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史可法冷哼了一声怒道。
“是属下懦弱了。”吕延寿惭愧的低下了头，前一刻他还讽刺德州守备懦弱投降，此刻竟然自己就说出了这等软弱之语，实在惭愧。
“看贼军的样子，今日是不会攻城的，我们先回去吧。”史可法说完，吩咐几个参将注意警戒后，便率先下了城墙。
四月二十三，刘宗敏撇在身后的红衣大炮终于运到了济南城下，同时运来的还有二十门老式的大将军炮。
“哈哈哈哈，大炮终于到了，立刻给本侯把红衣大炮推上去，轰击济南城。”刘宗敏霸气大笑，指挥着士兵将红衣大炮推上前，连同老式的大将军炮，一共二十三门大炮。
“督师，贼军马上就要攻城了。”一名传令兵快速来到总督府禀报史可法。
“快去城墙。”史可法连忙赶去城墙。
“城上守军，快快出城投降，我家侯爷可饶你们你死！”
史可法刚登上城楼便听见城下有人大喊，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名贼军跑到城墙下耀武扬威，还想呼喊他投降？真是可笑，他堂堂大明山东督师，就是战死也不可能受那等侮辱。
“给本督师放箭，射死此贼子！”
一阵箭雨下去，城下那名贼军躲闪不及，被射翻在地。
远处，刘宗敏见此，当即大怒：“好个不知好歹的明狗，传令，所有红衣大炮开火，本侯要在天黑前攻破济南城！”
“轰！”三门红衣大炮同时开火，三枚十数斤重的铁球划破空气，呼啸而至，正中城墙正面，打碎数块砖石，碎开的砖石四散飞射，一名城墙上的大明士兵被一块碎石正中面门，当即倒地惨叫，鲜血染红整个面目，凄惨无比。
旁边的其他大明士兵吓得面色发白，有些双腿打颤。
“命令城墙上的大炮开火还击！”史可法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济南城有四个城门，总共有三十二门守城大炮，每一个城门的城墙上面都有八门。
“轰！”随着传令兵传下命令，城墙上的八门守城大炮全部开火，打出八颗数斤重的铁球击落在城墙下数百米外的空地上，溅起一大片尘埃，但很可惜，所有贼军此刻尽在城墙大炮的射程之外。
“督师，对方刚才开火的是红衣大炮，射程比我们远，我们城墙上的将军炮根本够不着。”吕延寿憋屈的说道。
史可法咬了咬牙，无奈命令城墙上的大炮停止开火。
…………………………………
53。第53章 督师史可法（上）
贼军大营。
“哈哈哈哈，明军区区老式大炮也想跟本侯的红衣大炮相比，传令下去，给本候集中火力轰击济南城墙上的大炮。”刘宗敏大笑，意识到城墙上的守城大炮会威胁到士兵攻城，打算利用红衣大炮更远的射程优势先打掉济南城的守城大炮。
红衣大炮果然是犀利无比的攻城利器，虽然准确性不高，但在将近一个时辰的轰击下依然将济南城墙上的六门守城大炮摧毁，只剩下了两门，红衣大炮也因为连续发射了近一个时辰，炮管发烫，需要经过冷却之后才能再次发射。
“传令，把所有大将军炮往前推进上去，大军开始攻城！”二十门老式的大将军炮全部往前推进，辅助大军攻城。
红衣大炮之所以是攻城利器，便是因为它的射程远，威力大，除了可以轰击城墙，打击对方士气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可以先敲掉对方的守城大炮，让对方面对自己这方的大炮时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二十门老式大将军同时开火，轰击城墙上的明军，无数贼军士兵扛起云梯等攻城器械朝济南城墙冲去。
“开火！”济南城墙上的唯一两门老式大将军炮终于得已还击，但数量太少了，难以对攻城的贼军构成有效的威胁。
刘宗敏大军如同黑压压的蚂蚁一般，成片成片的压向济南城墙，数十张云梯架设在城墙上，一名名贼军士兵沿着云梯往上攀爬，上百贼军护着一辆攻城车冲击城门。
“轰轰轰！”贼军二十门大将军炮不断发射，不时有一两个炮弹落在贼军自己的人群中，但绝大部分还是落入城墙上的明军人群，带起一阵阵血雾和残肢断臂。
原先红衣大炮轰击之时，由于贼军没有攻城，许多城墙上的大明士兵都下城躲避，但此刻贼军攻城，所有大明士兵只能顶着炮火在城墙上抗击贼军，一时之间面对贼军的炮击，伤亡惨重。
“砰！咚隆！”随着城墙上最后一门守城大炮被摧毁，面对刘宗敏大军的大炮，这个城门上的守城大炮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轰！”这时，三枚十数斤重的铁球从更远的距离轰击在城墙之上，打碎许多砖石。
“不好，贼军的红衣大炮也加入进来了。”不少大明士兵面色入土。
刘宗敏的三门红衣大炮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后，终于又可以重新开火了，强大的威力让它虽然只有仅仅三门，但威慑力一点都不比那二十门大将军炮差。
“督师，我们的守城大炮已经全部被摧毁，无力反击贼军的大炮！”城内一处安全的地方，史可法和吕延寿在这里远望观战。
“督师，要不然立刻命令将士从其他城门拆卸运送一些大炮来此补充吧。”吕延寿建议道。
“没有用的，大炮本身重量极重，拆卸之后运下城楼还行，但要运上去却极为困难，一时半会也难以做到，况且，若是将其他城门的大炮拆卸，贼军可以换一个城门进攻，但我们却不可能将大炮来回运送上下各个城楼。”史可法摇了摇头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吕延寿着急道。
“报………”
这时，一名传令兵突然紧急的跑了过来禀报。
“禀报督师，有贼军攻上城墙。”
史可法猛然站了起来，喝道：“随本督师上城墙督战，将贼军打下去！”
“督师三思，贼军炮火犀利，城墙之上危险啊。”吕延寿拉住史可法道。
“本督师身为山东总督，受皇上信任镇守山东，绝不能容忍济南有失！有本督师督战，将士定然士气旺盛，贼军想攻破济南城，简直痴心妄想！”史可法猛然甩开吕延寿的手，面无表情的带领几个亲兵冒着炮火登上城墙督战。
吕延寿咬了咬牙，冲着旁边几个发愣的参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随老子一起追随督师上城楼督战，将贼军打下去！”
有史可法带着一帮将领上城楼督战，所有大明将士果然士气大振，很快便将冲上城墙的贼军杀下去。
大战越发激烈，一直持续到天黑，双方都伤亡惨重。
中军大帐内，刘宗敏阴沉着脸，原本以为今日一定能攻下济南城，想不到却失败了，几次登上城墙都被打了下来，还让手下将士伤亡惨重，攻城云梯等攻城器械也被大明守军烧毁不少。
“侯爷，打听清楚了，济南城守军将领名叫史可法，是残明新任的山东总督，兼总兵官，还曾在南京城当过兵部尚书，是残明的一位阁老重臣！”
从遭遇到守军的顽强抵抗开始，刘宗敏就很想知道济南城的守军将领是谁，便派人去打听，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位大人物。
“史可法！待本侯爷攻破济南城，定拿你人头泡酒喝。”刘宗敏咬牙道。
今日攻城的大军当中，超过一半都是他的直属人马，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想不到仅仅一日便在济南城下折损这么多，实在让他心疼。
“传令后方，将德州等地城墙上拆下来的所有老式大将军炮全部给本侯爷运来此地。”德州城不战而降，四个城门上的一共十二门守城大炮全部完好无损，奇袭济南城之前刘宗敏便吩咐了留守德州的参将把城墙上的大炮全部拆了下来，德州离济南城不远，大将军炮也没有红衣大炮那么重，有两天的时间肯定能运到济南城下。
刘宗敏命令大军休整，等德州城的十二门大将军炮运到。
两日后，连同德州城运送过来的十二门大将军炮，刘宗敏集齐三十二门大将军炮，三门红衣大炮一同轰击济南城墙。
“轰隆隆！”刘宗敏三十五门大炮同时开火，三十几枚炮弹划破空气几乎同时命中济南城墙，砖石飞屑，整座城墙都因此剧烈震动了一下，十余名城墙上的大明士兵被炮弹击中，被强大的威力打得整个身体四分五裂，这个地方如同下起血雨，鲜血，碎肉，残肢断臂被掀上天空在落下来。
“啊，啊…………”一名大明士兵在自己脸上摸到一块碎肉和鲜血，恐惧的尖叫，裤裆流出液体。
“贼军大炮太过猛烈，快撤下城墙躲避。”城墙上的大明士兵太过密集了，一名在城楼督战的参将招呼多余的将士暂时先逃下城墙，等贼军士兵真正攻城在上来。
刘宗敏不惜所有炮弹，主要轰击一段城墙，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猛烈轰击，就在所有大炮的炮身发红发烫准备停止轰击的时候，有一处城墙轰然塌陷了一丈多宽。
“城墙塌了！”
“哈哈哈哈！冲，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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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督师史可法（下）
“城墙塌了！”
“冲啊！”刘宗敏大喜，指挥着手下大军的往缺口处冲去，准备从这个缺口冲进济南城，一举攻陷济南城。
“杀，杀进去！”无数贼军兴奋的大喊，从缺口冲入城中。
“堵住缺口！”城内，史可法听说有一段城墙坍塌了，立刻大惊失色，赶紧带领数千人马前去堵缺口。
“弓箭手！”百余名弓箭手将弓箭对准不断从缺口冲进城中的贼军。
“射！”
“咻咻咻！”百余支箭支从天空落下，由于贼军挤得太过密集，几乎每一根箭支都射中一名贼军，十几名贼军当场倒下被后面的人踩成肉泥。
“长枪手，突击上前！”史可法果断下令。
三排长枪兵上前，每一排都有超过两百人，第一排首先突刺，两百余根长枪狠狠的往前扎去。
“啊，不………嗤………”最前面的贼军士兵惊恐，眼睁睁的看着明晃晃的枪头刺入自己的身体。
第一排收枪，枪头刚从贼军的身体拔出来，原先被刺中的贼军士兵随之倒地，第二排长枪兵瞬间刺出，再次扎中最前面的百余名贼军士兵。就这样，近千长枪兵缓缓朝缺口处行进，准备将贼军逼出去。
远处，刘宗敏发现原先涌进缺口的士兵缓缓被逼出来，脸色无比阴沉。
“传令下去，本侯爷亲自在后面督战，所有人不准后退，违令者斩。攻破济南之后，本侯允许全军大锁一日！”刘宗敏亲自带领百余名亲兵上前督战。
刘宗敏的亲兵凶狠异常，对于胆敢后对的士兵就是一阵猛砍，片刻便砍死数十名后退着，将其他士兵吓得面无血色。
有的贼军士兵看到这一幕，脸上一下青，一下白的，后退是死，冲上前拼杀还有可活下来，况且侯爷已经应允破城之后全军享受一日，到时候定要抢上几个貌美女子好好蹂躏，贼军被残酷与诱惑激起血腥。无数贼军不要命的往缺口处涌进去。
大顺军虽然名为义军，但各级将领方面到底是流寇出身的多，有时候逼急了也会干出抢掠屠城的事情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比如开封和宁武关的时候。
城内，一队长枪兵刚将明晃晃的长枪刺进贼军的身体内，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却突然发现，后面的贼军竟然不要命的推着身体的刺中的贼军当挡箭牌狠狠的将手持长枪的大明士兵逼退。
后面更多贼军涌入进来，简直悍不畏死，这在贼军当中是极为少见的。
“咻咻咻！”
这时，突然从缺口处飞进来数十支箭支，许多长枪兵被射翻在地，阵型大乱，无数贼军趁此机会冲上前去跟大明士兵拼杀在了一起。
“督师！贼军实在太多了，快顶不住了，我们快撤吧！”吕延寿对着史可法劝说道。
“你想让本督师弃城逃跑？”史可法愤怒的瞪着吕延寿，坚决无比的道：“本督师告诉你，本督师乃大明督师，绝不弃城而走，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本督师带领将士在这里拼杀，本督师命令你立刻带人去将其他城门的大炮拆卸下来，搬到此处轰击缺口，阻断贼兵涌入！”
“末将遵命！”吕延寿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督师不过是一名儒官出身，尚且如此不畏死，他吕延寿有什么资格在显软弱，唯死而已！
随着史可法的命令下去，以及史可法本身的英勇，其他城门的将士不断赶来支援，冲进缺口的贼军虽然悍勇，但也只能从不大的缺口处涌入，数量比明军少，被史可法带领的明军死死压制在缺口处，只不过贼军不断涌入，几乎绵延不绝，前面的战死了，后面的继续涌入，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冲进城的贼军根本轮不着他们怕死，因为他们就算软弱，后面涌入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可能退出去了，只有拼死，一时之间显得贼军悍不畏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吕延寿带着千余人终于将离这里最近的西城门上的守城大炮拆了下来运送到这里。
“督师！大炮拆过来了。”吕延寿从大军当中找到史可法。
史可法此刻浑身是血，显得有些狼狈，可想而知身为督师的他刚才是亲自与贼军面对面拼杀的，吕延寿一瞬间对史可法肃然起敬，明显是儒官出身的史可法想不到竟然如此英勇，真乃壮哉督师。
“快，轰击缺口，阻断贼军涌入。”史可法大喊道。
很快，数门大炮被推了上来，黑压压的炮口对准缺口处正在涌入进来的贼军士兵。
“大明士兵，快散开！”随着呼喊，原先正在跟贼军拼杀的大明士兵全部一下子散开了去。
“杀！城破了！”贼军士兵见刚才还跟自己拼杀的明军士兵如潮水般退去，让开了一条道路，还以为明军顶不住了要逃跑，一个个兴奋的大喊，就要猛冲入城。
然而当他们才冲几步，立刻看到前方数个嘿哟哟的大炮口正对着他们，顿时双眼大睁，面无血色。
“妈呀，大炮，快跑！”
“开火！”吕延寿亲自手持一个火把，下令的同时，将自己身前大炮的引线点燃。
“轰！”
“啊………”数颗炮弹如同划线一般，从密集的贼军当中击出一条血槽，一丈余宽的城墙缺口处被炮弹带起一阵血雾狠狠的清空，地上伴随着的是无数碎肉和残肢断臂。
城外，刘宗敏看着缺口处猛然间突然冒起一阵血雾，刚才挤在缺口处的数十名大顺军士兵瞬间变成残肢断臂，整个人都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