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天启国镇国大将军与皇子到了雁鸣关,今日让他见了,他立时跟打了鸡血似得,破口大骂,恨不得那皇子听了,按耐不住立马出来,好让他擒住立个大功。
“世人都说,白虎骑所向无敌,怎的今日到了雁鸣关,倒是当起了缩头王八,一个个都熊到裤裆里去了!就你们这样的,还叫什么白虎骑,回家能骑住自己的老婆就不错了!你们要当缩头王八,贪生怕死,那就把你们的女人献出来,让我们弟兄骑着乐呵下,大爷们开心了,兴许饶你们一条狗命!”
“哈哈!这个注意好!”手底下的士兵配合着大笑起来,附庸着说。
这边城墙上的雁鸣关守城的将士听了,各个都恨不得拔刀冲过去,与他们一决雌雄。
楚莹玉用眼扫了下宁远的面色,见他听见对方的叫骂,竟也不气不恼,就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倒也沉着冷静。一旁的冷南城,更是虎目微睁,无视他们的叫嚣。
“中间那个小白脸,是什么狗屁皇子吧?你说说你不在皇宫里搂娘们,喝花酒,你跑到这阵前来干嘛?!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明白什么叫打仗!你不敢出来应战,是怕被我们砍了你脖子上的脑袋吧?!”
众人一听,他开始辱骂皇子,各个更是义愤填膺,白虎骑下一个将领,更是听不下去了,上前请战。
冷南城听到他们辱骂皇子,怕宁远面子上挂不住,刚要亲自出城,与他们对上一对。不想宁远,一副淡然的神情说:“不必了,凡事不可鲁莽!军前叫骂,自然是如泼妇骂街,什么难听骂什么,要不然怎么能激将对方出城。他们骂什么尽管骂好了,我们争取一击必胜,到时候,跪地求饶的自然是他们。”
一旁的楚莹玉听了,不禁暗自佩服起宁远的气度来,城墙下那伙人的叫骂,楚莹玉听着也是刺耳的,更何况平日里听的都是恭维话语的宁远。
城墙下那个扛着大刀的敌将见他们无反应,骂的更凶了,自以为自己处地安全,估摸着这么远的距离,箭也射不过来,即使射过来了,也不能射准。要想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一箭将他毙命,除非是箭神。
所以他更加无所顾忌的辱骂起来,话语是愈发的难听,矛头直指宁远。
宁远纵是再好的性子,不免也皱了下眉头,不愿在在此耗着,听他辱骂。正欲转身下城。
一旁一身白色戎装,背背青檀弓的楚莹玉。见到了他皱眉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楚莹玉想也不想,从背上取下弓箭,上前一步,搭箭上弦。阳光的照耀下,身上的盔甲闪出白色的光芒,宛如神兵天将般,倒也英姿飒爽!
楚莹玉是什么身手,别的她不敢称在行,可是她从小练的就是这百步穿杨的箭术。
她箭头瞄准那个还在吐沫横飞的敌将。臂膀一用力,就将青檀弓拉的满圆,青檀弓的射程她也是知道的,要是换做一般的弓箭,不见得能射的到对方,但是手中这把檀木为骨,青檀弓,水牛角为弦的青檀弓,楚莹玉还是有信心的。
那敌将忽然看到城墙上闪出一白盔小将,手里拿着一把弓,突然一楞,但是还没带他做出别的反应的时候,楚莹玉的箭,已呼啸着穿透空气,狠狠地射进了他的胸口!
那敌将低头看着插进胸口的箭,眼中没有惊恐,只有不敢置信。这么远的距离,不光射中他,还直射胸口,他的脑袋里,只闪出两个字:箭神!随即在周围几个手下的惶恐中,轰然倒地。
这一箭,冷南城看得真切,不免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以前,他以为,宁远定是被她的美貌所倾倒,他还为宁远要带一个女人家上战场而感到不悦。但是,现在他已经对眼前这个手持弓箭,看到敌将倒地而嘴角翘起一抹笑意的女子,不再小觑!
“好!”城防上的将士在看到刚才还嚣张叫骂的敌将倒地后,都振臂高呼,给楚莹玉叫好。
有个白虎骑的将士,见楚莹玉穿着白虎骑的盔甲,便趁机高喊:“白虎骑出,所向无敌!”
“白虎骑,所向无敌!”
“白虎骑,所向无敌!”
周围的将士,群情激昂,齐声高呼,瞬间对白虎骑的战斗力,又上升了一截信心。
冷南城连日里来,紧绷的脸,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容。
第031章 特殊癖好
刚转过身去的宁远,在听到周围士兵喊好的时候,惊奇的回过头,看到了楚莹玉手持青檀弓,站在刚才他站的那个垛口处,便瞬间明白了什么,走上前去一看,果不其然。
宁远在看向楚莹玉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至极,又难掩其中的得意之色。他十三皇子看上的女人,早就说了,并非凡品。
宁远听着周围将士的呐喊,觉得脸上赚足了面子。满面笑容地抓过楚莹玉的手,握在手里,牵着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随从就下了城防。
众目睽睽,自己的手就这样被宁远牵着,举止亲昵,楚莹玉纵是性子清冷,脸上也是辣辣的。
她想把手从宁远的手里抽出来,反倒被他握的更紧,手心里的温度清晰的传递给他。
“不要试图从小王的手里跑开,小王不允许,这辈子,没有小王的允许,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小王也一样会把你攥在手心。小王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宁远牵着楚莹玉,阔步向前走,感觉到她的不自然,一语双关地说着。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从心里接受他。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她去为他杀了一个人。如果以前,他喜欢她的貌,那么现在他确定,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他想保护她,他想征服她,他想困住她的心,把她一辈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殿下,人多势众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楚莹玉跟上宁远的步子,回身看了下,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的随众们。
“哪里不好?小王觉得好的很。”宁远把楚莹玉的手握在手心里,一脸邪魅的笑容,看着楚莹玉,边走边说。
“殿下,我现在是男儿的装扮。”楚莹玉小声地提醒着。
她这一说,宁远在一看楚莹玉这一身战袍,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不知情的人,还真真会以为楚莹玉是男儿身呢?只不过,这男子长的过于俊美些。
楚莹玉见宁远一楞,连忙把手抽了出来,说:“两个大男人拉手,让人看着不好。”
宁远听了,忍俊不禁,眼含笑意地说:“那就让他们以为,小王喜欢男人好了。”
楚莹玉还想在说什么,后面跟随的冷南城几人,一见二人松开拉在一起的手,连忙牵过马匹,跟了上来。
冷南城跟冷明澈二人,知道宁远与楚莹玉的关系,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那李守将,既不知楚莹玉的女儿身,也不知他俩的关系,当真以为二人有特殊的…。癖好。
众人上马,准备回府。
路过一家酒庄的时候,只见前面围了一圈人,人群里传出一个妇人的哭嚎声,听着很是悲切。
宁远勒住马头,后面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何人当街嚎哭?!大将军在此,还不快快让开道路!”宁远手底下的一名参将,大声的呵斥着。
围观的人群,一听大将军的名号,都向两旁分开。却见当街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一帘血迹斑斑的破布盖住了一具尸,露在外面的脚上,一只还没有穿鞋。
马车旁早已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还有一青年模样的人,身上满是刀伤,也在一旁痛哭流涕,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势。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宁远端坐在马上,气度威仪。
这个时候,刚才的那名参将把那青年从地上扶起,带到宁远的马前,那青年许是没见过这等阵仗,亦或是受了什么惊吓,神情有些木讷呆滞。
“大人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要参军,家父死的太惨了,小的要给家父报仇!”那青年好像回过神来一般,一下子跪倒在宁远的马头前哭淘着说。
“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切莫啼哭。”宁远看着受伤的青年说。
那青年一听,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脸面,跪在地上说:“小人祖上,以贩酒为生,家业到传到父亲这代,才积攒下开了个酒庄。”
“因为雁鸣关常有浩月国往来的商人,父亲也与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前些天一个皓月国的大客商又来庄上定酒,让父亲按惯例给运过去。”
“开始父亲也很是为难,考虑到眼下不太平,本不想再做这桩生意,奈何那客商是庄上的大客商,父亲苦心经营,才有了这酒庄的今日,不想失去那老主顾,便冒险带人押运酒水,出城给那客商送酒去。”
“不想,遇到了皓月国的巡逻的队伍,抢了几车的酒水不说,还杀了家父等人,小的侥幸捡回一条命来,把父亲的尸体运了回来。还请大人收下小人从军,追逐蛮夷,为家父报仇!”
那青年说到此处,连连伏地给宁远磕头,赤子之心,可见一斑。
“你若从军,家中老母可有人照顾?”宁远看着那边哭摊在地的老妇人,关切地问。
“家中还有一幼弟,眼下正在亲戚家居住,老母有弟弟可依靠。”青年回到。
“嗯。”宁远点了点头,说:“你先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随时可以来投军。”
宁远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楚莹玉,楚莹玉会意,从怀里摸出些银两,下马交到青年手中。
那青年感恩戴德的对宁远连连叩谢。
冷南城在一旁看了,对宁远的做法也连连点头,没想到十三皇子对待百姓,竟然如此怜悯,思虑周全。
经历了街边的这一幕,在回去的路上,宁远的面色凝重了些。蛮夷一日不退,百姓就饱受战火之苦。他驱除蛮夷的心,更迫切了一些。
“皓月国的士兵都很爱饮酒吗?”宁远若有所思地骑在马上,问一旁的冷南城。
冷南城的马,比宁远的马慢了半个马身。
“殿下睿智,皓月国国风好酒,国中百姓都以能喝为荣。那皓月国的士兵,自然是也好酒的,只是行军打仗,不允许给他们带太多酒。”
宁远听了,黑如墨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一条计策浮上心来。
第032章 主动出击
回到雁鸣关宁远的将军府内,宁远便迫不及待地向冷南城全盘说出自己的计划,不想却与冷南城不谋而和。
两人又谨慎细致地计划了一些细节,第五天夜里的时候,一支如雁鸣关城内送往敌人后方的贩酒队伍,就趁着夜色出了城。
一行人路上非常小心,马匹的蹄子都用棉布裹住了,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被皓月国的敌兵发现似得。
其实,这伙人正是,宁远派出去的乔扮成酒贩的士兵。一行人也就二三十人左右,都是胆大心细又不怕死的男儿。
领头的正是那被敌兵杀死的酒庄老板的儿子。他带领着这帮人,押送着将近百余坛的烈酒,摸着黑从皓月国先锋营旁树林的小路上往前走,一行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车轱辘碾过泥土的声音。
一路上,那酒庄老板的儿子不时的四下观看,手心里紧张的都泌出了汗。
今天见了宁远跟冷南城,两人安排他夜里出城送酒,问他敢不敢去,他参军就是为了能为父亲报仇,只要能报仇他死而无惧。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出城送酒,但是大将军这样交待,自有他的道理。他当既领命,宁远交待他,如果遇到敌兵,保命要紧,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摩擦。
他深知,此次一行,可谓九死一生。
眼见着就要出了这片林子,在往前就过了敌兵的先锋管辖的地界。
四周静寂的很,没有任何的动静,北疆初冬的夜里,冷风彻骨,但是他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侵湿。
怎么还没有敌兵出现?他正纳闷的时候。忽地从两旁的树林地上,站起一队埋伏的士兵,手持长矛,就把他们这伙人围在了中间。
宁远交待的很简单,只是送酒,力图保命。所以当他们看到皓月国的士兵出现,都连忙一个个抱头蹲在地上,装作普通百姓很懦弱的样子。
“长官车上装的都是美酒,怎么处理他们?”一个士兵检查过车上的酒坛子,向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回禀着。
那首领听后说:“美酒全部运回军营!至于这帮人,先押回去在说!”
首领一发话,他手底下的士兵们,纷纷上前驱赶抱头蹲在地上的“酒贩”们重新驾驶马车,看压着他们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宁远与冷南城在自己的府中对弈。
宁远手持一枚白子,悠然地说:“据回来的探子回报,我们送给鲁特的酒,已经送到了。”说着把白子轻落在棋盘上。
冷南城听了,面色不动,双子夹起一枚黑子,看着棋盘上的战局,说:“没想到殿下如此睿智,但不知殿下是怎知那鲁特喜欢喝酒呢?”
宁远看着落在棋盘上的黑子,已经面含笑容说:“冷将军忘了吗,那日初到雁鸣关,去城防巡视的时候,李守将说那鲁特是员猛将的同时,顺带说了一句他酒量过人。如此好的酒量,小王想他必是极其好酒的,既然他喜欢喝酒,那小王就成人之美,送他几坛。”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军士来报,说城防外,又有敌将带领数千士兵前来叫阵。
宁远听了,手里的白子略微停了一下,既而笑着对冷南城说:“好戏马上就好开始了。”
说完,把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一招制胜,这盘棋冷南城输了。
“殿下棋艺精湛,末将甘拜下风。”冷南城说。
宁远收了手,看到立在一旁等他回话的那名军士说:“传本大将军命令,打开城门,令李守将出城迎敌!”
那名军士显然没想到,宁远会下令命李守将出城迎敌。略微错愕下,便马上退出去传令。
一直高挂免战牌,将近一个只守不出的雁鸣关,今天终于派出了兵将迎敌,皓月国的先锋部队也是没想到的。双方也不啰嗦,李守将带兵直接冲杀进皓月国敌兵的阵营,两军厮杀起来。
一时间尘土翻天,血肉横飞,喊杀声震耳欲聋。
刚开始还有些站上风的雁鸣关军队交战没多久,便不敌如狼似虎的敌兵。被敌兵冲乱了阵脚,在李守将的带领下,狼狈地逃回了关内,禁闭关门,再次悬挂出免战牌。
雁鸣关出兵不利,敌兵却士气膨胀,认为拿下雁鸣关指日可待。在天启国的精锐之师驻扎雁鸣关后,皓月国的军队又打这个大胜仗,自然是军心大震,雀跃欢腾。
那带兵的将领,更是好不得意,在雁鸣关下叫嚣了一会,便带领着自己的士兵,回去领赏去了。
日落西山,夜幕低垂。
皓月国的先锋营里,篝火熊熊,正在为白天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