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上课还能有个周末呢,你就当是周末放半天假。”
“到时再看吧。”苏珊给缠得没办法,只得应付道。苏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热的天,让我去操场看你们一群大男生挥汗如雨,有意义吗?我又不爱打球,有那功夫我不如找本小说看也是放松身心。
苏峰听了她的回答,当她是答应了,留下一句:“那下午的时候我在操场等你呀”就出去了。
苏珊做题很认真,啃完一道又一道,正食髓知味的时候,苏妈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洗好的黄皮梨,递给苏珊,说道:“刚才我给你姥姥打了电话,姥姥家的母猪今晚差不多要下仔了,她年纪大了,熬不起夜,我和你爸爸打算等下就过去看看。今晚你和苏峰两人自已在家吃饭,要不去街上吃点也行,随你们。我和你爸还不知几点才能回来,如果今晚回不来,你们自已锁好门睡觉。”苏妈妈想了想,又问,“你手里还有零花钱吗?前几天你买洗面奶什么的该花光了吧?”又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出来,递给苏珊,“拿着,平时想买什么就买,钱不够跟我说。”
苏珊接过钱,放到抽屉里,啃了一口梨,清脆香甜,又多汁,问道:“妈,这梨真好吃,哪来的?”
“院子后面的黄皮梨熟了,我刚摘了几个。尝了尝,熟透了,挺好吃的,正好等下给你姥姥拿几个过去。”
苏妈妈要是不说,苏珊差点忘记了,自家院子后面种了好些果树,其中有三株大的黄皮梨树,还有几十棵青皮梨,不过青皮梨熟的早,这时早吃过了,树上只剩一些树叶子,现在就只有黄皮梨树还硕果累累。
“怎么这个时候摘梨呀?”苏珊嘀咕了一句,但不妨碍她接着啃梨。
苏珊喜欢在清早的时候去摘水果,那时候枝头的果子还含着露珠,吃起来特别爽口。傍晚时分摘的果子不好,被太阳晒了一天,心里都替它焉的慌,还是清早的更合苏珊的胃口。看来以后每天早上的摘水果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苏珊家旁边有一口池塘,池塘边的地是属于苏珊家的,苏爸爸在地的两边也种了果树,不知是从哪嫁接来的青皮梨树。小小的树枝,却每棵树都能结上十几二十几个果子。梨子不大,却脆口多汁,这一块地,粗略数数,也得有二十几棵梨树。全家人攒了劲的吃,也能吃上一个来月。果子结的太多,沉甸甸的,树枝都被压弯了腰,苏爸爸便折了木条顶在下面支撑着。
挨着池塘有一株超大、经年的李子树,结的李子又大又脆又甜。李子树旁边是一株樱桃树。水井边上也有一株樱桃树,这是苏珊家唯二的两株。另外就是一些苹果树了,不是北边的富士苹果,是苏珊家的特产——青苹果。吃起来也很不错。青苹果树的个头比青梨树要大上一些,和桔子树的个头差不多大,数量也少了些,总共只有五株苹果树,桔子树有六棵,错落分散在院子周围。
挨着池塘的那一片小山坡,被苏爸爸收拾出来,种了一坡的蜜猴桃。蜜猴桃是散养的,不浇水,不施肥,简直算天生天养了,可它就是这么争气,当初只隔的老远的种了几棵,没几年,就布满了整片山坡,还时常有分枝伸出路面,每到这时,苏珊总想掐断向外伸展的多余枝丫,苏爸爸拦住她,伸手拔弄几下,把枝头扳回去。
现在正是蜜猴桃疯长的时候,满坡累累的果实,可惜还不能吃,等到熟了,得先摘下来,在家里放几天,等它变软才能吃。
屋子前面的马路下面,还有两棵枣树,也是苏珊家的,苏珊最不喜欢光顾它,因为枣皮太硬,吃了容易拉肚子,苏珊一直不爱吃枣子。枣子树旁边就是一排排的黄花菜,这时候正是开花的季节,苏妈妈摘了黄花,洗净,在开水里涮过,放太阳底下晒干,用来炒肉或烫火锅都是一道美味。
苏珊最快乐的回忆就是提着篮子,和爸爸或哥哥一起去摘水果。爸爸和哥哥负责上树,苏珊就在下面用篮子接着,还指点江山一般:“那边那边,那边有一颗大的”“后面后面,在你后面也有一颗红透了的。”
每到这时,苏峰在树上就被她指使的团团乱转,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苏珊指定的那颗,苏珊急得直骂他是笨蛋,是猪头,苏峰火起来了就吼她:“有本事你自已上来摘。”
苏珊正嫌哥哥太笨,这么明显的目标,他转来转去就是看不见。摩拳擦掌的挽起衣袖,让哥哥先下来,在下面用手托着她的屁股,助她一臂之力,把她送上树去。
等苏珊上了树才发现,果然,在树上视野看远处倒是辽阔了,近处却是灯下黑,连自已也找不着自已在树下瞧中的是哪颗了,这就是‘身在局中迷’吗?
苏珊在树上不敢乱动,手又不够长够不着远处的目标,转个身树枝抖动,苏珊比树抖动的更厉害,只能讪笑着让哥哥在下面接住她,灰溜溜的下树来,老老实实的提着篮子等,苏峰蹭蹭两下就上了树。
苏珊不满意自已只能看,不能摸,苏爸爸便用树枝做了一个勾子,近处的、枝条较长的,都可以先用勾子勾住,再拖到身边,就可以摘了。不过果子多数集中在树的顶部或中间,下面勾不到,只能依赖上树的人了。勾的时候也得小心,不能弄断树枝,不然就影响明年的产量。
摘自家果子,一般只需摘一天要吃的量就可以了,现摘现吃,第二天要吃再来摘。这种方式比冰箱可保鲜多了。苏妈妈在家做好了饭,就会站在院子里,大声喊着:“回来吃饭了!”
苏珊便和爸爸哥哥一路欢声笑语的提着篮子回家。
想到这,苏珊问妈妈:“妈,坡上的蜜猴桃能吃了吗?” 苏妈妈想了想,说道:“能吃了吧?每年就是这个时候熟,长过了它就掉了,你要是想吃就自已去摘,摘了放几天就能吃了。”
苏珊不是特别爱吃蜜猴桃,但她喜欢摘果子的乐趣。又问道:“哥哥呢?”
苏妈妈:“谁知道他跑哪去了。”
苏珊:“我哥说,让我下午去学校操场找他,他在那和同学打球。”
苏妈妈:“去玩一会儿也好,你也出去走走,别闷坏了,你带本小说去看吧,坐在阴凉的地方看,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我也不拦着你了,偶尔看看小说也行的。”
苏珊笑了笑,应了声好。
正在这时,苏爸爸也来了,催苏妈妈走了,苏爸爸又叮嘱道:“珊珊,晚饭想在家吃就让你哥做,他读书不行做饭还有两下子。嫌热不想做就出去街上吃,也不远。晚上记得锁好门,出门要带上钥匙。记得了不?”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妈妈都吩咐过了,还给了我一百块钱呢。”苏珊嘴上唠叨着,心里却满足极了。
☆、学校的蓝球场
爸爸妈妈出门去了,苏珊接着做题,伏在桌子上久了,觉得脖子酸痛,停下来揉揉脖子,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已经快四点半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哥哥。从桌上抽出了那本红楼梦——好书是值得反复回味的。把书装进书包里,将妈妈给的钱塞进钱包,再拿了把小花伞,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书包。来到正屋,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的果盆里还有几个黄皮梨。想了想,哥哥打球肯定又热又渴,不如把梨带上,给他解解渴也好。
找了个小袋子,将洗净的梨子装在袋子里绑好,一起塞在书包里——幸亏书包的容量够大。锁好屋子,关好院门,便出门去找哥哥了。
这个镇很小,没好好的发展前,小到你在街头喊一声“喂”,街尾就能有人应你“哎”,这才真的是‘通讯靠吼’,过多几年发展起来,小镇扩大了不少,挨着镇边边上的人光是卖地都卖了不少钱——那些想在镇上建房子的人首先得买地基。
小镇的主干道只有三条路,初中学校就位于小镇边缘,里面有一个极大的操场,假期学校也开放,主要是开放球场,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给小镇上热爱运动的人们一个好去处。
哥哥就经常来这打球,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的,一打就是一下午,大汗淋漓,有时兴致来了,还去水库游泳,不过水库那容易出意外,前几年就有个小男孩在里面没了,家长哭得可伤心了。大人们闻之色变,严格禁止家里孩子靠近水库。
后来镇上开了一家游泳馆,门票五毛,一张门票可以在里面玩一整天,多么可爱的价格。这下大人小孩们便多了个消暑的好去处。经过游泳馆,里面全是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苏珊顺着大路走,过了游泳馆,再不远就是学校了,门口有一个老头在守卫室呆着,手里摇着一把扇子,摇头晃脑的听着收音机,也不知放的是什么戏曲。
进了学校,正是暑假,学校里没多少学生,道路两旁的花坛里有不少落叶,也没人打扫,时隔好多年,再次走进这所学校,苏珊心里很是感慨,仿佛想起以前读书时和好朋友背着书包嘻笑打闹的从这穿过。
穿过这条小路,远远的就望见球场。球场里的人还挺多,有打篮球的、打乒乓球的、还有些小孩穿着溜冰鞋在操场上绕着圈的跑。
苏珊走过去,看到了哥哥和几个同学正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打着篮球,他身边的那几个同学苏珊一个也不认识。打眼一晃,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运动短裤的男同学比较显眼,因为他的长相,在这个球场上来说算是最帅的。苏珊经过了后世的花样偶像,见多了长相风格皆佳的男人,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哦,这小孩长的还不错。
冲哥哥招招手,旁边的一位同学瞧见了苏珊,捅了捅苏峰的胳膊,示意他看这边,然后挤眉弄眼的说了句什么话,就见苏峰一脸无奈的解释了一句,离得太远,苏珊听不清。只远远的跟哥哥打了个招呼。
四处看了看,发现一块阴凉地,操场后面的小路上有一棵大树,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延伸出来的枝叶正好遮住了操场的一块空地,旁边有一个石桌及几个石凳,上面摆放了一些衣服和水。
看了眼苏峰,正巧苏峰指了指这个地方,苏珊就明白了,这些衣服和水是属于哥哥这一拔人的,便走过去,在那堆衣物里翻了翻,认出了哥哥的那件短袖—— 一件普通的灰色短袖。把哥哥的衣服垫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上去,掏出装梨子的袋子,敞开来——天热怕给捂坏了。
苏珊在装梨子的袋子里挑挑捡捡,选了个看上去最大最甜的,拿起来就吃,看着操场上这些挥汗如雨玩得不亦乐乎的人们,正好苏峰看过来,苏珊举起手上的梨,指了指装梨子的袋子,苏峰摆摆手,那意思是暂时不要,又接着玩球去了。
苏珊看了几眼,实在是无语,这是越热越要运动出汗的意思吗?真是年轻呀!摇摇头,摸出小说,边看边啃梨。
小说才读了几页,梨子也只啃了大半,苏峰走了过来,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在衣服堆里翻了翻,找出了自已的那件穿上,问苏珊:“热吗?我这有钱,给你去买汽水喝。”
苏珊摇摇头:“不渴,我正吃梨呢。你渴吗?要不要喝?要喝我就跑腿去给你们买。”
“不用了,刚运动完,歇会儿再喝,现在喝不下。”苏峰也不想喝,“这梨是家里的吧?你摘的到吗?”
“哪里是我摘的呀,这几天我都忘记了,这是爸爸中午摘的。”苏珊说道。啃了口梨,又接着说,“对了,爸妈今晚不在家吃饭,姥姥家的母猪下小猪仔,他们去帮忙了,晚上也许不会回来。”
苏峰的眼睛一亮,父母不在家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真是个好消息:“那我可以叫我同学去我家玩了。”
苏珊问道:“这几个全是你的同学吗?”
苏峰:“有几个是,有几个是他们的同学。都和我差不多大。那个穿黑色运动短裤的,你看到没?”
苏珊点点头,她当然看到了,不就是这一群人里面最帅的那位吗?
苏峰似乎很是感叹,说:“他叫向原,是重点班的,常年保持年级第一,听说他平时上课睡觉,下课玩耍,却回回考第一,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苏珊听到‘年级第一’几个字就对他肃然起敬,说道:“天才呗,像这样的人就是头脑聪明的,俗称学霸。”
想了想,又问道:“哥哥,你不是重点班的吧?怎么认识他的?”
“我哪里认识他,这是第一次一起玩。”说着又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场上,“看到那个穿灰色裤子的没?那个才是和我玩的好的,叫杨行远。这家伙和我一样,读书不怎么样,听他说,向原和他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他俩很熟。这次过来,听说向原有一个姑姑嫁到了我们镇上,让他放暑假的时候过来玩两天,杨行远是跟着他一起过来消暑的。”
苏峰停了停,在装梨子的袋子里也摸了一个梨出来,边吃边说:“今天下午就是杨行远给我打的电话,约我出来打球的。”
苏峰啃了一大口梨,中气十足的冲着场上一声大喊:“杨行远~~先别玩了,都过来吃梨。”等到那边的人转过头来看他,就晃了晃手中的梨。
没一会儿,那群人就过来了,一共五个人。除了那位学霸和杨行远,另外的三个,苏峰只是简单的说:“这都是我的同学,这是我的妹妹。”
苏珊点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指着袋子说:“这是我家的梨子,挺甜的,你们都来吃。”
这群人一过来,就喝水的喝水,带了毛巾的就用毛巾擦汗,没带毛巾又不讲究的干脆用衣服抹汗,抹完了毫无心理障碍的再穿上身。
“苏峰,没想到你妹妹挺漂亮的呀,比起舒眉也不遑多让啊。”杨行远围着苏珊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又评价道,“你妹妹现在还小,再长两年,肯定甩舒眉几条街。”
苏珊的内心也不算小姑娘了,还没把这群半大的孩子放在眼里,便坐在那里,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杨行远,人长的有点小胖,五官平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苏珊这么落落大方的任他瞧,他倒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红,转身摸梨去了。
杨行远摸了一个梨出来,“咔嚓”一口下去,好像遮掩似的,问向原:“向原,我说的对吧?苏峰的妹妹将来肯定比舒眉漂亮。”
苏珊看了这个传说中的学霸一眼,他听见了杨行远的话,却不置可否,只冷静的看了苏珊一眼,含糊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