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顺着我吃惊和娇羞的表情回头,见是冯斯远,一副“白痴啊”的眼神飞过来。
“好久不见。”不久不久,才一个月嘛。
“怎么也不见你给哥打电话。”人家不好意思给你打嘛,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找你干嘛,每天听你的名字都快起茧了。”对面的“哥”居然接话了,弄了半天不是和我说话,几个意思,假装不认识我。不高兴,吃我的砂锅面。
冯斯远也不客气,坐在了我的旁边,有股味道幽幽的传来,男人用香水,切,不过很好闻,是让人卸下防备的味道。
“听说你不拍纪录片了,再弄一个外包的电视节目,用我帮忙吗?”
“大成功人士,我这点小事儿可麻烦不到你,你来这干嘛,和你身份不符啊,别一会儿围人,我还吃饭呢。”黑哥一脸的不耐烦,也有人把冯斯远当洪水猛兽,不错。
“和女朋友来这吃饭,是不是太随意了?”
“这叫乐趣对不对?”说着抛给我一个眼神,我还在游离状态,猛地接到这样一个眼神,只能连连点头,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原来黑哥和冯斯远认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时候远山管家远远的走来,冯斯远起身,对着黑哥道“我先走了。”黑哥也不答话,点头示意,冯斯远就像一阵风,轻轻吹来,又轻轻地吹走,可是,他明明也认识我啊,为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话。
脑袋挨了一记,“你想干嘛?!”
“我让你回神,看你那花痴样,丢我的脸!”
“我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丢你的脸,得了吧。”
“今天应该你请我吃饭,我免费让你和偶像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五厘米。”
“你怎么认识冯斯远的?他是你哥?”
“我俩的妈是结拜姐妹。了解?”
“哎呦,那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啊,你干嘛这么不待见他?”
“你试试20多年天天和一个人比?”
“你是男人,胸怀,”我用手比比“胸怀你懂不懂。”
“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你和我说说冯斯远呗。”
啪,黑哥拍下筷子,站起来就要走人,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小气了啊,我这是看你顺眼才和你吃饭,耍脾气没意思啊。”
他坐下“吴昊。”他伸出手,我愉快的握住,“宋文文。那个礼仪上不是讲得女士先伸手吗?”
“我是长辈。”一句话噎的我够呛。
“吴昊你干什么的啊,那个什么电视剧外包怎么回事?”
“电视节目外包,我以前拍纪录片的,最近正策划一档外包节目。”
“哦,你也永大的?”
“不是,我一熟悉的教授在这,本来想就我这节目让他参详参详,没想到他临时有个会议。”
“我得走了,他给我推荐个学生做我的助理。”他看看手表说道。
“什么助理?等等,黑哥你给我坐下。”
“什么黑哥?你给我起的什么破外号,一点也不能显示我的英俊潇洒!”
“听过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没?少废话,你招助理?”
“嗯。”
“你看我行不行?”我坐到他旁边,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你?”
“我是传大09级的,品学兼优,当过实习记者,我各方面素质过硬。”
“你毕业了?”
“我现在就能回家给你拿证书!”
“我凭什么用你?”
“我都叫你哥了,再说,你这是捡到了,多少人盼着我给他们机会呢?”
“那我可攀不起。”他口气淡淡的,眼神凉凉的。
坐直了,我一本正经道“我的专业素质你可以信任,我在电视台做过实习记者,也在电视圈呆过,我既有实力,也有人脉。”
吴昊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有点失望,这又不是个强买强卖的社会。
“喂,你不打算和我具体说说了?我事先声明,节目有人买才有钱。”
“哇!我这算不算踢出个未来?”赶紧跟上老板的脚步。
他笑了笑“算!”
搞定了我的工作简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本来就只是有做电视这样的想法,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不用人山人海投简历。
屁颠颠地跟在后面,我觉得我捡到了大便宜——“人好,胃口就好,出门就能遇到贵人。”
来到视线传媒大楼的时候我瞬间觉得我不是幸运,我是非常幸运,我抬头就接了块馅饼。
“喂,你是视线的?难道你是什么知名节目制作人?”
“我是个节目制作人,但是不知名。”
“哇,国内电视外包节目的塔尖单位,你也太谦虚了。”
他突然回头,我就这么撞在了他的身上,“哎,你怎么走路的!”有点疼,这人的肉还真结实。
“我想和你说的是,我身上没有什么光环,以前我是专门拍纪录片的,现在我可以说被下放做节目,这次我要开档新节目,如果成功,好,名利双收,如果失败就得滚蛋你了解吗?”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激动干什么,“哦,所以呢?”
“所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一次失败的经历,如果你现在想走,门在那边。”吴昊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看来你已经做好彻底失败的打算了,我看我还是走吧,有一个总想着失败的老大结果肯定是失败。”我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以为我是小姑娘?我受过的挫折又岂止是失败能够形容的?努力的很多年,成功离我也很遥远,但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注定失败。
“sorry,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那么,欢迎你加入。”他的手和冯斯远的不同,如果说冯斯远的手能给你心跳的话,这双手能给你平静。
“那我明天正式来上班?”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还需要准备?”
“我爸妈还被我甩在永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质问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有我没我都一样。电话联系到马女士的时候他们正在为宋武武做采购工作,感觉这一天也没我什么事儿的样子。
回家吃着宋女士做的饭,说不出的舒坦。
放下碗筷看了会电视,我开口了“爸妈,我找着工作了。”
“什么时候找的?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害的我和你爸忙都忙不过来。”
“是你们直接甩掉了我好不好。”很委屈。
“什么工作?”宋先生问我。
“制作电视节目。”
“电视台呐。”
“不是电视台,有一种公司专门制作节目,做好了以后卖给电视台。”希望这样的解释不是太深奥。
“哦,那你们做什么节目?”之后有关节目的问题我统统不知道,这样的业务水平遭到了大家的鄙视。
“什么啊,一问三不知,你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我和你说,骗子专找你这种入世不深的小姑娘。”拜托,骗子专找你们这号老年人,刚要说话,手机有短信提示。
“等会儿,我看看手机。”应该是垃圾短信,但是我需要一个借口,这俩老人太能刨根问底了。手机上只有两个字“下来”,我的手却有点不自觉的颤抖,是冯斯远。
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换了双鞋打了个招呼直接下楼,他找我做什么,难道又和我说故人相见的那套理论,算算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比起两千多天,这个真的不算什么,相反有些情绪,一个多月不搭理你,今天见面就装作不认识,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的车停在楼下,我认识车牌,敲敲车窗,发现他在驾驶座,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沉默的有些尴尬,“呃,找我?”应该是打电话的人先说原因好不好。
“什么时候认识吴昊的?”我果真沾着别人的福气。
“今天。”
“今天认识就成了男女朋友了?”嘲笑的口气,我扭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满腔的欢喜转成失望,真真来的莫名其妙!没有说话的必要,直接开车门走人。
冯斯远也下车,几步奔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胳膊,气急了,我反手扭住,出于惯性他身体前倾,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赶紧放开,看他转身抚着手臂目光有些冷,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凌迟,我已经词穷,扭头逃走,他上来又抓住我,这次我没有反抗,手被捏的生疼,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感觉我像是个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妻子一样。
为什么啊,我都向你表白了,你压根就没理过我,我是个女的,暗恋了你六年,还恬不知耻的说喜欢你,现在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难道我水性杨花?你知不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多少次幻想能够见到你,你却把我的爱想的那么的不堪和浅薄,上次你说给我回忆,给我抛下一句故人间的交流,我私心认为你是在和我划清界限,我已经在努力让自己离你远点,做到这些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是在爱情里仅有的那么点自尊!想到这,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往下掉,汹涌的糊住了我的视线,我实在想不起当时冯斯远的表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搂在了怀里。
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眼泪鼻涕就这么全部擦在了他的衣服上,我其实不怎么能哭,但是冯斯远就是有把人弄哭的本事,不想放开他,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我很喜欢,喜欢到我忘记了这是在小区的楼下。
“现在的年轻人,公共场合搂搂抱抱,没有一点公德心。”一语惊醒,这可是夏天的傍晚,天不过才擦黑,正是小区居民饭后散步的时间,而且宋先生也有散步的习惯。
冯斯远发现了我的僵硬,把我从他的怀里扒开抓着我的胳膊就这么把我塞回了车里。
车子穿梭在城市当中,华灯初上,一片美好,“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止住眼泪,我的嗓子有点沙哑。
“下午你没有否认。”
“你下午根本没有看我。”我也很委屈,当时只顾着看你,哪有注意你说了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踢石头认识的?
“我现在和他一起做节目。”
“我以为你改行了。”
“我就是改行了,我改做幕后了,相信我一定能做出一档高质量的电视节目。”对于这些,我有信心。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回头看他,想着,说什么呢,姐姐我这是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我还没吃饭,你有想吃的没?”
“我们又要进行故人间友好的用餐?”这次可是抱了我,在不给我个说法我真的应该怀疑他的人品有问题了。
冯斯远笑笑,“你希望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说什么?川菜,爱吃吗?”
“爱吃,不过我吃饱了怎么办。”哪有人九点钟叫吃饭的,明明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你可以看着我吃。”
“这是个男人应该有的想法?你就算没看过电视剧,常识总有吧,一般都是男的看着女的吃,哪有女的看着男的吃的?还有,冯斯远你这是得意什么呢,刚把一个女的弄哭了然后还残忍的叫她看着你吃饭,没人性。”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哭鼻子愉悦了他,他整个人看起来嘴角含笑,端的眉目动人,哎呀,男色啊。
“到了。”抬头,川味居,嗯,果真是川菜。下车进去,环境不错,而且这个时间还人声鼎沸的感觉,只能说明味道很棒,但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不过也正常,永安的饭店那么多,不可能全都知道吧。显然冯斯远是这里的常客,有个微胖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一看就知道是老板。
“你可有一阵子没来了。”话里有些嗔怪的意思,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最近有点忙,楼上——”
“您喜欢的包间一直都留着呢,还是除了老三样其他看着上?”冯斯远点头,我们朝着楼梯走去,路上老板自然的问我,“姑娘爱吃什么菜?”
“我什么都爱吃。”
“这些年挑嘴的孩子见多了,猛地见着一个不挑的还真有点不适应了,那我就看着上菜?”
“他才是老大,我一跟班凑乎几口就行啦。”我没上没下没大没小的性格基本暴露,老板的笑容更深了,来到所谓的定制包间,真不错,窗户很大,装饰着复古窗棂,有派端庄贵气,早有服务员倒好了茶水,有几样精致小点心摆在桌上,看来在我们还没进门的时候老板就安排好了。
落座后老板就下去了,“什么是老三样?”对着刚才的专业术语,我有些好奇。
“你先尝尝这个。”冯斯远指着桌上的小吃。
“驴打滚?这也是川菜?还有汁。”都是小团子,说驴打滚是因为也裹了一层东西,咬在嘴里,好Q,是糯米,混着其他一样坚果味道,甜,但是不腻,真好吃。
“喝口茶。”
“不要,我不爱喝茶。”冯斯远起身坐在我旁边,端起茶杯递在我嘴边,喝了一小口,开始有些涩,后来就感觉很清甜,别有一种滋味。
“这个叫三大炮,是重庆小吃,配了白茶别有味道。”
“你爱吃川菜啊,我还以为你们都爱吃西餐什么的。”后面那句声音有些低。
“有时候西餐是一种礼仪,最好吃的还是中餐,我妈是四川人,我也算半个四川人,我最爱川菜。”
“你怎么不吃?”
“我爱吃辣,不爱吃甜。”
“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摆在这啊。”
“因为有你啊。”有些无奈,他从桌上抽了张纸递给我,示意我擦擦嘴角。很快第一道菜就上来了,居然是毛血旺,接着的是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口味和我很像嘛。
之后还上了样,豆瓣虾,算是荤素海味都有了,看着清一色的红,让人胃口大开,冯斯远把鱼香肉丝夹在我面前的小碟里,自己就着米饭吃了起来。我其实最爱的是毛血旺,尝了一口,真好吃,不是一般小店能比的,果真有火爆的资本。
“这儿很正宗,川菜界有名的大厨的手艺。”冯斯远不时给我夹菜,最后,作为一个吃过晚饭人,我吃的比他都多。其实冯斯远的吃相很优雅,但不是那种做作的优雅,让人看着很有食欲又不觉得难看。
也算是茶足饭饱,我差点想打嗝,放下筷子,扭头看看早就结束的冯斯远,“都是你,害我又吃了这么多。”话一出口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口吻,这音量,我这算是撒娇吗?
“这道毛血旺还有个名字,猜猜。”
“呃,呃,我不知道怎么猜。”简直强人所难好不好。
“江湖菜,女侠,适合你。”女侠?这是在开我玩笑嘛。我其实想回嘴,但是又想,干嘛要回嘴,来来去去总要被他套出点什么。
“走吧,路上消消食。”说着起身,下楼我才发现,有种人叫做不用结账,打声招呼我们就出门了,我有些好奇“你来白吃感觉很自然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