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忘了给你们做介绍了。她就是炎颜,这一位是关小河,她是星驰广告的总监。”宋普京连忙介绍。
我淡淡一笑,眉毛一挑,言语并不客气:“阿海,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介绍的那一位重要朋友么?我看着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关小河强忍着笑意,回呛我道:“炎颜小姐的主持功力也不过尔尔,看了两期就看不下去了。”
宋普京完全没料到我们会这样互相嫌弃,他愣了一下,茫然地问道:“你俩之前是否有过什么过节,不然怎么会初次见面就如此?”
关小河再也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起来,她说:“我两过节深着呢,这一辈子估计都化解不开了。”
我一听也乐了,我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赶紧把欠我的过夜费还我!”
宋普京听出了我们之间的玩笑意味,深沉一笑:“看来你们两早就认识,那就不用我再多此一举了。”
关小河说:“咱们三算是三生有幸了,炎颜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两等会儿,我去换衣服再过来。”
关小河走后,我粗略地告诉了宋普京我和关小河认识的大概经过。关小河回来后,我们三个人一同去了酒庄,因为太过意外和欣喜,宋普京取来了他自己亲自酿造的陈年美酒,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菜,一起在他家的阳台边赏月边喝酒谈心。
“一个温和似水,一个火热似酒,你们两,注定与我有缘。”宋普京说起话来,总是给人一种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年代有别之感。
“都说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好到穿一条裙子的闺蜜,一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爱人,一个比友情多些比爱情少些的蓝颜。炎颜,现在你圆满了。”关小河笑着对我说。
她的眼里始终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宋普京说:“难道你现在还缺一个赶不走的爱人?”
关小河喝了一大口的酒,然后说:“我缺一个真正懂我的爱人。”
宋普京微微一笑,他说:“至少你们都不寂寞。”
我自然握着关小河的手,看着天上的月亮,我说:“连月亮都有阴晴圆缺,何况是人生。我也有我的不如意,我已经答应了斯达,准备勇敢踏入他家的门了。”
宋普京默默地一边饮酒,并不插话,仿佛一切的柴米油盐都与他无关。他活得潇洒,亦活得寂寞,没有生活的琐碎作为衬托,总是有所遗憾的。不过,他自愿舍弃红尘,到底比一般人超然很多。
“我去,你这是鼓起了真正的勇气啊!想好了?我怕你会粉身碎骨啊。”关小河的表情仿佛灾难即将来临一样。
我笃定地点头,“再怕也要面对的,总不能一直活在阴暗里。所以,我得拼上一拼。”
她一副节哀顺变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举起酒杯,“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我们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哀愁都不复存在了。在宋普京这里,有的就是绝对的放松。他说他已很多年没有朋友,我们两几乎同一时间冒了出来,堂而皇之进入了他的生命,他说这是机缘。
宋普京喜欢像我和关小河这样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生物,午夜刚过,他执意把喝得醉醺醺的我们送回家去。我直接寄宿在了关小河柔软的大床上,和她背靠着背各自搂着各自的娃娃伴着酒意快速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一天的逃离虽然不能解决什么,但是宋普京那里俨然成了我和关小河逃出现实所能去的世外桃源。他是一个再妙不过的人了,他那里是一处再妙不过的场所了,我和关小河默契地达成了这样一个共识,并为我们能够同时掳获宋普京的真情而开心。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好,醒来后,关小河要开始收拾屋子,正式迎接洪皓进门。这一天,是他们决定真正同居在一起、共同面对以后人生的日子。当然,洪皓家已经倒了,他父亲贪污受贿锒铛入狱,母亲也难辞其咎正在接受调查,父母在最后关头努力保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洪皓毫发未损但是家财一夜之间全部被查封,他身无分文,从前的好几套房子再也不会为他守候……我明白关小河此时接纳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爱。
我临走时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说:“关小河,我为你点赞。”
她笑着看着我,眼睛亮得像星星,她轻轻吐出四个字:“但求心安。”
我也离开了,今天,也是我再一次出现在斯达父母视线前的日子。我和关小河的人生,总是有着这样的异曲同工之妙,我们总是在几乎差不多的时间里,各自感受着各自的欢与痛,各自承受着各自人生的重量。
斯达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斯达说:“宝贝,昨晚睡得好吗?我激动了一晚上,好忐忑。”
“瞧你担心的,没事的,我保证就算你妈妈指着我鼻子骂,我都不会还嘴。”我很淡定地说。
“宝贝,我知道你要承受很多委屈。但是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她打你的。”斯达在电话那边信誓旦旦,他已经出发了,在来接我的路上。他说话的时候,我还能听到车里放着的音乐,歌声还挺欢乐。
我早早回家换了一身新衣服,斯达妈妈喜欢女人像个女人的样子,我如今已经很像女人了,穿着端庄大方的雪纺碎花裙,头发长长地披在肩膀上,发梢带着微微的卷,看起来妩媚风情……呃……似乎不能太妩媚。于是我又把头发高高的扎了起来,弄了个完美的发髻,这样看着就端庄了许多,再配上简单的耳钉和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袖子是中袖,裙子也不长不短恰到好处地露出我修长笔直的腿……站在镜子前,自己都不由得啧啧了两声,她从前是不喜欢我男孩子的个性,如今我这样出现,她应该会喜欢吧?
很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打开门,斯达急急地走了进来,额头上一头的汗。他凝神仔细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不由得赞叹道:“漂亮,真喜欢你这样穿。”
我看着他也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的休闲而得体,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白皙的脖子从衬衫里露出长长的一截,看上去像洗净的莲藕一样真是干净的很。我最爱看他干干净净的模样,仿佛一副素净的四君子国画。
我们出了门,下了楼,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断交待一会儿可能发生的很多状况,讨论着如果出现了我们该怎么办的问题。他妈妈刚出院,正在家里休养,郝怡雯还是像黏人的膏药一样每天都风雨无阻地跑去陪伴他的妈妈,风雨无阻啊,哦买噶!
他只告诉了他父亲我今天会去他家拜访,他父亲很是高兴,留在了家里等着我前去。他没有胆量告诉他妈妈,他妈妈压根不知道他回国后已经和我复合的事儿,不过他说那天他妈妈看到我的节目看了挺长一会儿,沉默着也没有说话。后来他妈妈叫他过去,问他之所以不和郝怡雯订婚是不是因为我,他肯定地回答了:“是”。之后,他妈妈就没有下文了。
今天去,不知道她看到我会怎样,或许会晕倒,斯达已经通知了他妈妈的家庭医生在楼下等候,情况不对立马上楼抢救;或许会破口大骂,这个没事,我大不了忍着就是;或许会砸东西,斯达说值钱的花瓶罐子统统收起来了,剩下的东西随便她砸,砸坏了他老爸会报销;或许会叫我滚出去,这个没事,滚出去再滚回来就好了。
斯达思虑好了一切,然后在我脑门上画了一个“忍”字,他说:“老婆,看在我只有这么一个妈的份上,能忍的尽量忍。”
我郑重点头,因为我也只有一个妈,我能理解他这份孝心。
正文 133躁起来吧,炎小姐!
和洪皓家的高调不同,斯达家是绝对的低调,他们家隐秘的房产很多,长期居住的地方却只有这么一处。这种绝对的低调在斯达身上也有诸多体现,他身上的奢侈品很少,开的车也虽然豪华但也不算太过抢眼。这种处事之风,多半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所致。
其实从这一点来说,他母亲还是极度专一的,这么多年以来他父亲的背叛虽然扭曲了她的内心,却并没有让她不理智到毁灭一切的地步,她依然苦守着这一段形同虚设的婚姻,经营着自己的事业,一路照顾自己唯一的儿子成长,为在外为官的丈夫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与风光。这是寻常女人所不能忍的,更是我所不能理解却深深佩服的。
人越长大,大概越懂得从多方面体恤旁人的辛苦,越会懂得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想问题。斯达的母亲自从检查出这许多病后,斯达也反思了很多自己的不对之处,越来越频繁得说到他妈妈的不易之处。浪子回头,有时候不单单代指爱情,也泛指一个孩子终于体会到了母亲的用心良苦开始真正的恪守自己的孝心吧!
我们一路伴随着忐忑去了斯达的家里,还是那个小区,还是那个门牌号,还是当年那一扇沉重的橡木大门。这个家如同他妈妈一样古板守旧,连装修的风格都不曾变过一下,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走进去,心情便觉得莫名的沉重和压抑。这么一间房子,承载了他妈妈多少年的压抑和叹息。
他妈妈在阳台上晒太阳,他家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阳台上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那是这个家最生机勃勃的地方。斯达从前对我说,他小时候每一次难过,就躲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他觉得阳台是他所有梦想和所有委屈的出口,因为那里有阳光和雨露,比这冰冷的家温暖太多。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爸爸坐在客厅架着老花眼镜正在看报纸,岁月在他的脸上也雕刻出了皱纹,他抬头看见我们,顿时欣喜的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和激动地走了过来握着我的手,然后亲切地说:“炎颜,你来啦,叔叔等你好久了。”
他的语气特别的熟稔,隔了这许多年,他依然对我有着深深的好感。我连忙说“叔叔好”,斯达唤了声“爸”,把我买的礼物放在了他家的茶几上。他父亲叫我坐在沙发上,斯达去了阳台,不知道和他妈妈说些什么,我坐在客厅,和他爸爸客套地聊了几句。
他父亲问了问我在电视台的情况,然后居然说了一句让我十分意外的话,他说:“我知道你在电视台工作以后,和你们台长打过招呼让他对你多加照顾。你们台长说你的主持功力非常不错,节目播出后效果也好,我听着也放心了许多。你和斯达都是自律自强的好孩子,叔叔还是很欣赏你的。”
他父亲和斯达一样,表达能力强,吐字清晰,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感性,让人听着就特别的欣慰。我连忙恭谦地说:“叔叔,我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也在慢慢学习慢慢领悟,多学多看多听,谢谢叔叔暗中照顾,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他很温和地笑了笑,他说:“这是应该的,别说你和斯达能够再续前缘。即便是不能,当年你为我们斯达做的,也值得我这个当父亲放在心里。现在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少,所以我还是一直感激的。斯达能走到今天,还是多亏你当时所做的决定。”
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我觉得我已经满足了,我为斯达所做的都是因为我爱他,并不是为了图他将来怎么回报。当然,这些话我不会说出口,我只是会心地笑笑,顺手拿起旁边的水壶,为他父亲倒上一杯热茶。一切尽在不言中,懂你的人,不必多说。
他推着他妈妈过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郝怡雯。看样子真如他所说,郝怡雯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了。
他妈妈看到我的第一眼先是一愣,继而愤怒地转头看着斯达,紧接着便想转动轮椅折回阳台的方向,我尴尬地站了起来,笑容僵持在了那里,斯达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连忙蹲下来对他妈妈说:“妈,妈,你别这样,你坐下来好好听我们说,好吗?”
他妈妈的情绪一下就激动了,她并非残疾,只是大概不想走路所以坐在轮椅上更加方便而已,她站了起来,愤怒地对斯达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带回来的还是她?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雯雯,你也不能把她带回家!”
斯达爸爸也站了起来,大声说了一句:“闽秀,孩子有孩子的选择。你过来,我们也要好好听听孩子心里的话。”
这时候,也不知道郝怡雯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她蹲下来对斯达妈妈说:“妈,爸说得对。哥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而且他现在也大了,他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谁。您别因为我就迁怒炎颜,炎颜肯定比我好,不然哥也不会这么多年始终都喜欢她。”
我不是从前那个年轻气盛、喜欢争锋相对的孩子,此时此刻,我知道我不宜说多,我不能勾起他妈妈更多的反感情绪。他妈妈气得胸前此起彼伏的,似乎内心很不平静,斯达蹲下去拉着他妈妈的手,斯达说:“妈,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和炎颜都长大了,我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妈,你给儿子一个机会,坐下来好好听听儿子的心里话,好吗?”
他爸爸微微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轻轻把他妈妈按在了轮椅上,然后推了过来,我连忙对着她笑,然后说了一句:“阿姨好。”
她自始至终没有拿正眼瞧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恨我。她气呼呼地扭过头去,“说吧,我倒是看看你们想说什么,结婚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最后一句话让我们所有人心头一怔。
郝怡雯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保姆很快就过来把轮椅拿走了,富贵人家果然金贵些,虽然都是慢性病但却整得特别的隆重,连轮椅都用上了。
郝怡雯适时地浇油,一脸心疼地握着斯达妈妈的手说:“妈你说什么呢,你说这种话不是让我心疼死么?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放心吧。”
斯达妈妈当着我的面轻轻地抚摸着郝怡雯的头发,然后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对郝怡雯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什么都不争。不像别人,懂得把握机会。哎,我们斯家,真是对你不住。”
斯达一听这话就无法忍了,斯达说:“妈你说什么呢,我一直把郝怡雯当妹妹看从没动过别的念头,婚姻这种事情是能强求的吗?又不是买卖,也没有什么欠不欠的。”
斯达这么一说,郝怡雯就抬起头含着泪看着斯达,然后轻轻地说:“妈,斯达说得对,一切都是命。是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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