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陪朕出去转转。”
说完,年湘就被刘彻拉着手急匆匆往宫外走,一路上引来无数宫俾侧目。年湘想挣开刘彻的手,却被刘彻捉的更紧了,到了宫门口,常融早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
刘彻带着年湘上了同一辆马车,向长安的集市驶去。
年湘坐在马车里觉得怎样都别扭,不时的看两眼刘彻。刘彻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倒是个有趣的人,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总在朕面前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但是又会时不时说出些让人惊讶的话。”
年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陛下也比微臣大不了几岁,还不是总摆一副吓人的面孔。”
刘彻听年湘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出了宫我们再别陛下微臣的喊了,今个就特令你,喊我一声哥哥吧。”
“咦,我还以为要喊主子,怎么就让我捡了这么好的便宜,能喊你一声哥哥。”
刘彻说:“凡是对我忠心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
年湘笑笑,点头应了。
悦来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以前刘彻经常微服出来,经常上去坐坐。长安城中的不少达官贵人也喜欢去那里吃喝,在那里倒形成了一股特殊的风气。
刘彻和年湘在街头就下了车,徒步向悦来楼走去。因为过两天就要过年了,所以满街上张灯结彩的甚是热闹。
刘彻看着这富饶热闹的景象心情很好,衣袖一抖带着年湘坐上了悦来楼二楼的包间雅座。包间内有临街的窗户,刘彻坐在那里看着街下来往的人群,品着手中的清酒,很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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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湘心想着,刘彻既然让她喊他哥哥,那么她也就不拘那些礼仪,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刘彻对面。
“年湘,你进京有就这几个月吧?”
“是啊,进京当天就揭皇榜进宫了。”
刘彻“嘿嘿”笑笑,说:“今个就让我给你好好说说这京城中的人和事,才是热闹呢。”
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趣闻趣事,但是年湘一个人都不认得,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吃口菜,静静的听他讲。
正说着,窗下传来一阵玲珑叮当的响声。刘彻和年湘都伸头看去,一辆彩绢半敞棚的华丽马车正停在悦来楼的门前,从上面走出一位花枝招展的丽人。
刘彻扑哧一笑,“巧了,瞧,才跟你说她,她就来了。淮南王之女刘陵,长安著名的交际花,不知道今天和她相会的会是什么人。”
从包厢的竹纱窗向内堂看去,刘陵独自一人上了二楼,走进了刘彻对面的一个包厢。过了一会,里面就传出嬉戏的笑声。
刘彻冷眼看着,饮了几杯酒之后,突然笑着说:“就数她最快活。”
年湘隐隐约约记得野史上面说过,刘彻与他的亲表妹刘陵是有纠葛的,现在看他这样子,似乎是真的呢!
不过年湘并不认为他们是单纯的个人感情,里面不晓得纠缠了多少朝政之事。现在的朝政似乎并不安定,淮南王刘安的野心越来越大,这件事情让刘彻头痛不已,刘彻对刘陵,更多的是利用吧。年湘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政治细胞,所以此刻年湘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刘彻,刘彻要怎么做,心里只怕早就有了主意了。
他们在酒楼又坐了一会卫青就找来了,刘彻嫌在酒楼里坐的无聊,就说要出去逛逛。
“大冬天的,外面冷死了,能不能不去啊?”既然是兄妹,那么年湘就好不客气的利用妹妹的优势提出抗议。
卫青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明白的反对刘彻的,但是看看刘彻,脸上却没有不高兴,只是说:“不想去外面,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听说书的吧,要不就去看戏?”
年湘一听到看戏,就想到了咿咿呀呀的京剧,她是完全听不懂的,所以立即说,“去听说书吧。”
刘彻、年湘、卫青三人在街上走了会,看见一间茶馆里围了不少人,也就走了进去。
010 女子心,海底针
谢谢‘金丝猴奶糖‘找出的BUG,本文对“鞭炮”做出了修正。
那个时候是没有鞭炮的,但是爆竹应该有了。
文后还添加了爆竹的小帖士。欢迎大家给我找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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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讲汉高祖的“楚汉之争”,里面的人都听的聚精会神。他们三人静静的进去,在最后排坐了,也听了起来。
虽然刘邦和项羽的楚汉之争被拍做电影,年湘早就看过了,但是现在听这说书人说起来,说的全是刘邦的好,听起来别有不同。年湘正听的起劲,却突然发现刘彻和卫青的脸色都变的不好,她随他们的眼光看去,西角边上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谈论着什么。年湘仔细去听,他们正在谈论刘彻前段时间对东瓯国的小战事,又说起刘彻眼下要对南越国用兵,他们几个摇头晃脑的说了半天,意思就是说当今陛下穷兵黩武,让百姓民不聊生!
刘彻听到最后,气的拂袖而去,年湘也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刘彻也许是在气头上,到街口进了马车也一句话都不说。
安安静静的走了好久,刘彻突然问年湘:“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朝中大臣们反对,连天下士子也都说朕的不对,他们一个个都尊崇黄老之道,推崇无为而治,可是他们怎么不正眼看看这四周的危机!”
年湘第一次听见刘彻向他抱怨政事,想了一会说:“陛下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但是陛下如果觉得自己做的对国家、对百姓是有好处的,那么就不需要去考虑别人的言论,如果非要在乎外界的言论,微臣倒是有一计。”
刘彻两眼放光,说:“快说说看!”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可以烁金,陛下何不招些文人墨客,让他们去宣传陛下的大义,用言论慢慢引导民心之所向。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派得上大用处的。”
“好主意!”刘彻高兴的击掌而庆,“我回去就让司马相如把这个事情办了!”
“司马相如?”又听说一个名人,年湘不禁两眼放光。
刘彻点头,“你也听说过他?”
“肯定听说过呀,他的《凤求凰》那么有名!”
刘彻笑笑:“他的风流韵事倒传的远。”
当他们三人回宫后,各做其事,别无它话。
另一边,卫子夫安心的在清凉宫中待产,只是卫青偶尔传去的话让她有些忧心。她知道年湘今日跟陛下一起出去游玩了,而且两人的态度似乎非常亲密,想到这里,她心情就有些烦躁。
卫青见她这样,宽解的说:“姐姐,你得了陛下的恩宠,又有了陛下的孩子,其他事情就少想些吧。如今你的境况已好了很多,陛下也十分看重我,我们以前的苦都没有白受,有些时候,该放开些才好。”
卫子夫叹气说到:“青弟,你一直这么老实,日后可怎么办?阿姐我也不想去想太多的事情,但是这天地间又有哪里是我们真正能待的地方?你不去拼不去抢,所有到手的东西都会失去,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阿姐实在是不愿再回到粮仓去做苦奴,那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卫青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仍然不放弃的说:“你放心,陛下英明,我在他手下必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到时候由我来保护姐姐!”
“后宫中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罢了,你先回去吧,女人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懂的。”
卫青失望的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她的心的确变了,被苦难折磨的不再单纯了。卫青知道他没有资格去批评这个姐姐,当他安心做陛下护卫的时候,卫子夫却在浣洗局或者粮仓的某个地方,受着馆陶长公主的折磨。等卫子夫终于熬出头时,他也连带升天,做了建章监尉。
一颗单纯的心,总有被磨灭的时候,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
过年的时候宫廷之中大小宴席无数,太医院的各位御医不能回家,都等着随时传昭,以防过年的时候哪位主子突然得了什么小病小痛。
刘彻对年湘还算人道,在这样的时候放了年湘十天假期,准她初十之后再回去当值。但是年湘在这里亲人没有一个,连朋友也没有,她过年要做些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要过年,年湘在过年的头一天,赶到街上去买了对联福字回家贴上,又用心的给自己的小家布置了一下,增添了几样东西。
建元六年,初一的早上,年湘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燃着爆竹,好让自己显的不是那样孤单。由于她的院子太小了,当爆竹在院子里蹦蹦乱跳时,时不时的会炸到她。她为了躲避爆竹而左右躲闪,却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门口。
当年湘看见卫青时,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卫青笑着说:“你一个人倒玩的开心,亏得陛下担心你在家里过的太凄惨了。”
年湘赶紧将卫青请进了屋子里,说:“陛下叫你来的?”
卫青抖抖披风上的雪花,取下披风说:“是呀,在宫中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同你说说话,正巧这次陛下叫我给你送样东西来,我就过来了。”
年湘从卫青手中接过一个红木盒子,心里猜着刘彻会给自己什么东西。当她打开看清楚之后,吃惊的张圆了嘴巴,里面竟然是方家的地契和几大锭金子!
卫青见他这样吃惊,说:“陛下知道你叔父夺了你的家产,占了你的房子,专门派人去查了。这里面是方家的田契和变卖后的家产,虽说不多,但毕竟是你父母留下的家财,陛下交代一定要给你。”
听完卫青的解释,年湘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刘彻为什么对她这样上心,连这样的事情都亲自派人去办。隔了半天,年湘才吞吞吐吐的问卫青:“我叔父他们一家人怎么样了?”
“他们那样待你,你还这样关心他们?想到当时在城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看你那风霜样,肯定受了不少苦,你倒还未他们着想。”
年湘这会心里却不是很好受,如果不是年湘意外穿越到方芳身上,这位方小姐的确是快要得病死掉了,而这些家产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归她的叔父方知为得到。而如今,因为她的穿越,却改变了方家人的命运。看着这个红盒子,年湘突然有种抢人钱财的感觉。
卫青见她这样伤心,赶紧说:“陛下只是派人取回你该有的东西,然后小小的惩戒了你的叔父,并没有对他们一家人怎样,你不要太担心了。”
年湘听他这么说,才好受了一些。她放下红盒子,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给卫青倒茶,让他干坐了半天,“呀,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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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帖士:爆竹
我国“爆竹”起源很早,春秋末年政治家范蠡在《陶朱公书》中就有的记载。其后三百年左右的西汉时期,文学家东方朔在他所著的《神异经》中西荒经条记述了一个爆竹驱山魈的故事。
自古以来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很久以前,每年农历除夕的晚上会出现一种叫“年”的猛兽,为了吓退这种猛兽,人们于是在家门口燃烧竹节,由于竹腔内的空气受热膨胀,竹腔爆裂,从而发出巨响,借此驱赶年兽。随着火药的发明,火药爆竹取代了过去的竹节爆竹。
011 诶,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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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年湘端了一杯冒着药味的茶水过来,卫青闻了摇头说:“我又没病,你给我喝药做什么?”
“这不是药,这是药茶。这杯名叫杜仲茶,对你喝了有好处的。”
卫青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下去,觉得这茶虽比寻常茶水要苦一些,但是过后却有一丝甘味,还是挺好喝的。卫青颇有兴致的研究着手里的药茶,年湘看了看红色木盒,问道:“陛下这些天再做什么?”
“要不就是宴请朝臣,要不就是和太皇太后一起吃家宴,这两天还来了几个诸侯王,也都要宴请。”
“说来说去,就是吃饭呀。”
卫青想想,“的确是吃饭,但是吃的却不是很舒心。”
年湘点头表示理解,刘彻的权威只到窦太后去世之后才真正建立起来,现在的确还在困难时期。
“卫大人,你等我一会,帮我带点东西回宫给陛下好吗?”
卫青点了头,就看见年湘跑进厨房忙活去了。过了好长时间,年湘终于抱着一个食盒出来了。
“这是给陛下准备的药粥,他这段日子筵席不断,肠胃定然受损,让他好好吃了,补一补。”
卫青接过食盒,笑着说:“你对陛下还真上心。”
年湘一本正经的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好歹也是个御医,关心一下陛下的身体,也是我的本职。”
卫青不理她的那些大道理,笑笑就走掉了。
而在未央宫中,聚集了大汉皇室所有重要的人物,正在吃着新年的第一顿午宴。太皇太后今天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坐在了上首,刘彻陪坐旁边。其他也来了许多人,包括身怀六甲的卫子夫也勉强来了。这筵席之上,表面看起来非常和睦,实际上吃的并不舒心。至少当陈阿娇看到刘彻和卫子夫眉目传情时,她的火气几乎就要当场喷发出来。
刘彻坐在席间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正好碰到了回宫的卫青。卫青将年湘转交的食盒拿给刘彻时,刘彻高兴的打开就吃,一边吃还一边说:“正巧今个中午吃的人难受,这就有粥吃,还是她晓得朕的心思。”
吃着吃着,刘彻就看见卫青突然恭敬的站直了身子,回头一看,是陈阿娇跟了出来。
陈阿娇见刘彻抱着一个食盒,不顾形象的就这样站着吃起来,奇怪的问到:“吃的什么好东西,偏偏一个人躲出来吃?”
刘彻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陈阿娇就心烦,把食盒往卫青手里一塞,转头就准备走。
阿娇见刘彻不理她,生气的抓住他,“刘彻,你凭什么不理人,我倒要看看你吃个东西哪里这么见不得人了!”
陈阿娇拿过食盒,看出不是宫中的物品,扬声喊来膳食太监,“说,这是不是你们给陛下吃的?”
膳食太监慌张的看过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