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芊芊笑笑,微微点了点头,起身道:“叔父。芊芊去寻婶母了。”几女中就七巧顽皮,别人萧芊芊都唤作姐姐,只有七巧偏要作“婶母”。
“去吧,过几日给你父多买些礼物,几年没见,他一定想煞你了!”武植温言嘱咐着萧芊芊,一派隐隐长着风范。
“恩,可是婶母……萧芊芊方点头答应,却想起了七巧地命令,脸上有些为难。
“我会和她说的!”武植一阵好笑。七巧有什么可怕地?自己要她方她就方,要她圆她就圆,乖得和小猫似的,怎么蛮横如萧芊芊,调皮如千叶子都这般怕她?成亲几年,武植早忘了以前七巧是怎么样自己针锋相对。经常令自己难堪地情景了。
“谢谢叔父!”萧芊芊欢天喜地的跑出了园子,武植站起身,走入了演武场。耍了一会儿单刀,练了一会儿枪棒。最后提起石锁,石锁大概七八十斤,武植每日都要举过头顶百次,早上的功课才算做完。
“啪啪啪”,正当武植举着石锁耍弄地时候身后传来了掌声,回头一看,玄静温婉的注视着自己,武植放下石锁,笑道:“比你力气大不大?”
玄静笑笑:“相公力气最大了!”说着走过来,拿出淡红手帕为武植擦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着玄静温柔的话语,闻着手帕间传来的淡淡幽香,武植有些心猿意马,正想调笑玄静,却听玄静道:“相公该去看看姐姐了……”
武植“啊”了一声,玄静说的“姐姐”是阎婆惜,武植回京城,自也把阎婆惜带了来,只是阎婆惜说什么也不进王府,只好在北城给她买了座院落,北平府地侍女,阎婆惜就带了冬儿,武植又给她买了几名侍女,并派了几名侍卫暗中守护,至于鲁成手下的泼皮还是免了,这里是京城,达官贵人甚多,很多事不是几个泼皮能摆平的。
武植现在却常常要玄静提起,才能想起去看看阎婆惜,这不?有半个月未去阎婆惜的小院子了,想想也是惭愧。
“姐姐为什么不肯搬进王府呢?”玄静边说边用手帕细细擦拭武植脖颈,武植有些痒,笑着挣脱:“还是去洗洗吧,她不肯进府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绑进来吧?”
玄静笑道:“绑进来又怎么了,要说啊,还是相公心思不重,若不然,绑也绑来了!”
武植呆了一下,他本没细细思量过阎婆惜进府的事,听阎婆惜说得恳切也就算了,现在想想,倒真是自己不怎么热切,若不然自己已经想办法把她弄进府了,哪管她愿意不愿意,想来就算她开始不愿意,和金莲几女相处之后,也会乐于在王府居住了。
“明日去看看她,今日还要进宫!”武植若有所思的道。
玄静笑笑,跟在武植身后向秀丽的后配楼走去。
冬儿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自从来了京城,夫人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老爷十天半个月才来看夫人一次,但看夫人愈来愈是艳丽,冬儿知道,夫人的心情还是蛮好地,尤其是老爷来过以后,夫人总要傻傻的笑上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般开心。
这不?今日老爷又来了,看着陪着老爷喝酒的夫人,冬儿一阵口干舌燥,偏偏自己是夫人最贴心的侍女,不时要为老爷和夫人送去酒水菜肴,看着夫人满眼媚意的靠在老爷身边,把那对柔软的胸部紧紧贴在老爷手臀上蹭来蹭去,冬儿地脸就持别热,低下头,却看见夫人踢掉了一只绣花鞋。穿着天蓝色小袜地小脚伸入了老爷的裤腿,在里面蠕动,冬儿脸红地和茄乎似的,扭过头,却不时偷偷瞧上几眼。
“别胡闹!”武植看出了冬儿地异状,低声申斥阎婆惜。
阎婆惜媚笑着不理,反把软绵绵的纤手伸了下去,轻柔的动柞起来。轻声道:“老爷不觉得这样刺激么?看那小妮子,偷着看呢!”
武植又好气又好笑,阎婆惜也算会琢磨男人的心理了。不过自己还没有这般荒唐呢,虽然确实有种说不出地刺激,但自己却是接受不了。
“再胡闹不带你出去逛街了!”武植使出了“杀手锏”,阎婆惜虽然听话的很,但在某些事上或者说在房事上却是我行我素。常用出些匪夷所思的花样,自己怎么说也没用,或许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不过是。是心非,也知道她地花样能取悦自己,把自己伺候的全身心舒爽。
“老爷要带我上街?”阎婆惜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欣喜的问道。
武植微微点头,自从来到京城,还未和阎婆惜一起在京城里出现过,毕竟京城人多眼杂,阎婆惜又不在王府。被有心人看到或许会加以利用。
“好啊,谢谢老爷!”阎婆惜不再“骚扰”武植,开始尽心服侍武植酒水,嘴里笑道:“妾身最想的就是和老爷一起吃一次夹面子茸割肉!”
武植愣了一下:“夹面子茸割肉?很有名么?为何我未吃过?”
阎婆惜笑道:“老爷哪会吃过这些粗糙东西,这不是酒楼地酒菜,不过是州西安州巷的酒食罢了。”
武植笑道:“你知道的却多!”武植还真不知道安州巷在哪。
阎婆惜怕武植误会。急急解释:“妾身不过从那里经过几次,从未进去过,妾身自己怎会进酒楼小店?”
武植笑道:“那你又如何会知道夹面子茸割肉?”
阎婆惜有些忸怩:“妾身几次见到那些小店中有夫妻对坐。要得都是一盘碎肉,妾身命冬儿打探了一下。原来这肉唤作夹面子茸割肉,夫妻俩吃了,可以和和美美……妾身也没有奢望什么,只是……”说着话低下了头。
武植给给一笑:“那咱们走!今日就去吃那夹面子茸割肉!”
阎婆惜摇头道:“那些小店不过卖些小吃,老爷又如何进得?唤冬儿买回来就是……”
武植笑道:“有些东西自己吃才有意思!走吧!“说着站起身,阎婆惜不敢违拗,起身道:“那老爷要不要换件衣服?这身装束太显眼了!”
武植道:“不必了!换衣服太麻烦!”
阎婆惜的院子外面,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虽然不大,也只是两匹马的车驾,但车厢上包着厚厚的紫绒毯,四壁雕刻的花鸟也极为精美,看起来也算豪华。
武植笑道:“马车却是不错!”
阎婆惜笑笑,眼里有几分感激:“玄静妹妹送过来的。”
武植微微点头,还是玄静细心,自己就没想到该送她车驾,免得她出外还要抛头露面。
马车里,两边靠窗处各有一席软榻,都是雪白的毛皮铺就,车厢地上铺着紫色绒毯,和包裹地车厢的一样质地,武植方想走过去,阎婆惜笑道:“老爷还是除去鞋子吧!”
武植愣了一下,自己的马车比这豪华多了,车厢地板上铺的都是珍奇兽皮,自己也向来是穿着鞋子踩上去,不过见阎婆惜已经弯腰来帮自己解开靴带,也只有由她,心中好笑,小妇人倒把自己马车照顾的精细。
“这是婆惜第一辆马车……”看武植好笑的注视自己,阎婆惜脸微微一红,宋时包厢镂花马车可是身份地位地象征,什么身份用几匹马也很有讲究,不过武植和几女是不在乎的,毕竟做了贵王多年,对这些多少感到麻木了,倒是玄静无意之举使得阎婆惜受宠若惊,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马车。
武植笑笑,向软榻走去,绒毯软软的,踩上去十分舒服,武植不由得想起自己那辆马车,车厢铺地地毛皮毛都快被自己踩光了,也不知道当初新毛皮的时候踩着有多舒服,自己还真是暴敛天物啊。
帮武植细心出去靴子后,阎婆惜也小心脱去绣花鞋,她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说不出地媚意,就是除去鞋子的动柞也那般轻柔优美,让人想入非非,看得武植一阵叹气,也不知道是她故意做作还是真的天生媚骨。
武植招招手,阎婆惜笑着走过来,坐在了武植怀中,两只秀美的小脚踩在了武植脚背上,脚趾在武植脚背上轻轻挠动,轻柔的身子在武植怀里蠕动,媚笑道:“看看老爷是不是坐怀不乱?”
武植当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于是不一会儿,车厢中响轻了急促的喘息声和销魂入骨的呻吟。
半响后,喘息声才慢慢停下来,过了一会儿,男声响起,“怎么还没到么?”
“妾身……妾身……令她在城里转一圈的……”声音娇弱,似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过了好半晌,马夫轻轻敲动车厢门,阎婆惜脸红红的拉开车马,挑起门帘,低声道:“老爷下车吧。”
武植看了几眼马夫,是名粗壮的大婶,正上下打量自己,想来是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令娇媚的女主人死心塌地,武植老脸一红,马车虽然隔音极佳,但阎婆惜令马车在城里转圈,难道人家还猜不出原委么?
疾步下车,眼前是一排排小店,店前大多站着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在那里招呼宾客。
武植笑问阎婆惜:“去哪家?“同时四外扫了几眼,一直远远撵在马车后的乔装侍卫纷纷下马,慢慢走过来,武植的无金剑北伐起兵前就送去了幽云,给扈三妹一用,没有无金剑在手,武植自然要带足侍卫,免得遇到什么凶险。
阎婆惜脸色红潮犹未退下,眼神还有些迷离,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滋味,依偎在武植身边不说话,武植笑笑,拉着阎婆惜向一家小店走去,门前的妇人早就想过来拉客,不过见武植和阎婆惜二人衣饰,不敢造次,待见二人确实是来吃酒的,“哄”一声一拥而上,围着武植说个不停,后面侍卫见势不妙,慌忙跑过来赶开众妇人,武植招招手,示意留下其中一名妇人,令她引自己进店,其余妇人看武植这般声势,再不敢围过来,却都嫉恨的看着武植留下的妇人。
这里的酒水店都不大,经营一些持色酒菜,来这里吃酒的大多是汴京的中下阶层,至于苦力之类的角色,却是这里也来不得的口
妇人大概看出武植是第一次进这等地方,边殷勤的招呼武植进店边笑道:“官人要不要包下小店,免得旁人吵闹?”
武植微微点头,他本来倒也想凑凑热闹,不过看到店中紧紧挨着的桌椅,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包下来好,若不然也太挤了,他现在可受不了吃饭时耳边就有两条大汉高谈阔裕,到时赶人走不免显得自己欺负人。
妇人见武植点头,喜笑颜开,大声招呼道:“大伯!有贵客到!招呼客人快些散了,酒菜都记在贵客身上!”
小店骚动了一阵,三三两两酒客走出,有的开心,大概是吃的差不多了,白吃喝谁不乐意?有的却是骂咧咧走出,不过见到店外武植的声势,骂声马上止了,恨恨的离去。
妇人探头进店里看了几眼,回头笑道:“官人请进来坐,里面没有闲杂了!”
第013章 … 巧遇
武植和阎婆惜走入店中,小店不大,七八张桌子把小店空间塞得满满的,妇人忙着拿出抹布去擦拭桌椅,武植却看着小店角落的几名男女一愣,微微皱起眉头,不是说酒客全赶出去了吗?
妇人回头见到武植皱眉,马上会意,笑着道:“官人莫恼,这些男女都是有名目的……”,说着细细给武植解释起来,原来这些下等酒水店中,均有这些闲人,那些布衫汉子乃是小心供过,使令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类,谓之“闲汉”。又有向前换汤斟酒歌唱,或献果子香药之类,客散得钱,谓之“厮波”。那些女子乃是下等妓女,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临时以些小钱物赠之而去,谓之“礼客”,亦谓之“打酒坐”。
武植心中一笑,不怪东京城游手好闲之徒甚多,就是这般小的一个酒水店都有这般多名目来捞些钱财。
武植二人方自坐下,闲汉歌姬一拥而上,武植皱眉摆手:“都赶出去!”妇人慌忙拦住这些男女,推推搡搡的往外推,却唯独留下一名女子,回头对武植笑道:“官人,她的曲子可是一绝,虽比不上大酒楼的伶人,在潘街这一带可是数一数二的了,官人可听上一曲助兴。”
女子蓝布衣裙,收拾的甚是干净,发髻盘起,只插一根银钗,看模样三十多岁,只是额头皱眉甚多,显得异常憔悴,脸上依稀可看出年轻时的丽色。
“官人,夫人,妾身为二位唱一曲豫章城双渐赶苏卿,服侍客官吃酒!”也不等武植和阎婆惜回话,吱吱呀呀的唱了起来,果然如妇人所说,别看她生得不起眼,嗓子却异常柔美,歌喉宛转。声如枝上莺啼,听得武植微微点头,旁边的妇人一笑,自去招呼酒食。
“咦?你……你莫不是秀英姐?”阎婆惜盯着曲妓看了半晌,迟疑的说道。
曲妓一呆。曲声噶然而止,抬头向阎婆惜看来。“你……你是婆惜?”看着阎婆惜好半晌,曲妓眼睛一亮。
“真的是你!秀英姐,你怎么来了这里?”阎婆惜欣喜的站起身,跑过去拉起了曲妓的手。
曲妓眼神一黯,叹气道:“说来话长,却是婆惜你比以前出落的漂亮多了。姐姐方才都未认出你来……”看看阎婆惜翠绿盛装。再看看自己的蓝布衣裙,曲妓不由得满脸羞惭地低下了头。
阎婆惜偷偷回头看了看武植,武植微微点头,阎婆惜送了武植一个甜笑,转头对曲妓道:“姐姐过来坐。咱姐妹多年没见,也好叙叙话!”
曲妓看了武植一眼,武植点头示意。曲妓这才坐到了桌前,看着阎婆惜小鸟依人般坐在武植身边。又是叹息一声:“前几年闻得妹妹被绑匪劫掠,当时还很是哭了几场,妹妹却怎么……”
阎婆惜为曲妓倒上热茶,说道:“婆惜的事晚点再说,姐姐怎会离了郓城?又……又……”
曲妓惨然一笑:“又落得这般田地是吧?说起来话就长了……”曲妓正是郓城时知县的姘头白秀英,三年前,时知县忽然因牵涉私盐一案被下了狱,白秀英一下没了靠山,更有时知县的老婆打上门,把她细软抢了个精光,白秀英哪受过这种委屈,惊吓之下,生了场重病,一病就是半年多,多亏街坊看不过,每日送些饭食,白秀英才勉强撑了过来,不过病愈后却再不复昔日容貌,又在郓城呆不下去,只好回东京寻出路。
她本是东京勾栏出身,原以为寻到以前的姐妹定能接济自己,谁知道看她落魄模样,不管是以前地恩客还是姐妹,再无人肯理她,迫于生计,白秀英只好在潘街小酒店卖唱,每日赚的十几文过活。
白秀英说到最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