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岑梓黎,苏城在他的脑中只是一个城市的代名词,最多也就是小时候模糊的片影,可是他却在心里承诺,为了母亲的怀念,他决定回来。
那时候正巧公司有一个古镇开发的项目等他过去亲自商议具体协议,他只和助理说了一声便提前去了那个古镇,他喜欢提前了解自己所要投资的项目,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喜欢在谈价值之前感受最初的感觉。
他虽然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可以凭着感觉去干一件事却还是有的。
比如遇见骆落,比如主动出击,比如那一夜的不克制。
他没想到在那么美的一个古镇,可以遇见他这一生都难忘的女人。
那个着长裙,斜斜编织一条长辫清雅淡然女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因为好奇,他一路跟随她。
见她从工艺品店里出来,顺带还捎了一根红绸,微笑便爬上了他的嘴角。
独自一人,红绸,姻缘树。
看上去她还没有男朋友,呵呵,这个认知让他开心了好一阵子。可是在看到她直接将一根空无一字的红绸挂上最低的树梢的时候,他便充满了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却让他迈出了认识她的第一步。
他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系的高点。他很清楚的记得,她当时的眼神闪过诧异,目光中有些许警惕,也有着淡淡的疏离。
可是他却无所谓这些,只是在见到她转过头不打算理他的时候又忍不住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呵呵,事后想想这还真不大符合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不过,他全然把这次的古镇之行当做了游玩,心态也和平时工作时候不一样。
只记得当时她回答自己,我没许愿,也无需挂的多高。
即使已经想象到她的回答会与众不同,可是在听到她的回答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不许愿挂红绸干嘛?
抱着这丝诧异,他又问,为什么不许愿?
你问题很多。
眼前的女人冷冷的表情让他足足出神了半分钟,之后低笑着缓解当时的尴尬气氛,并礼貌的介绍自己,我叫岑梓黎,来这里采风的。提前探查环境,算是采风吧。
你是摄影师?
骆落的思路顺着他,他笑笑没解释,毕竟当时的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没必要刨根刨底的什么都说。
不过看见她在猜想他的职业后眼中闪现的倾羡让他心情很是不错,他都自报姓名了,没必要还不知道她的。
所以他又问,你呢?
我是个作家,靠文字吃饭。骆落很聪明的没有透露姓名,他也很自觉的没再追问,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一直问。
不过之后发生的故事,他即使现在想起也觉得妙不可言,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忽的就在某事某刻某地遇上了某一人,执子之手,愿与偕老。
可是,上天现在好像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这么痛苦?连去看她一眼的力量都没有。
他只知道拼命的工作,也没再刻意让助理压下他归国的消息,平日里的应酬他也不再拒绝,他开始热衷于参加各大企业举办的大型宴会,因为他知道,像这样的宴会,多半也会请上穆越柯,如果穆越柯来的话,那么也许他能看见她,虽然嫉妒万分,可是却无可奈何。
什么时候开始,他见她要通过这样的方式?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为自己争取什么,可是有些行为却是不由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归国的消息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只是她现在却好似刻意避开他一样,无论他想出什么样的方法,甚至亲自去澜越集团或者穆家谈生意,也从未见过她。
他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了,也许在某些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爱情的懦夫,不知道去为自己争取什么,可是,如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如此的尴尬,不逃避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年过得很快,可是煎熬却是每时每分的,在这一年里,陆婉琳是更粘他了,即使他已经明确的表示过自己已经不再爱她了,陆婉琳却丝毫不介意,也许是因为母亲吧。他知道,母亲对她承诺她很中意她做岑家的媳妇,如果是她进他家门,程静绝对首肯。
陆婉琳却把这个当做了令箭,不但将母亲哄的好好地,更是利用一切机会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拒绝,她就会搬出母亲来压他。
明知道他不忍让母亲失望,他很疲惫,他好似将自己推入了一个死角,所爱却不得,不想要的却蜂拥而至,一个够不着,一个推不开,两者同时并进,让他一阵烦躁。
可是让他更烦躁的却是自己好像完全失去了骆落的消息,他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心里还有没有他,或者还恨不恨他。
他没勇气明目张胆的去找她,只敢在暗处默默的寻她。可是不管他在两个人以前的公寓楼下,或者骆氏祖宅门口等多久,都没遇见过她。
他也有忍不住拍助理去打听过,却一无所获。
好像她忽的从他的世界消失殆尽,无声无息,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一丝讯息。好似当初他离开她似地。
岑梓黎终于开始有些慌了,他可以忍受自己在暗处默默的关注,却不能忍受她连给自己连最后一份念想的机会都吝啬给。
***
岑梓黎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状况下重逢她。
这天多云,有风,阳光时常躲进厚实的云层里,光线明明灭灭的。这样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不过岑梓黎出门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只是他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因为陆婉琳今天很早就去了他家,陪着母亲去外面晨练,回来的时候母亲便让他带着她出去吃饭,说今天是陆婉琳的生日,让他好好的为她庆祝。
母亲的话,他一直很听话的执行,这次也是一样,他把这次的出行当做一场任务,性质当然不太高,可是陆婉琳却不同。
这是她好容易争取到得机会,两个人独处,有事借着生日这样的特殊日子,她暗自想着也许等会无论自己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吧。
可是她显然打错了算盘,因为岑梓黎进入餐厅的那一瞬间便止住了脚步,她抬头疑惑的去看怔在那儿的岑梓黎,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见到穆越柯及他身旁的骆落时,她的目光顿时闪过懊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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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有我的骄傲,即使不舍,我也会笑着挥手道别。3
更新时间:2012119 22:28:27 本章字数:3308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难道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
陆婉琳眼神中透露着探究,盯着偎依在穆越柯怀中的骆落,前段时间她有特地打听过,知道在舆。论的压力下,这个女人的精神状况每日愈下,甚至期间有段时间住进了苏城城郊的一处疗养院。
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陆婉琳仔细的观察她的面色,发现她的目光显然有些暗淡无光,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也比最初遇见的时候消瘦很多。
哼!陆婉琳冷笑,这个时候即使重逢了,也不会再有牵扯了吧,这样的压力谁能受的住?她不在意的转头去看身边的岑梓黎,在看到岑梓黎此刻明显动容的表情时,脸上的冷笑逐渐被担忧代替洎。
纵然她知道骆落不会主动,可是岑梓黎她却无法预料,毕竟这一年里,岑梓黎的对她的疏离她看在眼里,也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岑梓黎的心中显然已经被另一个女人代替。
而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的面……他会怎么做?
骆落原本是在和穆越柯说话的,这一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她的身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过这层感动远远还没有到让她以身相许的地步,她可以接受他的好,却给不出相应的回应溽。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穆越柯能这么耐心的去对她,这么久过去,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只知道原本心里的思念被害怕所代替,她不止一次的祈祷他可以给她一个电话,或者出现在她面前,轻声的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外界捏造的,他会查清事实,还她一个可以期望的未来。
可是,他不在。
爷爷病重时他不在。骆氏陷入危机的时候他不在。自己每夜哭醒的时候他不在。自己疯狂思念他的时候他不在。甚至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呵呵,多可笑,自己最希望守在身边的人,在她无助的时候不在身边,甚至连一个精神支柱都没有。
这一年,如果没有穆越柯在一边不离不弃的守着她,或许她现在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那个样子,她不敢想象。
其实,她在岑梓黎走进餐厅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他了,他依旧是那样的耀眼夺目,甚至于看不出与之前的他有什么不同,好像过去了这么久,受到伤害的只有它一样。
真的是不由自主的难过,心里忍不住自嘲,骆落,也许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在介意而已。
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涌起一阵阵难以压制的痛楚,脑袋也变得有些隐隐的痛,她忍不住抓紧揽在她腰际的手。
穆越柯立马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张的询问:“哪里不舒服了?”
骆落摇摇头,轻声告诉他自己没事:“我没事,有些想离开这里。”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有气无力,甚至带着压抑。
穆越柯知道她大概又开始犯病了,立马搂紧她,看着一桌子刚送上来的餐点,迁就道:“好。”然后扶着她起身。
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矗立在那的岑梓黎,眼中闪过诧异,瞬间又被怒意所取代。他下意识的去看骆落,在看见骆落低着头发呆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只是在装作没看见。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这么久了,他当初即使不爱骆落,也忍不住打心底心疼这个女人,忍不住撑起一片天空去保护这个女人,那个男人好歹也是扬言爱过她的,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穆越柯知道,这一年中,即使骆落不说,她也知道,其实岑梓黎是她的精神支柱,岑梓黎不出现,即使她知道岑梓黎已然表态,可是却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那个男人只是工作太忙,只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不能来找他而已。
她为那个男人找了太多的借口,可是这个男人呢?
穆越柯将目光转移到他身边的陆婉琳身上,相约一起来餐厅,鬼才相信这个男人过得不好!反之,再去看骆落,她早就将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不止一次的开导她,谣言并不可怕,只要她愿意面对,她可以完全不在意。
可是女人总是这样敏感,她会忍不住去胡乱想,忍不住去胡乱猜,她终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只是,在他的心里,不管骆落承不承认,愿不愿意,骆落都是他的未婚妻,并且他不打算放手。
骆落,这个男人对你不好,你放手爱我好不好?穆越柯在心底问骆落。
并且在那个男人面前用力的揽紧骆落,佯装淡定的朝着大门走。
骆落心里一直在忐忑,她一面不愿去面对,一面有想着他可以说些什么,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它的未婚妻吧,这么久过去了,他大概早就将对她的感觉忘却了吧。
她想要视若无睹,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在他面前停下。
岑梓黎看着站定在眼前的骆落,不知道怎么去开这个口,目光不由得转向怒目瞪向他的穆越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忍不住苦笑,原来自己现在连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和她已然是不可能了,既然这样,那变彻底断了吧。
岑梓黎微笑着揽过站在身旁的陆婉琳,浅笑问好:“骆小姐,好久不见。”
他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她痛得体无完肤,他叫她什么?骆小姐?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这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无所谓?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冷淡?
心早已是冷的透彻,麻木只是现在唯一的感觉,脸上最初的动容,逐渐转变成了冰冷。
她目光漠然,客套的介绍:“岑先生,这是我未婚夫。”
穆越柯面露诧异,为两个人彼此的疏离,纵然知道在现在的状态下,两个人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在一起,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和以前一样。可是,两个人同时表现的这样淡然,却是令他很是诧异。
他伸出手,握住骆落紧攥住他胳膊的手,那双手此刻正在轻微的颤抖,以彰显她显得心情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这样无所谓。
穆越柯眼中闪过心疼,在心里低叹,这个女人,就知道折磨自己。
岑梓黎在听见骆落的那句话后,瞳孔猛然骤缩,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在看见两个人交叠的那双手上,心中一阵刺痛,眼睛再也不愿去看。
撇开视线,声音低沉的好压抑:“我们还没吃饭,先进去了。”说完往旁边让了一步,拉着陆婉琳朝餐厅里面走。
陆婉琳心里窃喜,随着岑梓黎走的同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骆落。
骆落至始至终没有回头,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从来就是两个人付出的爱情,一旦少了一人便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岑梓黎那时候的离开是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是,心里多少还会有些期待,在想着,也许有一天他又回到他的身边,告诉她,让她久等了,让她受委屈了。告诉她,今后再也不会这样,再也不会离开她去另一个地方了。
这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一句骆小姐,好久不见。就打破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残忍。
不愿去看,也没有勇气再去回首看一眼。
也许,他们两人,从最初的相遇开始,就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落落……”穆越柯在走出餐厅很久之后才再次开口:“你没事吧?”
他其实心里很担心骆落,在听见骆落那么镇定的向岑梓黎介绍自己是她未婚夫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了,她一直都不愿去面对这些,从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此刻一定是伤透了心。
她已经没了独自去面对的勇气。
“我是不是很傻?”骆落沉默了半分钟,忽然开口。
穆越柯静默,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知道心里泛起阵阵难受,他真的真的很心疼她。
她却仿佛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倾诉:“一定是很傻的,不然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非要将事实摆在眼前才去接受呢?”
“其实我接受不了他变心的事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