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道:“起来!”
“我走了,你假怀孕的事情就会被揭穿。”
“马上离开这里。”
他还是老神在在地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在赌一把:“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这么多夜夫妻,恩情比海还要深,你好意思杀我?”
再者,自己可能是她孩子的爹。
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胸口,她的手却微微颤抖:只要再进去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会划破他的皮肤……再划破三寸,就可能致死……
“娘娘,怎么不下手?”
“……”
“不敢了?”
她咬紧牙关:“别废话,再不走,我真杀了你。”
“无情的女人!始乱终弃,杀人灭口,你不怕遭天谴?”
“我没想杀你,你也别逼我……快走……”
、渣男突围
“你明知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再说了,你肚子里也许早就有了我的骨肉……”他不知死活,伸出手抚摸她的肚子。
她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下去,怒声道:“出去!”
匕首用力,已经感觉到一阵生疼,她无视他的愤怒气息,色厉内荏:“想要活命就赶紧跑路……”
“路”字尚未落口,她身子一软,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整个人已经被牢牢捉住,他闲闲地一脚将地上的匕首踢开,笑眯眯的:“娘娘,这样薄情真的不太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看,我们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她倒在他的怀里,急得满脸通红,不知好歹的家伙,我这是救你一命,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东窗事发,你想走也走不了。
他还是嬉皮笑脸的:“这么说来,你还是想救我一命?真是为了我好?”
“……”
他忽然凑上去,贴着她的脸,在黑暗中眼睛对着她的眼睛。
她被这种强大的压迫感逼得闭上眼睛,却感觉到碰触到什么奇异的东西——好一会儿,她忽然醒悟,那是他的睫毛——一个男人的睫毛。
这个男人的睫毛相当长,而且温软。
这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特别的柔情蜜意,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内心里面极度的震撼,身子更是颤抖得厉害。
“怎么,我没说错吧,娘娘,是不是真的一夜夫妻百夜恩了?”
她嘶声:“滚出去……你跟我耗着有什么意思?出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给你准备了许多金子,足以让你出去风流快活,娶10个老婆,一辈子享不完的艳福……”
“我决定不走!”
他打断她的话。
她呆了一下,怒不可遏,“你,你还真想着要做吕不韦?”
“吕不韦不吕不韦的,我想不了那么远,不过,我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走出去,对陛下坦白实情。”
水莲的眼珠子几乎突出来了。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求陛下将你赏赐给我
他却老神在在的:“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做人还是实在点好,不要昧着良心,你说是不是?与其在这里当地老鼠,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说不定哪天东窗事发,连累家人,不如走出去认罪自首,也许能换一个从轻发落……”
她低斥:“你疯了!”
他反问:“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见她目瞪口呆,他的语气放轻松了一点,“你先告诉我,你在宫里有无名分?”
“没有。”
只嚷嚷着说要给名分,但雷声大雨点小,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表现。
“陛下这些日子对你有没表现过亲昵?”
“没有。”
“你假怀孕的事情多少人知道?”
“这……很少……”
不知为什么,陛下没有宣扬,张公公也没宣扬——按理说,他们不该是这种态度——就因此,她才怕得厉害。
就好像陛下在暗中布局——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也许是打一盘很大的麻将。
不寒而栗啊。
“你认为你在陛下心目中重要不?”
她要抓狂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太后党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就结了?”
他轻描淡写,就好像没事人一般,“既然你无名无分又不重要,陛下又不喜欢你,那么,我的这个办法就很可行……”
“什么办法?”
“我带你出去向陛下请罪,求陛下将你赏赐给我。无非是侍卫和小宫女偷情而已,如此,你我二人成为合法夫妻,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陛下也会留下一桩千古美谈,成就他仁义大度之君的美名……”
晕了,真的要气死了。
她气晕了头:“陛下凭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当今天子是一个大度仁慈的好人。”
“哈!哈哈哈!”
她大笑,不知自己还能作何表示。
再是大度的男人,受到了这样的欺骗,也无动于衷一笑了之吗?前脚告诉他怀了他的龙种,后脚就说,这是别人的种,我骗你的……陛下,你原谅我好吗?你干脆让我嫁给那个野男人好了,这样,天下人都会赞你大度仁义……
、渣男的用途
有这种可能吗?
一口气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她默默地运足内功,准备渣男再一开口,一招降龙十八掌就推过去,将他打断三五根肋骨。
“我的办法很可行,你仔细想想……”
一掌真的挥过去了,重重地落在他的心口,却成了花拳绣腿。他毫不介意,甘之若饴地受了,这女人,不用迷香的时候,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而且,今天她是来赶走他,当然不能迷晕了他,让他不能动弹怎么走?
双手毫不费力地将她的挣扎固定住,将她的头死死固定在他的怀里,下巴蹭着她的柔软发丝,语气充满了煽动性:“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做人还是真诚点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吕不韦的下场?就算秦始皇是他的儿子又如何?最后,儿子还不是灭掉了老子……就算你李代桃僵成功,就算我们的儿子能够登基,你想,他敢认我这个父亲?他敢恢复我的姓氏?这样,天下大臣不揭竿而起杀死他才怪……”
她怒不可遏:“你出去说了,今天就会死。”
“不一定!”
“!!”
“我和皇帝很熟。”
她一愣。
很熟?
多熟?
“我早年曾随陛下出入疆场,有一次恶战中,我们被敌人的军马包围。当时非常危险,我掩护陛下逃命,曾经舍命替他挡了一箭,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你摸这里……”
她如受了蛊惑似的,手随着他的大手游走,果然,在他的后腰摸到一处非常明显的创伤,疤痕犹在,触目惊心,可见当年的确是死里逃生。
“这是我从军生涯最严重的一次受伤,此后,陛下对我非常信任……既然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陛下又不喜欢你,那么,将你赏赐给我也不算什么,是不是?”
她的脑子里乱得如一团浆糊。
有什么头绪在隐隐地成型,但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只想,这个建议真是荒谬绝顶。
一男一女抱得这么紧,彼此又不说一句话,某渣男又蠢蠢欲动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用途”,大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无耻是你最好的写照
她软弱无力,既不想理他,也不想反抗,只是满脑子奇怪念头:这个男人,这个侍卫,这个渣男……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就像不害怕似的。
就算他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好了——问题是,这么大的罪过,若无其事,一肩挑了似的???
“渣男……”
他在辛辛苦苦,气息有点不稳:“嗯……”
“你为什么希望陛下把我赏赐给你?”
他的手停留在她温暖的嘴唇上,感受着那种玫瑰花瓣一般柔软的甜蜜,然后,往下,抚摸她垂下来的发丝——从来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发丝可以如此柔软,就像一匹乌黑发亮的锦缎……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那么柔软的身子,令人想起天鹅绒,雪白鸽子的羽毛,或者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鲜花……
“我喜欢你的身子。”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家伙,可真直接啊。
她顾不得双颊发烫,追问:“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她也不知道还有怎样——她爱上他?他爱上她?好像迄今为止,还没这个可能——而且,叫她就这样出去嫁给这个药渣男?
她绝不愿意。
他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在小黑屋里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女人,既然你算计我一夜,这一辈子就别想逃走,除非我不要你了!”
她恨得心内吐血,忽然翻身将他推倒。
“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这么享受,那我不把你变成真正的药渣,怎么对得起你?”
…………
某渣男终于精疲力竭,她站起来,抓住匕首,如一头嗜血的野兽,“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不离开这里,我真会杀了你……”
“我算是看清了你这个女人,一穿上裤子就不认人……无耻之徒就是你最好的写照。”
她冷笑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如果你继续赖着不走,万一东窗事发,我就说是你非礼我……嘿嘿,谁会相信女人非礼男人?倒时候,我就算要死,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仁至义尽,转身出门。
、J情就像只虱子,好恶心
她仁至义尽,转身出门。
“你难道不考虑我的可行性建议?”
叫她去向皇帝承认奸情?
不可能!!!!
死都不行。
她想起在尚善宫时,皇帝那种绝对冷漠的气场,无声的蔑视,心里一寒,忽然转身回去,厉声道:“渣男,你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故意来诱我落入你的陷阱?”
啊,不想则已,一想到如此可怕的美男计,身上就像爬满了虱子,又恶心又痒……如果皇帝使出这种美男计,那该怎么办????
倒时候,证据确凿——不不不,是这厮反过来做污点证人,天啦,她岂不是死定了?
不但死得很难看,而且会背负一个千古骂名——比潘金莲更加Y荡的女人。
渣男诧异莫名,一脸无辜。
“若果不是你迷晕我,我会在这该死的地方受你的窝囊气?”
她一转念,也是这样。
如果自己不出逃,不迷晕他,他怎会在这里?而且自己出逃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不可能那么神通广大,事先就安排好了陷阱吧?
可还是感到犹疑,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又回过头:“你记住,今夜必须走……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渣男忽然怒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眼前一闪,匕首当的一声再次掉在地上,她整个人再度躺在了褥子里。
“你想干什么?你……你……”
“这小黑屋,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头发长见识短,懂得什么?明天天一亮,我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向陛下请罪,等你成了我的妻子,倒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手伸到怀里。
忽然愣住,怀里空空如也。
“你找迷香?没用的……哈哈哈……”
迷香不见了,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已经动了手脚。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再不走,就留下来陪我到天明……”他伸出手去捉她,她逃得飞快。
“快走,别逼我改变主意。”
她飞奔而去。
黑暗,绝对的黑暗。
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向皇上自首
天啦。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遇上了这么一条毒蛇……完了,自己马上就要被这家伙给毒死了……
她再次扭头过去的时候,直觉眼前一花,渣男已经冲出来,轻笑:“今夜我也该换一个地方了,养足精神,找适当时机去求陛下……”
她乱了分寸,“你……你休想威胁我……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没关系,总会认识的是不是?”他慢悠悠地拿出一张锦帕,一阵玫瑰香氛,“这样的精致高档刺绣,能拥有的人不多是不是?而且皇宫的赏赐都会有记载……”
天啦,几时粗心大意落下的?
“还我……赶紧还我……”
她追上去,渣男早已失去了踪影。
山雨欲来风满楼,落花殿被一种极其不祥的气氛深深笼罩。
渣男真会狗胆包天去向皇帝求婚?——不对,是要去向皇帝自首,交代奸情???
还有那张该死的帕子——渣男说的没错,宫里赏赐的物品都登记在册,给了哪个公室,哪一位娘娘,哪一位宫女……很容易就会查到落花殿。
她惧怕得浑身失去了力气,坐卧不安,躺下去又坐起来,再躺下去的时候,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水莲姑娘,陛下有旨……”
怕什么来什么。
金星啊,乱冒啊……她忽然失明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水莲姑娘,陛下宣你去尚善宫……”
来宣旨的除了张公公,还有四名非常年轻,在太监里也算是最最强壮的那一类太监。
就好像陛下算准了她会反抗似的。
“你们……先下去……一会,我自己会去尚善宫……”
张公公笑得古里古怪的:“水莲姑娘赎罪,老奴奉命,必须马上带姑娘走。”
她大怒“我至少需要梳妆打扮一番……”
张公公上下左右地看她,和衣而卧,只是头发稍稍有点凌乱,哪里需要太长时间的梳妆打扮?他笑得贼秃嘻嘻的:“姑娘已经够美了,用不着打扮了……”
“大胆!”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请姑娘不要为难。”
、神秘三王爷1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请姑娘不要为难。”
四名壮太监围上来,水莲吭声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小碎步走出去。
尚善宫里,棋局已经接近尾声。
两个年轻男子相对而坐,正是当今天子和他的三皇弟。
胜负已经分出,皇帝往后靠坐,有点心不在焉的。
“皇兄,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棋艺退步了不少?”
有吗????
三王爷可不敢自认是自己棋艺进步了,在皇兄面前,他很知进退…………
五局,三胜两负,这个成绩面子上是过得去了……
三王爷落下最后一子,笑嘻嘻的:“大哥,最近好多大臣们都在攀关系,走门路,四处活动,有女儿的人家都盯着你的皇后位,你意下如何?”
他不动声色:“你认为呢?”
三王爷一摊手:“就当我没说过。”
旁边堆着一大堆画卷,三王爷随手一张张翻开:“这个不错……这个也还可以……都是大臣们送来的?大哥,你这么多美女,太幸福了……”
“你要喜欢,随便挑,看上谁,我就把谁赏赐给你。”
漫翻画卷的手忽然停下来,指着新摊开的一幅小像,少女湖绿色春衫,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