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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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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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天鹅。”你的头深埋在我的头发里,“既然你让我看见了你的冰山一角,就让我葬身在你的冰山。我永远不松开你,永远不让你走,永远不让你离开我。相信我,为了你,我可以改变自己。只有你对我有这样的威慑力。你至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你至少给我们的命运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我感动地仰头看着星空,惟恐泪水顺着脸奔涌下来。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六)
早晨你约定傍晚来我家,时针爬着秒针的步子,我不知道每一分钟是怎么熬过来的。太阳房成了月亮房,我坐在画室里,举着画笔,把眉眼之间当成了调色板。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失言根本不需要理由。你直到深夜才敲门。  玻璃幕墙透进来的月光,倾泻在我们身上。走过的玻璃幕板下,地下金鱼池变幻着柔光,金鱼翩然游逸。你的眼光吻着我的飘飘的茶花裙,跟我走进画廊。  满墙都是我泼上的你的巨幅油画。你端着酒杯,巡视着我眼中的你,“只有你知道怎样震撼我。每一分钟,你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每天睁开眼睛你会给我什么样惊世骇俗的创举。”  我看着每幅画在癫狂时泼上去的激情,“只有你拥有收藏权。”  你晃着酒杯,满手洒着红葡萄酒,“我必须收藏你!我仰慕你的艺术天份。你记住,我仰慕的人寥寥无几。你血里流的都是艺术。你是通灵的艺术家。我可以摸到你的灵魂。一个世纪才出现一次的灵魂。我不得不给你的灵魂最高的评价。你不仅仅生活在肉体之中。你带给我肉体以外的快感。我可以拥有任何美女可是拥有一个艺术精灵却是旷世罕见。”  你在我的画廊里挺拔地踱步。你太美了,美得像随时就要幻灭的海市蜃楼。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有一种最后一次和你在一起的诀别之痛。这种生离死别的伤感使我神志不清,我冲进书房里,当即研磨,为你狂草。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你惊愕地捧着书法,好像捧着圣旨,你的双臂和声音同时颤抖,我还没有给你翻译天书,你狂喜地说,“我根本不用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要是你的手谕,我就把她供在神龛上。我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我不得不爱护,不然你会从我的手缝间溜走。我的恍神公主,你太与众不同,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发现你太幸运了。”  听着你的肺腑之言,我迷乱地挥起长袖,边舞边吟,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在这个忘乎所以的时刻,吞吐含放,出神入化,俯仰之间,翘袖折腰,袖如飞雪,飙回风转。  你的目光五体投地的痴迷,“冉冉,你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脖子修长得像天鹅,双臂柔软的像羽毛,身姿窈窕、幽长,轻盈、翩然,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这些字都加在一起,也不能折射你的美。”  你看着墙上我的自画像,“用一个字概括你,什么最恰当?”  “幻想家。”我凝视着自画像上的眼睛。  “如果你不是幻想家,我怎么知道我的命运?”你认真地抿着酒杯,在水泄的月光下细细打量着我,“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说,诚实是惟一的游戏规则。”  我看着月亮,想到还没有见到你以前嫦娥奔月的心境,心情一阵苍凉,“我是想祈求你,把我领进你的世界,和我分享你的心。”  你叹息,“你为什么让我交出我的不可救药的内心?”  我的心像芦苇编制的船只一样沉浮,我急于知道你眼中的我的归宿。我迫切地问,“如果你是画家,你怎么画我?”  你眯起眼睛,好像在月光下找着光线和角度。你摸着我的瀑布般的长发,你的头突然埋在我的头发里,用我的头发蹭着你的脸,然后抬起头,说,“你让我给你画像?我怎么能画出你在我心里翻江蹈海的感觉?你像芭蕾舞精灵一样,美丽、窈窕、飘逸、纯洁、尊贵、优雅、神秘、激情、狂醉、火辣、性感,还有调皮。我还有什么没有看清吗?”  我笑笑,“那只是我的画皮。如果你是画家,你就要画魂。你看得见我的灵魂吗?”  你翘起嘴角,幽情地说,“女人从男人的灵魂中看见肉体。男人从女人的肉体中看见灵魂。”  我向你挑战,“那你从我的肉体中看见了我的灵魂?”  你扑哧笑了起来,“我的恍神公主,我可没有醉,我自始至终并没有看见你的肉体。”  我像解剖医生一样凝视着你,“可我看见了你的灵魂。”  你的眼神激励着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声音低缓,“你眼里的深邃,只有你的内心可以匹敌。自尊、孤傲、忧郁、幽默、敏感、怀疑,防范每一个靠近你的人。哲学家的头脑,诗人的灵魂,奇迹的智力,丰富而不祥的激情。”  你打量着我,“你不露一寸肉体,就让我灵魂出窍。我必须把你的灵魂当成克隆人一样研究下去,你知道那个研究耗尽了几代科学家。他们花了几十亿研究经费,劳神了几十年,可是最终却忘记当初到底想发现什么。为了使我的研究少走弯路,请你给我一个提示,你的灵魂里充满了什么?”  我淡淡一笑,“八千吨情感。”  你哈哈大笑起来,“酷!我相信没有钢筋般神经准备的男人都会被你的万吨爆炸的情感吓退,可是问问我周围的人,我恰好酷爱挑战,任何历险我都付得起代价。我的挑战书历来是,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我凝视着画中你的眼睛,“一个字概括你?”  你的蓝色的眼睛,冷傲而温情,“探险家。”  “我也许和你探险过的女人相似,只是我们纯洁和激情的温度不同。”  你气宇轩昂地裁判,“你和她们毫不相似。你独树一帜。应该说你独特中的独特让那些演技大师无法模仿。”  被一代旷世王子吹捧,我腾云驾雾,竟然在自己家里迷了路,带你穿过玫瑰园,在拱形树林里穿梭。几只孔雀歪着坚韧的脖子,看到我走来,顿时开屏。我带着你从假山瀑布的泳池搭上小船,划进室内泳池,玫瑰色的灯光像一座水晶宫。几只天鹅偎依着清高的脖子,跟在我们的船边。上岸后,我把你领进电影房里,我点亮放映机,走在刺眼的灯光后面,我的身影在墙上像皮影戏。  “在这间电影室里,我一遍遍地放映你的每一部电影,为自己讲解精神的起源,气质的起源,艺术的起源。”  你的挺拔的身子隔着屏幕,“我第一眼看见你,好像生来就认识你。我终于找到了你。”  “你的缪斯?”  你的声音好像冰镇过,“在我眼里,只有两种女人,女神和床垫。”  “她是谁?”我指着屏幕上自己的影子。  “命运会为她裁决。”你给我的影子一个飞吻。  和天马行空的你在一起,我好像在藏满旧日情物感物伤怀的地下室里,我恨不能把三千年的情物龙门阵地献给你。  我把你领到琴房里,我点燃九十九朵红蜡烛,火焰像九十九朵红玫瑰。我披着白色婚纱,手指在钢琴上掀起暴风雨中海鸥撞击的海浪。  我和你的影子,像两朵蝴蝶,飞在墙上。  我为你弹起大海,送给你海岸线、波浪沙滩、涛头上的滑水板、云雾中的帆船、撞礁的鸥群、紫色空中的苍鹰、一颗泣血的夕阳。在你的身边,我像在大海身边。你的眼神,让海浪涌起无尽的蓝宝石。沿着你的海岸线,我和夜风,吹拂到大醉酩酊。  你捂着眼睛,“看不见的大海,比看见的还美。”  当我弹起激情奏鸣曲,你钻进我的婚纱,轻轻地吻着我的踩着踏板的脚趾。  你探出头来,狂吻着我的手指。“钢琴和绘画是一个女人的陪嫁品,谢谢你有如此丰厚的嫁妆。我握着水晶鞋,等待着给她穿上。”  键盘突然沉寂,我问,“你是她的骑士?”  你目光炯炯,“如果天降大任,骑士怎么能拒绝?”  “永远保护她?”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们的眼光捧着这轮日出,谁也无力推开这坛醇酒。  你吻着我的手背,“每天都是不可预测的一天。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不然我们的余生都会好奇,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我们幸运地找到彼此,还有比这更幸运的吗?”  键盘在我手下昏迷。你狂吻我的手心,“想像你的眼前都是玫瑰,玫瑰魔毯把你卷到玫瑰花海的床上,床上撒满了白玫瑰,红玫瑰,粉玫瑰,蓝玫瑰,黄玫瑰,紫玫瑰,我要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我一个手指滑过键盘,“我也要把你放在玫瑰床上。”  你吻着我的手背,“什么时候?”  我看着飘在地上的十丈婚纱,“新婚之夜。”  我弹起了婚礼颂,问,“你知道哪首曲子是我的魂曲?”  你像新郎一样认真,“婚礼颂?”  我的手指掀起狂飙,“这是惟一让我热泪盈眶的曲子。”  你吻着我的手指缝隙,“你怎么把我折腾得如此疯狂?我这样头重脚轻还是第一次。你是第一个人对我有如此神效。我最近开始想我们的未来。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地基,你知道吗?”  “我们的地基扎实了吗?”我的手指狂扫键盘。  “当然扎实。”你抓住我的手,深深地吻着,“扎实的浓雾。我保证给你找一个丈夫,这个重任交给我,我一定不辜负你。”  我的手噌地从你的手中抽出来。  你吻着我的婚纱,伤感地说,“你的心受伤害,我的心也受伤害。可你要了解我的背景,我是不婚主义者,没有人能改变我。这种改变不是儿戏。我的心和大脑必须达成共识。首先我必须调整我的心态,我必须以一颗纯洁的心面对你。”  我缓缓弹起悲怆奏鸣曲。  当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激起海浪时,你能不能听出,我的泪水在千堆雪上,汹涌呜咽。你能不能看见,我的火焰从手指缝里渗透燃烧。  我泪流满面地说,“这首歌的结尾让我抽泣。”  “什么结尾?”  我在黑键上激起高潮,“她割腕后倒在血泊里。”  你闭上眼睛,突然蔑视并且口气狠狠地说,“我终于领略到你的比刀子还尖利的牙齿。你竟然影射我的母亲!如果是别的女人,我会从此封杀她。你让我太失望了,我忘了告诉你,无论一个女人多么国色天香,才华盖世,如果她想操纵我,那是白日做梦。”  你把酒杯仇恨地摔向壁炉,水晶碎片和红酒洒了一地,你向门外扬长走去。  我边为钢琴拉上垂地的白色天鹅绒,边喝住你,“如果你现在跨出这个门,休想再踏回来。”  你的脸像冷冻的尸体一样冷笑,“只要我跨出的门,我从来没想再踏回来。”  你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我的一生,从你降临的那个时刻计时(七)
你离开后,我的血管像油管爆裂。我一拳击在大理石壁炉上,击得满手是血,大理石上血迹斑斑。  我滑倒在大理石台阶上,头撞得像雷声,脸蹭得血肉模糊。我在镜子前包扎上脸,看着血殷红的绷带,看着自己恍惚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打入冷宫。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把你引向暴君。  我来到后院,拨弄起竖琴,越弹越凄凉。  突然,一个身子翻墙而过,我没有想到是吉米。  他激动地说,“我买下你隔壁的房子,正在搬家。我们一墙之隔,我以为是天上来乐,我站在墙的那一面听了两个小时,后来,我爬到梯子上,那个瞬间,我的眼睛被你焊住了。你在阳光下弹着竖琴,你头上插着的蝴蝶几乎飞起来,你弹奏竖琴的刹那也像在风中飞起来。”  我像腰部截肢的病人一样向手术医生求救,“吉米,你说的对,我和别的女人一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说,“理查德昨天还说你是他千呼万唤的女神,他赞美了你两个小时,他说你的灵魂一个世纪才出现一次。这倒是他朝令夕改的方阵。你说什么把他得罪了?”  “不记得。”我陷在琴弦的云雾里。  我蒙着纱布,跟着吉米,来到他家,搬家公司正在用升降机卸下三角钢琴。他带我参观他的新房,35米高的天窗让大厅像阳光灿烂的舞厅。他兴奋地说,“我要让我的房子变成你的画廊。”  三层楼,十几间房子,他问我怎样摆设。我心神不定地给他出着主意。当我们来到后院的泳池,我终于压制不住焦灼地问,“理查德对你怎么说我?”  吉米的手掌拍了一下棕榈树,他的失望都在他的手掌上,用力过猛,手心拍出了血,他两手攥在一起,血沿着手腕流淌,他缓缓地说,“那天理查德走进我的办公室,把你的几首诗有血有肉地背了一遍。我只记得‘我在大雪中等你'和‘你骑马而过时,从马上坠落'。有一点你不知道,理查德记忆力惊人,他从小学中学大学,被公认为‘小超人'。小学,他一人同时下四盘盲棋,下赢四位国手。中学,雕塑、油画、音乐、文学、哲学,博古通今,老师都不得不佩服,说他是文艺复兴的达·芬奇。大学,他打领带的时候,面前都放着百科全书,过目能诵。在十几所常春藤大学竞选,他当选模拟总统,和他竞选的可都是参议员州长的儿子。他从大学起就开始制作电影,读过一列火车的剧本,可是他从来不会搞混一句精彩对白,在他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面前,即使好莱坞铁腕也不得不称臣。他第一次获得奥斯卡制片奖,才二十六岁,最年轻的新生代,他上台领奖时,全场起立,雷鸣掌声经久不息。人人对横空出世的昆仑派,肃然起敬。对天上捧出的一轮朗月,高山仰止。他向台下的掌声挥手时,他的摄人魂魄的风采使主持人对着实况转播的四十亿观众感慨,命运总是偏向一种人,他必须具备超人的胆略、伟人的气概和无人企及的巨人风采。风云人物周刊连着六周爆炒,整个世界给他都不能证明他的实力,他征服了一代人。他这样的人能不狂吗?讲句实话,这世上,我听见敢顶他的,也就是你。可是你要知道他的脾气,他软硬不吃。他不仅能量过人,热量超人,火气更旺。你招架得了吗?”  我被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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