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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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蛊-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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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猛然想起阮咎之曾经说过,害公子的人有他的母亲连氏,不管是海神还是祭祀,这或许只是一个阴谋!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比她不幸一万倍的人在永无尽头的阴霾中苟延残喘着。
比起棺埋八年,那生不如死的十年完全可以消磨尽一个人的心性,甚至消耗尽他的生命。
思绪混乱的向雎忽然蹙起眉角,不可思议的问道:“风老先生,您怎么知道那是被下了咒术的生蛇蛊?”
风煜瞥了瞥窗外大好的春光,瘪着双唇轻轻呢喃道:“因为把他从海里救上来的那个人是我。”
“什么?”向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震惊,“那您当时为什么不把公子带回宫里与荆王说清这只是一个阴谋?”
“是荆王派我去救大公子的。”风煜起身拍了拍愈发激动的小丫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能跟你说的,师公都已经说了,师公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有分寸。”
望着风煜那清瘦的背影,向雎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荆王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所以才会派师公去救,可他为什么不严惩那些恶人呢?
向雎握着画卷苦苦思索着,就连风栖子走到她身后也浑然没有意识到。
“爷爷说,这画卷送你了。”风栖子踢了踢糟乱的书堆,挎起向雎的小胳膊就往外拖去,“看你这几日无精打采,姐姐今日就带你去荆地最大的寺庙祈愿去。”
向雎自始至终在想着公子的事情,也不愿意多话,便任由风栖子拖着她一路小跑,往王城西北角的山底下跑去。
待二人气喘吁吁的到达山底时,已差不多正午时分,向雎早已饿的肚子咕咕乱叫,小蛮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热饼递到了向雎手里,“这是属下刚才顺路买的,姑娘可别饿坏了身子。”
“谢谢小蛮。”向雎接过热饼撕下一半塞到了风栖子手里,“风姐姐,你也吃点罢。”
风栖子瞧了瞧手中的热饼,又瞧了瞧候在向雎身后的小蛮,将手中的饼一撕两半后扭着头就递了出去,“呶,这是你家姑娘给你的,你总得吃罢。”
向雎见小蛮也不应声,便微笑道:“小蛮,你接下罢。”
主子发话了,小蛮也不好推辞,垂眸就接过了那一小块热饼,风栖子见他也不瞧自己一眼,甩袖就咋呼开来,“堂堂男子汉扭捏的跟大姑娘似的,让你在倚红楼过夜是你占了便宜,别整天耷拉着一张黑脸!……”
当三人赶到山顶的般若寺时,风栖子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叨叨着小蛮,向雎径直往前走了一会儿,在台阶拐角处她忽然站住了脚,“风姐姐,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排队,他们为什么不进寺庙里去?”
“每隔三五日,主持方丈都要施粥,这些人有的是周遭的穷苦人家,有的是别地赶来的落难者,总之都是需要帮助的人。”风栖子一手拍开小蛮站在了向雎身侧,“咱进去祈愿罢,听说这里可灵了!”
两人正要往前走时,却见左侧山麓忽然有些小东西噗噗冒出了头,倒像是无数条松弛泥土的蚯蚓,迎向日光的向雎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小盲蛇们。
“姑娘,我们好想你!可小银不让我们去找你,我们真的好想你!……”
“姑娘,你身子好些了么?……”
“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一时之间,万千话语灌进了向雎的双耳,小丫头有些适应不过来,只得挥着小手微笑道:“我也想你们。”
正拾级而上的一妇人蓦然瞧见了这一幕,忽然惊恐地边嚎叫边往人群奔去,“妖女!妖女!那个女的是妖女!”
众人听着喊声往此处望来,向雎不知所措地垂下脑袋隐在了小蛮身后,风栖子转身抓起两条小盲蛇甩到了那妇人脸上,然后皱眉掏了掏耳朵,“吵死了!妖女个屁!再吵把你塞土里去!”
“风姐姐,咱们回罢。”向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风栖子的袖角,声音细若蚊蝇,“咱改日再来祈愿罢。”
“回什么回?”风栖子扬眉转过身,一脸的气不过,“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咱凭什么要躲着?”
“我,我没躲。”向雎瞥了瞥小盲蛇,抿嘴嗫嚅道,“自小被人说是妖女,我也习惯了,只是别再去吓唬他们了。”
“吓唬他们?哼!”风栖子不屑地瞥了眼议论纷纷的人群,一字一顿道,“本姑娘就是要去吓吓他们!”
不待向雎反应过来,风栖子已拽着她进了般若寺,“没做错事就不需要承担什么,别人说你是妖女你就承认么?连莫须有你都不去否认,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风栖子气恨向雎不争不抗只是一味的避让,任她在耳边叨叨,小丫头也只是低垂头不言语,自一开始的抗争到后来的麻木,她已经不想去争辩什么了。
果不其然,两人跪在蒲团之上祈愿时,周遭人都避得远远的,对于身后的指指点点,风栖子还偶尔拿眼瞪回去,向雎却浑若不见。
下山的一路上,向雎依旧不说话,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风栖子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小蛮说话。
“风姐姐,上次去倚红楼前,你说你还知道治公子病的另一种方法,那是什么?”忽然忆及此事的向雎扭头就打断了风栖子无边无际的谈话。
“哎呀!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风栖子对着向雎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步跨向前与她并列走了一会儿,才附在她耳边低语道,“最近翻阅医书,我觉得你应该给公子喝点你的血,骨血相溶或许能压制下去。”
什么?骨血相溶?向雎倏地停了脚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小银:这群死瞎子!是阮子悭那货不让你们出现的!再赖到老子身上,老子把你们一个个戳土里去!!
公子:听说大绿最近比较咆燥……
小银:瞎说!它一直都比较咆燥!哪来的最近!!
公子:不好意思,我忘记跟你说了,它就盘在屋顶上……

☆、药引

“你相信我,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的方法。”风栖子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若是骨血相溶再不管用,你就去把我那草屋给拆了。”
那草屋本就摇摇欲坠,还用得着拆吗?虽说向雎心底有些小腹诽,但她还是选择相信风栖子,万一真的管用了,那公子就再也不用受苦痛折磨了。
向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腕,面上忽有些为难,“那,那怎么给公子喝我的血?公子肯定不会喝的。”
“你傻啊?怎么能给公子直接喝呢?”风栖子戳了戳向雎的脑门,比划着各种动作一本正经道,“得配成丸药!”
“诶?配成丸药?那岂不是要到医馆去?”向雎一想起医馆,本是纠结的小脸上隐隐现出了一丝笑容,“正好竹青哥哥刚在荆地接手医馆,我们可以请他帮忙。”
“竹青哥哥,那是谁?”风栖子没想到向雎在荆地还有认识的人,别扭的撇了撇嘴,“那个竹青哥哥,公子知道吗?” 
向雎也不理睬风栖子的自言自语,只对着身后五步有余的小蛮招了招手,“小蛮,你应该知道公子新开张的医馆,带我去罢。”
小蛮其实很不想向雎张着小手那么召唤他,看起来特别像管家老曹在召唤看门狗,但念于主子就爱这么干,他也就忍了。
三人一路穿街过巷,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小蛮在满是茶馆酒肆的街巷前停了下来。向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仰头张望着不远处的那块黑木匾牌,心下无来由的一阵温暖,唇角也在不经意间微微翘了起来,“原来还叫安济医馆。”
“什么是还叫安济医馆?”风栖子对向雎的自言自语摸不着头脑,便用胳膊肘拐了拐小蛮,悄声问道,“这个竹青,你家公子知道吗?”
“你又想干什么?”一路上从不回话的小蛮忽然张了嘴,一脸警戒。
“大叔,你这什么态度?”暴跳起的风栖子甩着乱糟糟的头发跨前一步挡在了小蛮身前,咬牙愤愤道,“你看你,本来人长得就黑,再黑着一张脸,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大叔?小蛮抽动着嘴角,庞大的身躯颤了又颤。 
风栖子眯眸瞧着小蛮那微动的胡茬子,忽然探手从腰间掏出一小刀,踮脚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挑着下巴贼兮兮道:“整日介的看着这络腮胡子真是闹心,我帮你剃了罢。”
向雎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自己一人进了医馆。
风栖子瞅着小蛮没有反应的空挡,一手抓着他衣领一手握着小刀就挥了上去,再也忍不下去的小蛮一瞬间就抓住了她那乱挥的手腕,厉声喝道:“胡闹!”
“哎!哎!哎!疼!疼!我疼!……”风栖子边嚎叫边一手拍打着小蛮的胸膛,眼眶里蓦地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好疼啊!你松手!”
小蛮忘记了自己曾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这用力一握都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腕给握碎了,何况在他眼前的还是一个弱女子。
望着面前吱哇乱叫的风栖子,小蛮忙慌的松了大手,双唇翕合着也不知说什么好,当他垂眸细看那纤细的手腕时,果然被捏上了道道红印子。
向来放荡不羁的风栖子第一次抹着鼻子哭了起来,“跟你闹着玩,你怎么当真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惹得女子哭,小蛮也是第一次,头皮禁不住发麻起来。
“风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向雎闻声急急奔出了医馆,可她还未到两人身前就听风栖子抽噎得更大了声,“被狗咬了!”
诶?这是怎么了?向雎还没反应过来,风栖子已将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了小蛮身上,然后扭头拽着向雎就进了医馆。
药童在给风栖子抹去血化瘀的药时,向雎瞅了瞅守在门外背着大刀的小蛮,又瞅了瞅眼眶红红的风栖子,便往前探着身子紧压声音道:“风姐姐,小蛮欺负你了吗?”
风栖子也没作答,只是四处打量了番空落落的医馆,又打量了打量柜台后另两位药童,转了话题道:“你那位竹青哥哥呢?”
“他被请去文将军府上了,药童说他差不多日落时分就会回来,我们再等会儿罢。”向雎小心翼翼地帮风栖子放下衣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帮小蛮道歉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风栖子见向雎抿嘴不说话,知道她又在自责,便咧嘴笑着打趣道:“才出来不到一日,你又想公子了?”
“诶?风姐姐,你……”脸颊绯红的向雎娇羞地垂下了头,含水的眼眸尽显小女儿情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侧对门口而坐的风栖子扭头活动手腕时,恰巧瞧见一手提药箱的削瘦男子进了医馆,此人看上去眉清目秀,当真是个俊逸公子,再看药童迎上去的样子,不用说她也能猜出是竹青大夫。
“向雎,你怎么来了?”竹青一进门就瞧见了窝在椅凳上的小丫头,风尘仆仆的面颊之上有些激动又有些兴奋,双唇不经意间翘起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等好久了吗?”
“没有等多久。”向雎起身报之以甜甜的笑容,“竹青哥哥,这位是风栖子,荆地的白巫。”
顺着向雎手指的方向,竹青这才意识到她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便礼貌性的对着风栖子微一颔首,而后又转向向雎关切道:“你穿这么点出来,不怕冷吗?”
“没事,近来好些了。”向雎边说边转着黑亮的眼珠垂下了头,有些欲言又止。
竹青瞅着向雎那为难的样子,便往她身前靠近了些,柔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吗?”
“嗯,”向雎仰起头眨着眼睛道,“风姐姐说她可以用她的血做药引来医治公子的病,所以我想请你按照她说的来配制丸药。”
“诶?不……”风栖子听着向雎说的有些不对劲,可她话还未说出口,向雎就捏着她手心示意她别再出声。
难得向雎有事开口求自己,竹青垂着眼眸瞧着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应道:“这个我可以帮你。”
眼见竹青答应的这么痛快,向雎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谢谢你,竹青哥哥。还有,风姐姐想在无人的地方放血,可以吗?”
竹青点头命药童将两人引进了药房,眼瞅着门被关上,风栖子忙扯了向雎质问道:“你为什么撒谎?”
“若是竹青哥哥跟公子说了,公子又会生气,倒不如说是以你的血为药引,这样公子也就不会生气也不会拒绝了。”向雎边解释边拿刀轻轻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滴瞬时汇成一条线落进了碗里,小丫头既没有皱眉也没有嘤咛。
风栖子瞧着向雎这再自然不过的动作,面上略显惊愕,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向雎是个软弱的女子,有时甚至像是不懂人事常情的小孩,可此刻她这丝毫没有犹豫的胆量,倒真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眼瞅着鲜血流了差不多大半碗,风栖子忙将止血膏药抹在向雎伤口上,然后捏着软布条细细的为她包扎起来。
两人出药房时,风栖子作疼痛状捂着自己本就受伤的手腕,向雎则将包扎的手腕缩在了袖口内。
“以这血为药引,按这方子煎成丸药。”风栖子边说边有气无力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到了竹青手里。
“竹青代公子谢谢风白巫。”竹青又将几瓶止血膏药递到了风栖子手里,作为一个医者细心嘱托道,“还请风白巫回去一定要好好休养。”
风栖子点头应着,另一只手却隐在袖角下扶着向雎,竹青见天色已晚向雎也要走了,嘴张了又张最终却脱口道:“你还要回公子的雪寂庄住吗?”
“诶?”向雎回身见竹青正紧紧盯着自己,那眼神感觉有些熟悉,倒像是公子看自己的样子,小丫头忙慌的避了热切眼神,细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刚问完,风栖子就捏着她的胳膊将她的小脑袋掰向了门口方向,昏暗光影下,只见一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正欺身前来。
“公子?”向雎有些怀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果不其然正是阮子悭,虽说他正朝着竹青走去,可那眼角早已将向雎扫的垂下了头。
阮子悭只交代了竹青几句话,然后带着向雎就坐上了医馆外的马车。
一切来得出其不意,本想蹭马车的风栖子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对着小蛮白了眼,“本姑娘自己会走,不用你送!”
没好气的甩下一句话后,风栖子甩着腰间的布条大踏步的往草堂方向走去,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虽说被人当面决绝且甩了脸色,可小蛮也还是按照公子的意思守护在风栖子身后。
另一厢正前行的马车之上,向雎垂眸绞着手指,也不敢正面迎视阮子悭的眼眸,生怕他那种冰冷气息再将自己吞噬了去。
两人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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