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经到了浅水之处,张魁山等人顾不得等船彻底靠岸了,连忙涉水上船。
当柳宪棕带领两万大军赶到河边,可惜张魁山等人已经全部上了船。
“放箭!”柳宪棕大喊,顿时数十名弓箭手上前,弯弓搭箭,朝着张魁山等人射去。
“咻咻咻………!”
由于还在弓箭的射程之内,数十支箭支划破空气,射在了张魁山等人当中。
张魁山一面催促加速驾船,一面挥剑格挡朝自己射来的箭支。
其余将士并不如张魁山武艺好,几轮箭雨之下,数十个士兵被箭支射中,坠入河中。终于,又格挡了一轮箭雨,张魁山等人才脱离了弓箭的射程。
“可恶!”柳宪棕死死的瞪着脱离了弓箭射程的张魁山,气得一脸铁青。
“哈哈哈哈!左良玉竟然没有亲自追来,不会是被气得吐血身亡了吧!”张魁山注意到不见左良玉的人影,立刻想到左良玉的‘情况’,怕是真被自己弄吐了血,也不知道有没有死掉。
“无耻小儿,你有本事给老子过来,老子保证不扒了你的皮!”柳宪棕愤怒的指着即将到达河对岸的张魁山大吼道。皮他肯定是不会扒的,最多砍成七八截在扔下河里喂鱼。
“蠢货,你脑子被驴踢了,老子有你说的那么傻吗?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了,老子保证不嘲笑你!”张魁山大声嘲笑道。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能将这小子也气得吐血就好了。
可惜柳宪棕心理承受能力好着呢,也没有像左良玉那样的旧伤,注定不会被张魁山气得吐血。
等张魁山说完,船也在这一刻靠了岸,张魁山跳下船之后,并没有急着走,反而看着河对岸一脸铁青的柳宪棕,心情爽朗之下,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河对岸那蠢货!这是老子赏给你的,刚好够你们在买一头猪的钱!”张魁山把这锭银子猛地向河对岸的柳宪棕扔了过去。
“将军小心!”一个士兵大喊。
也不知道巧合还是张魁山仍得准,这锭银子正中柳宪棕飞来。
当然,以柳宪棕的武艺,是不会被这锭银子砸到的。
只见柳宪棕在这锭银子临近的一刻,猛地一拔腰间的佩刀便将这锭飞来的银子击飞。
“啊………”很不幸,这锭银子受到了柳宪棕的猛烈抽击,顿时方向一转,换了一个目标,正巧将左边的一个倒霉的士兵砸翻在地,生死不知!
张魁山本来都想转身走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蠢货,果然是蠢货!”
柳宪棕咬牙切齿,脸都黑了,差点便如同左良玉那般被气得吐血坠马!
“他日必报此仇,走!”柳宪棕忍着吐血的怒气,调转马头,转身便走。
既然不可能渡河继续追击张魁山等人,他也不会还傻傻的在这里听张魁山的嘲笑!毫无疑问,经历此事,大帅定忍不下这口气,必然挥兵东进,到时候在看到此人,他在报仇不晚!
左良玉总兵府,经过大夫两个是时辰的全力救治,左良玉终于醒了过来,没真给气死了。
这个时候,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也风尘仆仆的压着从满清那里得到的三百万两银子回到了武昌,可还没等他喝一口水,便听到父亲吐血坠马,昏迷不醒,连忙大惊失色的赶了过来。
待听闻了柳宪棕等人说明事情的缘由后,左梦庚咬牙切齿。
“朝廷如此耍弄父帅,实在可恨,必不能忍下这口气,不若我们便反了他,父帅一声令下,六十万大军挥兵东进,打下南京,擒拿朱慈烺小儿,报此仇恨!”左梦庚说道。
其实左梦庚早就想反了,只不过左良玉的百万大军之梦甚重,一直想着先招募到百万大军在反,如今趁此机会,左梦庚自然劝说左良玉立即造反。
“不错,朱慈烺小儿戏耍我左良玉,必要他付出代价!”左良玉微微喘着气,忍着胸口的绞痛,恨声道。
他左良玉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耍弄过,实在是奇耻大辱,如何还能忍得住,必然要报这个仇恨。
“我儿,从多尔衮那里得来的银子运回来了没有。”左良玉问道。
“运回来了,已经送进了库房!”左梦庚虽然不明白父亲问这个的意思,但还是立刻回应道。
“好,我命你十日内极力扩展大军,必要在本大帅挥兵东进之时让大军人数超过百万。”左良玉坚定的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左良玉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百万大军之梦。
“父帅,兵贵神速啊,我们应趁朝廷还没有做出防备之时,立刻挥兵东进才是,不能在拖延时间了。”左梦庚嘴角抽搐,对于左良玉此时此刻还想着百万大军极其无奈,极力劝说道。
左良玉此刻已经有超过六十万大军了,早就超过了朝廷的兵马,左梦庚不认为朝廷能够抵挡。
“大帅,公子说得对啊,我们如今只有六十三万大军,离百万还差三十七万之多,根本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凑齐,而且也来不及打造购买兵器衣甲,还有粮草的事,大军出征必须要准备好粮草,如何还能有精力招募兵马。”柳宪棕也劝说道。
柳宪棕同样对左良玉的百万大军之梦非常无奈,他们当年虽然征得崇祯皇帝的同意,放开湖北的粮税,让他们能在湖北一地自行征收军粮养军,但随着大军日益增多,如今有六十几万大军,只区区湖北一地,能有多少粮食,早就被他们征收一空了,怎么凑粮出征都成问题了,还如何再养一个三十几万大军,而且区区十天时间,想再招募三十几万人马,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行,必须要百万大军才能出征!”左良玉坚持道。
话说左良玉从平头老百姓一路成为一方总兵,虽然拥兵自重,手上有几十万大军,可他骨子里对于皇权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认为,李自成百万大军在手才能打进大明京城,他左良玉要是凑够百万大军,自然也能跟打下南京城并占据江南。
左梦庚和柳宪棕相视了一眼,有些无语。
片刻,左梦庚咬了咬牙,突然面露阴狠道:“父帅,您若是真想十天内凑足百万大军以及出征军粮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父帅一声令下便可,到时候别说十天,就是三天凑足也不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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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战云密布(下)
“哦?我儿有何计策,快说!”左良玉神色一喜说道。
“回父帅,武昌本就是湖北第一大重镇,城内有数十万人口,加上临近的数个县城,以及逗留此地的数十万难民,这些人既然都在父帅的管辖之内,受父帅保护,自然有义务为父帅效力,我们可以将所有青壮全部充军,并搜查其家中粮食,征做军用,反正我们一路东进打下江南,以江南的富庶,那里才是我们的立足之地,区区武昌一地,毁了也不可惜!”左梦庚面露阴狠,为了让父亲尽快挥兵东进打下江南富庶之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柳宪棕被左梦庚的提议给吓了一大跳,那样做是不是太狠了些,有伤天和,柳宪棕微微有些犹豫。
不止柳宪棕,就连左良玉都被左梦庚的这个提议吓了一大跳,但细细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左良玉倒是赞同左梦庚的想法,反正他去了江南之后,也不打算回湖北了,与其留给别人,不如物尽其用,榨干它最后的价值。
“好,就这么办!”左良玉一脸狰狞的拍板道。
“报………”
“大帅,有百余位千总百总听闻大帅醒了过来,前来朝大帅询问军饷一事。”
左良玉陆续招募的几十万流民大军,参将以上的职位虽然都是安排他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担任,但许多千总百总等中基层将领却都出自流民自身,他们可不同于左良玉的那些心腹有军饷可发,所以听闻朝廷派了军饷下来,又有谣言听说左良玉打算私吞全部的军饷,所以这些人特意邀约前来询问,以为仗着人多,左良玉会妥协。
“一群废物,想死?本大帅就成全你们!”左良玉无比狰狞,他本就一肚子气,正想杀几个人消消火,想不到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了,正好可以清理掉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左良玉盛怒之下,下令将那百余千总百总全部斩杀,令派人担任他们的职务。
如同历史上一样,左良玉造反之前纵兵劫掠湖北,只不过历史上他只是抢粮食,顺便抢点财物,如今确是连人一起也抢了,不问穷富,只要是壮丁就抓进军营,顿时整个武昌和周围的地区都遭殃了,百姓一片悲鸣。
数十万大军分布在武昌城内,以及武昌周围各县,如狼似虎,见门就踢,见青壮男子就抓,还搜罗所有财物和粮食,有人敢阻挡轻则拳打脚踢被打成重伤,重则直接便被一刀砍过去。
左良玉的大军本来就不是一个有纪律的军队,如今被左良玉一声令下,顿时被激发了所有兽性,一发不可收拾,已经不单单是抓壮丁充军和抢劫粮食这么简单了,渐渐演变成*淫掳掠,一旦稍有点紫色的女子,立即便被按在地上*淫,凄惨无比。
刹那间,整个武昌以及周围地区全部一片大乱,百姓哭喊,劫掠的士兵狂笑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年过五十岁的老人,身穿官服,身后带着十几个府衙差役,此人正是湖北巡抚何腾蛟。
“你等在干什么!”何腾蛟原本正在府衙处理公务,突然听闻左良玉的大军发了狂,正在到处奸淫掳掠,顿时大惊失色出来查看,一眼便见到一队左良玉的士兵从踢开了一间屋子的门,从里面劫掠了许多财物和粮食出来,还抓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壮男子,青壮男子的爹娘哭喊着上前阻拦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何腾蛟气得浑身发抖,自从他担任湖北巡抚以来,他的倒霉日子便来了。
湖北是左良玉的地盘,左良玉在这里拥兵自重,自然不允许一个巡抚来指手画脚,当即何腾蛟的一家老小便被左良玉抓了起来,何腾蛟敢怒不敢言,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全,只能听从左良玉的摆布,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傀儡。他一直都知道左良玉大军的军纪很差,几乎每天都有几起命案或者强奸妇女的事情发生,可那到底还有些遮掩,何腾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之上便做出这样的事,这让何腾蛟如何能不怒。
何腾蛟虽然怕死,可他还记得自己是大明的巡抚,自己的职责便是保土安民,左良玉手下的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他定不能在坐视不理。
何腾蛟下定决心要阻止此事,法办带头之人,是以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显出巡抚的威严。
“千总大人,这似乎是一个府衙的一个官,怎么办?”其中一个左良玉士兵看见何腾蛟等人挡住了己方的去路,向着千总问道。
“区区一个府衙的小官,在武昌城我们左大帅才是最大的,不必理会。”那名千总看了何腾蛟一眼淡淡的说道。
然而,这些人可不知道何腾蛟是一个堂堂三品的巡抚,只知道何腾蛟的这身样式的官服似乎是府衙的文官才穿的,在湖北可是军人的天下,区区文官如何被他们放在眼里。
察觉到这群士兵轻蔑的神情,竟是毫不将自己这个巡抚放在眼里,何腾蛟怒极,指着眼前的这群左良玉的士兵怒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闯入民宅劫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本官定要将尔等法办!”
“嘿!千总大人,这狗官似乎还想法办我们,活得不耐烦了,依属下看,他身后的那些府衙差役也算是壮丁,要不一起抓了算了。”这名左良玉士兵刚才杀了一个老头,又强奸了一个妇女,凶狠之气还未过,见何腾蛟区区一个文官竟然敢扬言抓他们法办,顿时恶胆边生。
“嘿嘿,不错,我也看这个老头不顺眼,来人,把那十几个‘壮丁’一起抓了。”这名千总同样强奸过一个妇女,嘿嘿一笑,指着何腾蛟身后的十几个府衙差役喊道。
顿时数十个士兵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把十几个吓傻了得差役一举拿下,他们手上又多了十几个壮丁。
“你们,你们………………”何腾蛟指着一群左良玉士兵,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的,去你的,死老头,给老子滚一边去!”那个最初提议的左良玉士兵一脚便将何腾蛟踢翻在地,一群人肩上扛着粮食财物,压着连同十几个府衙差役在内二十几个壮丁往军营走去。
何腾蛟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官帽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无比狼狈,看着这一幕,何腾蛟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五十多岁的人悲哀的流出了泪水,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苍天天,谁来救救这天下百姓。
武昌城以及临近武昌的地区整整骚乱了三天,原本数十万百姓的大城被左良玉的士兵蹂躏得满目疮痍,街上尸横遍野,无数百姓哭喊逃亡,无比凄惨的一幕。
“启禀父帅,已征到三十六万青壮,六十八万石军粮,够大军二十天之用。”左梦庚向左良玉禀报这三天的收获。
“怎么还差一万?”左良玉皱眉道。
“回父帅,周围青壮已逃亡干净,无人可征了。”左梦庚为难道。
左良玉大军虽然在方圆五十里内强抓壮丁,但人人都不是傻子,许多人不想被抓做炮灰,闻风而逃,倒是让方圆五十里内的壮丁逃亡了近半,不是圆圆逃离武昌就是躲进深山,左梦庚为了节约时间,并没有进山搜捕。
“不行,必须凑足百万!壮丁不够,十几岁,五十岁的男子都可征调。”左良玉说道。
“是,父帅!”左梦庚无奈,只得再次下令强征,整个武昌城再次遭受了一轮蹂躏。
近四十万壮丁,左良玉自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购买到足够量的衣甲兵器,便下令砍伐竹林,做为长枪使用。
为了能很好的控制这几十万壮丁,左良玉从自己的五万心腹大军当中,抽调了上万人担任什长以上的职位,并组建了数千人的督战队,强力掌控。
同时,为了安抚军心,左良玉下令将抢到了财物,已经从多尔衮手里得到的那三百万两银子全部分发给所有将士,此举倒是让大军的军心安定了不少。
前前后后经过四天的准备,崇祯十七年九月三十日,左良玉以清君侧为名,正式举兵造反,留下一个几乎是死城的武昌后,挥师东进,百万人马号称一百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延绵长江百余里,铺天盖地的攻向东进的第一个重镇九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