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在哪里了?她怎么了?”乔老爷子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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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爷子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紧紧地握着林老太太的手,我站在病房的门口,定定地凝视着病房里的那一幕,哽咽地哭不出声。
“原来《背影》是老爷子画给林老太太的画。”向松递过一杯热奶茶。
我侧过头,接过热奶茶,杯壁微微透着点热,我望着向松,说:“你说我找来乔老爷子,是对还是错?”
“你觉得呢?”向松反问道。
“我想她最后最想见的人就是乔国东。即使年少的时候,乔国东抛弃了她。”
年少的时候,他们也许不会想到有一天要分离,也不会想到直到生死离别了,他们才可以相见。
悔恨和爱,有时总是紧紧跟随。
“这中间的滋味,只有他们知道。”向松淡淡地说。
“乔以远呢?” 我又问道。
“他?他对乔老爷子和林老太太的事情感到很惊讶,在门口应付着记者。不然,这里会这么安静。”向松解释道。
即使他对乔老爷子和林老太太也感到困惑不已,他还是主动地揽下了应付记者的活儿,我知道,我欠他又何止那五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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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去世后的一个月,已经到了金色的八月。家里院子里的桂花长的很盛,米粒般的花朵簇在一块儿,满院子里都飘着桂花的香味。
乔老爷子来过一次,他带来了《背影》这幅画。
“《背影》是我为咏林画的第一幅画,那天星光很美好,那是一大片的油菜花田,她赤着脚奔跑在那一片油菜花田,当晚,我就为她画了这幅画。那年她十九岁,我二十三岁。”
我仔细地听着他说着话,顿了顿,他又说:“那时候我想做一个画家,她就陪着我一起做梦,后来,我背井离乡去外地做生意,一连去了好多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从个穷小子变成了一个有钱人,可是她早就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的样子很惆怅,那瞬间,我才知道并不是乔老爷子抛弃了林老太太,而是时间分割了两人。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我的面前,缓缓地说:“艾斯比利亚星光的寓意是为爱而生。当年我买这颗钻石就是要送给咏林,如今我就把钻石交给你。”
寻寻觅觅,费尽心思想偷的一颗钻石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摆在我的面前。不知道乔以辰知道这个消息,会怎样想。
“外界传闻艾斯比利亚星光是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是乔氏掌舵人的继承之物。其实它在我的眼里,和《背影》一样只是我对咏林的信物。”他拄着拐杖,缓缓地迈出脚步,本就佝偻的背影,如今看来却显得更加惆怅。
我突然觉得异常可笑,我潜入乔家似乎只是为了这颗钻石,而现在我似乎达到了目的,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再珍贵之物又怎么能抵过岁月的弥足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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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达到了金盆洗手的目的,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我买了一张回伦敦的机票,走的那天向松特地来送我。
“回伦敦准备做什么?”向松碰了碰我的肩膀问道。
“保险安全工程师,我还是最适合开保险柜。”我笑了笑,又道。
他故意冲着我娇媚地笑了笑,摘下太阳镜,悠悠地说:“想我的时候,还是能回来的,我的怀抱永远为你张开的。”
“嫁不出去的时候,我会想到你的。”我也打趣道。
向松斜了我一眼,笑道:“难道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想到我?”
“我们是伙伴,永远都是。”我又道。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好吧,你没打算向乔以远告别吗?”
我停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没打算和乔以远说,你是他的哥哥吗?”
他耸耸肩,显现出一幅无奈的模样说:“我还真没打算认这么自傲的弟弟。”
“我也没打算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告别。”我回道,当说到‘无关紧要’这四个字的时候,我也微微发怔,明明知道有些人并不是无关紧要,却要咬着牙说他就是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向松斜嘴一笑,似有深意地反问道:“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淡淡一笑,不再说话。错一次,就没必要再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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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伦敦的住所时,已经接近凌晨,因为时差,我来回辗转,一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身,一个人独身前往特拉法加纪念广场。我坐在喷泉旁,广场上聚集着一群群的鸽子。我就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一群群白鸽,它们自由地拍着翅膀,一群欢乐的金色头发的小孩争先恐后地把手上的面包喂食着地上昂着头行走的白鸽,真是一幅和谐异常的景象。
一个人独自坐着半天,我才站起身,刚站起身,却意外地听到身旁一个说着中国话的人说话:“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告别?”
我站在原地,怔了半晌,才回过头,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件粉色的衬衫,戴着个巨大的深色太阳镜,熟悉的唇形微微扬起似笑也非笑。
“乔以远?怎么是你?”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乔以远,而这里明明是伦敦,乔以远怎么可能千山万水地跟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找我?
我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没好气地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下飞机,真的又饿又累的。还没有定好宾馆,你在哪里住?不介意我借住一宿吧。”乔以远的薄唇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两手空空,什么行李也没有带。
“你……你要住在这里?”我怯怯地又问道。
“废话,我刚到伦敦,难道让我当天就回去?”他又理所当然地说。
我捋了捋留海,往他身旁一坐,侧过脸,认真地问道:“乔以远,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在伦敦?”
“你能不能问些有建设性的问题,老是重复一个问题有意思吗?”乔以远扯下脸上的太阳镜,信誓当当地说。
我眨了眨眼睛,微微叹了口气,问:“那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转了转眼眸,耸耸肩,抿了抿嘴唇:“挺有意思的,我也好久没来伦敦旅游了。”
“那你好好玩,我要先走了。”我瞪了他一眼,要站起身。
我刚准备站起身,又被他拉了回去。他皱了皱眉,斜睨了我一眼,语气不佳道:“如果一定要说来伦敦的理由的话,那么,我就是来讨债的。”
“什么?”
“怪不得现在的人都说欠钱的都是主子,我千辛万苦地来到伦敦讨债,你说,我是有多不容易。”他蹙着眉,抱怨道。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写张借条给你。”我说。
他不以为然地说:“即使写了借条,你现在跑到了伦敦,以后还不知道你得跑去哪里。那我难道要跟着你一路要债?”
“那你现在是想怎样?”乔以远无理取闹,我不耐烦地反问道。
他神情悠然地斜着嘴角,霸道地说:“我不是说过了,没有还清五千万,你就永远别想消失在我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进行到了一段。可以说上半部分都不是以感情线为主,下面是感情线为主。
神秘的夏姑娘也会登场。
至于小安,跟大少还是二少呢?要看看大家的热情程度。
VIP章节 42小贼请进门42
乔以远这种不容置疑;一脸霸道的表情;让我顿时无语。
我点点头;笑了笑:“那;乔家二少爷;那你是想怎样?”
他皱了皱眉;耸耸肩,捂着肚子说:“哎呀;好饿,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反问道。
“回你家去啊,你做饭啊。”他站起身;扯着我的手就要走。
我一脸无奈地被他拖走了一大段路。然后他又回过头对着我说:“林小安,我刚来伦敦;你要不要进一下地主之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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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二世主到底在想做些什么;我看着他一脸倦意,好似才刚下飞机,现在又拖着我陪着他逛了一圈超市,买好已经腌制好的牛排,酱料和水果。他就提着一大纸袋的东西跟着我回了公寓,然后好像是自己家一样,就把东西搬进了厨房。
我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他熟练地挽起衬衫的袖子,一步一步,折的异常平整,然后他一脸嫌弃地翻箱倒柜地半天才找到我的围裙,然后套在身上,有模有样地煎起了牛排。
站在一旁的我,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移开了脚步。半个小时后,他端出了两份牛排,然后一脸笑意地把牛排放在我的面前,笑着说:“快,尝尝我的手艺。”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把牛排放在桌上,然后才说:“乔以远,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专心致志地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轻描淡写地说:“切牛排。”
我顿了一会儿,才持着刀叉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抬起头偷瞟了他几眼,他一语不发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沉默半晌,我才问:“你晚上去哪里住?定好宾馆了吗?”
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几秒,才说:“没有。”
“没有?”我反问道。
他点点头,一幅理所当然地说:“我决定在你的公寓借宿一宿。”
我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站起身,叫道:“你说什么?”
他对我的大吃一惊不以为然,眼皮眨了几下,又淡定自若地说:“我说,今晚在这里睡。”
“不行,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这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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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贴心异常地说他要睡沙发,迟疑了半晌,找不到恰如其分地借口把他赶出家门,搬出卧室里备用的被子和枕头把沙发铺好,然后好似警告地说:“只是一晚,明晚我不管你在不在伦敦,都得离开。”
“林小安,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你打算一辈子呆在伦敦了吗?”他答非所问道。
我迟疑了一阵,回头望了望他,平静如水地说:“睡吧,夜深了。”
“你不打算告诉我些事情吗?比如你母亲和我父亲的事情。”他又道。
静默半晌,我转头回到卧室里,找出一个黑绒表面的盒子,打开望了望盒子里那条璀璨异常的艾斯比利亚星光,然后走出卧室,递给乔以远。
乔以远一脸不解地望着我手中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艾斯比利亚星光。。”我淡淡地说。
他接过这个盒子,才说:“你来乔家就是偷它?”
我轻笑一声,说:“刚开始是,后来又不是。”
他不再吭声,我又道:“我想要的艾斯比利亚星光,我想要的《背影》,刚开始费劲心思无法得到,最后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世上的事情真可笑,刚开始费劲心思,最后才发现只是一场空。得到这些又有何用,林老太太最后还是离开了。年轻时,她和乔老爷子相爱万分,可是最后到死了那一刻,才能够见上一面。”
你可以说你不重视结果,只在乎过程,可惜的是,这个过程太短,短到你只看到了结果。
他打开盒子的一瞬,又合上,递给了我,说:“这是你的,你不用给我。”
“它值五千万吗?”我又目不转睛地问道,他被我的话怔住了,大约他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用他家的东西,抵这五千万,也许这句话只有我这么无耻的人才说出口。
他点点头,收起那个黑绒盒子,斜着嘴角笑了笑:“好,我暂时替你保管。”
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说:“那你早点睡,明天好早点找个地方住。”
“林小安,你跟我有仇吗?”他悠悠地问道。
“啊?”
“现在你离开了乔家,你有必要对我像仇人一般吗?”
他直直地站在那里,目光如星,定定地注视着我。只有我知道,我是有多疲惫,入乔家的第一步就已经是最错的一步,乔老爷子和林老太太有过一段情,而我曾经也这样爱过乔以辰,如今我再也不想和眼前的乔家二少爷有着半点关系,我欠他五千万,我欠他的情又岂是五千万可以还清。
“我是一个贼,是一个有前科的贼。我们走的路本来就不一样。”我冷冷地落下了这句话,然后抬起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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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无法入睡。半夜传来了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我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一片漆黑的天地之间,只听得到雨声落下的声音。
微叹了一口气后,我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几步,客厅一片漆黑,只剩下壁灯微弱的光芒。我光着脚丫,悄悄地走到厨房,打开厨房的灯,从冰箱里拿出一厅可乐,又合上了冰箱,小心翼翼地要往卧室去,不经意地往沙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
微弱的壁灯印着他熟睡的脸庞,微闭的嘴唇,薄薄的,向上扬的弧度煞是好看。沙发太小,他只好蜷缩成一团,膝盖困难地蜷着,睡得好像很不舒服。右手臂下垂,直接就要垂到地上。被子也没有盖好,只有一小块盖在了地上,另一大块落在了地上。
我狠狠地啜了一口冰冷的可乐,正欲往卧室里走去的时候,有些不忍心,便又回头走到沙发前,捞起落在地上的被子,往他身上盖去。
静悄悄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半夜还喝可乐。”
这个声音使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乔以远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悠悠地望着我。
“你……你怎么还没睡?”我吞吐道。
“睡不着。”他短短地回道
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问:“为什么睡不着?”
他沉默不语,感觉有些心事,半晌才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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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喝了冰冷的可乐,使得我没有睡好。早上,很早就醒了,却没有在客厅看到乔以远的身影,他随身本来就没有带行李,茶几上只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我去冰箱里找了一盒牛奶,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看了会儿电视,接近中午,乔以远还是没有回来,打了他的电话许久没有人接。点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本想帮他关机,却被屏幕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住了。
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一段新闻,大致的内容是:乔氏集团主席乔国东心脏病复发,乔家大少爷乔以辰将暂时接管董事长职位。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带着愧疚的心情来更文的。你们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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