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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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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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您也许认识一个人?他是富凯先生的知心朋友,德·埃尔布莱先生,我想是一位主教。”
   “瓦纳主教。”
   “是这样,这个德·埃尔布莱先生他也知道这件秘密,王太后叫人加紧追浦他。”
   “确实如此!”
   “追浦得很凶,即使他死掉了,也要得到他的脑袋,好肯定它不会再说出去。”
   “这是王太后的要求吗?”
   “是一道命令。”
   “他们会去寻找这位德·埃尔布莱先生的,夫人。”
   “啊!我们知道得很清楚他在哪。”
柯尔培尔望着公既夫人。
   “说呀,夫人。”
   “他在海上美丽岛。”
   “在富凯先生那?”
   “在富凯先生那儿。”
   “他们会找到他的!”
现在是公爵夫人微笑了。
   “不要这样轻易地相信这一点,”她说,“也不要这样随便地肯定这一点。”
   “什么原因呢,夫人?”
   “因为德·埃尔布莱先生不是那种想抓就抓得到的人。”
   “他不是一个叛乱分子吗?”
   “啊!柯尔培尔先生,我们呢,我们在整个一生里一直在做叛乱分子,可是,您看得很清楚,我们不但没给人抓住,而且我们还要去抓别人。”
柯尔培尔用凶狠的眼光注视着年老的公爵夫人,这样的眼光是难以形容的,同时显得坚定威严。他说:
   “臣子为了得到公爵领地和法国国王打仗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德·埃尔布莱先生,如果他阴谋造反的话,就要死在斩首台上。这使他的敌人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两个字从柯尔培尔的嘴里说出来显得很古怪,一时里引起了公爵夫人的深思。她突然发现自己在内心里很重视这个人。
柯尔培尔在谈话中重新得到了优势,他要保持这样的优势。
   “夫人,”他说,“您要求我派人去逮捕这个德·埃尔布莱先生吗?”
   “我?我对您没有提任何要求。”
   “我相信,夫人;可是,既然我弄错了,那我们就随它去吧。国王还没有对他的事说过一句话。”
公爵夫人咬自己的指甲。
   “此外,”柯尔培尔继续说“抓到这位主教也太没有意思了,国主的猎物只是一位主教!啊!不,不,我不再管他了。”
公爵夫人的仇恨又暴露出来了。
   “是女人的猎物,”她说,“王后是一个女人,如果她要别人逮捕德·埃尔布莱先生,这是因为她有她的道理。此外,德·埃尔布莱先生难道不是那个快要失宠的人的朋友吗?”
   “啊!这没有什么关系!”柯尔培尔说,“如果这个人不是国王的敌人,他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这叫您不高兴吧?”
   “我什么也不说。”
   “是的……您愿意看到他进监狱,比如说,进巴士底狱?”
   “我认为一个秘密藏在巴士底狱的高墙后面要比藏在美丽岛的高墙后面来得好。”
   “我要向国主禀告,他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在等待弄清情况的期间,先生,瓦纳主教将会逃掉,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逃掉!他逃到哪儿去?欧洲是我们的,如果不是事实,至少从愿望上来说是这样。”
   “他总会找到一个避难所的,先生。看得很清楚您不知道您是在和谁打交道。您不认识德·埃尔布莱先生,您过去也不认识阿拉密斯。他是先王手下曾使红衣主教黎塞留胆战心惊的四位火枪手中的一位,他们在摄政时期①曾经给马萨林大人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①  指奥地刊安娜辅助幼年的路易十四为国王的摄政时期。  


   “可是,夫人,他能怎么做呢,除非他有一个属于他的王国?”
   “先生,他有。”
   “德·埃尔布莱先生有一个属于他的王国?”
   “我再对您说一遍,先生,如果他需要有一个王国,那他就会有或者将会有。”
   “总之,既然您如此关心不让这个叛乱分子逃掉,夫人,我向您保证,他是逃不掉的。”
   “美丽岛有防御工事,柯尔培尔先生,是他亲自筑的。”
   “美丽岛,不管他怎样防守,并不是攻不破的,如果瓦纳主教是藏在美丽岛,那么,夫人,就把它包围起来,然后攻下它。”
   “先生,您完全可以相信,您对王太后的利益表现出的热情将深深感动王太后陛下,您因此会得到一笔丰富的报酬;可是关于您对这个人的打算,我对她怎么说呢?”
   “就对她说一旦抓住他以后,就把他藏在一个要塞里,他的秘密永远不会从那儿跑出来。”
   “太好了,柯尔培尔先生,我们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您和我,我们两人结成了一个牢固的同盟,我完全听候您的吩咐。”
   “夫人,应该是我听候您的盼咐。这个德·埃尔布莱骑士,是一个西班牙奸细,对不对?”
   “不止是这样。”
   “一个秘密的使臣。”
   “再要往上。”
   “等等……菲力浦三世国王①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他是……菲力浦三世的听忏悔的神父?”


① 指西班牙国王。


   “还要高。”
   “见鬼!”柯尔培尔叫起来,他甚至忘记了是和这位显赫的贵夫人,王太后的老朋友石弗莱丝公爵夫人在一起,竟咒骂起来。“难道是耶稣会会长?”
   “我想您是猜中了,”公爵大人回答道。
   “啊!夫人,这么说,如果我们不把这个人搞掉,他就要把我们搞掉了,我们得赶快!”
   “这正是我的意见,先生;可是我没有敢对您说。”
   “我们很幸运,他攻击的是王位,而不是我们。”
  “可是您要好好注意这一点,柯尔培尔先生:德·埃尔布莱从来没有失去过勇气,如果他一次失败了,他就重新再开始。如果他失去了为他自己制造一个国王的机会,他迟早总会再制造另一个的,肯定您不会是那个国王的首相。”
柯尔培尔带着威胁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我算定监狱会用令人满意的方式为我们两个人解决这件事,夫人。”
公爵夫人微笑了。
   “您不知道,”她说,“阿拉米密斯从监狱里逃出过多少次!”
   “啊,”柯尔培尔说,“我们会设法这一次不让他再逃出来了。”
   “可是您没有听到我刚才对您说的话吗?您不记得阿拉密斯是连黎塞留都害怕的四位无敌的火枪手之一吗?而且在那个时候,这四位火枪手还没有他们今天有的东西:金钱和经验。”
柯尔培尔咬住自己的嘴唇。
   “我们不用监狱,”他用更低一些的声调说,“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这个无敌的人将无法从那儿出来。”
   “太好了,我的同盟者!”公爵夫人回答说。“但是现在己经不早了,我们不是要回去了吗?”
   “夫人,非常愿意,我为了和国王一起动身,还象做一些准备工作。”
   “回巴黎!”公爵夫人对车夫高声说。
这个要害死富凯的最后的朋友的协定谈妥了,这个人是美丽岛的最后的保卫者,又是玛丽·米雄的老朋友,公爵夫人的新敌人。这时,马车向圣安托万城郊驶去。


第二四三章 两只驳船

达尔大尼央动身了,富凯也动身了,他的朋友对他的体贴关心使他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这次旅行,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次逃跑的最初的时间里,逃跑者时时刻刻心神不安地担心着在身后看见的所有的马和马车。
的确,这是不正常的事:如果路易十四看中这个猎物,而居然让它逃掉;小狮子已经知道打猎了,他有一些劲道十足的猎犬,完全可以信赖它们。
但是,所有的不安不知不觉都消失了。财政总监由于不断地奔驰,他和迫害他的那些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所以自然没有人能够追上他。至于他的这种行动,他的朋友给他做了很好的解释。难道他不是为了去南特和国王见面而旅行的吗?他跑得这样快如果不是证明他对服从命令的热忱还能证明什么呢?
他抵达奥尔良的时候,非常疲劳,但是心是放下来了,靠着一个比他先到的信使的照料,他找到了一只八个桨手划的漂亮的驳船。
这一类的驳船,样子象威尼斯轻舟,不过稍微大些,稍微笨重些,船上包括一个盖着象上甲板似的小舱和一个雨篷遮成的船尾舱,是在奥尔良和南特之间的卢瓦尔河上航行的。这段路程,在今天显得很长,但是在当时比走大路来得舒适和方便多了,因为走大路要骑那些驿站的驽马或者坐那些勉强能套上马的破马车。富凯上了这条驳船,船立即启程了。桨手们都知道他们很荣幸地在送财政总监,所以个个都卖力划,“财政”这两个字向他们预示,他们会得到一笔优厚的奖赏,他们希望配得上拿这笔钱。
驳船在卢瓦尔河上飞快地前进。天气晴朗,太阳升起,映红了景色,河上宁静明亮。水流和桨手带着富凯,就象翅膀带着鸟儿一样,他们到了博让西,一路上没有出任何事故。
富凯希望他第一个到南特;到了那儿,他会见到显贵们,使自己在三级会议的主要代表中得到支持。他会让自己成为必不可少的人,对一个象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他不能够完全避开灾难,他也能推迟它的发生。
   “此外,”古尔维尔对他说,“到了南特,您就猜得到或者说我们就猜得到您的敌人们的意图,我们会准备好去普瓦图的马,那儿的道路错综复杂,再准备一只小船去海上,一到海上,美丽岛就是不可侵犯的港口。而且,您瞧,没有一个人监视您,没有一个人跟踪我们。”
他刚说完这段话,他们就发现在河流的一个拐弯处的后面,远远地出现一只大驳船的桅杆,这只船正在顺水驶过来。
富凯船上的桨手看见这条驳船,都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富凯问。
“大人,”船老大回答说,“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这条驳船快得象飓风一样。”
古尔维尔发起抖来,他登上上甲板,想看得清楚一点。
富凯没有上去,可是他带着克制的怀疑态度对古尔维尔说:
“亲爱的朋友,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条驳船刚刚驶过河湾。它划得非常快,在它后面拖着的白色的航迹在颤动,给阳光照得亮光闪闪。
“他们划得真快了”船老大说,“他们划得真快,看来他们拿到了一大笔报酬。我可不相信,”船老大又说,“他们的木桨就比我们的厉害,但是看来确实是这样。”
“我完全相信!”一个桨手说,“他们有十二个人,我们只有八个人。”
“十二个人!”古尔维尔说,“十二个桨手?这不可能!”
对一只驳船来说,从来也没有超出过八个桨手的,即使对于国王也是这样。
给财政总监先生这样的荣誉,是表示尊敬,但是更主要的是由于要加快速度。
“这是什么意思呀?”古尔维尔尽力想看清楚已经望见的顶棚底下的那些乘客,最敏锐的眼睛也还不能辨认出他们的面貌来。
“他们一定是有急事!因为那不是国王,”船老大说。
富凯听了全身发抖。
“您从哪点看出来不是国王?”古尔维尔问。
“首先,因为船上没有装饰着百合花徽的白亭子,国王的驳船上一向是有这种亭子的。”
“其次,”富凯先生说,“因为这不可能是国王,古尔维尔,因为国王昨天还在巴黎。”
古尔维尔用一个眼光回答财政总监,眼光的意思是“您自己昨天也好好地在巴黎呢。”
“怎么看得出他们有急事?”他抢先又说了一句。
“先生,”船老大说,“因为这些人肯定是在我们动身以后很久才动身的,可是他们赶上了我们,或者说快赶上我们了。”
“好呀!”古尔维尔说,“谁对您说他们不是从博让西或者是尼奥尔动身的呢?”
“我们除了在奥尔良以外,没有见过有任何其他这样快的驳船。它是从奥尔良来的,先生,而且划得非常快。”
富凯先生和古尔维尔互相看了一眼。
船老大觉察出了他们的不安。古尔维尔立刻哄他说:
“可能有一位朋友,”他说,“打赌要追上我们,让我们赢吧,别让他们赶上我们。”
船老大张大了嘴,好象要回答这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富凯先生傲慢地说:
“如果是有人想赶上我们,我们就让他来吧。”
“我们可以尽力去做,大人,”船老大畏畏编缩地说,“来呀,你们大伙儿,卖力呀!划呀!”
“不,”富凯先生说,“相反,马上停下来。”
“大人,发疯啦?”古尔维尔附在他的耳朵边打断他的话说。
“马上停下来!”富凯先生又说了一句。八只桨都停住不划了,水流的冲力使驳船向后退了一下。最后,船停住了。
另一条船上的十二名桨手一开始没有看出来这个行动,因为他们还继续用力地划着船向前进,最后划到火枪都能射到的地方。富凯先生眼力差,古尔维尔给阳光照花了眼睛,很不舒服;只有船老大一向和自然界作斗争,锻炼出了一双尖锐的眼睛,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条船上的乘客。
“我看见他们啦!”他叫起来,“他们是两个人。”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古尔维尔说。
“您马上就会看清楚的,他们再划几桨就会离我们只有二十步远了。”
可是船老大说的话并没有成为事实,那条驳船也学富凯先生下令采取的行动那样,没有来和它的所谓的朋友靠拢,而是在河当中突然停了下来。
“我真一点也弄不懂了,”船老大说。
“我也一样,”古尔维尔说。
“船上的人,您看得很清楚,”富凯先生说,“船老大,您在我们离远以前,好好给我们讲讲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我刚才以为看到了两个人,”船夫回答道,“我现在只看见有一个人在顶棚底下。”
“他是怎么样的人?”
“这个人棕色头发,宽肩膀,短脖子。”
一小片云彩飘过蓝色的天空,这时候,把太阳遮住了。
古尔维尔一直在向前望着,他用一只手平放在前额上,这样就能看到他想看的,突然,他从舱顶跳进富凯先生等待着他的舱里。
“柯尔培尔!”他对富凯说,激动得嗓音都改变了。
“柯尔培尔?”富凯重复说了一遍,“啊!这真太奇怪了,可是不,这是不可能的!”
“我认得出是他,我对您说,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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