姥说了一句。
姥姥看了一眼前方的灯光,对我说道:“你仔细看看,那灯光是什么颜色的?”
“黄色的,有点发蓝。”我看了一眼,然后对姥姥说道。
“你见过蓝色灯光?”我姥姥问道。
“没见过。”我说道:“我看大城市里有蓝色霓虹灯啊,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蓝色霓虹灯。”
姥姥摇了摇头:“其实那些是鬼火,专门引诱人过去的。”
既然我马上就要成为引派的一员了,我姥姥对于这些事,倒是并没有避讳。
“你若是走过去了,的确会看到一座小村庄,但实际上那是坟头变的,要是你留宿了,那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替死鬼,你就得一辈子留在那里,寻找下一个替死鬼。”姥姥对我说道。
在这阴寒的夜里,姥姥的一番话把我给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姥姥并没有因为我的恐惧而闭口不语,反倒是继续跟我讲了关于她的一些事。
“你一定很好奇我以前的事情吧?既然你要接我的班了,那我就跟你详细说说吧。”
而听姥姥这么一说,我则是被完全震撼住了,真没想到,原来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角色,竟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接生婆俗称稳婆,作为一种专门的职业,最初应形成于东汉时期,唐宋时期,稳婆做为一种职业已经非常盛行。本地境内,乡民以贡川为中心,建庙祭祖、人丁繁衍,基本沿习中原文化,孕妇坐草临盆、婴孩落脐炙囱,稳婆踪影,已随处可见。
明清时期,永安稳婆这一行已相当普遍,她们一般在自家门口悬有招牌,上书“祖传某奶收生在此”的字样。
闽地稳婆都非常崇信观音,视临水夫人陈靖姑为行业保护神。在长期社会的发展中,稳婆这一行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行话,如她们称孕妇为‘锁母’;胞浆(羊水)外溢为‘报喜’;腹疼即将分娩为‘挂喜’;分娩为‘才喜’等。
她们还把婴孩称为‘头子’,男婴为‘多头’,女婴为‘添头’,胎盘为‘儿衣’,脐带为‘长命’,剪刀为‘交脐’,草纸为‘垫子’等。
若是产妇或婴儿不幸夭折称为‘归原’,接生工钱为‘拆红’,赏银为‘看好钱’,有钱人家为‘高枕头’,穷人家为‘草枕头’等等。
随着时代的发展,具有几千年历史的稳婆,也早就不再局限于女人了,因临水夫人陈靖姑收入男弟子,打破了稳婆必须是女子的禁忌,所以这一行业慢慢的就有了男人的加入。
刚出生婴儿身上阴气极旺,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不能理解的超自然现象。而作为稳婆,因为经常性的跟这种情况打交道,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独有的接生理论以及接生手法。
这些丰富的宝贵经验被临水夫人整理成册,而她本人也因接生而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于是乎就成了稳婆之中的图腾,被稳婆拜为祖师爷。
这临水夫人名陈靖姑,为唐代大历元年正月十五生于福州。她幼时天性聪颖,后得仙人教化,懂符箓之术,能驱五丁,成年嫁于古田刘杞。
陈靖姑在乡时曾持剑数斩大蛇,为民除害,事闻于朝,惠帝封其为“顺懿夫人”。又传,后唐皇后难产时,陈靖姑幻化前往运法助生,使皇后平安产下太子。皇上闻奏后大喜,当即敕封她为“都天镇国显应崇福大奶夫人”,并在福建古田为其建祖庙。因屡有灵迹显应,各地竟相效仿。
据说,陈靖姑二十四岁那年,为了帮助百姓抗旱而毅然“脱胎祈雨”,因身体虚弱而卒。临死自言:“吾死必为神,救人产难。”因此,她逐成为闽地最著名的“专保童男童女,催生护幼”的助产神。世称临水夫人、大奶夫人等,永安民间则尊奉她为“顺天圣母”。
陈靖姑羽化飞天之后,陈靖姑的弟子便将陈靖姑整理成册的一套接生术进行广泛流传,后来信奉陈靖姑的多了,慢慢的也就成立了:引派。
引派之人,非但懂得给人接生之术,若是到了一定程度,更是可以给鬼接生,给神接生,甚至花草树木,无所不能。
我没想到原来鬼和神儿也都是需要接生的,一听到能给鬼啊神啊的接生,我就迫切的想看一看,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引派曾壮大一世,引派弟子几乎占了北方百分之八十的稳婆行列。
不过后来随着西医的引入以及大医院的规范,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去大医院进行生产,稳婆从业人员根本无以填饱肚子,引派这才是逐渐落魄……
到现如今,引派传人绝不超过十个,我姥姥便是其中的一个,并且还是当今引派的大姐大,也就是所谓的领头人!
第十八章槐花婆婆
我姥姥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小有名气,因经常喜欢在大槐树上睡觉休息,所以人送外号:槐花婆婆,这名号逐渐的就代替了我姥姥的真名,甚至我姥姥现在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叫什么名了。
我心中一阵震撼,没想到接生都能修炼成仙,那陈靖姑到底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而且这还能给鬼接生给神仙接生的,那肯定得修炼一辈子才能达到那种级别吧?
我对姥姥是越发的崇拜了,因为我忽然觉得,姥姥现在非但只是一个接生婆,甚至还兼职神婆的身份。
在当时的我看来,能和鬼打交道的都是非常了不得的,没想到姥姥就是这么牛逼哄哄的一个人物,连我都感觉有点飘飘然了。
“这把阴阳剪,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既然你现在是引派的人了,那你就随身带着吧。”姥姥从腰上掏出了那把剪刀,递给了我。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心中一阵震撼,仔细的打量着这把剪刀。
这把剪刀就是普通农家做针线活用到的剪刀,看上去还是新的,并没有在上边留下时代的痕迹,一点都不像古董。
“这把剪刀曾剪断过数万根脐带,等同于强行将一条生命分割成两条生命,怨念极大,一般的鬼怪不敢近身,随身携带,可以辟邪。”我姥姥说道。
“姥姥,你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是为什么我看着这玩意儿还挺新啊?”我说道。
姥姥笑着说道:“就算是再厉害的兵器,也会生锈啊,而且只要有一点脏,人家都担心会感染。基本上每一代祖先都会将剪刀进行改造,以适应时代的发展,不过无论如何改造,这剪刀末端的利刃,都不会改变,据说,这剪刀尖里边,封印着两个东西。”
“什么,这里面还封印着两个东西?”我仔细的看着这把剪刀左右两边的剪刀尖尖,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姥姥,里边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啊?”
姥姥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据传说是两个非常厉害的东西,若是里边的东西出来了,会出大乱子的。”
“我去,这么厉害?”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儿玄呢,只是一把剪刀而已,真的有这么蹊跷。
渐渐的,我依偎在姥姥身边,逐渐的进入了梦乡,说来也奇怪,虽然这会儿正呼呼的刮大风,可我们躺在大槐树下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虽然有大槐树挡风的原因,但就算再挡风,我也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我觉得那风好像根本就吹不进大槐树的覆盖范围。
睡梦中,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唱戏的声音,那声音唱两句就哭两声,唱两句就哭两声。
我就睁开眼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没想到一个穿着戏服,皮肤白皙,五官玲珑可爱的大姐姐,正坐在大槐树树枝上看着我,发现我睁开眼之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就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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