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一的嚣张跋扈,更让叶小紫恼羞成怒而无奈。
但是叶小紫是个性格坚毅而倔强的小女孩,她无数次对自己说,绝对不放弃孟小凡。放弃,就意味着失败,叶小紫从来都不想在什么事情上失败,何况,她心里真的很喜欢孟小凡。孟小凡越冷淡疏远她,她越想和他在一起,晚上做梦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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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叶小紫决定不离不弃继续纠缠孟小凡。
孟小凡对叶小紫,仍然保持以前的那种状态,时冷时热,时爱时恨,时疏时近。两个小人儿之间的这种状况,一直保持六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
叶小紫急了,决定来一次最后的冲刺。因为,上初中的时候,她不能保证还和孟小凡在一个学校,所以,她得来一次加强版的爱情攻势,一举拿下孟小凡。
叶小紫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在周六早上找到孟小凡,让他带自己出游一次。原因很简单,说不定就离散在即了,两个人得有一次有纪念意义的活动,才不至于在心里落下遗憾。叶小紫承诺,这次活动结束后,假如孟小凡依然那么讨厌自己,她就对他完全彻底放弃纠缠。
孟小凡沉思了好一会儿,答应了她。
进入真正的大山深处游玩一次,对孟小凡也是很有诱惑的。
两个人分别对家里撒了谎,开始了出游的行程,坐火车一个半小时,钻进大山的肚子深处。
两个人钻进的这座大山叫太行山。地理书上学过,太行山是很大的,绵延四百多公里。太行山是北方的山,自然以其厚重朴实大气,显示自己的魅力。
两个小男女钻进山里之后,就顺着一条通往山的更深处的一条山间公路,一直继续往前走。走到路的尽头,是一座山里的小市镇。两个人对这没有兴趣,撇开小市镇沿着蜿蜒的山间小道爬山。
爬山的时候,孟小凡还是尽量满足叶小紫的要求的。她让他牵着她的手,他就牵,还主动把叶小紫的包包挎自己肩上,让她轻松自如些。
山是很好看的,而且这荒蛮的山,和城边的那座凤凰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两相比较,凤凰山绝对的是小巫见大巫。
等到挣扎着爬上山头,却原来他们爬的是最低的一座山,周围群峰突兀峰峦重叠,一座峰比一座峰高拔,气势逼人,让两个小人儿也有喘不过气儿来的感觉。
天是很蓝很蓝的天,天上的云,纯白洁净一尘不染。
刚一场新雨,山上一眼望去到处是绿,青翠欲滴。树林里很多鸟叫虫鸣,很多小松鼠拖着大尾巴,在山石树间跳跃。
叶小紫拽着孟小凡的手撒娇,让他给自己捉一只松鼠玩。当然,玩够就放了它,松鼠也有家,她不会带它走,让它妻离子散的。
孟小凡答应了她,就撇下他在林间撒丫子捉松鼠,忙半天累得汗淋淋,却是一个也捉不到。只得告诉叶小紫,松鼠不是那么好捉的,不是他不卖力气,所以不捉也罢。
他已经声明不捉了,小松鼠却来逗他。
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来,静悄悄地走近,瞪着两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他们。
孟小凡暗示叶小紫不要惊动它,两个人慢慢在身后的一块大大的平板石头上躺下,眯缝眼睛观察。
小松鼠见这两个体积比自己的大许多动物,对自己熟视无睹,就犹豫着接近他们。叶小紫沉不住气想动,被孟小凡摁住不让她动。小松鼠一看毫无危险,胆子就大起来,绕在他们身边乱窜。等它窜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孟小凡出手如电抓了一把,却只抓到手里几根松鼠毛,而受到惊吓的小松鼠却窜跃如飞瞬间逃得不见踪影。
孟小凡哈哈大笑,笑得躺倒下去。
叶小紫也跟着躺下去。
“你一定弄疼了它。”叶小紫说,“它一定认为咱们不是好人。”
孟小凡定睛看着叶小紫。
“不知道这个小松鼠,是男的还是女的?”叶小紫看着刚才小松鼠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小松鼠的一家,不知道有几口人?”
孟小凡有点哭笑不得。
“孟小凡,你去抓一把云给我好吗?”叶小紫央求,“云不知道疼。”
山间的云很多,但都在悬崖边缭绕。
“我够不着,想要你自己去抓吧。”孟小凡漠然处之。
叶小紫有点失望,嗫嚅着说:“孟小凡,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也对我这么好?”
孟小凡有点恼悻:“抓不到云就是对你不好?嗤!”
叶小紫摇摇头:“你就是对我不好,你也不知道我心里对你有多好。”
孟小凡遥望远处的山,不置可否。
叶小紫坐得靠近孟小凡一点:“那你抱抱我。”
孟小凡挪开一点:“不抱。”
叶小紫再次挪得靠近孟小凡:“抱我。”
孟小凡瞥一眼她:“烦!”
叶小紫的眼睛里开始孕育眼泪,一会儿后,就一滴一滴掉出来。
“别哭了,动不动就哭,就会哭!好了,别哭了,不哭我就抱你!”
孟小凡拉了叶小紫一把,叶小紫顺势倒在他身上。
叶小紫仰脸看着孟小凡:“孟小凡,我跟定你了,就一直跟着你了。”
孟小凡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我很讨厌你的。”
“不对。”叶小紫说,“你不讨厌我。你要是讨厌我,就不会跟我一起来山上玩。”
孟小凡无话可说。
叶小紫依偎在孟小凡身上,看着他对自己没有明显的反感表示,就依偎得更紧密一些,趴在孟小凡的耳朵边说:“你和刘八一,是不是也这样睡在一起过?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孟小凡心有点慌乱:“别瞎说!”
“那你说,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刘八一比我长得快,她身上,是不是比我好看?”叶小紫不依不饶,“你和我说说吧,我不会怪你的,只要你们以后不在一起就行。”
孟小凡突然爆发:“关你什么事了?我愿意和谁好就好,你管得着吗?我不喜欢你,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还要缠着我!”
孟小凡一个骨碌滚到一边去。
这次叶小紫没有紧跟着贴上去,而是让眼泪止不住地流,并且开始嘤嘤嗡嗡抽咽出声。
孟小凡最怕的就是她这样,只得回过身来哄:“别哭了好吗?再哭,我是一定不和你出来玩了,就这一次了。”
叶小紫赶紧止住哭声,但泪却一时止不住。孟小凡看着有点不忍心了,只得把她抱在怀里,叶小紫趁机往他怀里拱,两支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孟小凡摸出纸巾给叶小紫揩眼泪,叶小紫要过去自己擦一把,强迫自己把泪停了。
叶小紫说:“孟小凡,我想好了,我就一直跟着你!”
“好了,好了,都说多少遍了!”孟小凡有点不耐烦,“不说这个好不好?我瞌睡了,睡一会儿。”
雨后山上的太阳热度不是很大,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把隐藏的睡意照出来,孟小凡说睡,真的就睡着了。
叶小紫看着身边的孟小凡睡熟,自己却不睡不着。她更紧一点抱紧孟小凡,一只手还在他的背上轻轻拍,像很小的时候妈妈哄她睡觉时候一样,感觉心里很甜的。
等到孟小凡睡醒,太阳已经西下,两个人急忙动身下山。
下山的时候,叶小紫的脚差点踩着一条小蛇,孟小凡眼尖早就看到,一把就把叶小紫拉回到自己怀里,等到那条小蛇悠哉悠哉游进路边的灌木丛里,孟小凡才放开了叶小紫。
叶小紫问他为什么突然拥抱她?孟小凡装作若无其事告诉她,是一条小蛇,她差点儿踩到它。
叶小紫吓得一声尖叫,又重返孟小凡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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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一般都怕蛇,孟小凡怕吓到她。
孟小凡,还是对她很好的。
叶小紫心里一阵欣慰。
剩余时间已经不多,叶小紫惊魂初定后,两个人急忙下山往火车站赶。
但是已经晚了。
第十章 摸摸长大一点没
孟小凡和叶小紫下车的地方,是个很小的车站。这条铁路上每天有好几次客车通过,但停靠的只有一列,早上进山来,晚上出山去。
耽误了乘车时间,那就只有等第二天返程的火车了。
山里面的小火车站,不但很小,而且周围连一个村庄都没有。车站的工作人员接过火车后,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一个人影儿都不见,连票房都上了锁。
这可怎么办?叶小紫吓得又想哭,孟小凡也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对付马上就要降临的夜晚。不过男孩子和女孩子毕竟不同,相比之下还是有点定力和胆气的,于是赶紧安慰叶小紫,说夏天的夜很短暂的,在车站的站台上坐一晚,也没什么了不起。
夜很快就来了,寂寞的站台上只点亮了一盏昏黄的灯,面前除了几根硬挺的铁轨,触目就是黑森森的大山,孤零零的两个小人儿,想不怕都不行。
孟小凡和叶小紫并排儿坐在站台的台阶上,望着头顶上一颗一颗相继出现的星星发呆。
“怕吗?”孟小凡问叶小紫。
“你怕吗?”叶小紫反问。
孟小凡说:“我不怕。”
“你不怕我就不怕。”叶小紫说。
孟小凡问叶小紫:“后悔来玩了吧?”
叶小紫坚定地说:“不,一点都不后悔!”
孟小凡笑笑:“假的不后悔!”
叶小紫也不辩解,只是把身子更靠紧一点孟小凡。
山里初夏的夜,还是很冷的,而且越来越冷。等到午夜之后,就更冷了,冻得叶小紫一直哆嗦。孟小凡想了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叶小紫穿上。
叶小紫坚决拒绝,但是孟小凡不容她反抗,不但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而且干脆把裤子也脱了,强行给她穿上,自己身上只留下一条巴掌大的小裤头。
“你不冷吗?”叶小紫不忍心了,眼里又含泪,当真的感动了。
“我有办法。”
孟小凡把叶小紫裹紧一些,自己却在站台上蹦跳取暖,像猴子一样。蹦跳一会儿又跑,从站台的这头跑到那一头,来回跑。
站台不长,一会儿就跑一个来回。
等到跑了几个来回的时候,孟小凡才在叶小紫身边停住,蹲下来叫叶小紫摸他脑袋。
“都出汗了!”孟小凡说。
叶小紫很心疼,拉住孟小凡说:“别跑了。”
孟小凡说:“不跑就冷,一会儿冷了还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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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一起跑,我陪着你。”
孟小凡说:“不用。”
说着孟小凡又开始跑,等跑得又大喘气的时候,回到叶小紫身边,叶小紫一把抓住他再也不松手。
叶小紫说:“咱们再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好想呢?孟小凡突然想起来,离车站前方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被遗弃的道班工人住的小房子,于是拉起叶小紫的手就走。
两个小男女沿着铁轨摸黑走,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小屋子,但却发现屋子是上了锁的。
“这个不怕!”
孟小凡捡一块石头开始砸锁,砸了好一会儿,出了一身臭汗,锁头终于被砸开。
孟小凡把叶小紫拦在外面,自己先进去侦查,确定没有蛇虫毒物后,才放叶小紫进去。
孟小凡让叶小紫待着别动,自己到外面折了一大把树枝,约略把屋子清扫一下,然后又出去,折了更多一些树枝树叶回来铺在地上,这才对叶小紫说:“睡吧。”
孟小凡做这一切的时候,叶小紫都眼睁睁看着,心里也感动着。
叶小紫想,孟小凡长大后,一定是个好好的好男人。
叶小紫更坚定了要一直跟着孟小凡的决心。
两个人在树枝树叶铺的床上坐下来,然后又躺下来。躺了一会儿后,叶小紫想到一个能睡得更舒服一点的办法,就叫孟小凡起来,然后把他的衣服铺在树叶上,犹豫了一下,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让孟小凡躺好以后,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自己也钻了进去。
两条小小的肉体紧紧贴在一起,温度上升了不少。
叶小紫胸前的两只小肉球又长大一点,她摸过孟小凡的手放在上面:“摸摸长大一点没?”
孟小凡轻轻揉捏一会儿才说:“长大一点了。”
叶小紫说:“以后就长得快了。”
孟小凡问她:“你听谁说的?”
叶小紫说:“听我姐姐说的。”
孟小凡问她:“你还有姐姐?”
叶小紫说:“我表姐。我表姐比我大两岁,这儿已经很大了。”
孟小凡:“哦。瞌睡了,咱都睡觉吧。”
叶小紫说:“不睡。你告诉我,你和刘八一在一起,是不是做过大人做的那种事情了?”
孟小凡坚决否认:“没有!”
叶小紫逼紧:“真的没有?”
孟小凡回答:“没有。”
叶小紫长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了。”
叶小紫一边说话,手一边在孟小凡身上不停摸索。等摸到孟小凡腿跟儿时候,“嗤儿”一声笑了。
孟小凡问她:“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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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紫说:“怎么就长了这个呢?等天亮的时候,你让我好好看看它,好吧?”
孟小凡拉开她的手:“快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再睡。”
叶小紫说:“这山里可真的有狼,我守着你。”
叶小紫顾不得再摸索孟小凡,两只手一下子抱紧了他。
山上真的是有狼,两个人能不说话的时候,空气就很静,能听见远山上狼的叫唤声,像孩子拉长嗓子哭,很吓人。
毕竟是孩子,在山上疯玩一天,很疲劳了,两个人很快都一起睡着,也顾不得狼外婆是不是会下山来把他们扛了走。
等到睡醒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
两个人起床穿衣,走出屋子。刚好进山的客车开进站,下来一批和他们一样进山游玩的男女,列车哼咛一声又开走,开过去不远就一头钻进隧道,不见了影子。
他们俩还要等到下午的火车,才能回城。
但是却不敢在恣意游玩了,怕又耽误了时间,于是拣最近的一道山梁爬上去,随便看看山景儿就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