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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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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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欣说:“中午的时候,我在房车上睡觉,他不想睡,不上来。我睡了大约半个钟头,醒来之后,下车没看到他的人,就喊了几声,也没人吭声。我四处找了找,看见他躺在沙地上,已经没气了!”

孟小帅说:“你撒谎!肯定是你杀了他!”

白欣欣也吼起来:“人在做,天在看!等我的电视再出画面的时候,你们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干的!”

我想了想,说:“白欣欣,你诚实地告诉我,我们走了以后,你们有没有争吵?”

白欣欣的眼睛落下去,过了会儿,他才说:“有。剩下我们俩的时候,他跟个傻逼一样,莫名其妙地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放过孟小帅,他说不然就杀了我!我和孟小帅怎么样,跟他有毛关系!我搭理都不想搭理他,回到房车上就睡了。”

我说:“你锁了车门。”

白欣欣说:“我的车,为什么让他上来?我怕他趁我睡着之后,真的杀了我。”

魏早走过来,说:“我感觉白欣欣没有说真话。”

我回头,对身后几个人说:“不,他说的是真话。”

魏早说:“你怎么知道?”

我反问他:“为什么我们那么轻易就离开了那个古墓?”

魏早回答不出来。

我说:“那个人,或者说那群人,并没想弄死我们。他们掠去浆汁儿,就是要把我们骗到古墓去,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分开我们,然后选择落单的人下手。另外,他们也想让我们看看那个死亡名单。”

我接着对他说:“你还记得古墓里的那些棺材吗?你想想那些名字的顺序。”

魏早摇摇头:“我只记得第一个棺材好像是衣舞的……”

我说:“嗯,第二个棺材是号外的,第三个棺材就是徐尔戈的。看来,这是顺序。”

白欣欣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都写着我们的名字。”

白欣欣小声问:“也有……我?”

我说:“你是第5个。”

他一下就沉默了。

布布问:“我是第几个?”

我说:“你是第10个。”

她说:“噢。”

没想到,她的口气很平淡,就像等待看病的患者问护士:“我是第几个?”护士说:“第三个。”她轻轻“噢”了一声,就退回到椅子上坐下来,耐心等待了。

白欣欣说:“就是说,我他妈也快死了?”

我说:“你别急,我是第4个,在你前面。”

孟小帅问:“我呢?”

我说:“应该恭喜你,你是最后一个。”

孟小帅说:“不对!”

我看着她:“怎么不对?”

孟小帅说:“衣舞是第一个,号外是第二个,徐尔戈是第三个,那浆汁儿是第几个?”

我说:“她是第9个,她在你之前。”

孟小帅说:“可是,她……”

我朝车上看了一眼,她还在静静地平躺着,我说:“我总觉得她没死。至少,她还没到死的时候。”

白欣欣说:“你们把浆汁儿带回来了?”

我说:“她在我的车上睡着。”

接着,我长长叹口气,说:“走吧,徐尔戈一个人在营地里躺着,我们回去看看他。”

很快,我们就开进了营地——所谓营地,其实只是白欣欣的一辆房车。

大家下了车,一起走到房车旁,果然,徐尔戈在沙地上躺着,纹丝不动。他的脸上呈现着痛苦的表情,双眼睁着一条缝儿,眼角糊着沙土。他的脚下蹬出了几条横七竖八的深沟,脖子上有一圈紫色痕迹,应该是被勒死的。

孟小帅在他旁边坐下来,像个乡村婆姨一样嚎啕大哭。

大家都不说话,听着她哭。

过了几分钟,布布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她擦干了眼泪,突然问白欣欣:“他,他中午吃饭了吗?”

白欣欣说:“吃了,一包方便面,两个咸鸭蛋。”

孟小帅再次大哭起来。

我说:“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魏早、张回、白欣欣就去拿工兵铲了。帕万一直在观望,他也跟着去了。

魏早回来,问我:“埋在哪儿?”

我的心里空空如也,非常非常累,我弱弱地说:“就埋在这里吧。今天我们不走了,陪他一晚上。”

大家就在沙地上挖起来。

这里的土质相对比较松软,大家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墓穴,正准备把徐尔戈下葬,孟小帅说:“等下!我给他洗洗脸。”

她拿来一瓶矿泉水,一条白色毛巾,蹲在徐尔戈身边,哭着给他洗脸。

这时候,水贵如油,但是没人会说什么。

我们把徐尔戈的箱子和背包和尸体一起埋了,包括软包装罐头,压缩饼干,药物,摩擦发电手电筒……

孟小帅留下了徐尔戈的录音笔,那里面有徐尔戈对她的表白。她哭着把那只录音笔装进了自己的箱子。

布布拿来两只香梨,一块馕,放在了埋葬徐尔戈的沙包上。

接着,布布说:“把她……也埋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浆汁儿。

我说:“不,浆汁儿不该死……”

这时候,我发现我说话已经有点混乱了。

布布低声说:“周老大,她已经死了。”

白欣欣朝我们看过来,这时候他才知道,我们只是拉回了浆汁儿的遗体。

我说:“古墓那些木牌上有顺序,她现在不该死……”

布布看了看我,说:“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要守她一夜。”

布布说:“好吧。”

我看了看所有人,悲怆地说:“我们搭帐篷,然后所有人去挖求救信号。到了明天,我们已经整整困在罗布泊10天了,我们不走了,等着有救援飞机发现我们吧……”

白欣欣非常支持这个建议,他连连说:“同意同意!”

布布说:“周老大,我们去挖吧,你留在营地里陪浆汁儿,总要留个人放哨。”

我想了想,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先画出那三个字母的字形,然后再挖,至少100米长,半米宽。”

接着,大家迅速搭起了两顶帐篷。然后,除了我,都拎着工兵铲去挖求救信号了。

我把浆汁儿的睡袋铺好,把她从车上抱下来,放进了帐篷里,让她躺成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她的身体避开了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她的脑袋对着帐篷门,有风吹进来,她的头发一下下撩动着。

我坐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她真的就像睡着了。

天快黑了,那些挖求救信号的人一起回到了营地。

我们的车停成了一排,挡风。

求救信号位于车辆的西南方。我去看了看,他们挖出了“SOS”的基本形状,但是很浅,他们打算明天继续挖。

我回到营地,跟大家一起下挂面,煮鸡蛋,吃完,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白欣欣带着两个女性睡房车。

我和浆汁儿睡一顶帐篷,其他三个男性睡一顶帐篷。

我们剩下8个人了。

今夜,我们将和三具尸体为伴。

我在睡袋上躺下来,把手枪放在了旁边。里面只剩下了两发子弹,不过,我至少知道了,它们都是有效的。

关上应急灯,帐篷里就彻底黑下来。

在我眼里,躺在旁边的浆汁儿其实是个植物人,我甚至觉得她能听见我说话。

我果然说话了——

“浆汁儿,你听着啊,我们把你抢回来了,现在你躺在我们自己的营地里,很安全,不要怕,好好睡吧,我们保护你……”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是老天注定我们要死在这个地方,那也没关系,我看了死神的花名册,我的名字在你前面呢……”

“我们挖了求救信号,要是运气好,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会把你抱上飞机,送进大医院,挂最贵的号,那些医生会让你醒过来的。对了,你说过,如果获救的话,你要在天上亲我一口,这个承诺还算数吧?……”

“如果明天我们运气不好,依然没人来救我们,那我只能把你留在这个地方了,今夜,你争点气,给我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选过7个字吗?其实真正的命运并不像我说的那样……”

我说着说着,眼睛已经湿了。

浆汁儿一直无声无息。

我突然从幻想回到了现实,就像在云端掉在了地面上——她已经死了!躺在我身边的是一具尸体!如果再不埋葬她,很快,她的身上就会散发出腐臭……

我使劲嗅了嗅,似乎有一股香气。

我打了个冷战,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我的脸上似乎贴着一张脸。我屏住了呼吸,仔细辨别这是不是幻觉。

确实有个人影,她正在我的脑门上缓缓地画着圆圈!

我慌乱地去抓手枪,对准了她:“浆汁儿?”

黑影说话了,正是浆汁儿的声音,声调却无比阴冷:“周的东,你觉得我是她吗?”

第59章幻梦重现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今日追更两章,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罗布泊之咒)

浆汁儿活了!

她在黑暗中问我:“周的东,你觉得我是她吗?”

周的东,听起来那么古怪!

我把什么东西运回营地了?

我把什么东西抱进帐篷了?

这一刻,我已经魂飞魄散,朝着这个声音疯狂地扣动了扳机:“啪啪!!”

我听见浆汁儿一声惨叫,好像有血喷射出来,溅了我满脸,那血是凉的!

我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我躺在车里,头上是我的车顶。布布正在用矿泉水喷我的脸。

她见我睁开了眼睛,对旁边惊喜地说:“嘿!他醒啦!”

接着,我看见魏早、张回、帕万、孟小帅都挤到车门前来看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问:“我们在哪儿?”

布布说:“你脱水昏厥了!来来,喝一口!”

我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噢,刚才那些情境都是我在昏迷状态的幻梦。我四下看了看,外面都是沙土,很热。我不知道幻梦是从哪里开始的,迷茫地问布布:“号外呢?”

布布说:“号外死了!”

号外死了……

布布说:“浆汁儿失踪了,我们正去找她啊!”

我说:“白欣欣和徐尔戈没来?”

布布说:“我们不是分开了吗!”

我彻底清醒了,我是在寻找浆汁儿的路上昏迷过去的。

布布说:“张回拿着我的望远镜,看到了一片木桩,他追上你,让你看,你接过望远镜看着看着,就软塌塌地摔倒在沙子上了……”

我知道我从什么时候昏迷的了。

就是说,我们确实找到了古墓,而浆汁儿很可能并没有死!

我的身上有了力量,说:“走!”

布布说:“不行!你再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我发现布布就像个母亲。我被她逼着,在开着空调的车里躺了半个钟头,车队这才出发。

接近那片墓葬之后,我发现,那些木桩上并没有什么颜色。我们爬上沙丘,看到了几处大大小小的窟窿,经过认真辨别,只有一个窟窿是入口,其他都是伪装和掩护。

一般说来,一个人在梦里的时候,和他现实中的性格是一样的,智商也是一样的,甚至做出的决定和判断也基本相同——我让张回和帕万留在外面陪着布布和孟小帅,我带着魏早下去探视。

我把绳子系在腰上,与孟小帅定了暗号,然后慢慢走进墓葬的斜坡通道。

我们下到最底端,慢慢前行,看到很多墓室,用手电筒照进去,我傻眼了——总共11副棺材,都蒙着羊皮,棺材前插着木牌,依次写着我们11个人的姓名,与我昏迷中的幻梦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木牌上并没有错别字,而且,顺序也不同——

衣舞之墓。

号外之墓。

徐尔戈之墓。

张回之墓。

周德东之墓。

浆汁儿之墓。

帕万之墓。

魏早之墓。

白欣欣之墓。

布布之墓。

孟小帅之墓。

我面对这些木牌愣了几分钟。

魏早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不过他也被这些木牌惊呆了,一直没说话。我排在第5位,他排在第8位。

为什么我眼前的情景提前在我昏迷中梦见了?或者说,为什么我在昏迷中看到的情景在眼前出现了?这是最恐怖的。

巧合?

终于,魏早骂起来,这跟梦里不一样。

我依然担心梦里的情节再现,于是,赶紧冲到写着“浆汁儿之墓”的棺材前,迅速把它打开了。浆汁儿果然躺在里面,脸色像纸一样白。

棺材很窄,但是我并没有掀翻它,我不想重复梦里的情节,我费力地把浆汁儿抱起来,对魏早说:“快跑!”

我们很快就跑出了古墓,我松了一口气。

张回、布布、孟小帅、帕万并没有下到古墓里。

古墓也没有坍塌。

我也没看到三个赤身裸体的郑太原……

现实并没有重现梦魇!

布布急切地问:“天哪,她还活着?”

我摸了摸浆汁儿的心口,摇了摇头。

孟小帅没有走过来,她远远地看着我怀里的浆汁儿,难过地哭起来。

静默了一会儿,布布说:“要不,就把她埋在这儿吧……”话音刚落,她的眼圈也湿了。

我说:“不,她是跟我们出来的,要埋也埋在我们的营地旁边。”

布布说:“那也好……”

我把浆汁儿放在路虎卫士的后座上,让她平躺着,然后回到驾驶位置,掉头朝回开。

我的车速很慢,我怕颠着熟睡的她。

我没有打开CD,朱哲琴也没有唱歌,只有震耳的引擎声。

走着走着,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很安详。

我忽然盼望梦里的情节再现了,如果一切都按梦中发展,那么,到了半夜,说不定浆汁儿真的会死而复活……

我只要她说话,不管她说什么。

我只要她坐起来,和我说句话,哪怕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闪着乌黑的光,很像号外的电台!

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没有停车,从它旁边开了过去。不过,走到它附近的时候,我仔细地看了看,我确定,那就是号外的电台!

我刚刚做的那个梦,眼下的现实——它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彻底糊涂了。

我稍微加快了车速,希望抢一点时间,也许营地里的徐尔戈真的遇害了……

下午3点多钟,那辆天蓝色房车出现在远方的时候,我果然看到白欣欣在朝我们使劲摆手。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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