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他一路看着笛儿对徐,从关怀到爱慕到伤心再到平静,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他和东川都看在眼里。他几次都想跳出来,帮两个人把窗户纸捅破了,都被东川拦了下来。东川就是顾忌太多,要照他说,就应该把什么都摊开来,说清楚讲明白了,省得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
徐航远不想跟古胡搅,将视线投向了刘东川,却得到东川肯定的眼神。徐航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最终还是古俊颜沉不住气,最先打破了沉默:“徐,其实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你要真不喜欢人家,你就跟人家说清楚。笛儿离开了徐家,你的习惯自然就会改掉。你要真舍不得人家,你就把人家娶了不就结了?”
“古,”徐苦笑,古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还能动心,又怎么会单身至今?或许是该让笛儿离开徐家了,就像古说的,笛儿离开了徐家,他的习惯自然要改的,也许会有一阵子不习惯,但很快就会适应的。
“徐,你从未为佳以外的女人烦恼过。”东川的话总是简单实在。
“什么意思?”徐航远一时没意会过来。
古却是大乐,立即接口说道:“意思是你已经对笛儿动心了呗。”
“我……我没有。”徐航远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动心的感觉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年他佳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动心了。那一刻,天地是如此安静,他的眼里只有她如花的笑靥。笛儿从未给他这样的感觉。两个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
古俊颜还待要说,却被刘东川一把捂住了嘴。古俊颜极力挣脱,又要说话,却被刘东川一个眼神制止了,只扁扁嘴说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来说吧,反正你说的话一向比我有用。”
刘东川素来不多话,那怕是再好的朋友之间,只要他觉得不该是他说的话,他也决不多说一句。对于徐航远的感情问题,他跟古俊颜一样挂心,但他总认为感情的事,要当事人自己觉悟,旁人干涉总是不合适的。所以他总是保持沉默,也要求古俊颜保持沉默。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不说不行了,因为徐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了,需要有人拉一把。古说话难免插科打诨的,只怕越说越糟。
刘东川想了想,才说道:“徐,不要急着否认自己的感觉。就算你没有动心,笛儿既然能让你烦恼,在你心里总是特别的。你可以试着去动心,佳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一辈子画地为牢。”
“我也不是存心的,只是确实找不到感觉。再说临风也排斥。”徐航远出确实不是刻意要保持单身,只是这些年,他还一心念着佳的好。女人对他再殷勤,他也感受不到。虽然有心找个人照顾临风,临风又一味地排斥。而且笛儿一直都把临风照顾得很好,他就更没有那个心思再找个人了。
“笛儿守着你这些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真一点感觉没有?”古俊颜忍不住又跳出来说话。
“这……”徐航远还看着古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自己说一句没有,他就要扑上来似的。徐航远就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愧不愧,人多好一个女孩子,都让你害的。”古俊颜简直是恨极了。
“古,别说了。徐会有主张的。”东川又一打打断古俊颜的话,并将他拉走。临出门前,终是也有些忍不住,又回头说了一句:“你好好想一想,别辜负一个好女孩。”
刘东川和古俊颜走了,却留下一个更苦恼的徐航远。一直到下班,徐航远也没能做好一件工作,干脆早早地下了班。
作者有话要说:
、车祸
徐航远的烦恼又持续了几天,也在暗暗地观察笛儿,想看出点蛛丝马迹来判断笛儿的感情归依,但不知道是不是笛儿藏得太好,他确实是没能看出来。而关于自己的心意就更是无迹可循了,这些年,两个人一直这样淡然相处,何来动心可言。
这一天徐航远又早早地下了班,却没能早早地回家想心事。而是被一场车祸困在了路上。这些年,城市的经济是发展了,但是交通却是越来越困难了,堵车是家常便饭,如果遇上一场车祸,那更是能堵得半天都动弹不得。收音机里说道咱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才能恢复畅通。徐航远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并不因些而感到焦躁。他本就是个沉稳的人,这些年因为年纪渐长,也因为心境上的原因,变得更是冷静沉着,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易影响到他的心情。
突然手机铃音响了起来,徐航远没有看是谁,就随手接了起来:“您好,我是徐航远。”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回应,他又喂了两声,对方仍是没有回应,正准备挂掉,却发现是家里的电话。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皱眉要切断通话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临风的声音:“爸爸,我是临风。”
“宝儿,你做什么打了电话不出声?”徐航远的语气中略带点责备。
“爸爸,电话不是我打的了啦,是姨打的。”临风解释道。
“那姨呢?她怎么不说话?”徐航远再度皱眉。
临风看了眼还有点发愣的笛儿,说道:“姨在呢,她不说话啊。”
“那你知道姨为啥打电话吗?”
“不知道,我们在看电视,刚好看到一条插播的新闻,不知道是哪出车祸了。姨突然就跑过来打电话了。”
“让你姨接电话。”
“姨,姨,爸爸让你接电话。”临风喊了笛儿两声,她才回神接过电话,但还是不说话。
“笛儿,你怎么了?”徐航远等了等没听到笛儿的声音,于是主动出声。
“哦,没事。”笛儿有点讷讷地应道。不是她不想说,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看到那则车祸新闻就发生在徐航远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被撞得已经完全变了形的车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样子,只能勉强看到车头上的标志,与徐航远的车是同一种标志。那一瞬间,恐惧如洪水间顷刻让她窒息,她害怕得无法思考,第一个反映就是跑到电话机旁就拨了徐航远的手机。她无法形容在听到徐航远声音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自己突然口干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着他在电话那头问:“您是哪位?”却无法回答。
“你还好吗?”徐航远不放心地问道。
笛儿深吸一口气,又悄悄地清了清嗓子,回道:“我只是一时吓到了。现在没事了,你路上小心。”
“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会小心的。那就这样,回见。”徐航远也不再追问,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徐航远仍是听着收音机,却已经听不进播音员在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笛儿如此明显的担心。虽然临风说得不清不楚的,但他已经能拼凑出事情的大概,笛儿大概是担心自己出了车祸或是受到车祸波及吧,才会那么害怕。他知道当年她的父母就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笛儿一直对车祸心有余悸,平时出门轻易不肯打的,总是坐公交,求的就是安心。
同一时间里,笛儿是心潮翻涌,久久无法平静。这些年了,车祸成了她内心无法磨灭的恐惧,经常是听到这两个字就心惊肉跳的。在听到新闻的刹那,她的理智未必就真的认为是徐航远遇上了车祸,但内心里的恐惧却紧紧把揪住了她,让她无法克制地心跳加快,让她无法抑制地害怕。在知道徐航远平安无事后,她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并努力拾回平静的心情。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用平静的面具来面对徐航远,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心静如水,现在才明白,原来只是这些年学会了伪装,而伪装太久连自己几乎都要相信自己已经把爱放下了。这一刻,她恍然明白,有些事情藏得再深也只是藏着而已,不代表已经不在了,就像恐惧,就像爱情。
距离车祸发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些日子,徐航远和笛儿之间表面上一如既往,可是实际上呢?连临风都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变了,尤其是爸爸,更经常地在发呆了,但很多时候不是在看妈妈的照片,而是在悄悄地看着姨,偶尔还会找他问一些姨的事情。而姨呢,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但总是觉得怪怪的。临风人小鬼大,虽然心里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些不对味,又不敢问到父亲头上,于是就找到了刘叔叔和古叔叔。两位叔叔听了他的报告,虽然说得没条没理的,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刘叔叔没说话,古叔叔笑咪咪地说:“你爸爸的春天要来了。”小临风听不懂,再问,刘叔叔和古叔叔都不说话,后来实在被他磨得没办法了,古叔叔又悄悄地告诉他:“他很快就可以叫笛儿阿姨妈妈了。”临风隐约有点懂了,回去也没有向爸爸求证。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把笛儿阿姨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当然也希望阿姨能成为妈妈,但他不敢跟爸爸说,因为他知道爸爸只喜欢自己的妈妈。如果古叔叔的意思是说爸爸也喜欢上笛儿阿姨的话,也许很快,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必要时候他也会出点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会
今天是同学会的日子,笛儿早早就作好了出门的准备,因为她没有打的的习惯,要去赶公交车,偏偏又没有直达车,还要转两次车,不早点出门她怕赶不上。
正当她要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接起来,是徐航远,居然是打回来问她是否做好准备出门,要不要安排车接送。徐航远虽然一向细心,但很少关心她的私事,这次居然会记得她的同学会日子,还想到要帮她安排车,让她感到很惊讶,但笛儿还是婉言拒绝了。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徐航远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变多了,有时候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笛儿总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开口请她离开,又不好意思明说。笛儿心里不免打鼓,虽然一直都有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离开徐家,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但只要徐航远不开口,她心里总还有一份奢望,希望有一天他能发现并接受她的爱。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所以相处的时候经常相对无言,气氛尴尬。所以她还是尽量不要麻烦到徐航远。
笛儿还是赶了公车去参加同学会。一群多年不见的同学相聚,刚开始总难免会有些生疏,但随着酒过三巡,气氛很快就活络了起来,偌大一个包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笛儿不能不佩服刘晓云的号召力,当年一个班30个同学,除了远在西藏的陶然没来,其他的全来了,当然也包括回了家乡的小桔子。而这会儿小桔子正揪着笛儿大加挞伐。
“笛儿,你说你是不是太可恶了?”小桔子努力瞪大了她的小眼睛,以表达她强烈的不满。
“小桔子,我知道错了。”笛儿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以怀柔政策化解小桔子的怨怼。爽朗的小桔子一向吃软不吃硬,就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
“去去去,少来这一套。你这模样真我做错事的女儿。你们这些人真是可恶,就是吃准了我心软。”小桔子抱怨归抱怨,却不再吹胡子瞪眼睛。
笛儿偷笑,小桔子还是老样子,于是再接再厉:“小桔子,别这样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的。不如这次你回家我就跟你一起去好了。”
小桔子的小眼睛又瞪大了,这次闪的是喜悦的光芒,但很快又黯然了:“哼,不相信你。你失信过一回,信用已经破产了。”
笛儿知道小桔子还在怪自己当年的“失踪”,未能实现和她一起回家乡看海的承诺。虽然这些年她们已经恢复了书信和电话来往,小桔子在电话里也已经原谅了她当初的不辞而别,但见了面再提起来却仍是耿耿于怀。笛儿自知理亏,当年一夕之间,所有同学看她的目光从欣羡变成了同情,言语从祝贺变成了安慰,实在让她无法承受,所以搬到徐家后,才会和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直到几年前才联系上了小桔子。
“小桔子,我发誓,我说真的,这次我一定跟你去看海。”笛儿拿出小临风撒娇的本事来,扯着小桔子的衣袖摇啊摇,语气娇嗲到了不行的地步,吓得小桔子倒退了三大步,差点跌个四脚朝天。
“天哪,笛儿,你比我女儿还厉害。”小桔子摸了摸手臂,抚平“肃然起敬”的鸡皮疙瘩。
笛儿笑得甜腻腻的,朝小桔子靠了过去。
小桔子伸出一臂,阻止了她的前进,喝道:“笛儿,你别过来,算我怕了你。我相信还不行吗?”
笛儿笑得更灿烂了,想不到临风的绝招这么好用。
“好嘛,不逗你了。”笛儿收敛了笑容,语气也正常了。
“呼”小桔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抚受惊吓的心脏,“笛儿,真可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撒娇啊?”
“学的呗,我的小临风可是个中高手。”其实临风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不常撒娇了,除非了惹了自己不开心才会撒撒娇逗自己开心。倒是以前小的时候很是会撒娇,声音软软的,脆脆的,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啊。
小桔子翻了个白眼:“笛儿,临风又不是你儿子,你至于提起来就这么得意吗?”
“会吗?”笛儿其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自己提起临风的时候,完全是一付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笛儿,说真的,别再守下去了,找人嫁了吧。你也不小了。”这些年小桔子和笛儿通过书信和电话来往,虽然不曾见面,但仍是无话不说。大概也是所有笛儿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亲口听过笛儿承认她对徐航远的感情的人。
“小桔子,你这是在说我已经老了吗”笛儿做低首欲泣状。
“笛儿,别跟我左右言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小桔子一脸严肃,其实她早就想劝劝笛儿了,守着一个爱着别人的男人,守着一份无望的爱情,日子可怎么过啊。活人又怎么争得过死人呢?不如尽早放弃。
“小桔子,我……”笛儿收敛了她的嘻皮笑脸,正准备说点什么。
一个温和的男声打断了笛儿的话:“嘿,你们两个躲在这说什么呢?”
“小卓,我们在说悄悄话呢,你凑什么热闹?”小桔子对于“不速之客”很是不客气。由于这次是请假出来的,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除了今天晚上大概也没有时间跟笛儿另外相聚了,好不容易想说几句贴心话,却有人偏不识趣,要来打挠。
“小桔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同学聚会怎么可以说悄悄话呢?”来人卓理文,当年也是班上的风云人物,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