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微笑道:“好,多谢夫人了。”
许靖之在一旁笑道:“纳岚兄今儿起晚了,想是偷懒了吧?”
紫萱尴尬一笑,“我也是闻声赶来的。”
蔡知府笑道:“刚才是小女玉瑶在弹琵琶,可是吵到公子了?”
紫萱笑道:“姑娘琴艺高超,怎么会说是吵到呢?”
蔡知府道:“瑶儿快过来见过纳岚公子。”
那女子起身微微一俯道:“见过公子。”
许靖之说道:“纳岚兄不知道,这玉瑶姑娘的琵琶可是这行州闻名的,你来晚了错过了。”说着望向蔡玉瑶,只见她脸微微一红。
紫萱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她,却见她身材修长,肌肤细腻,体态纤秾合度,明目皓齿,尤其是那双眼睛长的很美,面似桃花带绛,指若春葱凝露,万缕青丝梳成流行的灵蛇髻。
紫萱道:“虽未听得真切,但我人现在不是来了么?可否有劳姑娘在为我弹奏一曲?”说着就要作揖。
大家都笑了,许靖之道:“谁让你爱睡懒觉呢?”
顾长卿也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表第对音律极痴迷。”
蔡知府因道:“那瑶儿就再为纳岚公子弹奏一曲。”
蔡玉瑶起身道:“那玉瑶就献丑了。”
说着重新坐下拨动琴弦,第一声若百花绽放,悠扬嘹亮,余音不绝,第一声如万马齐鸣排山倒海,忽而急转,深沉婉转,如美人迟暮,壮士割腕,又如长亭送别,凄清缠绵……
一曲下来,众人皆沉浸其中,半晌,许靖之才笑道:“蔡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把那‘兰陵三姝’都比下去了。看来江南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说着望了蔡知府一眼,蔡知府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接着他又笑道:“纳岚兄以为如何?”
紫萱斟酌一下,不只他是在问前半句话还是在问自己后半句话,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蔡小姐技艺高超,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许靖之道:“纳岚兄每每都能出口成章。”他说完又望了蔡知府一眼,蔡知府更加紧张了,他额头都渗出了冷汗,看紫萱一行人的眼光越发尊重了。
这时有几个丫鬟随从走上来在蔡夫人得耳边叽咕几句,蔡夫人笑道:“下人们已经备好饭菜了,就请几位公子移去客厅进食。”
紫萱等众人到了桌子旁边,一看桌子愣了一下,七碟八碗得,简直就是满汉全席,这也太浪费了吧?会不会遭天谴?心里暗自批评加自我批评了一番,又一想,遭就遭吧,我先吃饱再说要做也要做个饱死鬼,听说饿死鬼很难看的。
却听那蔡知府道:“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的可以招待各位公子,就委屈各位了。”
紫萱翻了翻白眼,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许靖之顾长卿道:“哪里哪里,有劳大人费心了。”
彼此寒暄一番。紫萱细细观察他们两个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是一样的,看来到底是经常出来混饭局的,不像自己简直就是一老土。紫萱早已等不及了,她说吃就吃,毫不做假。
吃过饭,蔡知府又道:“几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如就由小女陪各位四处转转,以尽地主之谊。”
许靖之他们推脱一番后欣然答应,紫萱心里鄙视,有美女作伴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还要假装推辞,真虚伪。
她因想到杭州物产丰富,丝织业发达,想到自己的事业,就推脱了,没跟他们一同出去玩。
第二十九章 游西湖
杭州被誉为人间天堂主要得益于西湖,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西湖三面环山,一面濒市,布局巧妙:苏堤、白堤像两条绿色锦带,飘逸在湛湛碧水之上;三潭印月、湖心亭、阮公墩,如神话中的蓬莱仙境,浮游湖中。西湖的山不算高,却蜿蜒飞舞,若龙若珠;西湖的水不算广,却皎洁晶莹,若镜若珠。环湖四周,绿地连片,繁花似锦;绿荫丛中,亭台楼阁,日寸隐时现;群山之间,林泉秀美,洞壑幽深。吴山、宝石山南北环抱,若双龙戏珠。西湖风光旖旎,誉满天下。紫萱和回雪抱琴从一家绸缎庄谈生意出来,天色尚早,途径西湖时回雪吵着眼要去游西湖,因为紫萱曾给她讲过许多有关西湖的美丽传说,回雪一直向往,早在几天前听说他们一下站是西湖时就一直念念不忘。其实紫萱也很想去看看,她前世听说过太多有关西湖的故事,总希望能来游一次,没想到以前没有实现的愿望这一世可以实现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租了一条乌篷船,沿着湖岸慢慢划向湖中央,下午时分水面格外平静,像一面镜子,西写的残阳照在水中像璀璨的钻石般耀眼。偶尔游一阵清风拂过,湖面便泛起涟漪,一波接一波荡漾开来,岸边的杨柳垂在水面上,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紫萱突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世人总喜欢用柳枝形容女子的腰,所谓‘柳腰纤细掌中轻’山花烂漫正风光,柳腰急转甩风情,女人美与不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长腿细腰,而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笔下的美女不是柳腰长腿呢?尤其是江南女子,纤细精致的腰花吊饰垂在腰上,随着步伐的摆动摇曳生姿,风情万种,环佩叮咚,再加上水乡女子特有的灵气,使得江南女子时而温婉优雅,时而俏丽动人,一个回眸,一个浅笑都充满致命的诱惑。
回雪看着眼前迷人的风景说道:“小姐,不如唱首歌如何?歌词要有关江南的。”
紫萱笑道:“你这丫头,不是为难我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唱与江南有关的歌?”
回雪浅笑道:“我知道我家小姐是无所不能的。”
这边抱琴已经把琴摆在了桌子上了,紫萱回头一笑,坐在小凳子上,手指抚琴低吟浅唱到:“风到这里就思念粘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粘成线,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是缘,缘分写在三寸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天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园园圈圈,甜甜粘粘甜甜的我深深看你的脸,想起的温柔满脸的温柔的脸,
懂爱恨情仇颠倒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那一天抵过永远,这一刹那冻结那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林俊杰的《江南》是她前世很喜欢的歌,因为它唱出了江南的精致,唱出了江南在紫萱心中的意义。一曲歌唱完,回雪和抱琴还沉浸在里面。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谁在那边唱歌?”
紫萱掀起帘子走到船头,看见不远处一艘大船上许靖之顾长卿还有蔡玉瑶临风而站,帅年靓女再加上这四周的风景,真是非常二加一,完美组合。
见紫萱出来,许靖之笑道:“纳岚兄好兴致,上午不愿与我们一同出来,原来是在这里陪佳人游湖。”
紫萱尴尬一笑:“公子说笑了,我是办完事件天色尚早,就出来溜达溜达,也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蔡玉瑶也问道:“刚才不知是哪位姑娘在唱歌,纳岚公子可否引见一下?”
顾长卿一副幸灾乐祸似笑非笑的样子。
许靖之笑道:“怎么纳岚兄不肯,莫不是怕我等唐突了佳人?”
紫萱笑道:“公子说笑了,又何来什么佳人?方才是我那小丫头回雪在唱歌,让各位见笑了。这会子见你们问她,害羞的躲起来了。”
然后见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回头道:“回雪出来,让大家见见你。”说罢放下帘子他们看见只有回雪抱琴来两个人,也就信了。
蔡玉瑶说:“纳岚公子身边的小丫鬟都这么才艺双全,可见公子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紫萱微微一笑,许靖之也笑道:“难怪一路上你这么宝贝她了,她果然是个花解语。”
紫萱说道:“说道才艺双全玉瑶小姐才是真正的才女,我今天在这城里转了一圈,一提小姐,全杭州的人都举大拇指称赞你呢。”
蔡玉瑶笑道:“我听说京城的‘凤仪三姝’个个色艺不凡,不知公子可曾见过?”
紫萱诡异的笑道:“这个怕是要问你身边的两位公子了,我只远远看到过几次,不敢妄加评论。”
蔡玉瑶又转过身问顾长卿:“顾公子,我听说令妹今年七夕梅园夺魁,一举击败三姝,想来定是位世间少有的佳人了吧?”
顾长卿望了紫萱一眼:“不敢不敢,舍妹年幼俏皮,自是不及玉瑶姑娘三分。”
蔡玉瑶不依不饶又问许靖之:“顾公子谦虚了,许公子你说?”
许靖之说:“那晚我去的比较晚,并不曾遇见他们。”
紫萱随口道:“公子那晚也去了梅园?”
“是啊,不过刚到门口见比赛结束了,人群又发生动乱,我就返回去了。”他看了看紫萱他们的小船道:“大家别站在外面了,纳岚兄你们也上来,大船宽敞。”上了大船,里面果然异常华美,案桌上各色瓜果点心,茶具。
蔡玉瑶道:“难得今儿有缘同游,不如大家作诗如何?”
许靖之点头:“很是很是。”
紫萱犯晕,这古人怎么就这么喜欢作诗,自己实在是作不出来的,难道又要抄,她推辞道:“你们作便好,就不算我了,我今儿是实在不能的。”
谁知众人不依,无奈紫萱只有加入,她想随机应变吧,大不了抄,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抄了。
许靖之沉吟一下道:“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就以西湖为题,不限韵,大家随意。”说罢只见蔡玉瑶已跃跃欲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都已经做好了。
且看许靖之的《西湖》:
“锦帐开桃岸,兰桡系柳津。鸟歌如劝酒,花笑欲留人。
钟磬千山夕,楼台十里春。回看香雾里,罗绮六桥新。”
大家节拍手叫好。接着是蔡玉瑶的《西湖》:
“菡萏香消画舸浮,使君宁复忆扬州。
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
看完顾长卿赞道:“玉瑶姑娘大才,怕是那凤仪三姝和姑娘也不分伯仲。”
再看顾长卿的《西湖》:
“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
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
紫萱见了只是不说话,一直以为他们这四杰是好事之徒附会加上去的,平日里也不曾了解,今儿见了他的诗方知道这才子之名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果真有些才华。等到紫萱时众人见她还在苦思冥想(其实她真的是在苦思冥想着该抄谁的),眼看香就要燃尽了,许靖之笑道:“纳岚兄今天要是不作出来可是要受罚的。”
紫萱见他们催得紧,挥笔写来《西湖》: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众人看完后,笑道:“纳岚兄一再推脱自己不行,如今你的诗将众人都比下去了,可见你不老实。”
蔡玉瑶含笑着问道:“纳岚公子以前可曾来过西湖?”
“我们公子不曾来过。”还没等紫萱开口回雪就骄傲的回道。
紫萱望着众人略带歉意的笑笑:“回雪这丫头让我惯坏了。”大家皆一笑而过。
第三十章 妖道
从船上上岸时已经很晚了,城里的也是也是相当繁华的,紫萱他们在一处高耸的酒楼坐下来吃饭,正说着闲话,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吵杂声,还夹杂着凄绝的哭声,叫人带了上来,看见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他满头白发,一脸沧桑,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道:“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孙女,救救我的孙女,她是好人,她不是妖怪。”
紫萱把他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柔声道:“老爷爷,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先慢慢说。”那老人抽泣好久才慢慢道来。
原来这老人姓张,今天75岁,他的儿子儿媳早亡了,只有唯一的孙女张红玉与他相依为命,他孙女今年17岁,长得美丽能干,因去年赶集被一个行李的富商看上,要强行娶回去做小老婆,但因那富商都已经六十余岁了,行将就木的人了,他孙女抵死不从,那富商求之不遂便心生怨恨,去寺里请了一位姓孙的道士污蔑这张红玉是妖怪,被狐狸精附了身,克死父母,因这孙道士在此地很有名,很多人家里出了事都会请他前去作妖除怪,所以他说这张红玉乃是狐狸化身,专门吸人精气,村子里的人都相信了。他们要在今晚设坛请那孙道士作法,并且还要用火烧死张红玉。她现在人已经被抓走了。
老人说完又哭了,他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女,我那儿子媳妇是多年前病死的,不是我孙女害死的,她一直很乖巧,一向有礼,她很孝顺,是个好孩子,她怎么会是狐狸精呢?你们一定要救她。”说完又跪下了。
紫萱拉起他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她的。”那老人又是一阵感谢。
她转身对许靖之说:“我们且去看看。”
蔡玉瑶道:“那个孙道士我也略有耳闻,只听说他很厉害,在整个杭州都是很有名的,若我们贸然前去,怕是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激起民愤。”
紫萱气愤地道:“这什么作神弄鬼的把戏,分明是骗人的,谋财害命罢了。”
她旁边的店小二说道:“这位公子快别这么说,你是外地人吧?那孙道士的仙法真的很灵,我前年亲眼看见他将一根草绳变成了一条蛇妖烧死了。真的很灵验。”
紫萱气的直跺脚,她又望了望顾长卿:“你们也相信吗?”
许靖之沉吟了一下道:“这怪力乱神的事虽说不可全信,但众怒不可犯。”顾长卿看着一脸乞求的紫萱道:“不如我们前去看看再作斟酌。”他们到市中心内的广场上,只见那里人山人海,大家都蜂拥而至去看那孙道士除妖。
紫萱他们挤进人群,看见最前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被绑在一个巨大的石柱上,她四周堆满了干枯的柴草,周围还用火围着,她脸上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双眼空洞无神,她望着漆黑的天空,是那么绝望,悲伤。
紫萱突然心里很疼,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被当做妖怪烧掉怎么办,而要你死的还是平时最熟悉的人,那种感觉一定很绝望吧?
她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冲上前去,却不顾长卿生生拽了回来,顾长卿说:“先不要动,我们看看事态发展。”
“还看什么看,再看人就被烧死了。”紫萱愤愤的说道。这时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士,一身青色长袍,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桃木剑,手里拿着几道黄符,口里振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