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准想了,不准记得她,她就是一无名小卒,哪里值得叶大将军仔细回忆呀。”昭仁立刻抱住他的腰,撒着娇。
“含光,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孩子气,永乐知道了都该笑话你了。”虽是如此说,叶缘还是紧抱着昭仁,没有撒手。不过眉眼间终于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每每含光和他闹别扭时都会用沈氏淑娟这个陈年老梗来闹他,他也记得那个假模假样让怀中的女人吃了不少亏的女子,不要怀疑一个将大燕及周边地图谨记在脑中的大燕将军的记忆力。可是含光一提沈氏淑娟就和他急眼,为了自己的女人,其他女人,呵呵,是谁呀,不认识啊……
“呀,谁不说我是风姿卓越绝世独立呀?”昭仁眼波流转,双手攀上叶缘的脖颈,再其耳边,吐气如兰,“也就只有你这家伙这般编排本宫了。”
昭仁的举动让大敌当前尚处变不惊的大燕叶大将军呼吸慢了几拍,一个瞬间,便是男上女下的姿态。
“本是刚出月子,却不成想含光如此撩拨,为夫还真是按捺不住了。”叶缘低声在其耳边,富有磁性的嗓音令昭仁身子软了几分。
昭仁秀目瞪了叶缘一眼,故作挣扎,“身子尚未大好,如何与夫君共赴巫山。”忽而敛目,“罢罢,既然妾身无法伺候,自是要找人为夫君解难的。”泫然欲泣,令叶缘哭笑不得。
“无碍,为夫只要你一人,可否勉力一战?”叶缘也配合着昭仁时不时的抽风。
正待昭仁开口之时,门外传来了喜嬷嬷的叫声,“长公主殿下,大将军恕罪,郡主不知何因啼哭不止,奴婢无能,请公主定夺。”
眼下哪里还存有旖旎气氛,叶缘被昭仁推到一边,“阿缘……”
“无碍,我们去看看永乐如何了。叶良,分两拨人,去请太医和回春堂的李大夫。”说着给昭仁披上披风,牵着昭仁往东侧院赶去。
昭仁听着永乐的哭声心急如焚,却还记得脱去厚厚的披风,去了身上的寒气才进里屋抱起永乐。
“我的小永乐呀,怎么哭的这般凄惨,可是饿了?”昭仁眼角扫过奶娘。
“长公主殿下,上个时辰刚喂的奶,正要服侍郡主睡下,哪知郡主啼哭不止,奴婢实在无法,只好禀告长公主。”奶娘以头贴地,今晚被吓的魂不附体,要是郡主有什么差错,自己一家都活不了了。
“太医可是来了。”叶缘朝叶良问道。
“将军,已经进了二院,想是要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三个白胡子太医被几个军士提溜着到了。
“参见大将军。”气还没喘匀,便跪下行礼。
“快进去瞧瞧永乐,今晚她一直嚎哭,不知是和缘故。”叶缘直接令其起身,为永乐诊脉。
诊脉中…………………………
三人眉头紧锁,合计了一番后,才道:“‘寸口脉动而弱,动即为惊,弱则为悸’。外界刺激,心无所依,神无所归,虑无所定,则脉动不宁;心气内虚,心无所主,脉象则软弱无力。而郡主尺脉沉取不绝,有力柔和,非病脉之像。臣等无能,非能看出郡主何因啼哭。”说完,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说来也巧,在他们跪下当口,永乐也闭上了嚎哭的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昭仁。
“呀,阿缘,永乐不哭了。”昭仁终于安下心来,瞅着永乐之前的哭法再哭一阵,嗓子定是要坏掉的。
叶缘接过软软的永乐,“我的小永乐呀,何意啼哭?”
昭仁啐了他一口,“满月小儿,如何应你所问?”
叶缘也只呵呵看着永乐笑,不说话,永乐也瞧着叶缘,咯吱咯吱的似是发笑。
民间大夫也到了,诊断结果和太医的差不离。正当昭仁找不出病因,满心失望之时,李大夫又问了一句,“将军,郡主之前所住屋子便是这里嘛?”
“非也,永乐在长公主月子期间是与其共住。”
“那也是了,想是郡主不习惯与公主分开,先移回原处居住,瞧瞧郡主是和状态方可下个结论。”
……………………
折腾一晚上的结果就是叶缘抱着永乐会正屋休息了,果然,永乐露出了无耻之笑,没有半点啼哭的模样,为了孩子,永乐便在主屋做个摇床安营扎寨了。因其年纪小,叶缘也不在意其听了去,永乐的婴儿时期便时常听到不和谐的声音,当然,她也确实没有感觉罢了,除了有时候在她爹关键的时候嗷嗷叫两声让其差点Bj;其余还是和谐的很的……
☆、进宫
进宫
咯吱咯吱,官道上一辆华美的马车悠悠向前行驶着,护卫在其周围,形成包围之势。
唐嬷嬷早在宫门等候,马车一停,便迎了上去。
“长公主殿下安,老奴奉太后娘娘之命在此等候殿下和郡主,太后娘娘盼着殿下多时了。”
只见一佳人着青色宫衣,广袖飘飘,青丝垂肩,玉带绕臂,暗香盈袖,略施粉黛却有倾城之姿,款款走出马车。
“嬷嬷多礼了,快起身吧。”说罢,接过奶娘手中的婴孩,走向宫门口已准备多时的车撵。
晃晃荡荡两三盏茶的时间,车撵便停在了福寿宫门前。
福寿宫内
“我的儿,快给我瞧瞧我的小永乐。”那夫人瞧着三十余的年纪,身着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此人便是大燕最尊贵的女人,当今天子之亲母,太后娘娘。
接过昭仁手中的婴孩,妇人抱在手中,满心欢喜。“瞅瞅,这孩子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肤色雪白,清秀的很,清秀的很。”
昭仁以手掩嘴,笑了几声,“母后,三月小儿如何看出倾城之姿?我瞧着就是可爱了些,哪里如您所言,莫要说笑了。”
“你这泼猴,我就是看出此女非凡,你又如何?”太后笑瞪了她一眼,似是随口说道。
昭仁眉头锁住,“母后何意?我含光之女自是非凡,何必言说?”
太后绷不住,笑了出声,“含光啊含光,皇帝做的还不够明显?永乐身份尊贵,福泽绵长,堪为太子妃。”
“母后,永乐还是一个婴孩,如何下此决定,皇兄莫不是糊涂了?我儿不必做什么太子妃,她自是平安喜乐一生的。”昭仁此刻觉得皇帝的脑子秀逗了,一个几月婴儿,就定下了,若永乐非是自己的孩子,她还真想说声,你就不怕出什么孩子出了意外长不大?
太后轻声哄着永乐,转眼斜睨了昭仁一眼,示意众人退下,方和昭仁说起了话,“糊涂,你当真以为永乐诞下之日京城奇景皇帝不知?既然如此,小永乐自是要加入皇家的。那太子不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
“含光,这事没有什么可是了。永乐是长公主之女,是皇帝的嫡亲外甥女,当朝太后的嫡亲外孙女,嫁入皇家就和回自家一样,谁能欺负她不成。我的小永乐就是值得最好的。”转头哄着永乐,“是不是呀,小永乐?”
永乐郡主嘎嘎两声,露出了无齿之笑。
“你瞧瞧,这小人精都听懂我的话了呢。”
“母后,你可是真真搞笑,永乐哪里能够听懂了。”昭仁有些憋气,要她想法,永乐就应该加入重臣嫡次子,以后鲜衣怒马,,幸福一生。不满郡马便和离,以永乐的身份,再找一个便是,加入皇家,地位是高,然而束缚更多,与太子产生矛盾如何?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含光,朕的小永乐在何处呀。”人未至声先闻,皇帝大步走来,身后的仆从被他挥退。“呦,这就是我们的永乐小郡主了呀。果然生的冰雪可爱。”
昭仁生气,不理皇帝。
皇帝瞧着自家妹子不答话,看了眼太后,会意。
“含光,怎的?何人如此大胆,敢惹我们昭仁长公主,看我不将其拖出去打他板子。”皇帝故作怒状,斜眼瞧着昭仁的反应。
昭仁瞥了皇帝一眼,“要是此人身份尊贵不可攀,含光该如何?”
太后璧山观,轻声哄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永乐。
“既然如此,那昭仁长公主饶了其,何如?”皇帝做小心赔罪状。
“哼。”昭仁啐道,“想的到美。皇兄,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只想永乐能……”
“含光,你应是知晓的。况且永乐进宫如同回家,如何让你放心不下?”皇帝接过永乐,“我们家永乐粉妆玉琢,真是令我爱不释手,以后小永乐也该是叫我爹爹了。”
听见这句类似盖棺定论的话语,昭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现下也只能为永乐谋取更多的好处了。作为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懂得分寸是第一要素。
“哼,皇兄又非是没有公主的主儿?哪里还稀罕我家永乐呀,快将其还我。”昭仁作势要抢。
皇帝躲过昭仁的手,“十个公主也比不上我的小永乐,怎么能够还你呢。”
昭仁嘟起了嘴,眼光却扫到太后身上,她回了一个‘我很满意’的神色。
“含光,永乐名字可是起了?我看嘉茹二字再合适不过了,嘉,善也,美也,乐也;茹,柔也,母后瞧着可好?”
“大善!”
昭仁心中打小人:你都说完了还问我作甚,叶缘也真是,天天翻着书犹豫不决不定下名字,现在被孩子舅舅捷足先登了。
昭仁咬牙切齿:“大善、”
“含光可是不适?招太医为汝瞧瞧可好?”皇帝揶揄道。
“不用劳烦太医了,含光无碍。”昭仁正想一拳打掉前面似笑非笑的皇帝脸。
太后笑够了,“好了,你们兄妹两莫要胡闹了,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奴才们笑话。”
“这里哪有奴才呀,我看可是母后笑的欢畅呢。”昭仁挽住太后的手,“永乐小小年纪便被她亲舅舅给定走了,我以后连女婿都没法子挑了呢。”
“你这泼猴,朕瞧着叶逸那性子,你烦着给他娶个媳妇也是尽够了。嘉茹的夫婿还是朕做主便是了,给朕皇妹分担也是应该的。”
昭仁发誓,她现在真的很想脱下鞋子盖到皇帝那欠扁的脸上去。
皇帝又补了一刀,“叶逸前几天又把皇后珍爱的牡丹打的七零八落,亏得皇后宽和,不和他一儿计较,淑妃的水晶盏被他撞碎,兰贵嫔的小狗被他折腾的去了半条命,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花草奴才们日以继夜的收拾,方可让御花园变得堪堪可观……真是罄竹难书。”
昭仁脸色微微泛红,“皇兄此言差矣,叶逸小小年纪好奇心泛重,这些只是其无心之失,皇宫嫔妃自是宽宏大量,哪里会和一个善于观察,善于实践的小儿计较。”这话说得昭仁有些亏心,转头逗弄永乐,转移话题,“永乐这孩子终日需我陪伴,满月移室啼哭不止。”
皇帝也不拆穿,“永乐自是纯孝之人。”
小小婴孩被各种夸赞也是会害羞的,这不——
皇帝感觉身上一处润湿,心有所感,移开永乐一看,呦呵,果然,付出真真是有回报的,皇帝被赏了一泡。
昭仁掩面而笑,好不灿烂。太后矜持些,抱过永乐,“哀家的永乐就是如此不凡,太子都没在皇帝身上施为,他的小媳妇倒是办到了。”
“哈哈,是极是极。”皇帝也不恼,到里间换件衣服去了。永乐也由奶娘待下去梳洗了。
“母后……”昭仁看向太后。
“含光,皇帝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永乐可是比公主还要尊贵的存在,她以后可是有皇帝金口玉言保证过了,何必担心。”太后拉着昭仁的手,“含光,这样也尽够了,嘉茹的一生一定是顺遂的。”
“母后,纵观历史,前朝的荣珍翁主虽是……”
“含光,慎言。”太后眼神凌厉,“永乐断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她定是可是肆意生活,安乐一生。”
即为太子妃,如何能够肆意呢?这个道理其实大家都懂。可是她的舅舅定会保她安乐,正如其封号——永乐。
☆、请安
请安
昭仁和太后正说着小话,只见一个穿着烟葱绿的薄烟纱小袄的大宫女小步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带着众位妃嫔前来请安了。”
太后眉头微皱,“不是说过这几日免了么?这个时辰,怎么来请安了?”
“母后,含光先去暖阁寻永乐了。”昭仁也不想见到那沈氏,道了声,便进了暖阁。
“这孩子……。”太后指了指走远的昭仁,“罢罢,让她们进来,让哀家也瞧瞧今儿个又上演着哪出?”
众妃嫔进了福寿宫宫,一起行礼,因太后免了请安许久,所以这一次行的是跪拜大礼,皇后娘娘也没有搞特殊。
“臣(俾)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太后端坐在主位,“皇后,到哀家身边来坐。”皇后也不拘谨,微坐在凳上。贵淑惠德四妃分作在皇后下首,其他妃嫔也按位分就坐,除了正三品以上的,多是站立两侧。
“哀家不是说过这阵子免了请安吗?今日这出又是哪般啊?”太后虽是和蔼慈和的神色,说的话却让众位妃嫔心下不安了起来。
皇后以帕掩口,“回母后的话,母后仁德我们小辈的也应是知晓分寸,多日未来请安,臣妾心头难安,便挑了十五这正日子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娘娘啜了口清茶,不置可否。
惠妃娘娘资历深,也是在皇帝尚为太子时便在身侧伺候了,这时也敢说上一嘴,“呵呵,太后娘娘请饶了则个,臣妾也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太后放下茶杯,倾吐二字:“无碍。”
“惠妃姐姐何故发笑?可是想到什么新鲜事了,能否一听,让大伙众乐乐呀?”德妃一派天真的问着惠妃。
惠妃瞧着太后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接了德妃搭的梯子,“太后娘娘,臣妾也只是想到一个乡间故事罢了,说出来,也怕污了大家的耳。”
“呵。”太后轻笑,“无碍,有甚趣事,说来一听。”
惠妃捻了捻帕子,笑道:“我也是听说民间有户人家养了一窝小猫,那窝也是一家子。母猫为儿子小猫娶了个媳妇儿,媳妇也很孝顺,得了鱼也是先奉给母猫吃,可是呐,有一阵子,母猫病了,吃不得鱼,可是呐媳妇儿还是把鱼奉给母猫吃,倒是闹得母猫好好的身体不适了好久呢……”说罢,挑眉看向皇后。
皇后还是一副安然模样,但是紧握的手暴露了她的愤怒。
德妃饮了杯蜜水,用帕子擦了嘴角,眼神微挑,嘴角上翘,“哎呦,这小猫倒是安得什么心呢,明知母猫不适,还……”看了眼皇后,似是才发现自己说错什么,以帕掩嘴,“是臣妾失言了。”却没有一丝惶恐模样。
太后嘴角向上翘起,眼中却是透着一股寒意,也不发一言,场面顿时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