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山说:“我们一个是正面一个是背面。”
营地5顶帐篷,白欣欣和蒋梦溪在房车上。我和孟小帅、吴珉一顶帐篷,季风和令狐山一顶帐篷,黄夕和郭美一顶帐篷,周志丹和布布一顶帐篷,魏早、帕万、章回和四眼一顶帐篷。
现在,我才知道,那个很可能通往地心的湖,给我们提供了相对凉爽的气候,离开它,我再次领略到罗布泊的酷热。
帐篷里闷热,太阳下酷热。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盐壳,都翻翘着,呈现出令人绝望的灰褐色。
烈日就像一团火球,魏早只穿了一条军用大裤衩,正在逗四眼,四眼趴在汽车阴凉里,吐着舌头,急促地喘息着。
布布在准备给大家发水,她很细心,把一瓶瓶水打开,往里加进少量碘盐。在罗布泊,光喝水还不行,必须加入碘盐,才能及时补充随着汗水流失的大量钾盐,不然,身体会像棉花一样绵软,没有一点气力。
黄夕又给郭美吹口琴了,他终于换了歌,吹得很不熟练,听不清那是什么曲子。
最享福的是白欣欣和蒋梦溪,他们躲在房车里,放着什么传奇的音乐,节奏感极强,令人忍不住想扭秧歌。
我走过去敲了敲房车的门,白欣欣把音乐关了,打开车门,居高临下地问我:“什么事?”
我说:“大家到你家开个小会,方便吗?”
白欣欣想了想,说:“来吧。”
然后,我走到每个帐篷前,招呼他们去房车。
最后,我走进了帕万的帐篷。他在睡袋上坐着,面前立着一瓶水,不知道谁给他送的,好像是供品。他依然面无表情。
我试探地说:“帕万,大家都去房车上了,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你去吗?”
他不说话。
我说:“如果你知道我们有什么危险,还希望你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他看都不看我。
我说:“那我去了。”
我正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我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他看着正前方,非常清楚地说:“后天是我的死期。”
第107章我会钻地吗?
后天,就该轮到帕万死了?
我再问帕万,他怎么都不言声了。
我觉得最可怜的人就是帕万了。
某种力量通过一个人的嘴,说出了他自己的死期,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
我牢牢记住了这个日子——后天,应该是5月7日。
房车没熄火,白欣欣一直开着空调,很凉爽。这样是浪费大家的汽油,不过,没有人说什么。
除了帕万,大家都来了,总共13个人,显得有点挤。
蒋梦溪穿得整整齐齐,很懂事地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那台电视机,问白欣欣:“它没再自己打开过吧?”
白欣欣摇摇头:“要是它再闹鬼,我就把它砸了。”
周志丹问:“那个余纯顺呢?”
我说:“他不是余纯顺,被令狐山识破了,然后跑掉了。”
布布长舒一口气,说:“我就觉得不可能!”
孟小帅有点失望:“他不是余纯顺啊!那他是谁?”
我说:“古墓人。”
孟小帅说:“他来干什么?”
我说:“他是来杀季风的。”
大家赶紧转头看了看季风。
我说:“多亏了令狐山。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会钻洞。”
周志丹说话了:“你从哪儿得到的信息?”
我说:“你不相信我吗?”
周志丹说:“我就是感觉太玄了。”
我说:“确实很玄。我们最早发现营地有鞋印,找不到从哪来的,也看不出从哪离开的,现在才知道,他们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白欣欣说:“妈的,要是我们有个生命探测仪就好了。带着条狗,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杀了吃肉了。”
他的话让很多人都很震惊,纷纷看他。
他就不说话了。
我说:“从今天起,我们最好集中在两个帐篷里休息。”
章回说:“周老大,白天你们休息,我放哨。晚上赶路的时候,我在车上睡觉。”
我说:“轮流吧。”
章回说:“不需要。”
白欣欣说:“看来,房车最安全了。”然后他看了看孟小帅,说:“小帅,要不你回房车吧。”
孟小帅说:“不稀罕。”
我说:“白欣欣,其实你该把房车让出来,让5个女同胞住进来。”
白欣欣说:“对不起,我没那么高尚。”
我不想强求他,继续说:“我们6个人一顶帐篷,组合一下吧。”
大家简单商量了一下,最后,我、孟小帅、吴珉、黄夕、郭美、章回一顶帐篷,周志丹、布布、魏早、帕万、季风、令狐山一顶帐篷。每顶帐篷俩女的。
令狐山说:“我们这个帐篷,我放哨吧,反正我不开车。”
我朝他点点头。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家下去准备午餐。
我没提天空可能会转动的事儿,那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了。
离开房车之后,我拿着一个工兵铲,走到了我的帐篷背后,慢慢朝前走。遍地的盐壳又开始噼里啪啦响着,令人烦躁不安。
此时的罗布泊,温度绝对在40°之上,我走出几十米已经汗流浃背了。
我停下来,用工兵铲挖了挖,盐壳下边是一尺多厚的青灰色土层,土层下是洁白的盐块。如此坚硬,他们怎么可能钻来钻去呢?
我蹲下来,趴在地上听了听,又回头看了看,帐篷挡着,营地的人看不见我。我鼓起勇气,放下工兵铲,笨拙地趴在了地上,两只手像老鼠一样,开始使劲挠土——我想试试,我会不会钻地。盐壳太硬了,我的十根手指疼得厉害,只挠出了一些印痕……
突然,有人在背后哈哈大笑,我回过头去,看见孟小帅站在帐篷那儿,笑得捂住了肚子。
我很狼狈地站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拎起工兵铲,朝她走过去。
她问:“周大作家,您在干什么啊?”
我说:“我只是想试一试……”
她又一次哈哈大笑:“试什么?”
我说:“别笑那么大声!我想试试我会不会钻地……”
她接着笑,笑得坐在了地上。
我说:“不许跟别人说啊。”
她伸出手,说:“那你把我拽起来。”
我就把她拽起来了,她突然搂住我,亲起来。
我一阵昏眩。
我感觉到了她胸部的丰盈。女人真美好,出的汗都是带香味的……
几分钟之后,我推开了她,尴尬地说:“吴珉……”
她说:“他关我什么事!”
接着,她顺着我的眼光回头看了看,吴珉从帐篷旁边露出半个身子,正朝我们看过来。
她理都没理他,再次抱住了我,亲起来。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眼睛看着吴珉。
他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奇怪的光,慢慢地移动身子,不见了。
孟小帅再次松开我,回头看了看,然后不屑地说:“不给他动真格的,他会一直纠缠我。”
我说:“你拿我当工具?”
孟小帅说:“嘿嘿,对不起了周老大,只用一次。不过,你刚才那个动作太可爱了。”
我说:“下次要给钱的。”
孟小帅说:“给什么钱?”
我说:“白用吗?”
孟小帅笑了:“多少呢?”
我说:“200。”
孟小帅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你把自己当郭美了?”
我赶紧说:“别让她听见!”
孟小帅说:“听见怎么了?”
我说:“说真的,下次你要付钱了,我保证提供更贴心的服务,还赠送神秘小礼物。”
孟小帅说:“真的?”
我岔开了话题:“你太单纯了。”
孟小帅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如果,我发现你一个人躲开大家,在地上抓挠,我不会笑的。”
孟小帅说:“那么滑稽,我笑怎么了?”
我说:“我首先会怀疑,你是他们的人。然后,我会不动声色地观察你。”
孟小帅的表情严肃起来:“老实说,团队这些人,我最信任你。”
我一下有点感动。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信任多么可贵!
我说:“好了,下次我不要钱了。”
回到帐篷里,我忽然想到,孟小帅突然搂住我的时候,并不知道吴珉会出现,她为什么亲我?
中午,大家吃了点东西,然后都回到了帐篷里。
我去把季风叫了出来。
我带着她走到了帐篷背后,说:“你自己小心点儿。”
季风说:“你放心。”
我说:“我不放心。”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七七式手枪,递给她:“拿着。”
季风说:“我?”
我说:“我不知道令狐山会不会有变故,你拿着它,要命的时候可以自救。”
她就把手枪接了过去。
我教了她如何射击,然后叮嘱她:“只有两发子弹,如果对方离你太远,不要轻易开枪,万一打不中就浪费了一发子弹。也不要很近地指着对方,防止被人打掉。”
她点了点头,把枪别在了背后。
我说:“你回去休息吧。”
季风看了看我,说:“你也注意安全。”
我回到了帐篷。
吴珉正帮孟小帅铺睡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把孟小帅的睡袋移到了远离窗户的地方。
孟小帅说:“周老大,你睡在我旁边吧。”
吴珉立即把我的睡袋移到了孟小帅的旁边,诚恳地说:“周老大,这个地方不那么热。”
他把自己的睡袋铺在了孟小帅的另一边。
大家在睡袋上躺下来,休息。帐篷里闷热,没人睡得着,大家是在等天黑。
吴珉说:“郭美,真的有人追杀你?”
郭美说:“要是没人追杀我,你给我1000万我都不来这种鬼地方。”
吴珉说:“你身价多少啊?”
郭美说:“你不知道吗?”
吴珉说:“我想,应该不会低于5万。”
郭美冷笑道:“那是我一个包的钱!”
吴珉说:“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郭美说:“你们男人下面硬的时候心就软,下面软的时候心就硬。”
孟小帅一下笑出来:“妹子,我挺你这句话!”
傍晚,天终于不那么热浪逼人了,大家开始吃晚饭,每人一包方便面。季风给我带来了一捆大葱,她知道我巨爱吃,对于我这个东北人来说,太给力了,但是晚上开车,车上有她和令狐山,我忍着馋,没吃。
天黑之后,北斗七星在天上渐渐显现,大家各自上车,出发。
自从看到余纯顺的墓碑之后,荒漠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路,那甚至不能称为路,只是一些辙印而已。走着走着,它经常就消失了。
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很多地段甚至赶不上步行,经常有车辆陷住或者卡住。
到了夜里,我的心里似乎踏实了很多。大家都在车上,我嘱咐过,每辆车都把车门锁了,那群古墓人就算他们再恐怖,也不可能从汽车底盘钻进驾驶室吧?
还有,季风在我身边。
我只有看着她,才会真正的放心。
娇小的她太坚强了,坚强得让我心疼。
走到半夜的时候,出现了两个情况:
第一,天阴了,北斗七星不见了。
第二,前面出现了一片黑糊糊的东西,我吓了一跳,那片东西高出了地平线,难道我们真正来到了丧胆坡?
第108章废弃的老营房
我把车慢慢开近那片黑糊糊的东西,终于看清了,那是很多平房!有的是石头垒的,有的是干打垒,足足有成百上千间!很显然,它们被废弃了,很多房子的屋顶都不见了,所有门窗都被挖走了,车灯照在残垣断壁上,很亮,门和窗都黑洞洞的,看上去很恕�
没有北斗七星,只要朝前走,就有可能绕圈子。
我把车停下来,
房屋都是坐北朝南的,至少有一点可以放心,我们一直在朝北方行驶。
我拿起手电筒下车查看。
季风紧紧跟着我,令狐山跟在她身后。
后面又有几个人跟过来。
我怀疑这里是孔雀河的老开屏,这些是当年军队核试验之后废弃的营房。老开屏,取孔雀开屏之意,跟元宝庄(原爆庄)一样,为了纪念1964年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果然,我在一排平房的墙面上,看到了几个已经斑驳的标语:为人民服务。这个地方应该离当年余纯顺去往的前进桥不远了。
风很大,空荡荡的平房里传出一些古怪的声音,似乎有纸张“啪嗒啪嗒”响。
我不由想起了空无一人的封门村。
在沁阳市与晋城市山河镇交界处的一座无名深山内,有个“封门村”,封门绝户之意,即男人娶不得媳妇、女人生不得孩子,到了1982年的时候全村迁移,留下一座完整的村庄,却不见一个人,极为阴森。
中国人忌讳鬼,灵魂,脏东西,邪物等等,遇到棺材、纸钱、寿衣都要远远躲避。活人和死人也划清界线。封门村不同,他们“人死不出村”,人死之后不能埋在村外,就在家附近找一块地方埋葬。因此,该村所在的山谷被称为幽灵谷,“沟沟有遗骨、弯弯有阴魂”。而且,死人都是戴着面具下葬。中国人死后讲究耳清目明,不遮挡异物,为什么封门村要将尸体戴着面具下葬呢?有人认为,因为人鬼同村而居,为了镇住阴魂,才给死尸戴上面具。
该村有上百间明清年代建筑风格的房屋,坐落于深山老林之中,有人数过,总共39栋,200多间。在中国传统风水学中,房屋一般为南北朝向,封门村却不同,都是逆风水而建,要么是东西朝向、要么斜向朝向,毫不顾忌风水格局,门窗相对,也不忌讳穿堂煞。全村只有一间是南北朝向的房屋。加上村道七拐八绕,整体看起来就像迷宫。有人说,那是为了让游魂无法走出村。
再说封门村的崇拜。该村有个庙,供奉的不是佛也不是神,而是两个诡异的偶,一对身着明代官服的男女雕像。有学者推断这对偶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为比较显赫的祖先,但祖先多是以牌位的形式供奉在某一大家宗族的祠堂里,而并非庙宇里供全村人膜拜。于是有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一对像,不是人像,而是鬼像,也就是说——封门村拜的可能是鬼。
其实,封门村原名风门村。从阴阳学说来看,古人认为,东南90度的整个方位是最吉祥的区域,被称为“风门”。
该村那座唯一南北朝向的房屋内,摆着一把太师椅,虽然房屋已经废弃,但那把太师椅永远一尘不染,怪的是,凡是坐过太师椅的人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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