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本王走,本王保证好好疼爱你——小美人,你的手这样凉这样软,本王的心都要碎了。”
简直忍无可忍我扬起手,他一把拦住我,变了脸色道:“不要不识抬举,不过一个臭娘们,本王要多少有多少——”四下有人闻声看了过来,我赶紧抽回手,以帕遮面急急逃开。也不管他是否跟了来,只一味飞快跑着。中途回头望了望,发觉空无一人,这才停下,摁着双腿,喘了喘气。
可是,摆脱了常胜,自己却身陷松林中,冻得愈发厉害。远处隐约可见灯火人影,我站在原地观望了会儿,确定常胜不在附近后,方才打算回去。
刚走出一步,我心中忽然念及一事,不由得往身后并不黑暗的松林望去。然而这一望,发觉有细微的说话之声,从林子深处传来。
难道是唐括辩?他之前出现在此,行迹鬼鬼祟祟,不像是进林子解手,那么
疑心与好奇驱使着我迈开双脚,好在雪地泛着白光,明月亦挂在空中,四下并非漆黑一片,不会给人害怕之感。
身前出现一片洼地,我瞪大双眼,吃惊地躲在松树之后,紧紧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洼地之中,铺着一极其宽大厚实的鹤氅。一男一女,脱得精赤光光,正卧于鹤氅上,不顾寒冷,行**之事。女人玉腿挂于男人腰间,金莲半坠,柳腰频荡,娇声浪语,不绝于耳。我又惊又羞,早已是面红耳赤。而再一细看,那驰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不正是驸马爷唐括辩么?
惊诧的一瞬,这两人已换了姿势,女上男下,鸾凤颠狂。我瞧见女人的脸,更是惊悚不已。京中无人不知,常胜有个爱妾,俏丽骚媚,犹爱招蜂引蝶。此女二十有六,正是风情万种之时。丰乳肥臀,雪肌滑肤,更兼金莲小巧,引得男人们心神荡漾。昨日几个爷们相邀射箭,她亦曾在迪古乃跟前顾盼留情,我当时差点没跳出来给她一巴掌这二人奸情,由何时开始?此女yin胆包天,竟敢勾引公主的男人。若非要勾引,怎就不能寻个安全之地,难道不知代国公主此次也随驾来了吗?
只闻得她喘气娇啼:“心肝你快不快活”
唐括辩倒还存有一丝理智,“我的活宝贝,你声音小点。快…快活死了”听在耳旁,颇有几分气若游丝之感,仿佛真要马上进了天堂。他被代国公主独占,代国公主年仅十五,虽然新鲜娇嫩,但在男女之事上,怎如一个成熟**风韵多情。唐括辩本就郁闷,又遇此骚妇,只怕早将危险至于脑后,沉溺在欢愉中不可自拔。
不过——我怎么一直盯着他们看
脸颊“腾”地一烧,我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定了定神,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旋即被自己吓了一跳。
透过树枝观察一番,这二人许是来时急不可待,边走边脱,衣服零零散散的扔了一地,离我并不算远。我细细分辨数秒,发觉地上微微闪光之物,正是合剌赏赐给唐括辩的明珠玉带,迪古乃也有这样一条,只不过所绘动物图纹有所不同。我心狂乱跳动,全身时冷时热,迈脚出去的念头,愈发强烈。
又见两人鏖战兴浓,似乎意犹未尽。女人钗堕云鬓乱,yu体绵软如春蚕。交颈嬉戏,yin兴大发,不知天地为何物。
更不曾发觉有人窥探我也不知哪里借来的果敢,居然就这么悄悄走了出去。飞快拾起地面上的玉带,缩头缩脑,溜之大吉。
一路狂奔回去,许是思绪太乱,寻了半天才认出自家帐篷。紫月正立于帐前,面色焦急,左看右望,见我出现,顿时欣喜大叫:“娘子回来了”我因着心虚,忙示意她小点声,“爷回来了么?”紫月秀脸微变,低头怯怯道:“早回了,此刻正四处寻娘子呢。”见她这副模样,想必又被迪古乃训斥了一番。我一时不好多说,便道:“那你快去把爷找回来。”说罢急忙进了大帐。
将玉带搁在案几上,忽又掉出一支金簪,许是慌乱中随手一同抓起的。而这支金簪甚为别致,只怕并非寻常街头饰物,估摸价值不凡。正举在灯下细看,迪古乃一把打开毡帘,俊脸冷酷,如同结了冰的河水,一点也看不出担心我的样子。
我怔怔地杵在案边,正欲解释这两件来历不明的物事,他突然脸色一变,大步走了过来。我不知所措,直到被他紧紧抱入怀中,才感受他的害怕与忧心。
良久,他才微微松开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颤抖之语:“宛宛,你是要让我疯掉吗?”我抽一抽鼻子,见他神色如此慌张无助,情不自禁“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迪古乃笨拙地给我拭泪,手指亦在微微发颤。我抱住他身体,不停地呜呜大哭
若是方才被常胜抓住,此时此刻我会是何样惨景?
若是被唐括辩发现我,他会拔刀而出、杀人灭口吗?
思及之前种种,我不由得愈发抱紧了他,心底顿时涌上无尽的后怕。险些,差点,一线之间——我们就会失去彼此难怪他会如此紧张,而我却才意识到自己刚在危险边缘走了一遭。又害得他焦灼担忧,委实让人心痛不已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捧着他的脸哽咽道:“对不起”迪古乃紧握住我的手,咬牙切齿的说:“告诉我,方才去了哪儿?”我点点头,他抱着我坐在炕上,始终不肯松开。
对于被常胜调戏的事,我本犹豫过是否该说。可我擅自离开营地,亦是因此所起。而自己也十分委屈,索性就说与了他听。意料之中,迪古乃怒火中烧,眸中凛凛杀机腾腾而出。他紧紧把我摁在胸前,口吻凌厉似刀光剑影,“若非明年,必是后年,我一定要他死”我闻后不敢出声,心口直直惊跳。
相拥半会,我从他怀里坐起,指着案几说:“你去看,那是什么?”迪古乃眼神一动,拿起来察看,“仿佛是唐括辩——”话未说完,他扭过头,警觉道:“何处得来?”我知道又要挨骂,可不得不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他生气的俊脸真是可怕得很呐我赶紧举起手,撒娇卖萌认错:“你不要打我,是我的错,我以后不敢了”迪古乃恍若未闻,遽然间抬起右掌,似乎想给我一耳光。我“呀”了一声,忙抱住他胳膊,身子往旁躲去,“你还真要打我?你——你舍得吗?”说毕,又惊又恐,可怜兮兮的回望着他。
迪古乃抓住我双肩,再度咬牙切齿,情绪激动,怒声狂喝道:“你个笨女人你是着了魔吗?”我颇觉委屈,吧嗒吧嗒的抽泣道:“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当然不能错过…呜呜呜…你又这么凶”
人倒在他怀中,他手劲大得几乎要将我腰肢勒断,“傻丫头,你说是为了我。难道你不知…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吗?”他嗓音艰涩,似乎不忍再去想我之前的种种经历。我心酸痛,连连点头,他低吼一声,更加用力搂着我的腰肢,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方能彻底安心。
夜间的温度,估摸倒出一盆水便会立马结冰。而秋兰和紫月,仍跪在雪地中大气也不敢出。我拉着迪古乃胳膊,哀求道:“已经跪了这么久,让她们起来吧。”迪古乃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还是阿律机灵,他上前给迪古乃倒茶,说道:“爷若罚她们二人,日后回京再罚也不迟。她们二人冻坏身子事小,可娘子身边立马会缺了人服侍——”
我忙截道:“对对对,阿律说的没错。”迪古乃默了一瞬,终是松口,让她们起来了。
这一晚,便在不平静中惊险的度过。而我也长了记性,任外面如何热闹,只要迪古乃不在身边,我也绝不踏出去半步。何况我便是想,迪古乃也不会再允许我私自出帐。
第二天,玉带和金簪收在盒中未动。
第三天,迪古乃路过唐括辩身边,笑着说了几句话。
第四天,玉带被他取出。
第225章 皇后刁难
第五天,迪古乃骑马带我去打猎,唐括辩笑脸吟吟的跟在旁侧。待下马休息时,两个爷们一同进了山林,留阿律陪我在外等候。待出来时,迪古乃神色轻松,似乎已达到目的。
我问迪古乃:“他见玉带在你手上,一定吓得魂飞魄散。若让公主和裴满凤翎得知他偷吃,估摸他多半会成残废——不过,你是如何威胁他的?而关于玉带的由来,你不会跟他说了实话吧?”
迪古乃捏着一颗棋子,淡淡道:“威胁?倘若收买人心靠威胁利诱,那这颗棋子也不会安安分分为我所用。”我好奇道:“那你怎么做到的?”
他瞪我一眼,作势要揪我耳朵,“日后不准再问及此事,也不许再管爷的公事。那支金簪,你也不能再碰,脏东西,离它远远的”我吐了吐舌头,不再驳话,乖乖点头。
迪古乃留着金簪,大抵是还有用处,至少可以留有一手,以应对唐括辩的动摇背叛。我甚至猜想,那条玉带还在迪古乃手上,只不过收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罢了罢了,他不喜我再过问,我也不必多想,还是好好睡一个回笼觉吧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转晴。虽然空气依旧干冷,到底是多了些暖意。众爷们出猎亦愈发频繁,每至晚饭时分,整个营地充斥着烤肉的味道。起初闻着很香,久而久之,难免令人腻味作呕。
下人们进进出,阿律在外面刷马喂食,秋兰紫月忙着为迪古乃擦拭弓箭。半个时辰后,合剌会带着众位爷们进山狩猎,更定下赏罚规则,俨然要认真进行一场比赛。我把短刀佩在迪古乃腰间,叮嘱道:“跟在合剌身侧便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你也不稀罕出这个风头。”待会儿进了山,人多亦杂,刀箭无眼,难保不会出现“误射”,遂呆在合剌身边方为上策。
迪古乃“嗯”一声,趁下人们不注意,捧起我的脸狠狠亲了一下,“今儿天气好,你若想出去走走,一定要让阿律秋兰陪着。”我嗔他一眼,红着脸点点头。
半个时辰过去,营地趋于安静,只剩女眷和下人们走动着,另有禁军侍卫守在营地外缘。我掀帘出帐,阿律和秋兰正指挥着下人把刚运来的蔬菜收好。我四处望了望,指着附近一马厩说:“我去看看那匹白马,长得倒是挺漂亮。”秋兰抬头道:“那娘子别走远了,需要时叫奴婢们一声。”
本欲伸手触摸马儿雪白的鬃毛,心中却猛然一动,急忙缩回了手。耳旁忽然传来一女人婉转动听的声音:“妹妹害怕吗?不用害怕,马儿很温顺。”我疑惑侧身,只见一位年轻**搭着侍女的手款款走近。着家常枣红色撒花棉袄,杏黄攒金银鼠皮裙,脚蹬缀满了珍珠了鹿皮长靴。鲜艳妩媚,风采焕然,仪容俊逸,妖妖娆娆。
那侍女见我发愣,轻咳一声,笑道:“这是胙王妃。”我心中惊讶,忙俯身见礼,这难道便是常胜当年高调迎娶的女人徒单撒卯?
她微笑道:“自家姐妹,不必多礼,何况爷常在我跟前提起你。”我淡淡一笑,正欲接话,却听得四下有宫人高声道:“皇后娘娘邀请各位娘子共同马上竞技,胜出者娘娘重重有赏。”
我头疼不已,这女人一日不折腾就没法活吗。
撒卯闻后露出一抹讥笑,“这么多年了,皇后还是这个样子,何时才能像个女人,怪不得近年来被陛下冷落,真真是活受罪。”我陪着笑一笑,她拨一拨玛瑙大耳坠,问道:“你会骑马么?”我摇摇头说:“不会,爷曾教过,可妾愚笨,总也学不会。”
她紧跟着道:“学不会才是正荆女人就该文静娴雅,骑马射箭像什么样子。不过上仙郡主倒是精通骑术,这一点可就彻底证明——你不是她——”
她这句话,仿佛如一滴冰雪水,冷不防落在我颈脖上。撒卯深深看我一眼,又轻声笑道:“既然不是郡主,便少在人前露面,更别不知脸面——勾引别家的爷们。”
我猛地抬头,眸中升起一股怒意。她略一怔仲,随即娇媚一笑,扶着侍女的手向围场走去。
秋兰来到身边,问我:“娘子,她是谁?”我冷着脸摇了摇头,疾步走进帐篷。
秋兰紫月一齐跟进来,担忧道:“咱们娘子又不会骑马,怎么去跟那些女真女人比试。”我解下斗篷,坐在炕沿儿缓了缓气。正烦着,阿律掀开毡帘,徒单桃萱一身湖蓝骑装立在门口,“妹妹怎么还没换骑装?”秋兰道:“娘子不会骑马,又怎会带了骑装来。”
徒单桃萱向后招一招手,索泽手捧一堆衣服走了进来。我问:“姐姐带了两套么?”她微笑颔首,向秋兰道:“来时我多带了一套。你们也别杵在这儿,快伺候你家主子换上。”
换上后,我忙随徒单桃萱往围场去。途中遇见不少女眷。女真女人一脸兴奋,手持马鞭,不停四处摇晃,似乎早已迫不及待准备大展拳脚;而汉家女人如我,皆神色郁闷,莲步踟蹰,以帕遮面,羞羞答答。
围场北面,大帐高耸,内座位不多,为皇后、妃嫔及公主所设。众位女眷只得头顶太阳,分两侧站在帐外。美人林立,兰麝香飘,叮当佩响。不过这里是围场,空气中亦夹着马屁臭味,真真是滑稽好笑的画面大帐前突然传来几声呵斥,我随众人一齐望去,只见四名女眷跪在裴满凤翎身前,不停抽泣着磕头求饶。我低低问道:“怎么回事?”徒单桃萱道:“仿佛她们没有换骑装。”
我颇觉气愤,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移开视线,假装不见。
裴满凤翎的怒声传遍整个围场:“藐视本宫,便是藐视圣上。来人,把这几个贱妇拉出去杖责三十大板”众人惊惧不已,皆知女人身体是最大的本钱,若是打残打废,以后还如何立足于自己爷们的后院中一后妃柔声劝慰道:“她们皆是汉人,许是不会骑马,娘娘便饶了她们吧。”代国公主却道:“是汉人又如何?本宫听说,粘罕的义女上仙郡主也是汉人,可她的骑术却胜过咱们许多女真女儿。再说,不会骑马,就可以无视母后的旨意吗?”
胙王妃撒卯陪侍在旁,闻得代国公主此言,笑着接话道:“粘罕是何人?有粘罕亲自教导,郡主的骑术怎会不精湛。不过——”她停一停,向裴满凤翎道:“娘娘可知亮大爷的爱妾张氏,容貌颇似郡主,就是不知骑术如何,何不请她第一个上场,为我们演示一番?”
又是个爱生事的女人
徒单桃萱俯身说道:“回王妃的话,张氏并不会骑马。”裴满凤翎呵呵一笑,凤眼精光一轮,透过十来步的距离,如利箭般射向我的眼底。我呼吸紊乱,被她盯得有几分不自在。难道她对我起了疑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