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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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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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古乃睥睨他一眼,并不理会,对宸妃说:“那就先关着,不准她闹,更不能叫她死了。”
宸妃颔首,迟疑几下,又道:“可是,东太后与耶律氏称清静殿走水只是意外,并非蓄意谋害。且有永寿宫宫人作证,元妃娘娘被带去永寿宫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是东太后强行掳人…陛下若是就这样给她们定罪,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羊蹄睁大眼道:“这还不是蓄意谋害?是不是要把人烧死了才算蓄意谋害?”雨莲敲了敲他脑门,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少说两句!”
我笑着给羊蹄整理衣襟,说道:“行了,夜深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今晚让你们担心了,过几日咱们再好生聚一聚。”
羊蹄点点头,伸手抱一抱我,又朝迪古乃撅嘴道:“伯父,宛娘这次遇险,伯父也要负责任。若是还有下次,羊蹄就把宛娘接走。”
迪古乃扯了扯嘴角,吩咐高怀贞送他们出去。
我想了想,问宸妃:“宫里面都是怎么说的?”宸妃轻轻瞥了眼梧桐,面有难色,“说是…说是东太后认为娘娘和三王爷在宫中私会,才被东太后带去永寿宫审问…还说清静殿走水是老天爷除妖”
老天爷除妖?我心中冷笑,你们未必也太看得起我颜歌宛。不过既然把我当妖,我自是不能辜负了你们的意。
迪古乃闻言大怒,“岂有此理!这话是谁编造的,朕要割了他们的舌头再五马分尸!”宸妃道:“是从永寿宫那边传出来的”
我端起茶杯,淡淡道:“既然她们要狡辩,不肯认罪,那就这样吧。”我喝一口茶,缓缓道:“清静殿之所以会意外走水,乃是因柔妃嫉妒成仇,违背宫规,私下大行厌胜之术,诅咒元妃。而东太后明知元妃怀有身孕,不仅未尽保护皇家血脉之责,反而以模糊罪名罚元妃跪在阴冷的清静殿中。不仅使元妃险些命丧火场,更导致陛下的龙胎折损,虽非故意,责任难逃。”
宸妃微微笑道:“娘娘英明,臣妾这就去办。”
宸妃一走,迪古乃冷不防抬起脚,将梧桐踢出老远。我微惊,默默地将茶杯放回原处,冷眼旁观。
迪古乃斥道:“平日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怎么当时就没了主意,由着那毒妇任意妄为?”
梧桐从未挨过迪古乃的责打,此时不由得有些发愣,随即脸色一白,咬着唇,低头不语。看上去,他还是很畏惧迪古乃的。
迪古乃见他沉默,怒气更添一分,抓起手边的佛尘,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梧桐不敢闪躲,硬生生地受了一棍。
我轻咳一声,说道:“你不如问问他,为何东太后认为我与他有私情,让他给你讲讲今晚他干过的好事。”
梧桐幽怨地看我一眼,不情愿地把他调戏芹香的事讲了出来。迪古乃越听越气,上前就是**掌,打得他连声求饶,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并不同情,反而生出一抹厌烦,脱口道:“真该把你流放去边界、或是去蒙古呆上几年,就你这敢做不敢当的性子,还想继承你二哥的江山和女人?”
迪古乃看我一眼,仿佛瞧出了端倪,眼神中的冷意几乎堪比外头的冰雪。梧桐在他的注视下,薄弱的意志终于崩溃,不停地磕头认错道:“我该死,我不该…不该羡慕二哥和嫂嫂的恩爱,更不该…更不该对嫂嫂有失礼之举”
他话说完,迪古乃猛地站起身,眉宇间已然含了雷霆之牛梧桐吓得连滚带爬,号哭道:“二哥…我只是看二哥那么喜欢嫂嫂…我只是…只是好奇…不是真的对嫂嫂存有非分之想”
因为崇拜敬畏迪古乃,而对其所好产生窥探心理,这话倒也不是梧桐在撒谎。我略显尴尬,伸手拿起茶杯,低头掩饰。
梧桐跪伏在迪古乃脚边,双手拽着他衣袍的下摆,显得委屈而又害怕。迪古乃出奇的平静,原地深呼吸几下,唇中挤出一句:“朕的其他妃嫔,将来都是你的,甚至你现在想玩,朕也睁眼闭眼。但是朕的元妃,你若是再接近她半步,休怪朕不念手足之情。”
我吃了一惊,梧桐亦是讶异地睁大眼,怔怔地止住了哭泣。迪古乃不耐烦地踢开他,挥手道:“等正月十五一过,你就去西京,过几年再回来吧。”
青铜仙鹤袅袅地吐着兽香,迪古乃无视掉我的抗议与不满,紧紧复紧紧地拥着我。我念及一事,忙问:“太医说你胳膊受了伤,快把袖子撩开我瞧瞧。”
他的下颌贴在我额头上,不肯松开我半分,“别说话,没什么大碍,让我好好抱着你”
我鼻子哼哼道:“好吧,让你抱,没准哪天我又遭人毒手,你想抱都没机会了。”
迪古乃急忙捂住我的嘴,“说什么鬼话,再说朕要打你了。”
我转一转眼珠,泪水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迪古乃松开手,怜惜地哄道:“好了好了,我的宛宛不哭了。”我想起当时的情景,委屈和恐惧顿时再次占据心头,“呜呜呜…人家险些被烧死,当时多么希望你能出现救我,可是…可是我喊了无数遍…呜呜呜你还喝醉了酒,跟别的女人回了宫”
迪古乃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是朕的错,朕不该毫无警觉,让那个老货给算计灌醉了。”他停一下,伸手给我抹去泪水,问道:“你告诉朕,为何就乖乖地随那老货去了,而且还谎称自己有了身孕,这岂不是更让她心起杀机?”
我哽噎,抓着他的衣衽,“我那时候不知她的意图,也不曾想过她敢直接对我下手。何况她带了那么多人,说我与梧桐私下相会。你说我能不跟她走么,我要是拒绝,岂不是叫众人以为我心虚。梧桐又拔剑发酒疯,差点伤到了柔妃。我害怕传出风言风语,会折了你的颜面,更怕你也相信那些流言…至于谎称有身孕,我是担心去了永寿宫,她会对我动用私刑,这才撒了谎想给她警告”
迪古乃满眼痛心,嘘叹道:“傻瓜,我怎会不相信你。”他低头吻干我的泪,握着我的手叮嘱道:“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我当做唯一的依靠。不能想着自己解决,更不能将什么朕的颜面放首位。颜面算什么东西,朕何时在乎过…朕最在乎、最紧张、最不能失去的是你啊!”
我撇开脸,嗫嗫嚅嚅地说:“哼,哪里还有以后。等过几天,我就回乡下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迪古乃默了一瞬,轻声道:“你舍得离开我?”我伸手捏住他鼻子,气呼呼地说:“你就认准了我舍不得是不是。”他轻吻我手心,将我牢牢地摁在胸前,嘴里道:“你说你爱朕,又怎会忍心让朕孤零零地呆在这儿。”
我竟无语,目光飘向隔间的珠帘,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秋兰的腿受伤了。”
两日后,柔妃耶律氏被宫女举报,称其在宫中大搞厌胜之术,并与不少巫师妖道来往密切。高怀贞带人去搜宫,在一花盆中搜出两个木偶,上面分别刻着我与皇后的名字,还插着银针数根。此事一出,宫里宫外一片哗然,纷纷要求严惩柔妃,以正宫规。
彼时大雪初霁,我和雨莲、宸妃共游梅林。往永寿宫方向望去,仿佛还可瞧见等同于废墟的清静殿。
走了会儿,雨莲悄悄问我:“那木偶…是娘娘埋的?”我点头微笑,回道:“是啊。”
宸妃浅笑道:“娘娘好手段,临时想出添一个刻着皇后名字的木偶,既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增强了可信度,又能令东太后和耶律氏反目成仇”
我摘下一朵腊梅,说道:“若是只有一个刻着我名字的木偶,未免过于刻意,这才要把皇后拉进来。而东太后作为柔妃的靠山,很可能会横插一脚干预此事,只有让她和柔妃之间的关系破裂,她才不会出手为柔妃辩护。”
雨莲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耶律氏?还有东太后,此事她是真正的主谋,可她不认罪,也奈何不了她。”
宸妃觑我一眼,低声道:“陛下已打断耶律氏双腿,将其关进了冷宫,每日只供一碗粥…东太后虽无法定罪,但事情出在她宫中,她自然是有责任。陛下以永寿宫侍臣护卫无能为由,把永寿宫的人集体大换血,等于是…变相软禁东太后”
雨莲闻后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常言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太后呀,也只有一位才妥当”
我想起什么,问宸妃道:“西太后听说此事有何反应?”
哈哈今天湖北卷作文题是“上善若水任方圆”,不知道有多少考生不知道这个意思呢。哈哈他们要是看了俺小说“醒言”那章,就知道上善若水的出处啦…唉唉,活该他们不知道…咳咳…

第349章 一头野猪

宸妃道:“自然是很震惊,还问为何没有直接赐死柔妃。不过西太后倒是并不希望陛下软禁东太后,娘娘也知道,西太后一向敬重东太后,也不愿看见陛下为难东太后。”
我轻叹道:“西太后秉性温顺,当年在辽王府中,便时时谨记妾室身份,从不敢违逆东太后半分。现在陛下成了皇帝,她老人家依然如此,真真是令人唏嘘。”
雨莲望着我,语气颇为忧虑,“瞧西太后这样,只怕她心里也是向着皇后。去年光英满一岁时,就有不少大臣提出立储之事,估摸着年一过,又得连连上奏请立太子了。”
我淡淡一笑,“妹妹多虑了,先不说我膝下无子,便是有一个儿子,这储君之位还是光英的。”
说完,宸妃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西太后还问,娘娘之前怀了身孕为何没有公布于众。”
我怔一怔,问道:“你如何回答?”
宸妃道:“臣妾说娘娘得子不易,担心有小人作梗,这才不敢告知众人。”我感激一笑,“最近这些日子,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娘娘曾对臣妾施以恩德,臣妾理当以德报德,何况也并非难事,娘娘不必挂心。”
我点点头,目光飘向风中飞舞的金黄腊梅,言语中的落寞与无奈不经意的流出,“我两次拿假怀孕用计,这对于一个不能做母亲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与悲哀。”
午间用完饭,我和茗儿一同为秋兰收拾东西。她腿脚不便,又不肯乖乖躺着,总是觉得不忙活就有愧于心。我想着反正阿律在外头有宅子,家里还配有几个仆人,不如让她出宫去静养,也好过整日闷在瑶华殿里。
她坐在炕上嘀嘀咕咕道:“娘娘真的要赶奴婢走?”
我依着她坐下,好笑道:“行了,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还要说这样的话刺我。”
我握住她的手,感慨道:“当**不顾安危让我先走,我十分感动。虽然舍不得你,可我又怎能继续自私下去。你今年也不小了,是时候得为自己打算了。”
秋兰嘿嘿笑道:“瞧娘娘说的,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当然要把娘娘置于首位。何况娘娘待奴婢如亲姊妹,奴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我“嗯”了一声,继续道:“你我主仆一场,也算是命中有缘。你跟了我多年,见惯了宝贝,我也不再特意送你什么了。那匣珠宝首饰,就当做一份迟到的嫁妆吧。近日宫中会释放一批宫女,我已经给你办妥当了,日后你就和阿律好好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吧。”
秋兰惊讶道:“娘娘是不要奴婢再回来了?”我道:“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想生孩子么?”
她迟疑一下,哽咽道:“可是…可是奴婢舍不得”我极力忍着泪意,笑道:“好了好了,这是喜事”
“真暖和”
厚实的锦被下,迪古乃紧紧搂着我,口中不停地发出一声嘘叹。我窝在他怀中,表情郁郁不乐,有一句无一句的和他搭腔。
迪古乃察觉出我的异常,低头蹭一蹭我脸颊,轻声问:“是不是舍不得秋兰?”我哼唧一声,仰面道:“秋兰走了,以后这宫里就再没有对我忠心耿耿的人了。”
他脸色一僵,随即又叹了一声,抱紧我说:“朕会保护你”
我欲言又止,心想还是不要再刺他算了,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很不好过吧。
迪古乃见我沉默,神色顿时慌了起来。我咧唇一笑,说道:“睡吧。”他凝视我半晌,颔首道:“孛迭过几日就要回西京了,我们约好后天去狩猎,宛宛也一同去吧。”
我闻后一喜,抱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迪古乃朗声大笑,翻身将我牢牢压住…
羊蹄见我一身男装,好半天才认出来,接着又努努嘴问:“宛娘穿成这样,莫不是要和羊蹄认真比试一番?”
我拧住他耳朵,假意斥道:“小兔崽子,竟然敢小看我!”孛迭骑在马背上笑道:“可不要小瞧了你伯娘,她的箭术比你好多了!”
羊蹄不相信,轻蔑地哼笑几下,“那就说好了,一会儿我要和宛娘比试,你们谁也不能帮她。”
雨莲哭笑不得,我摆摆手道:“别说他,我应了他便是。”
话说完,迪古乃策马而来,身旁还有数名女真宗室贵族,妇女小孩也跟来凑起了热闹,丝毫不畏惧严寒的天气。
我不悦道:“怎么还有别人呢。”孛迭安抚道:“冬狩是我女真的习俗,大家自然要来,你今日如此装扮,也不怕被认出来。”说完提缰迎了上去。
迪古乃示意孛迭不用下马行礼,呵呵笑道:“今日咱们不论君臣,不谈国事,只当是一家人去狩猎,那些繁缛虚礼就省去了。朕上位以来,虽竭力倡导礼义教化,但我女真刚悍善战,能骑善射,诸位皆是血性男儿,亦不可失了女真本色。”
孛迭颔首道:“陛下英明。”萧裕上前几步,笑道:“听闻韩国王精于骑射,击球之术更是天下第一。今日我萧某斗胆,愿与王爷一比高下,也当是图个乐子,如何?”
孛迭微微得意,傲然应战。我不耐烦地咳了一声,迪古乃挥一挥手,朗声道:“走吧。”
天空彤云密布,山野白茫茫一片,站在山峰高处,视野陡然开阔起来。羊蹄指着对面的小峰,回头道:“宛娘,咱们各自骑马,看谁先到那里好不好?”
我担忧道:“不会有猛兽么?”
羊蹄轻嗤,“这是皇家猎场,哪里来的猛兽,都是狐狸啊貂鼠啊,顶多有野猪出没。再说每五十步就有一名护卫站岗,宛娘怕什么?”
话音方落,迪古乃骑马出现在身后,毋庸置疑地说:“不能去,乖乖地呆在朕附近,不要私自跑远了。”
我会心一笑,羊蹄嘟哝一声,说道:“好吧好吧,伯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宛娘又遇到危险。”
迪古乃不置可否,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蹙眉道:“这样凉。”我脸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羊蹄调皮地捂住眼睛,叫道:“哎呀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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