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就经常就跟随在舅舅身旁。舅舅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开锁功夫的锁匠,耳濡目染了这些年,我很快掌握了这些开锁技术,也顺利地在伦敦找到一份工作,最后凭借我对保险柜独特的敏感性,逐渐成为了一名专业的保险安全工程安全师。正当我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刚起步的小生意却一败涂地。
刚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仍然把大部分的积蓄投入他的生意中,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绝情,直到他席卷我财产一走了之的那一天,我却仍然没能发现异常。
偶尔觉得自己当年还真是天真,天真到盲目相信了爱情。成为别人眼里的蠢女人,自己却还乐在其中。
可这样乐在其中的蠢女人曾经也是快乐过的。
“喂,林小安。”向松见我发呆已久,拧着眉瞪着我。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咳咳了几声,又道:“向松,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的。”
“你找我什么事?”向松又不解地望着我。
“你把我妈安置在哪?还没说呢,今天打了一天的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啊?”我没好气地抱怨道。
向松沉吟一会儿才道:“有些事。”
“什么事?”我好奇地追问道。
他悠悠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诡异地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似乎有些事情隐瞒,便问:“什么事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去见大老板,别告诉我大老板多给你一份佣金啊?”
向松食指碰了碰鼻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林小安,你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吗?”
望着向松哈哈大笑,我却沉默了。
向松见我不说话,忙不迭地冲着我做着鬼脸,捏着嗓子说:“小安,我开玩笑的。”
如果一个贼会怕被骗,说出去会不会被人笑?
可是,现在的我依然最怕欺骗。我干巴巴地说:“向松,你到底把我妈送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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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松开着他破旧的吉普车在大路上行驶了好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这家疗养院看起来比上次那家环境更好,依山而建,到处都是茵茵绿草,树木苍苍。
找到林老太太的时候,她正被身后的一个护士追着,我惊奇地望了向松一眼,他也一脸不解地耸耸了肩。
我慌忙地迎了上去,林老太太看到我的一瞬,一脸欣喜地躲在我的身后。我客气地向那位护士问道:“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一直追着我妈?”
那位年轻护士似乎也很为难地说:“你是林老太太的女儿吗?林老太太最近都不吃药,我是实在拿她没办法了,所以今天才追着她,让她吃药。”
我回望了林老太太一眼,然后又对着那护士道:“护士小姐,麻烦你了,我照顾她吃药就好。”
她点点头,把药瓶递给我,才放心地离开。
新的疗养院各方面的确都很好,林老太太的房间足足有以前的两倍大,装修豪华倒是有点住在五星级大酒店的气派。
“妈,护士小姐让你吃药,你怎么不吃啊?”我关心地问道。
她一脸不情愿地望着我,说:“小安,你怎么这会儿才来看我。我不想住在这儿。我想住回去,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老太太的话让我一阵心酸,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颗橘子,剥起皮来,缓缓地说“妈,你先待一段时间,等我忙完,我以后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她抬起眼眸,又说:“小安,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妈,我要工作啊。”
“你去伦敦的时候,我拦也拦不住,现在你回国,却天天见不到面。那你回来干嘛?”林老太太似乎有点生气,语调微微提高。
“妈……”我一时语塞。
林老太太又把目光转向我,眼里头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慈爱:“小安,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好的人家……”
我点点头,安抚着林老太太,她这才听话的吃了药,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悄悄地从房间退出来,正要合上房门的一瞬,发现纸篓里都是些写着毛笔字的宣纸。我偷偷地瞥了几眼,发现宣纸上写着无数个同样的两字,而这两字就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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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我再次拜托向松继续帮我找这幅画。今天林老太太的一席话,让我更下定决心必须加快找艾斯比利亚星光的速度。
回到乔家,此时,花园里的郁金香已经凋谢了差不多,花匠正在花园里中忙活着,似乎要换上新品种的花来代替郁金香。我独自一人走了一会儿,才瞧见小小一人坐在花园一角的长椅上,而她的旁边似乎放着正是早上那个鸟笼,鸟笼里依旧是那只鹦鹉。
我好奇地上前走了几步,问道:“怎么?二世主是不是说他不要会说话的宠物?”
小小很为难地望着我,微微叹了口气说:“何止,他生气地恨不得要把整个鸟笼扔出门外。”
没想到这个二世主因为一只鹦鹉这么生气,我不以为然道:“他不养鹦鹉,我和你不是更省事了。”
“小安,夫人今早千叮万嘱,让我务必要送去这只鹦鹉去。”小小一脸担忧道,“我是怕夫人那不好交代。”
我望了望鸟笼里的鹦鹉,不仅仅大小,颜色颇像‘安徒生’,连神态、动作也十分相似。一样爱仰着头,爱抖动着身上油光发亮的羽毛,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骄傲霸气。
想想乔老夫人肯定也颇耗心思,才找到如此相似的小鸟。乔老夫人如此照顾我,我也不希望她老人家因为心思落空而失望,便自保奋勇地对小小说:“我再去试试,二世主估计没仔细看这只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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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鸟笼走到乔以远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有浅浅的条纹,眼睛盯着电脑,见到我进门,手从鼠标上移开,整个人靠在转椅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
“你找我什么事?”他的语气平平,脸上看不出一点多余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才说:“其实这只鹦鹉挺像安徒生的。”
“然后呢?”他仰着头,眯着眼饶有兴趣地望着我。
“所以,你也别辜负乔老夫人的好意,”我淡淡地说。
他站起身,朝着我走了几步,越靠越近,最后几乎身体就要靠在我的身上,他俯下头,眼里似乎燃着一团火,眉峰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也不甘示弱地抬起头,盯着他:“其实你可以把它当作安徒生来养。”
他似乎沉吟了良久,嘴角轻微动了许久,才不起波澜地说:“林小安,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啊?”
“我不是说过,我不想再养会说话的宠物了吗?”他带着霸道的语气不容怀疑。
我张着嘴,望着他欲言又止。他的眸光突然一暗:“而且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VIP章节 18小贼请进门18
我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什么意思?”
他转眼间就恢复了他本该有的孤傲的神情:“带走,我不想再见到这只鹦鹉。”
我一时语塞,可是还是僵在原地愣了许久。他又坐在转椅上悠悠地抬了抬眼皮:“你可以走了。”
我拎着鸟笼,话在口中,顿了一会儿,才转身准备走。
刚跨出脚步,乔以远又叫道:“等等。”
他站起身,往更衣室去,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保险柜被打开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就手里拽着那厚厚的素描画,往我怀中重重地落下。
他似乎迟疑的有那么一秒,眼眸暗了一下,才说:“顺便帮我把这些画扔掉。”
明明内心还在留恋,却还在装作决绝万分。我收拾好怀中的素描画,又送到他的怀中:“要丢你自己去丢。”
他微微一怔,又道:“喂,林小安,你是我雇佣的,别以为老夫人把你当成女儿,你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我仰起头,瞪着他:“自己舍不得的东西,别让别人帮你丢,要是你后悔了,别找我。”
这话似乎意味深长,乔以远一脸不解地打量了我几眼,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又知道了什么?”
我面色恬静,语气淡淡地说:“她是夏悠然吧?”
他瞪大眼睛,有些吃惊地说:“谁告诉你的?”
“这很重要吗?既然这么舍不得,就别让别人去做这种事情。”我没好气地说。
他久久地凝视着我,手握着拳头状,骨节拧着咯吱作响。那样的目光似乎隐忍着些许回忆的伤感却假装着强势的愤怒。
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到当年的自己,每每向松提起我被骗的经历,即使受伤不已,我却强装着生气而不是悲伤。
即使一生的财产被骗尽又如何,这又怎么能够抵过当时如此纯洁的感情被伤到最后失去了最原来的样貌。
身外之物总是不能抵过一份纯洁的感情。现在,我还能够收获很多财物,却难以用当年的心境去深爱一个人。我不甘示弱地迎上他怒火的眼眸,那瞬间却突如其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他也是同我一样只是可怜的野兽,强势的神情只是为了掩藏着自己软弱的一面。
我和他不依不饶地瞪着对方良久,最后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好吧,这画我自己丢。”
我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拎着鸟笼,迈着小步。他又冷不防地唤了我一句:“林小安。”
我迟疑了一会儿,又旋过身,打量了他几眼:“怎么了?二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打量了我几眼,又望了望鸟笼里的鹦鹉,眼神溢满了怜爱的情感,缓缓地说:“这鹦鹉还是送给别家吧。”
“难道乔家只有你能养鹦鹉吗?”我反问道。
他怔了一会儿,似乎没料到我的态度,又问:“什么?”
我低头望了望鸟笼里那只精神抖擞的鹦鹉,朝着乔以远眨了眨眼,说:“我已经为它起了个名字。”
“嗯?”他疑惑地望着我。
“它叫格林。”
“格林?”
“对,还请二少爷多多关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它,它这么聪明肯定会比安徒生更会说人话。”
他不满地盯着我,嘴唇微闭,似乎有气憋着,说不出话来。
我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朝着他挤了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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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先前说的要养一只鹦鹉,它什么话都可以不会,只要会一句:“乔以远是个弱智。”的愿望这么快就能实现,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种解了心头只恨之感。抬高鸟笼,冲着鸟笼里的‘格林‘道:“你以后就叫格林,可要好好听话。”
心情突然变好,经过乔老爷子的书房,突然想起正事,便停留了几秒,靠近了几步,竖耳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发觉书房里头似乎有点动静。
乔老爷子今天明明已经去别市出差,而这会儿已接近中午,也不该是打扫书房的时间,到底是谁在书房内呢?
正当我迟疑的一瞬,书房门被推开,出来的人正是乔家的大少爷——乔以辰。
我和他都有些许吃惊,那天在教堂发生的事情,使得我现在每次遇见他仍然有些许尴尬。
他身着一件浅色的衬衫,外面搭着一件灰色的西装马甲,领口扎着领结,休闲却不失绅士。两人对视好半天,我才吭声:“你还在找那本《浮士德》吗?”
他楞了一秒,才点点头说:“可能我记错了吧,书房里并没有这本书。”
“那……就买一本吧。”我吞吐道。
他顿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是,应该买一本。”
简单的话语,没有特别的意思,却足以让我忐忑又不安。我低着头,要从他身边经过:“我先走了。”
从他身旁经过的一瞬,空气弥漫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地却很好闻。他突然一个猛力拉着我往他的怀中送,一只手搂着我腰,紧紧搂住丝毫不松懈。身体和身体之间似乎没有缝隙可以动弹。
我挣扎了半天,想从他温热的怀中出来。他却在我耳边低语道:“别动。”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该强硬的话语,现在听来却因为屈服于他的怀抱而变得软弱又无力。
“别说话。”他又道。
我怔了几秒,想要推搡他,他却把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轻柔:“这样的感觉很踏实,乔然然已经成不了我们的阻碍,你在害怕什么?”
我咬着唇,想加重语气,半天才叫道:“乔以辰……”
“林小安,你在躲避什么?”他又反问道。
我默不作声,他又凑到我的耳边低吟道:“我爱你……”
一听这三个字,我的肩膀微微哆嗦了一下,整个大脑发懵,他的声音很近,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让我听得不够清晰不够仔细。
“大哥。”
这个声音把我从不清醒的状态拉到现实,我从乔以辰的怀中挣扎出来,看到正前方的那个人,那个人正是乔以远,他似乎有些讶异地望着我,而乔以辰却极其自然地紧紧地挽着我的手,冲着乔以远温和地笑了笑:“以远。”
乔以远朝前走了几步,目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嘴角闪过狡黠的笑意:“妈,还想凑合你们俩,看来现在不需要了啊。”
乔以辰回过头看了看我,又笑了笑,不说话,好似默认。
我张了张嘴,正欲解释些什么,乔以远缓缓地从我身旁经过,挨近了我一步,声音轻轻地,好像呢喃,可是我却听得到。他轻哼了一声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个态度。原来啊……”
他特别加重了“原来啊”这三个字,让我颇为反感,我抬起眼眸,却怒不可言。
他斜着嘴角,嘴角的笑意似乎带着轻蔑的意思。
他走远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乔以辰的手,怔怔地盯着他,半晌才缓慢地说:“你没必要这样,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坚持不懈地反问道。
望着他深深的眼眸,我轻笑了一声,即使我对他纵有多大的好感或者情愫,但是理智很明白地告诉我,我和他不是一类人,就像冰山和火山一般,永远是极端的两极。我是走在悬崖边缘的人,而他却是走在高高云端上的人。
“因为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低着头喟叹一声,又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解释道。
他似乎没有犹豫一秒,就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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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辰的反问,让我一时无言以对。我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又起床,逗了逗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