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对上了,收回了视线,
胤禩不以为意的微微笑着说,对着德妃做了揖“德额娘,不过这眼下可能还是要劳烦您割下爱,舍出两本——”
德妃笑里透着一股慈祥劲儿,“这个哪里舍不舍的,左右也是功业,汤嬷嬷,把老四家抄的佛经取两本来,省的被老八说这德额娘小气——”,一边儿汤嬷嬷早就有颜色的备了下来,等着德妃的口一开,就赶紧递了过去,德妃接了过来,笑眯眯的递给了胤禩,还嘴里打趣着。
胤禩接了过来,瞄了一眼封皮上的字,规规矩矩的三个楷书金刚经一顺儿排着,每一撇每一捺都看得出用了心意,看到这儿,又看了一眼润福,笑着对着德妃讲“那儿臣就谢过德额娘了——”
润福始终笑着站在那儿,不接茬。
“你该谢谢你四嫂,本宫就是借了佛祖的光儿——”德妃在那笑的很开心。
好一幅和乐的模样,想到这副和乐面下的暗波汹涌,润福脸上浮着讥讽,对别人,也对着自己。果然是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
胤禛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不说话,端端看着十四和老八笑着,抬头看了眼润福在那低眉顺眼的站着,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不巧,十四看着胤禛望向润福的那一眼,轰然的一笑,让满屋子的人愣了下,德妃嗔怪“十四,你又魔怔什么呢”
十四怪腔怪调的说,“额娘,我就说四哥就会装模作样的,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还不是偷偷看着四嫂”
一句话说出来,一个摸不着头脑,一个脸红了起来,乌雅氏倒是闻言,左看看又看看,满意的说“这有什么不好,你四哥那是冷静,要都学了你那模样,还不得让额娘操心透了。你四哥看媳妇儿是正当看”,说到这儿顿了下,又一本正经的说“不过,来看额娘的时候,还是多看看额娘好,媳妇儿回家看也够了”,说完拿茶掩了嘴角的笑,十三和老八不好意思拿老四打趣,眼睛都瞅着别的地方,可嘴角的笑也是忍不住的泄了出来。
“咳咳,行了。这今儿天也不早了”德妃望望外面的天色,对着这几个人说“额娘也不耽误你们的正事儿,你们的心额娘都收着了,都去忙吧”,端起茶碗,也不饮。
几人互相望着,行了礼告别了德妃,出了宫门,各自贝勒府的车马早就侯在了午门外,几人互相告了别,各自离开了。上车前胤禛对着候着的伊尔泰和喜公公吩咐了句,润福也没听清楚。
轿子里,润福和胤禛各自坐在一边儿,润福看着胤禛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今儿个他穿着贝勒朝服,没有穿官服,朝冠上顶着金龙二层,上衔红宝石,前缀舍林,饰东珠三。后缀金花,饰东珠二,石青色的朝服上绣着四爪蟒文,裹着一条金黄色的朝带上挂着金衔玉方版四,用了石青色佩绦,此时那双古铜色的手指正摘了朝冠,润福和他的眼睛对了上,两人均是一愣,虽然这两个月一起朝夕相处,可这回京了,这么独独的处着,还是头一遭儿,刚才在德妃那人多不觉得什么,这会儿,两个人这么脸对脸的望着,一种尴尬的气息弥漫在两个人之间,之前忘得那些事儿。慢慢的浮出水面,横亘在两个人之间阻碍着信任。
须臾,润福自然先别开了眼睛,原本脸上挂的笑容,也慢慢的褪去了,化成一种呆板的模样,胤禛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过,还是没人先开口,直到伊尔泰在外面喊着“主子,钮钴禄福晋,我们到了——”
胤禛先行下了车马,喜公公在外面挑开了帘子,“钮钴禄福晋,奴才伺候您,您仔细着身子——”边说边伏身伸出了手,不想这个时候,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润福看着那古铜色的手,默默的搭在上面,下了马车。
本来以为是回府,不想下了马车才发现,这儿竟不是贝勒府,润福疑虑的望着胤禛,胤禛也不说话,把润福接了下来后,转身朝着园子内走去,润福见胤禛似乎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心下有些恼怒,本来想上了马车的,但看着喜公公那副为难的表情,又跟了上去。
没走一会儿功夫,一个单色横匾上面三个劲遒的大字“沧浪居”,没有落款,没有装饰,孤零零的挂在了门檐上。门子早早开了门,几人没有阻碍的进了院子,润福一进去瞬间就觉得眼界开阔,原来,外围的参天梧桐围着的院墙里面,却是空空旷旷的教练场,一眼可以望尽,随着胤禛绕过了回廊,进了二进门儿,这儿的布置也很简单,颇有些疏影横斜水清浅的味道,院子里不是很规整,和以往润福见的院子很大的不同,没有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花木,也没有清澈见底的水池,秋风一扫,纷纷落叶均喂了池塘里面摇曳的几尾鱼了,算是堆肥养肥鱼吧。
润福满院子望了眼,竟然没有发现一朵花,左右横斜着各种树木,心里明白,这儿可能是胤禛的别院吧。
她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再加上今天在宫里折腾一天了,立着规矩很让人着乏的,于是胤禛没开口,她也没说话儿。
胤禛双手背后望着远方,立在了院子的楼台上,润福双手交叠的低头站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这儿,是皇额娘的别院,她最后的日子,其实是在这儿度过的”半响,胤禛淡淡地开了口。
润福一愣,旋即明白胤禛说的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历史上说的好像胤禛是从出生没多久就被孝懿仁皇后抚养了,但究竟如何却没人说,皇家里的忌讳她自是清楚。
她依旧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润福的话,“今儿个,是她的祭日。”
润福听到这儿,隐约明白了胤禛想和她说的意思,但不敢确定,果然,胤禛转了头,盯着润福的眼睛:“你,理应对德额娘尽孝,但更应对皇额娘尽心。”说完,又转了头,不看润福。
润福听到这儿方明白了胤禛的意思,也明白了上午康熙的那句“今儿个,多陪陪老四”的意思了,也清楚了德妃那意味不明的笑容里真正的含义。
这胤禛不用说了,就算要尽孝,但当着一个还活着的额娘的面儿,行这个事,无异于打她的脸。而那拉氏又是一府的福晋,人多口杂,也是行事不便,这年氏又有了身子,就连李氏都是有着弘时弘昀要照顾,算来满府就只有他一个人适合做着祭奠养母的事儿。
胤禛看着润福脸上的了然,叹了口气,“今儿个,你就宿在这儿吧,府里不用担心,爷自会安顿。”说完,又低低的说:“爷,是信任你的。”招收示意喜公公,让他喊来了院子的管事,安排了下,就给润福留下了一个背影。
润福怒极而笑,这胤禛,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信任?那么信任来当挡箭牌还是替死鬼?刚刚听到的点不忍,渐渐又退去了,她木然的看着来向她作揖的管事,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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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天罗地网》
挺好看的,文字很精致,鬼怪说。。不过适合腐女阅读。。。望天。。今儿个剩下的字数多,,就让俺多口水下吧。。。嘻嘻。。
卷三大红灯笼高高挂第三十六章一枚暗棋
第三十六章一枚暗棋
夜色清凉如水,润福静静的跪在蒲团上。偌大的屋子里,闪着几盏烛光在风中晃动,仿佛一不留神间就会熄灭。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跪拜,让润福想起来若干年前的那次跪祠堂,润福心轻轻的飘着,尽管不合时宜,但回想起这么多年,想着呆在了山东乡下的阿玛额娘,有些凄凉,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一抬头,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的美人图,黄衣婵娟,素颜浅笑,仿佛是活的一般,润福知道,这个就是被封为皇贵妃的佟佳氏。
胤禛就这么站在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就静静的看着润福跪着的背影,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像润福身上的味道。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润福轻轻的起身,略略一站就上前拭擦着佛龛,灯光将她的背影托在了地上,长长的,如同她那散开的青丝一般,胤禛定定的立着很久,沉默把时间拉长,润福一遍一遍的擦着深红色的梨花木佛龛,装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直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润福方放下手上的丝绢,沉吟良久。
她在思索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觉得他们现在的模式,让她很疲惫,直到夜深了,润福才在一个客房里休憩了下。
一大早,贝勒府的管家札拉就过来把润福接了回去,进了院子发现绿袖和杏儿都站在院子神色紧张的望着润福,见润福穿着昨儿个进宫的衣服回来了,也没问什么,扑到身边儿,“主子,您回来了——”,拉着润福的衣角,润福笑着看着她们俩,一别过头。发现两个小头偷偷的探了出来,偷偷的望着润福,润福的心情登时好了很多,是叮当和叮咚。
她伸手招来两个人,两个人对着望着一眼,怯生生的走到了润福边上,叮当就在那不说话儿,叮咚胆子大一些,看着润福“姐姐,你回来都没有看我们写字了,你不要我们了么——”
润福闻言,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但想到昨天晚上想到的事儿,又慢慢的扯开笑着,脸上深思了下,就在园子门口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叮当叮咚两个人的头,叮当圆圆的小脸上挂着羞怯的笑容“怎么会呢,只不过是姐姐最近有些事儿,可能疏忽了你们,不过哦。这回到贝勒府了,你们就不能再叫姐姐了,姐姐放在心里叫就好,私下喊喊可以,明面上要跟着她们一起喊主子的——”
润福的话,让两个小孩稍稍有些愣住了,还是叮咚大些,猛然反应过来了,他拙笨的做了一个礼“主子,叮咚逾越了”
润福脸上泛着一抹笑,不过叮当倒是有些不开心,有点不明白这姐姐怎么不能叫,非得叫主子,看着哥哥在那行礼,又看看润福脸上的那个她也不明白的笑,“哼”了一声,噔噔噔的跑了。
润福起了身子,看着跑开了的叮当,不在意的笑了笑,杏儿紧跟了几步,去追了上去,这几天的相处让俩人已经很喜欢这两个可怜的小孩儿了。
润福拉着叮咚的手,绿袖在润福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子。
润福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个八仙凳子上摆着一个白石雕的鱼缸,一打眼望去里面还有着摇曳的水草和游来游去的几尾鱼,“咿,这鱼缸什么时候拿过来的?”,润福走近瞧了瞧,细长的七彩鱼。五条交错的或露头或露尾的藏在了水草里,瘦骨嶙峋的鱼缸透着幽冷的气息,在这样的一个屋子里倒很衬。
绿袖一边从旁边篮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鱼食,撒了一点点进了鱼缸,纷纷扬扬的,鱼儿争相吃食,润福调皮心起伸出手,在鱼缸上扣了扣,鱼儿马上惊的四处逃窜,润福开心的笑了笑,叮咚也有样学样的在鱼缸上扣了扣,润福又伸手摸摸他的头,俩人一起笑了。
绿袖也笑了,难得见到主子这么轻松的模样“昨儿个大阿哥送来的,说是舅爷托了他买的,说是提前给你过寿日,你昨儿恰好不在府里,奴婢也就做主收了下来”。她说的大阿哥正是弘晖,这两年进了皇学,见面儿的机会也不多。
润福闻言“唔”了一声,上次在河南府,见着河里的鱼儿,和这祈逸说笑“有花有鱼有石头的日子才是雅趣”。借口埋汰他满身铜臭,不想这小子倒记在了心里,借她生日反过来打趣她。
润福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这昨日夜里确实熬大发了,身子发倦,看着叮咚那乖巧的模样,她把他拉到身边“这个,叮咚,日前在河南府的时候,姐姐问了你。可想要个出身,是吧?”
叮咚乖乖的立在了润福身边,脸色端正严肃,听着润福的话,点了点头“是的,主子,叮咚想要学东西,好保护妹妹,保护姐姐,做个有用的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听了叮咚的话,润福心里有些酸酸的,有些不忍,但一想又狠着心往下说。
“这样的,叮咚,下面这些话,我说给了你听,你细细想想,再给我答案”润福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叮咚,叮咚被润福的严肃样儿吓到了,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郑重的回答“好”。
“你今年也有七岁了,已经到了进学的年龄了,之前贝勒爷偶尔让那邬师爷指点了你,但这样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你是个男孩子,这入族谱不是个轻易的事儿,叮当是个女孩儿,很多事儿倒是容易的很,我养在身边就行,因此,现在要不然让你做了大阿哥的书童,等长成了也算是亲信,还有就是我想让你入那山去学些拳脚。等过个三五年,再让你回来”润福说完,盯着叮咚看去。
叮咚年纪虽然小,但是个懂事的,润福这么一说,没有马上做出判断,只见他很懂事的对着润福行了个礼“主子,这个事情干系重大,虽然叮咚叮当都是主子救的,理应听主子的话,但主子既然给叮咚选择的机会,必然是希望叮咚如果跟了你,就要必然的衷心而不能面上从了心里还怨尤,那就等叮咚想明白了,再回禀了主子,好么?”,他说这一席话,眼睛盯着润福,里面盛满了认真。
润福笑的很开心,“好,姐姐就等你这句话”
叮咚略想了下,又抬起头问“主子,那妹妹就劳烦你了”
润福盯着叮咚的眼睛“叮咚,你信姐姐么?”
叮咚迟疑了下,低了下头,抬头眼睛亮亮的望着润福,里面一片坚定“信”,就一个字,斩钉截铁。
晚上的时候,叮咚跪在了地上,对着润福说,他选择被送出去。
润福看着那个还很稚嫩的小脸上的认真和坚定,有些后悔和迟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给了叮咚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让他名儿一大早去了四九城的一间铺子找那掌柜的,叮咚不认得字,只是看上面的那些符号,不是他认识的。
叮当见找不到了哥哥,先是不肯大哭了一番,后来润福每日带着叮咚,并和福晋禀报收了她做义女,真的当女儿一般的对着,渐渐的,叮当的心慢慢偏向了润福,对叮咚的记挂也不那么重了。
胤禛自从那日在别院里见过后,就再也没有到润福的院子里来,润福也不甚在意,开始的时候,对两个人的这种模式还有些失落,渐渐的也心思放淡了,每日里不是在书房看书抄写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