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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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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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是女人”
耶律广机一脸阴笑,颇为得意的挑眉看着我。兀术怒气大发,狂喝一声,一剑直抵其左胸口。我心下一紧,眼睛犯痛,耶律广机突然冲我一笑,我大惊“不要”
我伸手拽住兀术,长剑往右一歪,刺进了耶律广机的右胸口,鲜血瞬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蓝黑色的衣袍。
兀术气急,低头喝问:“歌儿你在做什么”我如同傻子一样,不停地摇头。耶律广机虽未受致命伤,却还是从马背上坠了下去。他的手下也停止了攻击兀术,下马去扶。
我清醒过来,方才眼前的幻影,像鬼魅般乱了我心。为什么,我总是在耶律广机的身上,看到完颜宗翰的影子仅过去两秒钟,左侧劈来一道疾风,未及反应,兀术大腿上多了一支箭矢。他身子一颤,长剑“咻”地从手中射出,前方草丛中即刻传来一声惨叫,一背着箭壶的契丹人倒在了路边。
兀术使劲儿拔箭,带出的鲜血溅上我的脸。我吓得不轻,可千万别伤了大动脉。耶律广机还清醒着,见状仰天大笑,旋即朝旁使了个眼色,那名唯一幸存的手下,提刀站了起来。
耶律广机朝他道:“杀了完颜宗弼,这美娇娘可便是你的了”
那手下十分兴奋,我心中惶然,兀术此时身受重伤,怎可继续打下去。而耶律广机,实在太过卑鄙。我竟然能把他看成是完颜宗翰,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兀术呼吸渐重,我听得出他极力压抑的痛苦。环顾四周,横尸遍野,兀术和我,亦是满身带血。我狠狠咬牙,心想我怎能一直当个拖油瓶——我的马术,也不容小觑
最近买了本词谱,小小研究了下子,填了首词,自娱自乐下。
调笑令 宫词
花钿,花钿,美人弄妆盈面。长门逗雀贪欢,谁记昔时盛颜。炉烟,炉烟,恰似秋岚初现。
唔,两首写宫中女人的词。花钿是古代女子的装饰物,长门是指汉武帝的陈皇后失宠后居住的长门宫,后人常以长门指代冷宫。这个妃子呀,精心打扮,却身在冷宫,无缘圣面,只得逗鸟雀,也算一种欢愉,打发辰光。啊为何我写了个冷宫弃妇…

第172章 山中小院

仰头,我口吻坚定的说:“你松手,我来骑马。抱紧我,可别让自己掉下去了”他眼神惊疑,我顾不得再说,直接从他手中抢过缰绳,一面朝前方喜悦的大喊:“快看,你的亲兵来了”
闻得此言,耶律广机和他的手下双双面色大惊,一起转首望去。我暗笑一声,提起缰绳,掉头就跑。兀术哭笑不得,抱紧了我道:“你这丫头,我堂堂都元帅,怎能选择逃跑?”
我“嘁”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
兀术截道:“我的名声,可就此被你败坏了”说完无奈一笑,紧跟着又哼了一声。我蹙眉道:“你别再说话了,牵引了伤口,只怕血马上就流完了。”兀术轻嗤一声,“有你这么对待伤者的吗?乌鸦嘴。”
我不合时宜的大笑,旋即又紧张起来,生怕这山林中还有其他契丹人。若是再被我们给遇上了,我俩可就彻底逃不掉了。
兀术听完我的忧虑,淡淡笑道:“别怕,之前我派人查过,这儿的契丹人并不多,方才那些,应该便是全部了。”
我“噢”了一声,又闻得他低低笑说:“便是有,我也认了。大不了,咱俩就在这儿做一对阴间鸳鸯。”我朝天翻了白眼,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开玩笑。
继续跑了会儿,身后并无人追来。我稍一放松,问道:“你既然掌握了这里的情况,为何不早点出兵剿灭。而且,方才怎么只带了一点点人马过来,如果多带些人马,岂会如此狼狈。”
兀术脸上已生出些许汗珠,我暗道不好,他此刻身受重伤,我应该晚点再询问的。
却见山路豁然开朗,一座朴素的农家小院出现在稀疏的林间。我心头登时一喜,有了人家,至少能先给兀术止血,做些简单的包扎。毕竟一时半会,医官无法出现。
见兀术没有反对,我便直接骑马进了小院,心里一面祈祷着不要吓到主人。
然而,院内却空无一人。只是墙角的农具,院中的磨盘,表明了这里住着人家,并不是一座荒废的宅子。
扶兀术下马时,他脸色苍白渗人。脚一沾地,整个人便压在了我身上。我吃力的搀着他进屋,心想这户人家怎么回事,院门大开也就罢了,连屋门也不锁,只半掩着。难道这里世风良好,从未出过盗窃之事吗?
我一面打量,一面小声道:“有人吗?没有人我就进来了。”说罢又加了句:“多有打扰,请原谅。”听到这里,兀术笑了一声,我把他安置在炕上,嗔怪道:“笑什么?你不疼吗?”
他未答,闭着眼靠在炕头。我看着满身是血的他,一时又慌乱起来,平复了几秒之后,暗示自己要镇静。颜歌宛呐颜歌宛,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是拖油瓶还是女强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深吸一气,开始在各个屋里搜寻。第一次闯进陌生人的家里,还这样翻箱倒柜,着实有种偷窃的感觉。好在最后找到了急需的软布,以及一瓶陌生的药粉。我看屋子里挂了许多兽皮,想必这家的男人常外出打猎,遂备有这些处理伤口的物品。
我把装着药粉的小罐拿给兀术,他低头闻了闻,道:“这是金鎗药,可以用。”
还未动手,兀术睁眼道:“你轻点,别弄疼我了。”
我“咦”了一声,随即抿嘴而笑,这男人们都是一个样啊。
兀术道:“先处理胳膊,腿上的箭伤不算重。”我点点头,那个躲在草丛里的契丹人,箭法算不得好,想必射箭时心里十分紧张,没有什么力道,伤口很浅。但胳膊上的刀伤,颇有些深入,衣服也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我一边扯,一边暗自呼气,生怕听见他“哇哇”的呼痛声。
尽管我晓得他不可能叫出声。
小半个时辰过去。
兀术呵呵笑道:“你还挺有一手啊。”我拿着软布,在他胳膊上绕圈圈,“如今都这么大了,又跟你在军营混了这么久,若是什么都不会,岂不让你给笑话死了。”
他却不作声了,我疑惑抬头,不禁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本以为会在他脸上看见感激赞赏的神色,却不想他黑眸深黯,竟燃着熊熊怒火。
我又问了一声,他目光下移,定格在胳膊上。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原来不经意中,我把软布打成了蝴蝶结。
“吁”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勒马声。我和兀术对视一眼,想必是主人回来了,我们要如何解释呢。踌躇起身,我酝酿了一番,却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将军难得过来,怎能不进屋和齐某喝上一杯?”
“裕民兄客气了,即是如此说了,鹏举今日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哈哈哈将军请”
“哐当”我手中的药罐摔落在地上,双腿发软,冷汗连连…
将军…鹏举…
鹏举这不是岳飞的字吗
兀术见我脸色煞白,摇了摇我胳膊,疑惑发问:“怎么?”我微微发颤,看他这样,想必没注意听那“将军”二字。这座隐匿在山林中的小院,居然能和岳飞扯上联系。听方才那段对话,岳飞显然是客,主人是一个叫齐裕民的男人。而前阵子,岳飞率军从湖北出发,攻入了河南中部,据说此时身在岳家军大本营郾城,又怎么会出现在被金军占领的汴京城郊?他不怕被金军发现?
震惊之余,我心里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委屈。激动的是,穿越到十二世纪,我可以见到这位在中国历史上流芳千古的精国英雄。委屈的是,此时此刻,我身边还多了个与岳飞敌对的女真人我果真是众多穿越者中最纠结最坑爹的一位啊
估计岳飞和齐裕民很快就可以察觉出屋里有人。因为我们的马,还在院中拴着。
我准备出屋,抛开其他不说,私闯民宅,怎么说也要主动先道歉。兀术拉着我说:“待会我的人上山了,好好赏他们便是了。”我很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他现在还没意识到危险,若他得知岳飞此刻与他只有一墙之隔,还能这般轻松?
方走出一步,我即刻停住了。这样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兀术可能就…
可是…眼角的余光中,屋子后门半掩着。我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从后门走,但这座宅子建的太玄乎了。后门一开,便是一极其陡峭的石坡,正常人姑且很难行走,何况我还带了个腿脚不便的伤者。
兀术见我苦着脸,欲出声,我急忙掩住他的口。心一狠,把兀术从炕上拽了起来,朝着后门大步走去,“闭嘴,什么都别问,跟着我。”兀术不明就里,很想开口发问,却被我少见的凌厉眼神给拦住。
搀着兀术小心翼翼的踏上陡坡,额上生出了不少汗珠。我的脸色很难看,兀术识趣的没有说话,虽然他满脸都是疑惑,还夹着些许恼牛不过我想他心里大概也明白,这座宅子的主人,不是个柔弱书生,而是个打猎功夫一流的壮男。兀术此时一身女真人装扮,若这个主人对女真人极度仇视,难保不会趁着兀术受伤,再补上一刀,顺便把我也杀了…
“哎呀”兀术及时搂住我,嘘叹道:“丫头,你小心点。”我后怕的点点头,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走出数十步后,兀术做痛心疾首状,喟然长叹一声:“想我堂堂大金国都元帅,竟要——”我没好气的打断他:“行了行了,我以后绝对不说去。”心想我才郁闷呢,那宅子里的人可是岳飞啊。我为了救你失去了一睹英雄风采的机会,我还没仰天痛哭,你起个什么劲儿。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下石坡,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太紧张,太惊险了。我回头望去,真不敢相信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其实暗想一下,虽然表面姿势上,是我搀扶着兀术。可实际上,却是他紧搂着我的腰,行至艰难路段时,我整个人几乎悬空,被他夹在臂膀下,给提了起来。
关键时刻,我到底还是一个拖油瓶啊。
兀术脸上也布满了汗珠,但他多半是因为伤口太痛。我起身,给他擦了擦汗珠,不放心的说:“快走吧,这会子他们可能发觉屋里来过其他人,说不定马上就追出来了。”
然而话音方落,身后已传来一声大喊:“什么人快给老子站住”
我“呀”了一声,抓住兀术的手,急道:“快走”他却始终不肯挪动脚步,整张脸迅速冷掉,目光如同一张大网,罩住了站在坡顶的两个男人。

题外话:提到岳飞,必然会出现“金兀术”这个人名。在高中人教版历史书上也会提到兀术和岳飞的较量。然而因为受正统思想影响,许多戏文中,常常会贬低兀术,夸大岳飞的功绩…我只想说,对待历史须有种客观公正的心态,兀术是女真族历史上同时也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一位著名将军。他与岳飞一样,都是本民族的伟大英雄…所以在《帝王歌》,我想安排一场他俩相遇的情节,英雄逢英雄…我喜欢这样的场面…

第173章 将军留步

今日第一更,亲们周末愉快。
空气,有些窒闷。气氛,甚是诡异。
坡顶上的两人,开始提脚,一步步往下走来。
我愈发紧张,手心溢满了冷汗。兀术猛捏了我一下,却未低头看我,目光仍然落在来人身上。
两人体型相当,皆是魁梧之人。一人肤色古铜,嘴边蓄了一抹胡子,身着粗布麻衣,腰间系了一皮质水袋。而另一人,身躯凛凛,昂藏七尺,相貌不俗,风仪天然。一身青褐色的宽袖锦袍,像是在刻意低调,却掩饰不住藏在袖间的万夫难敌之威风。
有时候,我们在看一个人的长相时,会用到这样的形容:此人长的有一股子正气。
很显然,我已经分出了,谁是岳飞,谁是齐裕民。前者出身行伍,如今早已成一方大将,举手投足间的军人气质,自然不同于后者的乡野之气。
令我手足无措的是,我身边这位同样气质不凡的男人,似乎认出了他未曾谋面过的岳飞。
待岳飞与齐裕民停在六步之外,我心瞬时提至嗓子眼儿,只感觉我的睫毛,也在簌簌颤抖着。
两人见兀术一身女真打扮,神色不由的变了几变,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想必他们也明白,如今汴京城为女真人所占,这里会出现女真人,并不奇怪。
但无论如何,那如常的神色下,国家仇、靖康耻,尽数化作眼角一抹雪亮的恨意,赤luo裸的显露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目光忍不住投向岳飞,可只坚持了两三秒,又心虚的移开了。再看一眼兀术,我心乱跳,他和岳飞到底怎么回事,彼此间默不作声,却又互相盯视着对方。目光变幻莫测,气氛看似平静,却隐隐藏着一股剑拔弩张之势。
“岳飞。”
“金兀术。”
我嘴巴大张,这两人竟同时叫出了彼此的名字
他俩,难道已经认识对方?还是,曾经见过彼此的画像?据我所知,兀术这几年在外领兵,虽然麾下部队与岳飞交过手,但他本人好似从未和岳飞正面接触过。莫非是我自己寡闻了?
话音落毕,岳飞神色与之前无异,只是紧紧攥起的拳头,让我心头的骇意更添了一分。而一旁的齐裕民,显然是大吃一惊,双目大睁如铜铃,尽显愤恨鄙夷之色。
不知不觉中,兀术将我拦在了身后。这一举动,使得岳飞和齐裕民把注意力转向了我。两人先是一怔,旋即带着疑惑盯了我几眼。想必是在探究,为何我一个女子,却身着男装,并且和金国的大元帅在一起,彼此身上皆沾了血迹。不过须臾,岳飞一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一面往后退了一步,边询问道:“娘子这是”
我小愣片刻,接着明白了岳飞的意思。他或许是以为,我是这里的山民,兀术灭了我家人,并要把我抢走。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何我的身子,一直在发抖。
兀术怎会示弱,那柄沾满人血的长剑,已被他抽了出来。我心头大震,这是要做什么?他俩是要在此时一决高下吗?
心中焦灼,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有股力量,把我推了出去,嘴上亦大声叫道:“岳将军且慢”
岳飞手上的动作一僵,兀术亦是侧脸横了我一眼。我心头微微无奈,既然出了声,便继续说下去吧。
“民女进山采药,不想遇到一群契丹匪徒,幸得完颜将军相救,这才得以逃离虎口。完颜将军以少胜多,此时已是伤痕累累,方才情急之下,不得已擅闯入这间宅子,只为寻得软布膏药,并无其他恶意。民女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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