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风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到离他不远处看景。她知道他要想想。
楚寒竹静静的思考着,手里抓着身上的披风,看着地上的枯草发呆。许久之后,他轻声的说了句:“你图的是什么?!”
“朋友。”冉风看着低头他,微笑着说。
“不信。”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那你说我图你什么?”她微微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他表情清冷,认真的看着她。
“那换个说法,你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你的美色?还是其他?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可是好色之人?如果是贪图你的色,我还怕你不从我吗?”她略带生气的说。心中却感叹:她家宝贝怎么这么聪明啊?但我就不信摆不平你!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最后,冉风眼神悠远的看着远处,说:“寒,还记得我讲的那个故事‘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吗?我也希望有那样的朋友。可我是皇女,很多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没有纯粹的朋友。那样的感情,对我可能真的只是故事、只是奢望……,哪怕我再如何的向往、努力……也得不到。可我却遇到了寒,本以为无欲无求的寒、不只看重我身份地位的寒、也希望有朋友的寒,可以实现我的愿望,最终成为那样的朋友,可……没想到却被你这样的误会。罢了,你不愿住就不住,我不勉强。”
“对不起。”听她如此说,寒小公子有些气短。
“没什么,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住在我府里?”她依旧悠远的看着远处,只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感和失望。
“如果成不了朋友呢?”他问。
“当不当的成朋友……以后才知道,但至少我们努力过。啊……寒的意思是答应住在这里了,对吗?”她语带希望和兴奋的说,双眼亮晶晶的,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激动极了,像个真正的孩子。
看她如此,楚小公子点了点头。却见她突然兴奋的抱住他,只到他眼眉高度的脑袋贴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连忙要挣脱开,可试了几试,最终放弃,她抱的太紧了。他无奈的放弃,眼中流露出宠溺,还有丝丝认命。可惜谁也没发现,包括他自己。
冉风看她不再挣扎,心里大笑,双臂依然环住他的手臂和上身,心想:小样儿的,害我演了半天戏,也该让我吃点甜头、占点便宜了吧!我图谋你什么?就算你再聪慧也不会知道!我不只图你的人,我还谋你的心、你的情,全部的你!而且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都给我!我要我们今后恩恩爱爱的,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许久之后,她依然没有放开他的迹象,惹得楚小公子皱起了眉,冷冷的说:“放手!”
听到这冷冷的不满声音,冉风赶快放开,还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天知道有无歉意。
“寒,你喜欢那处做寝居?对寝居有什么要求?”放开他后,她拉起他的手漫步而行。暗暗责怪袖子怎么那么长……。
“清净些。”
“那你想种些什么植物?还是想养动物?”她问着。
“青菜。”他想了想说。
“青菜?为什么?”她不解。
“方便。”
“啊?不是喜欢?是因为吃起来方便?”她有点惊诧,但看他还点头。她囧了……。
“寒知道青菜怎么种吗?还是我弄几个农妇给你种菜?”她就不信他明白!不是她说她家宝贝,他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不分、动手能力很差的大家小公子。情报上说她的宝贝什么都好,就是手工差,而且是很差!不然也不会做个灯笼把手弄成那样,而且那样了还无所谓,可见是有前科。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可以学。”
“寒。这菜呢……不是一年四季都长的。比如,你春天种了一院子菜,到了特定的季节才能吃,平时是不能吃的。成熟后采摘完,土地就变成黄土地,风一吹就满院子飞土。而且,种菜要常常浇水定期施肥,很辛苦。你知道肥是什么吗?就是动物或人的排泄物掺和了水,又脏又臭。”她略带夸张的说。
“菜那么脏?”他皱着眉头。
“菜不脏,洗干净了就好,肥一般都是施在土地上。”她尽量简单的说,她也不是农业专家。数羊……。
“院子应该种什么好?”他问。
“不一定,看住的人喜好。”
“我喜欢安静。”他简单的说。
“那,跟现在的四合院一样,如何?”她问着。
他点了点头,随后加了句。“不要竹子。”
“那竹子做的东西也不喜欢?”她有些不解,竹子做的灯笼他可是很喜欢的。
他看着她说:“竹子做的东西没感觉。”
对此回答,冉风无语。还好现在不迟,来得及跟工部沟通。因为她在设计府邸时,也设计了不少毛竹,还有个类似潇湘馆的竹园。本以为他会喜欢竹子,结果他却不喜欢,看来自己对她家宝贝了解的还不够。
“可惜,好多人喜欢竹子呢呵。寒除不喜欢竹子外,还不喜欢什么?比如:荷花,梅花,松树,什么的。或者寒喜欢什么?”她状似闲聊。
“没。风喜欢什么?”他想了想说。
“我啊,我喜欢梅、喜欢荷花。”她看向水面,好像在看宫院里水池内的荷。
“那为什么种满了松树?”
“那个啊,因为原来那里就种了不少松树,且我又不讨厌它们。为了简单,就多移植了不少松树去,把原来的花草顶替了。”她拉着他的手问:“寒选好那个位置了吗?时辰不早了。”
“那里吧。”他抬眼望了望,拿过图纸看了看,又想了想,最后指了一处位置。
“那里啊……,恩,不错,我也很喜欢那里。”她看了看在湖东北方的那处空地,很是满意。那也是她首选的位置,面积足够大不说,离湖面也不远,有四五十米的样子,而且再往东是一大片规划的梅林。
“怎么建,种什么。我不懂,你来想。”他清泉的声音响着。
“好。我们回去吧。”冉风微笑着,牵着他的手离开。
事后,楚寒竹想:他一直认为以姥姥对自己的疼爱,会给自己做好安排才走,妻主应已订了。但,万一姥姥未寻得合意之人,自己也不回寒绿别院吗?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不嫁人,在哪里都是住,只要清净。而风对自己也很好、是朋友,她说的方法也可行,日后住的不喜,再去寒绿别院……。也就不在想此事了。
眼看到了十一月初,天气冷了好多,而初三冉风就要启程去齐州。
在临行前,她放在工部的时间多了一些,因为要把府邸的修建之事定案,毕竟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少说也要两个月左右,但愿能赶得及给她的宝贝过生日。
但是,她手中的消息不容乐观,在在显示了此行不易!
齐州各府县官员把问题都小看了,还怕落个夸大其实、办事不利的罪名,结果就不痛不痒、粉饰太平的汇报!这样的消息到了州府,怎能得到重视?直到齐州州牧葛曲仁发现了共同点,询问起府县官员后不好把握,才写奏折上报朝廷,但依旧是不痛不痒的。最后母皇那里也就不甚在意。此去,十有八九会不大顺,最坏的可能要在哪里耗上大半年!
她是不是应该找皇姐商量一下?万一事态严重,也好让她施以救助。毕竟很多事,是需要朝廷出面、需要军队的,而自己不过是个未成人的皇女,很多事不方便。
十皇女宫院,四合院。冉风正在依依不舍的与楚寒竹告别。
今天是十一月初三的早晨,冉风正在楚寒竹的寝室里,握着他的手,说:“寒,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要太担心我。另外,我留下蓝佩、蓝环好好照顾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还有,天冷了,记得保暖,不要在外面久站。还有,过年及你生日我要是回不来,也会把礼物让人给你送回来。还有,你一定不要让自己再受伤,灯笼那样的礼物一个就够。……”
“保重。”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楚小公子凉凉的开口。
“寒,我还没说完。”她可怜兮兮的说。
“哦。”却见他转身至琴旁,开始抚琴。
“咳,寒,那我去礼部找李大人了。”她有些不甘的离开。
她离开后,他停止了抚琴,看着门口发呆。
谁也没想到,紫丘冉风这一去,直至次年九月才回。
日月历1325年1月,平民围困齐州大荣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500人被抓,47人问斩;
同年2月,平民围困齐州长成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1000人被抓,87人问斩;
同年3月,平民围困齐州和平府、铁门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1000人被抓,110人问斩;
同年4月,平民围困齐州昆山府,火烧府衙,闹事民众500人被抓,65人问斩;
同年5月,平民围困州诚,州衙被围十天,闹事民众上万,百人自焚于州衙大门;
齐州此行,主要以查探‘鸿雁教’为目的,如有问题上报朝廷解决,如无问题则功成回京。所以一行人数不多,有:紫丘冉风,李自雅,杜晶、沈熔两位正副统领及一百名御林军。
一离开京城,紫丘冉风就开始在马车里睡觉,要是实在睡累了就看看书,不大主动与李自雅大人攀谈。因为她发现:李大人很罗嗦!比想象中还啰嗦!
记得出京当日……
“十皇女,您这是第一次出门吗?”李大人笑嘻嘻的来至十皇女的马车前请安,冉风应礼邀她上了车。李大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略显富态、圆润,但不胖不蠢。
“是啊,一路要劳烦大人多照应。”冉风微笑着。
“呵呵,卑职不敢。呵呵。应该的。”李大人点着头继续说:“十皇女,不知您对咱们明国的地理了解如何?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正三角形的。气候湿润、多雨、四季可分,东边夏季更长更温暖,西边冬季更长更寒冷,高山少河流多,平原丘陵也多。北面的三角地带、西方的三角地带及西海岸线,有数十个小国家,这些国家领土面积总和约占整个大地的四分之一左右,剩余四分之三被东西走向的天江和常山划为北面的唐国和我们明国。我国和唐国国土面积相当,环境气候差不多,两国皆把京城定在四季分明的中部。我们和唐国风土民俗差不少,但‘双年节’都是要过的,只是具体方式不同。她们和我们都使用日月历记录年份。唐国过年的习俗是……”
李大人喘口气继续说:“这东西流向的天江绕着常山奔腾,水面很宽。窄处约15千米,宽处约1530千米宽,随季节水量而变化,在冬天时还会在先州哪里断流。恰巧,先州哪里也是我国与唐国的商道,夏季水路,冬季就变成了陆路了。这常山也是东西走向的,是有记载中最高最大的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下确是四季更替。东西贯穿这片土地,南北绵延一二百公里。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几片土地……?对了,这常山最美的景色要说……”
李大人不打磕巴的继续说:“说起这先州,可是富庶的、混杂的很!那里有南北跑货的两国生意人、有边境的守卫官兵、有赖以生存的百姓,还是贩卖人口的重地!先州是我国十二州中纳税最多的,其次就是我们此去的齐州了。齐州在我国最东南,沿海的州,盐产量占我国总数的一半,据说那海绸鱼有这么大,螃蟹有这么大……。可听说最近一年多,齐州纳的税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
“十皇女,您怎么?困了?”李大人真的很厉害,太厉害了,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也不管她这个皇女听不听,好像还有继续的架势……。问题是,这些她在四年前就知道了……可怜她还被老狐狸罚抄过……
“恩,老大人,本宫很少出门,这长时间乘车就容易乏累犯困。”冉风状似昏昏沉沉,疲惫不堪,夸张的肢体动作。她的目的是打断李大人那滔滔不绝的背书乐。
“那殿下好生休息,卑职告退。”看着十皇女疲惫的样子,李大人也不好打扰,告辞回了自己的马车。吹笛去了。
李大人离去后,冉风一下子仰躺了下去,心中悲哀大起,心想:一路都要跟这么个唠叨的人同行?母皇是不是故意整她?责怪她平时对她的阳奉阴违?忽然,一阵笛声响起……。她只感觉自己的头一抽一抽的疼……。
还别说,这李大人真的守礼,天天都去请安,就算她装睡,她也会等她醒来请安,每次都会给她讲地理。冉风都是疲惫的听着,最后干脆听着听着就睡了。她也曾暗示她知道这些,她却说多听听无妨,就当‘熟友相会’,权当是解闷儿!她也不能装病,不然这老大人很可能写个密信什么的给母皇,说:十皇女一路带病而行!那就小事变大事了。
出京前,就对这李大人做过调查。她除了话多一些,喜欢总吹笛子和萧,喜欢讲地理、礼节什么的,到也不是恶人,还算是个清官,人际关系也不错,只是比较庸碌,倒也勉强适合礼部从卿这职位。
听着一路的笛声和地理讲座,一行人于十一月二十日进入了齐州境内。
进入齐州后,冉风无意中发现一些怪现象,比如:门庭冷却的摊铺老板,有生意上门而不理;死了妻主的男子,面带微笑与满足,身边人却不指责;经过耕地时,农人很少,甚是荒凉。
看到如此怪异情形,她便吩咐退出齐州,然后留下八名随从随自己、李大人及杜晶统领扮成游历之人暗中查看。其他大队人马由沈熔副统领带队,随后而行,在五里外跟随,走官道。
分派完后,再次进入齐州境内的第一个府‘昆山府’。
李大人开始讲解:“十皇女,这里是昆山府的远县‘彭县’,位于齐州州城最西北,人口不多,农作物……。”冉风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书多是不是错了?出门前对齐州进行的了解是不是多余?不然也不会一路‘熟友相会’!
一行人行至一片耕地,举目四望农人稀少,见一年轻农妇在路边喝水,几人便自然的走过去。
“大姐,我这儿问个路。”冉风顺便向那女子要了口水喝。
“什么地方?我看我知道不。嘿嘿。”那年轻女子热情的说。
“请问,去往‘苏县’是不是从这里一直向前?”冉风说。
“是啊。从这里一直走,就上了官道,向东南走就对了。”年轻女子伸手指着路。
“大姐,据我所知,这个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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