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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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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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墨,你送蓝小姐回去吧,我送潇冉回去。”柳序抢先分好派别,颜清墨和蓝尔欣都看出来他的醉翁之意,当然是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心了,点头说好。
蓝尔欣望着井潇冉半红着脸,却又落落大方地坐进柳序的车内,回头还向她挥手告别。蓝尔欣抓紧衣领,也向她抬了抬胳膊示意。
黑色轿车疾驰离去,剩下两人除了尴尬就是沉默。蓝尔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埋着头踢着脚下的石阶,她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比烈日还要炎热,她断没有勇气直视。
“尔欣。”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恍若昨日,踢着石阶的脚也失去了力气,只好无趣地站定,头摇摆不定,死活就是不肯抬头。然后,又听见那声音传来。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
他要送她回家?!蓝尔欣本能地抬头抗拒,“不要,我自己回去。”
颜清墨终于看见自己思念多日快成灾的双眼了,依旧那么美,比悬在空中点缀夜空的星星还要闪耀。隔了这么久,她的眼睛一如当初,像是汪着一潭湖水,清澈冰凉。他一眼就看见再次沦陷其中的自己倒影出的浮影。
“太晚了,一人回家不安全的。最近城市里强奸犯很猖狂的。”
听他这么一说,蓝尔欣有些犹豫了,退了一小步,开始上下打量这个人。相较曾经老杨树下坐在单车上身着白色衬衫牛仔裤的他,如今要成熟了许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眉宇间多了些刚毅和果断,这是商人才该有的。他不是商人,却也拥有不凡男人才有的魅力。
他的话语还是带着些戏谑,曾经的颜清墨说他很少与女生开玩笑,一旦开了玩笑便是不把对方当做普通的女生了。她曾调戏他,莫非那人是你眼中的男生?他气极,恨极,又爱极,抓着她的手腕,拽到胸前扣住,对那两瓣红唇又是咬又是啃,气息交错间他说,那是因为这人是他爱的人,他想要她开心。
当时的自己,是感到何其的幸运,如今听来,就演变成无端端的讽刺口吻。
“强奸犯都喜欢处子之身的,他们未必看得上我。”
蓝尔欣薄凉的说出这句话,满意又残忍地看见颜清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酒红色的招牌灯下,上演着真实版的贪图嗜血的吸血鬼,失去了高贵,只有兽性残留。
颜清墨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那一夜她近乎流干了一生的眼泪,身下却在拼命取悦着他。初次经历人事的他也不懂控制,她给他就要,她不给他就变着法子索取。后来才知道,初夜于女子而言,是痛苦与欢乐并存的。但日后无数个夜晚,他都在自责,尔欣的初夜恐怕只有痛苦,毫无欢乐的影子了。
蓝尔欣修长白皙的双腿交替向前迈去,缓慢的步伐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在略微显得凄凉的夜里,她像高傲的魔女孑然一人走在朝向远方的路途上。
川香馆离她居住的地方不算远,公交车三站的距离。平时戴着耳机,想着心思,没会儿工夫也就到了。可是今晚,见了颜清墨之后,她乱了心思,也没意愿再去听歌散步,这条道路便格外的漫长,怎么走都到不了尽头。
蓝尔欣竭尽想将某人的身影驱除到脑外,索性哼起自己要在话剧中演奏的钢琴曲,细细的风吹落树上的叶,也将她的歌声掀起,飘散在远方的角落,某人的心中。
远远地终于看见高级小区的门口,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镶着的几个大字,心情不由得从阴转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脚下投来一抹黑影,鬼鬼祟祟。她忽然想起颜清墨说过的话,心脏顿时吊在嗓子眼。
“你要干嘛?”
蓝尔欣像被电刺激了般,尖叫着跳起来,甩开那人拉住她的手,企图让过路人或者远处巡视的保安人员听见。
“嘿嘿嘿——”那人长相丑陋,鼻孔前还依稀可见几根鼻毛,他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和扑面而来的口臭味,脸上坑坑洼洼,一切的一切都让蓝尔欣心生恐惧,胃里翻江倒海地要作呕。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她两颗眼珠滴溜溜地转,可就是没有人路过,余光瞄到远处,注意到有辆轿车缓缓地驶过来,心头闪过一抹惊喜,想要大声说话引起他的注意。
那人也猜到她的用心,不顾三七二十一,想要将她打横抱起,蓝尔欣慌了神,修剪好的长指甲没有目标的乱挥舞,在那人的脸上勾下长长的血痕。他被彻底惹恼,因疼痛而激发的力量大得惊人,他干脆将尔欣拦腰抱在肩上,扛着就想走。蓝尔欣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拼了命地大声呼救,那辆车忽然加速,夜幕下,她终于认清那是辆宝马,朝着他们驶过来。
她用模糊了的双眼透过水帘看见宝马在他们前面帅气地打了一个急转弯。背着她的人急急刹住脚步,发现情况不妙,张望一下四周,调转方向向右小跑着,从宝马上下来的人打开车门,狠狠地撞在他的后背上,那人应声倒地,蓝尔欣被压在身下,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两脚踹开压在身上的人,连滚带爬地缩到宝马边,靠着车身,抱紧双膝,咬着嘴唇失声痛哭。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此刻骑在那人身上,左手攥着他的衣服,用力被他提到半空中,右手握成拳,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专心致志地对着那张肮脏的脸一拳又一拳。
即使是在阴森森的茂密枝叶下,蓝尔欣还是看见从那人鼻中和嘴边喷出的血液,空气中倏地弥漫起甜腻的血腥味。她对血有着天生的恐惧,刚散去的作呕感又一次涌上来,她再也控制不了心中压抑着的恐惧,尽情地放声大哭起来。冰冷的眼泪滑过脸蛋,落在她的嘴中,咸涩苦味。
举起的拳头在听见她哭泣声的一刹那停在半空中僵硬住,印着前照灯蓝尔欣终于看见凌乱头发下那张肆意宣泄着愤怒的脸,倏尔间,黑暗的恐惧被暖和的光线驱散,整颗心整个人找到了可以用来抵御防备外来侵袭的保护盔甲。
“清墨。”
清墨,清墨。
他放过那人,看见远处的保安跑过来。
颜清墨终于脱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盖住娇小的身躯,将她拥入怀里的一霎那,他喟叹。
蓝尔欣再也不逞强,不嘴硬,乖乖地靠着他坚实的胸膛,闷闷地揪着他贴身的小背心,时不时传来汲鼻子的声响,除此以外就是亦步亦趋跟着他往家走了。冰凉的手心终于有了温度。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住在这里呢。”
这是颜清墨走进去说的第一句话,伴着轻笑和不可忽视的愉悦。进了家门的蓝尔欣找到了踏实的感觉,双手离开他的腰间,听他这么一说,回头赏了他一记瞪眼。
“其实这里还是不错的。”颜清墨反客为主,翻过一个玻璃杯,倒了半杯白开水,自言自语道。
蓝尔欣把单肩包扔在沙发上,走过去也倒了杯水,期中不忘瞪他几眼,再没好气地说,“确实不错,就是偶尔会在半夜遇到几个色狼。”
明知她是动怒了,明知自己没有资格,颜清墨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一句,“你经常碰到色狼吗?你经常这么晚回来吗?”
果不其然,蓝尔欣大大咧咧地拉开靠椅坐下,好像刚才哭天抢地的人不是她。她斜眼望着他,竟也别有一番味道。
“与你何干?话说回来,今晚你一路跟着我?”
颜清墨居然有些脸红了,不自在地将脸转过一个角度,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几下,不想真的喝水呛到了,俊脸涨得通红。
蓝尔欣憋着嘴巴轻笑,抽过一张手帕纸递给他,身体靠在玻璃长桌边,双腿前伸,玉脚埋在可爱的悠嘻猴棉鞋里,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调皮味道。颜清墨感觉到自己望着她特别容易失神。
“这么热的天,你还穿棉鞋?”
话毕,他就想起,她的双脚是最最冰凉的,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也是难有温度的。
蓝尔欣收起轻笑,安安静静地望进他的双眼,柔和的面部有着说不出的疼痛。看着她不开心了,颜清墨就要不经批准地无厘头地开始自责——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忘记这些呢?
“这么热的天,你也戴着领带不是吗?”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根手指勾起他已经松掉的领带,再缓过神,她的红唇已经在自己的下巴边了,低下头就可以吻到。

  他与她的同台共演
颜清墨想要捕捉到她的红唇,蓝尔欣狡猾地在最后一刻躲闪开,然后嬉笑着抬下巴看他,眼里是一览无疑的精灵调皮。他任由她娇无力的手指在身体上游走惹祸,眼睛升起的欲望之火将她团团包围;她在他炽热的注视下,解开旧日自己送给他的领带,拿下领带的瞬间换上冰冷的面孔。
“为什么要跟踪我?”
“担心你的安全,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正确的。”
“所以只要你和单身女人吃晚餐,就一定会送她们回来咯?”
颜清墨不明她到底用意在何处,少言少错,这个道理他明白,所以闭口不说话。蓝尔欣却以为他的沉默是默认,内心烦闷着的将领带包裹住手,再解开,再裹住,以此反复。
“尔欣,你应该听井潇冉说了吧?宋思晗和我……”
蓝尔欣听他支支吾吾,抬头看一眼,又马上移开目光。迟疑片刻开口说的话是死水般的平静,“我知道。但既然这么选择了,就好好走下去吧。”
颜清墨无言地望着她,心里又是一番跌宕,更赤裸裸地发现,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再只有岁月,还多了一张铁硬硬的红色证书。这要让他如何再一次牵到她的手?
“尔欣,你清楚这样的婚姻是不可能……”
“不可能结束的。”她猛地抬头,目光坚定执着,甚至还有将一切毁于一旦的决绝,“有利益的婚姻比有爱情的婚姻更难破碎。这点你也清楚。”
什么样的凉风最彻骨,什么样的话语最伤人,什么样的情感最灼蚀人志,在这一夜,颜清墨都体会到了。
欧杨的话剧终于要在号称“不夜城”的城市上演了。在正式上演前的一个月,城市的大街小巷漫天传播的都是关于话剧的消息,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欧杨与蓝尔欣为这次合作拍摄的广告片。
广告片中,蓝尔欣穿着抹胸黑色拖地长裙,时而匍匐在钢琴上,时而妩媚地抬起如玉的双臂,依附着钢琴舞弄出花朵开放的样子,画面中樱花纷飞,她似乎与钢琴融为一体;欧杨骑着马,一身戎装从远方赶来,凝视着与花瓣翩翩起舞的美人,露出浅淡的笑容。
“欧杨,你和蓝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们在摄影棚一起观看这段拍摄录像时,不知是谁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欧杨心里美滋滋的,望向蓝尔欣,她的埋在黑暗中的脸让他欢欣的心情入坠冰凉的谷底。她不说话,他亦失去周旋应付的兴趣。
在座的人瞧当事人不说话,也感到无趣,便安静地看录像,一时间小小的空间气压骤降,每个人的心头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连喘气都小心翼翼。沉默之中,欧杨听见蓝尔欣清冷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和欧杨只是红颜知己,不是大家猜测的那种关系,你们别开玩笑了。”
你们别开玩笑了——被冰山美人用撒娇的口吻说出来,软软的,绵绵的,打在人的心上,任谁都开不了玩笑了。窄小的屏幕照亮欧杨的脸,蓝尔欣仅是瞄了一眼,却也牢牢记住那张脸上无尽的忧伤。
她忽而闻见漫天遍野的涩酸味。
话剧上演的第一天,这座不夜城也同时上演了万人空巷的神话。
“欧杨,把头转过来一点,我再帮你补下妆。”较之前台观看者的人头攒动,台后忙得也是热火朝天。欧杨听见化妆师的话,不得不将目光从蓝尔欣的身上转移到白炽灯下的镜子前。
她应该知道颜清墨和他的新婚夫人现在就坐在台下的VIP座位上。或许还有他们的父母,或许仅仅他们两人。
他映着玻璃看见,蓝尔欣坐在不远处的靠背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发型师拿着卷发棒为她做上台的发型。在这样喧哗的地方自有一番天地,还在这天地间阅读,能做到这番的也唯有蓝尔欣了。欧杨打量着她一丝一毫,越发觉得她像独立于世的白莲,或是误入凡间的仙子,美得一发不可收拾。
“尔欣,这样的卷度你觉得可以吗?”发型师温柔地开口问她,生怕打扰她的阅读,欧杨有些嫉妒,他怎么可以用那么细软的声音和她说话?!
蓝尔欣扬起被修饰过的睫毛,玉颈幅度不大地转了转,视线流转在烫成波浪状的秀发上,不带一丝瑕疵的脸颊绽放出笑容,随即点点头。
“好了。”化妆师宣判他的自有后,欧杨迫不及待地坐到蓝尔欣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珍珠耳环。几颗珍珠串在一起拼成眼泪的形状,摇摆在她靓丽面容的两边,大有画龙点睛之笔。欧杨才不管那发型师用什么样的眼神威胁自己,旁人用怎样诧异的目光打量他们呢。
“你今天好美啊。”美得他都不想让颜清墨看见她的美丽。他多么担心,他会后悔。
蓝尔欣故作不满,可爱得撅起小巧的嘴。“难道我只有经过修饰才美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你吧?”
欧杨是俊朗的,一旦他有意开始调情,世上怕是没有女人能够招架得住的。他深邃的眼神比宇宙里的黑洞还富有吸引力,望一眼就要万复不劫。蓝尔欣明白这样的道理。
“快去准备吧,该上台了。”她推开他,重新品阅手中的书本。
欧杨有些不悦,又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只得不开心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打开剧本,将看了几千遍的内容再看一遍。
话剧伊始,是一段悠扬的钢琴曲,也算是引子吧。当蓝尔欣穿着黑色礼群出现在舞台的最高台阶处时,台下一阵雷鸣的掌声,就快要淹没她的钢琴声了。剧场内的灯光都已熄灭,唯有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晃过她的手,她的脸。
蓝尔欣感觉到万物俱籁,除了灵动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谱出一个个音符,除了自己不知为谁紧张的怦怦跳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作响,除了剧场内千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轻轻合拢双眼,试图在千人中找到他的呼吸声。
第一首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音,话剧正式开始。欧杨被一群男舞者拥着步上舞台,与女主角在舞台上从一边奔到另一边,来来回回,用舞蹈和歌声演绎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在这场话剧中,蓝尔欣一共需要演奏五首钢琴曲,每两首之间有一段小小的歇息时间,她便走下台,云递上一瓶矿泉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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