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怪医不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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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怪医不为夫-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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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茗瞧着炭盆中被烧成灰烬的小花籖,一时伤感得很,“你说如何便如何吧,回来也待了这样久了,是该换个地方陶冶下老夫的一片情怀了。”
“师父舍得风姑娘了吗?前阵子风姑娘还说想脱藉从良,侍奉师父左右呢!”
“欢场戏言而已,你何时也变得这样婆妈了,还不赶紧去收拾细软,赶赴边疆!”
芸芸满心欢喜,为着明日的斗舞彻夜未眠,寒风冻骨,于水缸之上练了一晚上的莲步,香汗淋漓,只为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次。
次日盛装打扮,身着火红莲衣,轻哼着一首盛世莲舞曲,兴致颇高。
骆冰心叩门而入,瞧着自己娇艳的徒儿,受用得很。
“原本还担心你晕船的身子未愈,今日看来,容颜更胜往昔啊!”
她难掩笑意,“这次我必须使出浑身解数赢得花魁,为我自己,也为不辜负冰姨你的一番苦心教导。”
冰心轻抚她的妆面,执起一支红朱笔,在她鼻间眼睑处落下一点,乍一看去,就似一颗红痣,越发显得芸芸眼『露』横波,容态冶艳。
“芸儿,现在师父给你上这最后一课,叫做金蝉脱壳。从今日起,点上红痣,你便是楚馆娇娘,拭掉它,你依然是待字闺中的相阁千金。身着淤泥中,切不可同流合污,要坚持本心,做个干干净净的清倌人!否则,就莫与人说,你是我骆冰心的弟子!”
芸芸抓着她的手腕,“冰姨,谢谢你为我思虑周到,我会的。”
红纱覆面,她走进楚馆,仅凭婀娜步态,便吸引了在座恩客红倌的眼光。风纤云冷冷倚在阁上廊边,亦不由为之一怔。
眉娘亲自引她入阁,她出场的惊艳和与生俱来的傲气明显已压下风纤云一头,台下恩客不断扔出代表缠头的各『色』绢帕催促着舞宴的开锣。二楼东向雅座内的宾客一面饮酒,一面玩味地看向这位楚馆新宠。
两位美人立在一处,一个似素水清波,一个似业火红莲,一冷一暖,赚足了座下恩客的缠头帕子。所谓缠头帕子,便是恩客进馆来花银子买的帕子,专用来扔在艺伎倌人们的舞台上作为打赏。
白绢五两,黄绢十两,颜『色』越深,缠头越丰厚。
舞池中花鼓一响,两位美人皆应声上台,因是斗舞,两人共用一座莲台。傅芸芸红袖一舒,腰肢便柔若无骨地软下,『揉』在台上缩作一团,宛若含苞待放的红莲。
风纤云也不甘示弱,水袖轻扬,取出两柄长剑凌空一刺,英姿飒爽。
芸芸不着痕迹地一笑,便已瞧出了她的弱点,她以为世人见惯柔美,想以剑舞出奇制胜,却因惯舞柔美,一时变换起来,刚劲不足。反不及芸芸柔情似水的舞姿来的翩跹。茜素红的长袖击打向两边擂鼓,震震有声,她睨了眼风纤云,似在说着,这才叫刚柔并济。
一场舞罢,两人都是热汗淋漓,风纤云拂袖气恼而去,漫天的彩『色』绢帕纷纷落在芸芸脚下,依照惯例,花魁娘子当登上阁楼,彩衣加身。许是彻夜未眠,方才精力消耗过度,芸芸脚下虚浮,一脚踏空,眼看就要坠下阁楼。
东向雅座内的宾客飞身而出,搂住了她的纤腰,姿势极暧昧地抬起她的下巴道,“娘子当心。”
傅芸芸触电般急忙推开他,快步走向阁中。眉娘在旁赔笑道,“吕公子,新人不懂事,还望您海涵!”
吕一笑并未介怀,反倒更加放肆地扬声道,“娘子好没情趣,在下救了你,不但不告知芳名,还推了在下一把,真让人好生伤怀啊!”
芸芸披上彩衣,甚是傲气地睨了他一眼,敷衍道,“小女苏州骆红泪。”
当夜过后,苏州楚馆骆红泪的艳名便传遍江南,传说这名佳人年方二八,还是位清倌人,想要一睹其容貌需花费千金,引得街边巷尾之赞誉不绝于耳,皆以睹其芳容为荣。
楚馆因这株摇钱树夜赚千金有余,眉老板眼角眉梢的横纹便笑得更深了。此时设宴招待故友,谢她当日的举荐之情。
“冰心啊,自你与玉壶离开之后,我这个楚馆的生意是头一回这么好啊,你二人的眼光果然不差!来,眉姐我先干为敬!”
骆冰心疑『惑』道,“两人?除却我,还有谁向眉姐你举荐过红泪?”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秘情初露

“说到这个,冰心,你这小徒还真是有褔,来我楚馆的第一日,就被漕帮的舵把子看上了,有了这个金主,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你是说,另一个举荐我家红泪的,是漕帮新任帮主吕一笑?”
眉娘一听见这个名字,眼中便散发出满满的元宝光芒,“正是他了!”
骆冰心心下犯疑,她二人是如何识得的?
这面褔康安的官舫方抵达苏州府,上下官员皆对这位上京官员夹道欢迎,热情极盛,逢迎拍马的功夫用的一流。
“总督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先至驿馆小憩片刻,下官等今晚于楚馆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褔康安一改往日京中跋扈之态,十分谦和地颔首道,“那就有劳各位大人费心了。”
楚馆花魁每隔三日方肯现身一回,且这一回还得看这位姑『奶』『奶』的心情,若是有谁扫了她的兴致,骄横起来,少则七日,多则半月也是不肯献舞的。所谓物以稀为贵,恰是如此,反引得许多恩客慕名而来,一守就是数夜。
今日苏州府的这些个官员也是个个出资,花了大价钱才请得这位新晋花魁骆姑娘赏脸一舞。
身旁随侍官员一路上将这位花魁娘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褔康安虽面带笑意,心底却是不屑的,环肥燕瘦,莺歌燕舞,他褔二少见过的又岂在少数,想这弹丸之地,也是庸脂俗粉罢了,还半纱遮面,简直做作!
只是这些念头在他踏入楚馆的那一刻,便有了些变化。名动天下的销金窟内不仅未见半片金箔,连夸张的奢华装饰也是极少的。
四进的院落中坐落着一座主楼,若自外观之是汉唐遗风的建筑,自里间窥探,便俨然是古汉风情,钟鸣鼎食,清雅大气。内里的姑娘一个个也是无可挑剔,端庄知礼,若非声名在外,饶是谁也瞧不出这是间勾栏之所,下三堂子。
“褔大人请!顾妈妈,来了贵客,怎的还不出来献宝!”
顾眉与手下数位成名的花魁亲自迎接几位熟客上了殿中主座,频频打量褔康安一身的衣着,末了极谄媚道,“众位大人稍等片刻,我们红泪姑娘正在上妆呢,一会儿就为大人们献舞!”
其余人等皆习惯了美人姗姗来迟的场面,独独褔康安面『色』晦暗不明,不痛不痒地来了句,“既是绝『色』,又何必上什么妆呢,让她就如此出来吧。”
顾眉有些难为,直向周遭相识的官员使眼『色』,立时便有人解围道,“褔大人有所不知,骆姑娘素来是一面千金,若要一睹芳容,还需花费一千两银子才可得啊!”
褔康安不以为意地一笑,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这里是两千两,既来了,咱们就得玩的高兴,今日不仅得见上一见,还得让这位美人替咱们斟上几杯水酒,众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自是附和着起哄,眉娘无法,又舍不得那一叠银票,只得上楼来碰骆红泪的钉子。
“红泪啊,你就帮妈妈这一回,日后啊少不了你的好处!这几位恩客可是得罪不起啊!”
连日来的演出,芸芸都未等到想见之人,独自喝了几盏闷酒,此时已是微醺,一反常态道,“这位官人好大的口气,想让我骆红泪陪酒,我倒要出去会会他,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步子如水中芙蕖,芸芸拎着酒壶,踉跄着迈出门口,倚栏而望,该来的还是没有来。
她拽起自屋顶悬浮而下的三丈红绸,顺势滑下,翩跹的鲜红舞衣在半空绽若一株火莲,立在台上,一手撑着蛮腰,眼若秋波潭水,俾睨四下道,“是谁说要本姑娘陪酒的,有胆子的给我站出来!”
“有点意思。”福康安嘴角轻扬,起身便登上莲台,这般爽利的女子,若是在京城,委实是难得一见。
“正是不才在下!”
芸芸朦胧着双目,正眼也未瞧他,指着台蹲脚下的几坛女儿红道,“废话少说!你我来赛一场,看谁先饮完两坛子酒,你若赢了,本姑娘不仅陪你饮酒,在座的恩客,本姑娘亦每人陪饮一杯!”
“好,若是在下输了,便任由姑娘处置!”言罢随即便捧起了一坛豪饮起来。
“爽快!”芸芸仰着身子斜倚在莲台廊边,双手捧起酒坛倒灌,姿态风流,直引得台下起哄声不绝于耳。
毕竟是女子,力道有限,饮过一坛已有些吃力,褔康安则是愈战愈勇,劲头更胜初时。芸芸方开第二坛,他已将两只空坛送到了她面前。
眉眼相对的距离令她不觉看清了来人,眼中一丝惊慌一闪而过,慌忙『摸』了『摸』面上轻纱才安心了些,“红泪今日身子不适,答应公子的承诺,红泪明日再兑现,先行告辞了!”
她仓皇欲逃,却被他擒回怀中,紧贴着她单薄的背脊,抚上纤腰道,“诶,姑娘,今日事今日毕,褔某人好不容易赢了你,又岂可就此放弃,走!跟我回雅座去!”
两相推挪间,骆红泪面上轻纱被扯下,褔康安惊诧莫名,一声芸字就要唤出。芸芸捂住他的双唇,“大人切莫胡言,小女子姓骆名红泪,姑苏人士!不就是一个赌约吗?我此时应承就是!”
美人微醺,脚下一步三晃,扭着腰肢走到就近的桌前举杯道,“红泪谢谢诸位来捧场,先干为敬!”
褔康安本就饮了不少,再难抑胸中怒意,上前拽起她的纤纤皓腕吼道,“顾妈妈,贵馆的厢房在何地!”
顾眉惊恐地指向后院,末了见自家的清倌人被带进房中,又忧心不已,心中默念,老娘钱还没赚够呢!此时开苞岂不是亏大发了,“褔公子,您可不能『乱』来啊!”
他将厢房反锁住,将芸芸抵在门边道,“富察芸儿,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费力挣扎着想要脱身,“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富察芸儿!我是姑苏骆红泪,楚馆的头牌花魁!”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隐现真心

褔康安一拳打向墙边,捧着她点过红痣的一张脸,“好!姑苏骆红泪,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花魁有何魅『惑』本事!”
说话间倾身就要吻下,芸芸惊慌失措地使出全力推开他,惊唤道,“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
话一出口,他便觉失言,为掩失态,低沉道,“我的妹妹不叫骆红泪。”
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脑海中竟会生出轻薄自己妹妹的邪念,如今虽知毫无血缘,却也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来年的妹妹,自己怎么会!
芸芸见他是真动了气,自己本也理亏,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拽着他的衣角,“二哥,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悄悄来江南,你不要告诉阿玛额娘好不好?”
“只是不该南下吗,你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居然···居然跑到这种下三堂子来做舞女,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夫家敢要你!”
芸芸垂首,极是委屈,“别人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传出去嘛,只要二哥你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什么下三堂子,你在京城的时候不是也经常去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犟嘴!”
“哎呀二哥,我保证不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儿,哥哥你霸气一点行不行,你现在是两江总督诶,有你在,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敢动我,你说是吧!”
褔康安每每经她温言一哄,便发不起脾气来,“你想继续做骆红泪,让我瞒着阿玛额娘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芸芸搂着他的胳膊腻歪道,“兄长请说,小妹无不遵从!”
“第一,我会马上在南边买座府邸,你在这里胡闹完了,不管多晚,都必须回家就寝。第二,饮酒可以,不许像今日这般饮醉陪酒,一身妖气,不成体统!”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不喝醉,每天按时回家!”
“第三···”他咳了咳,“第三,你要洁身自好,不许越雷池一步,更不许同这里的闲杂人等有过多接触,不然,谁哪里碰了你,我便让他少哪里,可记清楚了!”
听过最后一句,芸芸不寒而栗,碰到哪里少哪里,自己哥哥何时变得这般狠辣了。面上却不敢违逆,“是,小妹一切都听哥哥的!”
不知为何,褔康安定下这些规矩后,安心了许多,听着小妹乖觉之声,还有些,有些受用非常。至少从今日起,直到今后很长一段时日,芸芸都会乖乖留在自己身边,每每当他忙完手头的公务,疲乏之时,总能走两步就瞧见她的笑颜,这样的结果,似乎比自己当初预期的要好很多。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对芸芸的每次靠近都会有些特别的感觉,这一系列的失控情愫在刚才自己冲动之下,表现的格外明显。
顾妈妈带着小厮守在门外,心里头七上八下,不时叫唤上两声,“褔公子,我家红泪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厢房中门被打开时,芸芸促狭地着意理了理衣衫鬓角,紧随着二哥走出。
一时间,顾妈妈的脸都黑了,急忙上前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问道,“红泪啊,你不会已经给了他吧,可不要吓妈妈呀!”
骆红泪故作娇羞状,“诶呀妈妈,你这样问人家算什么事嘛,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言罢仍不忘对他甜甜道,“褔公子走好!”
褔康安也十分配合,“顾妈妈,这红泪姑娘果真名不虚传,日后可要替本公子好好照看她,切莫让旁人扰了她的清静才是。”
“是是,褔公子放心!”眉娘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好好的花魁娘子就被区区两千两银子这样给卖了,才一炷香的时间啊,这事也来得太猝不及防了些吧。
细想下又觉不对,一炷香的时间能完成吗,以她多年的经验来说···
于是下一秒房中就出现了顾妈妈趴在床榻上上下左右不断『摸』索检查的景象,随之长松了口气,眼冒精光道,“还在还在,吓死老娘了!”
没有发现元红,自家这颗摇钱树还是值钱的。
因事发的仓促,褔康安当夜便交待从属官吏四下打听州府内的府邸园林,回到驿馆,便即兴草拟了几处楼阁院名,皆以芸芸的偏好为重。执笔时,小妹的一颦一笑,轻歌曼舞仿若跃然纸上,活『色』生香,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他背靠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呼吸冗重,自己所想的应当是在京中守候他的晴如才是,为何这般执念会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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