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什么,宁婧已不太在意了,现在有比死亡更为伤人地景象。宁婧眼定定望着骏朗激烈的反应,心头可谓五味杂陈,今生认识他,是个天大的笑话,与前男友一决生死,绝对是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宁婧默默淌下两行清泪,但却不是为了骏朗。。。。。。
阿塔汗皱皱眉头,拔出他的另一把消声枪,对准骏朗大腿。
咻!
“哇。!”骏朗摔在地上,死捂住血喷的大腿,一脸惊惧盯着阿塔汗。
阿塔汗耸耸肩:“对不起,你太聒噪了,所以稍微给你点惩罚,赢了就离开吧,少在这儿丢人。”
“是是,是,别开枪,我走,我走。”骏朗连连应诺,一边连滚带爬窜出场外。
阿塔汗重新捞起桌上的左轮手枪,指向宁婧,眉宇间尽是得偿所愿的欣慰:“秦江,按照游戏规则,这一枪是你爱人地。”
秦江顿时毛骨悚然,遍体发寒,仿佛那枪是指向自己一般。
宁婧忽然转向秦江,绽出一抹如常的彻骨媚笑,内里蕴含无尽地不舍。。。。。
259、遗言
以往看着宁婧,秦江只会冒出欲念,而此时却忽儿破天荒泛起了莫名刺疼,当中,还纠结着一抹尘封已久的感动,这种知觉,大大咧咧的他不曾感受过,即便在倪彩身上。。。。。。。
阿塔汗扣动扳机之际,秦江突然猛地撞开宁婧,义无反顾顶上枪口。
咔!
空弹!
秦江差点没飙出尿来,心头好一阵余悸后怕,真不明白那一丝丝由感动衍化而来的冲动,力量竟然如此大,连自己脑袋瓜都受控制了,苍天有眼,阿弥陀佛,还好命运不绝善人之路。
阿塔汗看看枪,瞅瞅秦江,郁闷叹息:“好吧,这位小姐可以离开了。”反正是空枪,谁挨都无所谓,他也不计较。
宁婧迷茫坐于地上,目怔口呆瞪秦江,鼻子酸酸的,想哭哭不出来,以前老以为秦江和大多数男人差不多,只垂涎自己的身体,何曾想过,他居然如此情重,不惜以命换命,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后悔的样子,但至少已经是个事实。
秦江自己也腿软,仍不得不上前扶起她,附耳道:“找个角落躲起来。”有宁婧和雯雯在,总是束手束脚,无奈,恐怖分子没有收齐钱财,不会放诸人离开大厅,为今之计,只能叫她们躲得远远的,以免歹徒发狂,乱枪殃及池鱼。
宁婧欲言又止,但始终没说出什么,只深深凝视秦江一眼。才平静离开。
经历使人成长,走过一遭阎王路的她,明显坦然多了。林雷
阿塔汗敲敲桌面,将秦江目光拉回来,咧嘴笑笑道:“秦江,终于轮到我们了。”
秦江呼口浊气。在他对面坐下。“如果我赢了,你会自杀吗?”问出话后。秦江也觉得很可笑。
果然,阿塔汗立刻放肆地大笑,笑得直打跌,末了。擦擦溢出的泪水。喘气说:“忘了告诉你,我是桥牌高手,你或许要凭借运气,但我却可以在这沓牌中,抽取我想要地,现在,这枪里有两发子弹,两发空弹,如果你够幸运的话。我们还可以多玩一次。”敢情,这是不容许离场,至死方休。
秦江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肠子霎时就苦青了。这不稳死吗?!你姥姥的!从头到尾搞那么多花样,真叫人不舒服。
其实阿塔汗不劳辛苦。无非是不想让秦江死得太干脆。多体会一下懊悔、彷徨、惊惧等诸般感觉罢了,但秦江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点不领情,不到最后那刻,他始终笑对人生。
秦江随手抽张牌,看也不看直接翻出,是张红桃九。该面临的,始终得面对。
阿塔汗也随手抽牌开牌,却竟是红桃
阿塔汗慢慢抓过左轮,惋惜道:“秦江,有什么遗言?”
咋办?
该咋办?
怎样才能脱出窘境,避离厄运?!!
糟糕的是阿塔汗并不稀罕钱,而是要命,以抚痛失爱人地悲凄之情,这种人心如铁石,无从诱惑。
眼看着世间的一切,即将如同幻影泡沫,转眼成空,依旧是束手无策,秦江不禁万念俱灰。
阿塔汗笑嘻嘻道:“不用愁眉苦脸,或许你好运气会得到空弹呢?那。。。。。。还有什么要说地吗?不说我开枪了?”
“说说!我有遗言!”的确,尚有许多无法割舍的思念、放不下的牵挂、来不及做地遗憾,一时之间头绪万千,可惜时不与人啊。秦江蔫怏怏道:“那啥。。。。。。祝愿父母平安康泰,老妹学业有成,倪彩事事顺利,美丽恢复神志,感谢曾经帮助过我地街坊邻居,以及诅咒给过我小鞋穿的各级领导,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暂时就这么多吧。”
咔!
又是空弹。
秦江神经已经变大条了,仅下意识的紧张抖抖,没品出太多感受来,倒觉得自己那些遗言都白整了,有点口渴。非要说点什么,便是拣回一条小命的窃喜,和即将再次面临死亡的惶恐。
阿塔汗耸耸肩,无所谓再去抓牌,且直接丢出来,赫然,又是一张K,根本不给秦江机会,然后,左轮枪重新对准秦江,戏谐道:“到你抽了。”
秦江大恨,他在家难道除了玩玻璃就是玩牌吗?!咋回回是K!“不抽了,你出千。”
“嘿,还要说说遗言吗?”阿塔汗生怕气不死他秦江似的。
秦江沉滞不语,经他提醒,想起自己刚才那番碎碎叨叨,忽然脑海灵光一闪,似有感悟。“好吧,我再给你来一段儿。”这厮当是唱大戏呢。
阿塔汗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一枪崩了他。
“。。。。。。城市纷争太多,我不大喜欢,下辈子,我希望生在田园人家,起码要有条幽静的小溪,一片碧嫩的菜花,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看着我的眼睛,我是认真地。”秦江的声音很柔,很轻,仿佛引人入梦,眼瞳宛如一汪无底深潭,不停将人拖入黑渊。“。。。。。。那里与世无争,最安逸莫过于夕阳下落时,晚风吹拂着岸畔垂柳,摇摇曳曳的,流韵且轻柔,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子,左右、左右。。。。。滴嗒、滴嗒。。。。。。”
秦江的手,犹如钟点似地左右摆荡,滴嗒了几十声,自个儿心头都闹荒,幸好阿塔汗表情现出了惘然,眼神也有了几分涣散。“。。。。。。夜阑寂静,除却不安分地春虫,便是女人在小孩耳边低低轻唱催眠曲。。。。。。”
秦江还真他妈有才,还就哼哼了半截《烛影摇红》,旋律轻柔,带有少少灰色调,实在适合死去爱人的阿塔汗聆听,更妙地是,身后歹徒压根听不懂普通话,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他。
连秦江都几乎陶醉在自己营建出来的完美氛围内了。。。。。。。
260、峰回路转
家里的女孩,都不大愿意接受秦江的催眠试验,因为一瞅见他那**眼光,心里就特没底,他能不能催眠成功是另一码事儿,他成功以后想干嘛?才至关重要,若一觉醒来,发现又被秦江耍了流氓,找谁哭去?
因此,除赵美丽当过一回白老鼠外,这是秦江首次对他人实施催眠。但每天对着魔镜练习,可不是干假的,秦江认为,能自己把自己催眠过去,那就叫绝了,放之四海皆准。
想法虽然一厢情愿,但被逼到命悬一线的地步,秦江也不得不豪赌一把。
阿塔汗自诩绅士,能耐得下心听别人倾诉,在催眠术中,属于听话的人,还衰在他自以为秦江是软脚虾,缺少重视,兼且持控了场面,即将得偿所愿,为爱申仇,以至于精神松垮。
阿塔汗在革命阵营紧绷的日子太长了,一旦心防有了缝隙,便是一泄千里。种种诸般微妙的因素结合起来,他便成了容易受催眠的人。
但毕竟是第一次,摸着石头过河,秦江也不免捏把冷汗,生怕警醒他,前功尽弃,因此倍加小心,声线依然放得又和缓、又柔顺:“。。。。。。孩子终于睡过去了,将枪口指向我背后的人。。。。。”
唉,这他妈啥台词。。。。。
嗨!阿塔汗果然移动枪口,对准自己身后地持枪歹徒。秦江顿时大喜。林雷真想让他直接自杀的,可惜人即使入梦,潜意识里依然保持着接受与排斥的底线,还是别冒险的好。
“。。。。。。你爱人阿吉达赤,被他无情地一枪击中眉心,香消玉殒,从此与你阴阳两隔。。。。。。”
阿塔汗目光呆滞。可表情却现出了愤怒,显得及为突兀。
“扣下你的扳机。一报还一报,为阿吉达赤昭雪吧。。。。。。”
砰!
阿塔汗手中左轮枪,立刻喷出火舌,不偏不倚。正中歹徒眉心。却见歹徒双目圆瞪,似乎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秦江飞快蹲下腰身,疾风迅雷扑向他。
这声炸响,惊醒了阿塔汗,一瞧眼前景象,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王八蛋!!”掉转枪口对上秦江,怒不可遏扣动扳机。
咔!
Sht!空弹!
阿塔汗忘了这是游戏枪,三弹三空。等反应过来,秦江一个滚地葫芦,已然抄上了歹徒遗落的那把乌滋瓦斯。
砰!
左轮枪最后一颗子弹射出,秦江肩胛一热,情知中枪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阿塔汗慌里慌张,自然缺少准头。之后,他则需换枪才能继续射击,这点时间,恰恰足够秦江回身还击了。
此时大厅再起骚乱,把持四个偏门和二楼监控地歹徒,还以为又是首领玩的把戏,反应不免迟滞。
秦江手持乌滋冲锋枪,黑洞洞地枪口对过来,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阿塔汗登时发指眦裂,身子寒了半截,终日打雁,反被雁啄,悔不该摆弄那些绅士陋习,磨磨蹭蹭,以至让对方逮住机会。
阿塔汗想躲来着,可往哪躲?宴会会场为求阔敞,本来就不怎么安置桌椅等障碍物,且游戏场地,又偏离人质群,一点潜遁藏身的可能都没有。
“死吧你!”秦江冷眼嗤鼻,突突突便是一梭子弹,扫向阿塔汗。
秦江根本不打算挟持他,以换取人质安全,那叫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阿塔汗能劫雯雯一次,就能再劫家人二次,秦江有太多需要守护的,却有太多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无法面面俱到,就意味着要承受失去地遗恨。
阿塔汗必须死!那怕担上风险,也要将他除去,换得一家平安。。。。。。
哧哧洞穿声,阿塔汗身上鲜血直飙,旋了几个圈,华丽栽于血泊之中。
一代玻璃,挂了!
所有歹徒眼角余光撇见这一幕,登时气愤填膺,纷纷掉转枪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弹雨洒向秦江。
“哇!哇哇!!”
秦江歇斯底里,卯起劲就狼奔豕突,头顶地流弹,恐怖的呼啸飞掠,身旁噼噼啪啪,木屑棼乱纷飞,场面是火光四溅,好不暴烈。幸亏不远处是主席台屏风,秦江急忙手脚并用滚了进去。
摸摸腿部,刚才不慎又中一弹,秦江龇牙咧嘴,大恨:“妈的真背!回回来事儿,往后不贪这小便宜了。”终于挂彩了,这是惟一不依仗半个梦的状况,纯个人行为,在枪林弹雨下还能留住小命,自己都感到意外。
现在啥都不愁,就怵歹徒们重新推宁婧、雯雯出来要挟自己,那时可就生死两难了。
抬头查视环境,边角发现一组闸刀,貌似可以控制大厅各类灯光,还成,事情不算太糟糕,秦江假假干过一段日子酒店服务,对其内设备,总有些职业锐觉,果然,找到地儿了。
关掉所有灯,看你们怎么摸瞎去找人,嘿。
一系列动作,仿佛预谋。
其实秦江没啥大智慧,但小聪明却不输人,从阿塔汗戏问要不要留遗言时,他脑袋瓜便电光石火地转了个遍,定下了如此步骤,这当中,几经尝试、侥幸、运势,加上人为疏忽、环境因素,才如履薄冰挪到这步。
一环差失,便是前功尽弃,老天开眼,还算事事顺利,除挨了两枪外。
261、容易受伤的男人
恐怖分子受阿塔汗领导,阿塔汗一死,群龙无首,接下来能做的,只有报复猎杀秦江,或者抽身撤退。
可秦江那小滑头,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连无所不能的阿塔汗,貌似都被他控制,并射杀了自己同伴,恐怖分子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在他们眼里,这个秦江满带着神秘,对于未知,人都怀有戒惧和审慎之心,恐怖分子们也不愿直接硬撼秦江。
有心想再度挟持雯雯和宁婧吧,却发现出于视觉习惯,亚洲人的脸孔几乎个个一样,辨别困难,二女已混杂在人堆中,杳无痕迹。没法子了,恐怖分子打算直来直往,射杀大厅内的宾客,直至逼出秦江为止。
这一掉转枪口,宾客们哪还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厅内顿时炸了窝,惊惧的人们纷纷抱头鼠窜。
正在攸关时,忽然灯光齐灭,厅内徒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恐怖分子心一惊,情知又是秦江搞的鬼,无奈视力受扰,生怕伤到自己人,不敢乱开枪。这便给了众人一个机会,几名富有冒险精神,学过两招散手自认天下无敌的公子哥,当即擎出花拳绣腿奋起反抗。
“¥¥。。。。。。!!”
最先遭殃的,当然是游戈于场中监视众人的恐怖分子,话未说完,一枪未开,人潮立即埋没了他。
哒哒哒哒!
把持门口的恐怖分子暴怒连声,与黑暗中那几只手争夺武器,手中机枪火焰不甘地喷射,天花板无数玻璃灯具噼啪碎裂,砸得底下的女人们,仿佛世界末日似的歇斯底里尖叫,更有个别歹徒,发横地举枪扫射,将尚未近身的人通通撂倒。林雷
场内人影绰绰。脚步咚咚,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突突突!
二楼负责监控的恐怖分子,应声瘫软在地。秦江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又偷鸡摸狗似的窜向偏门。。。。。。
不可否认。群众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一名恐怖分子被人扒掉裤子后,终于慌神,接着。后脑勺挨了俩硬邦邦的人头马酒瓶子。通往外间地门户,登时洞开。
“快走!”雯雯死命拉扯宁婧。
宁婧六神无主,焦心道:“可。。。。。秦江还在里面呢。”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秦江没有后顾之忧!”刚才宁婧的果敢表现,令人刮目,彼此也算性命至交了,所以雯雯一心想辅护这个有情有义地女子。
无疑,这时候雯雯比宁婧理性得多。
余下三名恐怖分子,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叫他们草菅人命简单,可叫他们组织或应策,就太过于为难了,因此对众人蜂拥离散的局面,拿不出什么主意;二来要防范躲在暗处的秦江。难以顾及;三嘛。宾客们地赎金已经交得差不多了,阿塔汗下达的任务。勉强算是完成,回去也不至于受组织惩罚。
秦江正悄悄摸近其中一位恐怖分子,忽然眼角黑影一闪,惊得哗啦举枪,对方动作也不慢,枪口指住他脑袋。
“田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