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以用这般陌生的眼神看着本宫?”皇后笑问着老太太,“可是本宫有何不妥?又或是哪里说的不对了?”
“不,不!”老太太回神,对着皇后连连摇头,“老身绝无此意,只是觉的皇后所言极是。既然皇后已经传了太医,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事,老身一会回府问你兄长便是。”
皇后脸上优雅的笑容一直未曾敛去:“母亲莫怪,并非本宫未将母亲的话放于心上,确是曲姨娘的事让本宫气急功心了才会一时竟是忘记了母亲的嘱咐。母亲也知道,皇上向来关心鸾儿的,所以事关鸾儿,本宫不敢有一点的怠慢。对了,母亲不说是两件事么,那么还有一件呢?”
老太太浅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什么要紧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太子殿下最近可安好?”老太太突然之间亦是话题一转,直接转到了南宫佑的身上。
皇后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亦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然而却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那僵硬挥之而去,继而继续扬起她那一直以来的高贵优雅的母仪之笑:“很好,皇上很是重用太子。劳母亲大人费心了。”
老太太满意的带着欣慰的一点头:“那就好,也不枉他舅父当初的一片心意了。皇上重用是好事,不过皇后与太子也不可太过轻心,不管怎么说,虽然安逸王爷的太子之位已废两年,不过据老身所知,他的势力却是依旧不减。如此对太子倒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了。不过有赫儿在一旁帮扶着太子,倒也能为太子出一点的力。”
皇后眼角微微的抖了一下,对着老太太笑的一脸干硬:“母亲说的极是,太子年幼,自是少不了兄长在一旁帮扶着。兄长的这份心本宫与太子一直都记着,定是不会忘记的。”
老太太爽朗一笑:“一家人何来两家话。赫儿是皇后的亲兄,是太子的亲舅父,不帮着太子,难不成还帮了别人不成。皇后大可以放心,老身与赫儿定是与皇后和太子连成一气的。”
“那本宫就替太子谢过母亲与兄长,以后还得要兄长多帮扶着太子。”皇后笑的一脸亲和。
“自然,自然。”老太太点头,然后是从凤榻上起身,“时辰不早,老身也该回府了。也就不打扰皇后了。”
“母亲难得进宫一趟,不如就在祈宁宫陪本宫用了午膳再回也不迟。”皇后话虽是这般说着,可是眼里却是半点没有要留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自是将皇后的非出自真心看在了眼里,对着她摆了摆手:“罢,罢。皇后娘娘有句话说的很对,皇上向来对鸾儿上心,所以老身这会倒应该是先回府弄明白了到底鸾儿身上发生了何事。皇后的一翻心意,老身也就心领了。不请皇后代老身问太子好。”
“既如此,那本宫也就不留母亲。小林子,送老夫人出宫。”皇后唤着林公公,吩咐道。
“是!”林公公鞠身,对着老太太哈着腰说道,“奴才送老夫人。”
老太太在赵嬷嬷的挽扶下,由林公公领着路回了。
“啪!”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时,皇后将那桌上的茶杯扫落于地,脸上尽是满满的愤怒,“竟然敢拿此事威胁于本宫!”
“娘娘……”意嬷嬷小心微颤的看着皇后。
“别以为帮了本宫一点小忙,就顺杆上爬了!若非本宫,她能有今时今日!若非本宫母仪天下,能有舒赫的今天!能有舒府的今天!不过为本宫做了那么一点区区小事,竟然敢对本宫这般说话!舒赫是她的儿子,本宫亦是她亲生的女儿!若非当年她一意为了舒赫,本宫今日会被困于这堵高墙之内,会深居内宫!竟然还就登鼻子上脸了!”皇后越说越气,越气那眼眸里透出来的恨意也就越浓。
“娘娘!”意嬷嬷赶紧的欲捂住她的嘴,可是碍于身份,又不敢,只能用着战战兢兢的眼神看着她,“小心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皇后不以为意的一声冷哼。
……
“夙宁恭贺安逸王爷大喜。”南宫樾刚一下朝回至自己的长乐宫,前脚刚迈入门坎走至院中,便是见着南宫夙宁对着他行了一个很是标准的宫礼,那娇俏的脸上则尽是打趣与娱戏,就连那望着他的灵动的眼眸里亦满满的尽是趣笑。
“大喜?”南宫樾沉睿的双眸如一潭清水一般的直视着南宫夙宁,然后是伸手往她的脖颈上一扣,“本王倒是听说父皇可是让皇后在为你挑着乘龙快婿。这大喜的不应该是你么,本王喜从何来?”边说边径自的朝着屋内走去。
“寒叙见过公主。”跟于南宫樾身后的寒叙对着南宫夙宁作揖一行礼。
南宫夙宁对着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快步跟上南宫樾的脚步:“哥,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据我所知,父皇让皇后上心的可不止我一个,你可也是在内的。所以,你就不必在这里取笑我了。”说话间,已经赶至南宫樾身边,对着他挑了挑弯眉,一脸的咱俩彼此彼此的表情。
南宫樾往椅子上一坐,一手扶于椅扶上,另一手环于胸前,一脸好整以暇的望着南宫夙宁,笑道:“那又如何?你觉的她能控制得了我?”
南宫夙宁往他对面的椅子上十分优雅的一坐,摇头,笑的一脸狐狸:“不能!我哥是谁,岂是能这般轻易就让人控制的?再说了,你身后还有一个如此机智过人,聪明绝双的妹妹我,你同意,你妹妹我还不同意呢!所以,她那都不过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罢了。”安宁公主这夸起自己来是半点不带含糊与谦虚的。
站于南宫樾身后的寒叙在听到南宫夙宁这般自我表现良好的表情以及如此自负的话语,不着痕迹的抿唇微然一笑。寒叙自认为自己这一笑绝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半点的痕迹来,然后却是没想到南宫夙宁从椅子上站起,走至寒叙面前,伸手往他的小腹处用力的狠狠的一拧:“想笑就给本公主笑出来,别到时憋到内伤了,哥还得给你宣太医!”
“寒叙不敢!”寒叙嘴角与眼角同时狠狠的一抽,对着南宫夙宁很是恭敬的回道。
南宫夙翻他一白眼,“寒柏什么时候回来?”
“回公主,寒叙不知。公主若是想知道寒柏的近况,公主不如直接问王爷。”寒叙对着南宫夙宁眨了下眼睛,继而继续装作一脸的面无表情。
“寒柏暂时还不会回来,我有事让他去处理了。”南宫樾回着南宫夙宁,“你特地等我下朝,不会就是为了问寒柏的事吧?”一脸高深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抿唇神秘一笑:“听说今儿宁国公府的大少爷与大小姐宴请了不少千金与公子。夙宁突然间的甚是感兴趣,便想与哥一道前往。怎么说也不能让皇后娘娘失望了不是。据说相府的三位舒小姐亦是被百里大小姐邀至了宁国公府,当然被邀的还有曲侍郎的千金。哥,有兴趣与夙宁一同前往吗?”对着南宫樾俏皮的眨着双眸。
南宫樾浅淡一笑:“既如此,那本王就陪着宁儿走一趟了。寒叙,备马车。”
寒叙作揖一鞠身:“是,王爷!”
059 宁国公府内暗计重重
059
马车在宁国公府门口停下。
“奴才/奴婢见过大少爷,见过大小姐。”下人们见着下马车的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赶紧鞠身行礼。
“还不见过相府的三位小姐,怎么都杵着了?”百里飘絮轻斥着那几个未对舒清楚鸾等人行礼的下人。
“奴才/奴婢见过三位舒小姐。”听着百里飘絮的轻斥,下人赶紧对着舒清鸾三人行礼,虽是微鞠着身子,那眼神却是有些飘移不定的在舒清鸾,舒紫鸢,舒映月之间扫量着,似是在思索着谁,寻望着谁一般。
“姐姐,妹妹今儿可算是托了你的福了。”舒紫鸢扫一眼那些个眼神不定的下人,对着舒清鸾笑意盈盈的说道,“看,你身为宁国公府的表小姐,连带着我与三妹妹也是受到了这般的敬重。”话虽是笑着说,只是这其中的意思可就不是那么一个味了,是甜是酸还是辣,那只是谁回味着谁知道了。
舒清鸾灵动的双眸望着舒紫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踱步至百里飘絮身边,似真若假又半笑非笑的说道:“表姐,妹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表姐可不能往心里去。”
百里飘絮掩唇一笑,有意无意的瞟一眼舒紫鸢:“怎么会呢?若是往心里去,上次在宫里的时候,就该与二小姐计较了。二小姐,你说呢?”说完笑如春风却又似利中带箭一般的直视着舒紫鸢。
舒紫鸢嘴角狠狠的一抽,对着百时飘絮干干的一笑:“紫鸢一直记着百里大小姐的宽度。所以,还是托了姐姐的福,若非姐姐与百里大小姐的这份关系,紫鸢可就没这般好运了,姐姐,你说是吧?”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抿唇一笑:“姐姐护着妹妹是应当的,妹妹无须这般见外。表姐也不会与妹妹一般计较的。”
“怎么都站在府外聊着呢?赶紧着进府吧。”百里云睿很适时宜的出言打破了此刻三人之间的僵硬,“絮儿,赶紧带着鸾儿与两位表妹进府。”
“鸾儿,你看大哥多关心着你。”百里飘絮半真半假的对着清鸾笑道,然后是打趣般的斜了一眼是里云睿,“平时可没见着大哥这般的关心我这个妹妹。”
百里云睿瞪她一眼。
舒清鸾则是若无其事漫不以心的接了句:“表姐没发觉,其实表哥更关心的是二妹妹吗?”说完,用着十分暧昧的眼神在百里云睿与舒紫鸢之间流连了一遍。
舒紫鸢的脸色微变。
百里云睿则是下意识的往着舒紫鸢的方向望了去,眸中划过一抹暗淡不明的神色,唇角微扬。
见此,舒紫鸢的脸色更是不怎么好看了。
百里飘絮则是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这个哥哥到底心中作何想了。明明不是说想纳鸾儿为妾的吗?怎么这会却又是打起了舒紫鸢的主意?莫非两个都想要了?
如是想着,百里飘絮的略显悔暗的眼神停在了百里云睿身上。
舒清鸾不着痕迹的将三人之间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舒映月由始至终不曾出过声,就好似在哪里,她都不过只是舒清鸾与舒紫鸢的一个陪衬而已,而她则是很甘于这个现状。只是眼底却是划过了一抹闪烁。
舒清鸾细细的打量着宁国公府,不愧是皇上钦封的正一品公爵府,不管是气质还是府邸的装饰,都略上相府一筹。舒赫的官位与百里青松是同等的,都是一品大官。甚至可以说,舒赫在一定程度上要比百里青松略高半筹。舒赫于官是当朝一品的相爷,于情他是皇后的亲兄长,那也就是国舅,所以说略高百里青松半筹那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再者,舒赫与百里青松都娶了沈之轩的两位千金,舒赫娶的沈兰心是沈惠心的长姐,这于襟上,舒赫便是百里青松的襟兄,又是长了百里青松一筹。然而,舒赫却是输了一点,那便是,舒赫娶了沈兰心,却是没能好好的善待着她,让她死于难产不说,更是连儿子也没能保住。而百里青松娶了沈惠心,却是与她举暗齐眉,相敬如宾。且一子一女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均是偏偏公子与窈窕千金。虽说百里青松也纳了妾,却不似舒赫那般的泛滥。
百里青松虽被钦封为宁国公,府上却是只有一妻一妾。妻,沈惠心,被皇上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妾,元氏也为他诞下一子百里云寒,一女百里飘雪。且,妻妾之间相系融恰,和睦有佳。
然而舒赫却不一样,府上的妾侍少则有十来房。这妾侍一多了,那能是和睦相处,平心静气?那绝对就是明争暗斗,你夺我抢的。且,沈兰心一过逝,相府便是直接由姨娘当家。虽然,谁都知道这姨娘一直视舒家大小姐如己出,但是不管怎么说,姨娘就是姨娘,又怎可以当家呢?
是以,沈之轩夫妻虽表面上什么也没说,但是那心里总归还是对舒赫有些成见的。沈兰心那可是夫妇俩捧在手心里的宝,却是嫁于舒赫不至六年,便香消玉殒。是以,自从沈兰心过逝之后,沈府与舒府之间的走动也就渐少了,却是与宁国公府之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翁婿关系。
沈之轩是皇帝地宫百川最为敬重的人,所以说沈之轩对舒赫与百里青松两人间的态度也就直接影响着南宫百川对两人的态度。是以,舒赫虽与百里青松官位平等,但是实际上却是百里青松身份与地位略高于舒赫了。
舒清鸾这是第一次来到宁国公府。
若大的院中种着几株玉兰花,此刻玉兰树上结着玉兰果实,传来阵阵的香气。
看着那耸立于院中的玉兰花,舒清鸾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脑海里竟是一闪而过百里青鹤腰间挂着的那一方玉佩,那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与此时院中的玉兰树竟是相互替换着在她脑子里浮现。
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此刻会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总是觉的这院中的玉兰树与百里青鹤腰间的那玉兰玉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鸾儿是否奇怪于为何院中种了玉兰树?”见着舒清鸾望着那玉兰树发呆,百里飘絮浅笑着问道。
舒清鸾回神,微微一笑:“倒也不是,只是这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呢。”
百里飘絮自意一笑:“那自然了,现在还未到果熟期,到时果熟期,用它来泡那是最好的。娘亲向来喜欢用玉兰果泡茶,所以爹爹才会命在院中种了这几株玉兰树,既可用来观赏,又可让娘亲喝到她最喜欢的玉兰茶。”
“姨丈对姨母果真是深情呢。”舒清鸾笑道。
舒紫鸢抬头略显茫然的打量着玉兰树上那还未成熟的玉兰果,眸中略显暗然无色。
舒映月则是低头思衬着。
“鸾儿来了。”正谈笑着,便见沈惠心朝着这边走来,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惯有的慈母微笑,然后在看到舒紫鸢与舒映月时,笑容更浓了,“哟,二小姐与三小姐也来了。絮儿,你这面子可是大呢,娘多次请鸾儿来府上小玩,鸾儿都未却应下,却是不想絮儿不仅请来了鸾儿,还连带着二小姐,三小姐也一并请来了。”
“鸾儿见过姨母。”
“紫鸢见过宁国夫人。”
“映月见过宁国夫人。”
三人对着沈惠心行礼。
“不必多礼。”沈惠心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与鸾儿是姐妹,自然也就是我宁国公府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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