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你永远不会那么想我。
尘翔扶着醉的不像样子的小泽往家走,这个时候父亲应该睡了,还是轻一点的好,被父亲看见小泽这样,小泽又要吃苦了,虽然实在是欠揍,可是自己心里是不愿意小泽被打的,尤其是别人,自己父亲也不行。再说陈医生刚才还在自己打过去问小泽在不在的时候说小泽最近厌食又严重了,这个小身体挨不住父亲那种粗暴的打法。
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小泽在自己怀里似乎睡着了,反正是没了声音,尘翔心里安稳了一些,小泽只要不出声就不会有问题。
尘翔一只手搂着小泽,一只手拿着钥匙,一点一点往里走,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吵醒了父亲,自己被怎么责怪都无所谓,小泽实在是禁不住了,厅里没有点灯,外面的灯也没有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回来了?”冷冷的声音,没有语气,可是尘翔知道这样的情况代表着自己父亲极度的愤怒,今天才下飞机,自己就跑出去找人,还说有事应酬,小泽喝个烂醉这个时候才被自己找到带回来,父亲心里是很难不失望的吧,自己的儿子撒谎,冷落了自己,那个向来乖巧的孩子现在看来顽劣的很,尘翔心里打鼓,不知道怎么去回护小泽,想一想将来,今天的一切让小泽在父亲心里的认同降了很多,以后还有一段艰辛的路要走吧。小泽呀,我再一次怀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你的幸福。
“爸。”尘翔开了灯,搂着迷迷糊糊的小泽“还没睡呀。”
陈锐并不说什么,上下打量着小泽。红扑扑的小脸,很难见到的颜色,记忆里只有白色,隐忍的样子,谦逊的眉眼,挺拔的鼻子,有些妩媚的小嘴,一种病态的美。如今站这么远也能闻到的酒气。如果你是这样,那么我的决定对不对,我该不该在心里默许你和尘翔的关系,默许你们的恋情,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应该让我失望。不过事情,似乎需要重新权衡。
陈锐拎起准备好的鞭子,大步向尘翔和小泽走过去,尘翔把小泽向身后藏了藏,剩下的只能静观其变了。
“嗖,啪。”尽管尘翔护着,但是也不敢阻拦父亲,一鞭子还是重重的打在小泽身上,身上本来就带伤,只一下,薄薄的白色夏衣上就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小泽一痛,睁开了眼睛,刚才微微睡了一觉,酒本就有些微微醒了,再看这情况,一下子也明白了,喝醉的人会说一些醉话,做一些醉事,都只是因为有那个可以让他醉的人,又可以让他胡说八道的场合,要是被推上断头台,大概没有谁会脑筋不清楚,大多数时候,人只是让就作为一种借口,去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小泽是真的喝了很多酒,但是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如今看这种状况,也由不得只能清醒了,“咣当”一声跪了下去。“尘叔”小泽低着头,不敢看陈锐,要怎么办,为什么尘叔今天会来,尘翔去找了自己?怎么样才能让尘翔不受责备?
“尘叔,小泽胡闹,知道错了,您罚我吧。”好久没尝过尘叔鞭子的滋味,只知道每次挨都会觉得尘翔每次都很手下留情了,小泽心里琢磨着会罚多少,他很少揣测这种事情,不过现在需要,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最多可以连续二十下,要是慢慢打五十大概送医院还救得过来,不想死,因为还想要尘翔,还有自己的舍不得,可是错还是要认,打还是要打,本就是自己胡闹,和尘翔怄气跑去喝酒,虽然想的只是让尘翔看自己一眼,哪怕是鞭打的方式,可是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尘翔你刚刚报我回来,你去找我,是不是会收回你说过的话,让我继续卑微的留在你身边,是不是会努力学者爱我而不是说再见。为什么那么伤心,还是怕你受责罚,心里的第一念头时你会不会被连累,而不是我会被怎么罚。
“错。”只一个字,小泽却非常熟悉怎么回答,这是问他错在哪了。大概是因为觉得问“错在哪里了?”太不威严,所以只这一个字。
“小泽出去喝酒,还准备彻夜不归。”至于尘翔不部分,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不知道尘翔是怎么说的,怕万一说的不一样,自己和尘翔都少不了责罚。淡然的眼神,甚至这个时候还微微上翘保持风度的嘴角,陈锐一点都不认为爱上这样的一个人不可思议,他的儿子会没爱上这样的一个存在才不可思议。
“多少?”陈锐挥挥鞭子,问小泽。
这样的问题,总是让人两难,宽恕自己是人的本性,可是又要多说一些一面惹得问的人不高兴,可是多少是多?因为不能揣测只能尽量往多了说。“一百吧。”
第三十五章
尘翔听了这个数字几乎吐血而死,不要命了?认错就认错被,还说准备彻夜不归,这倒是诚恳,这不是窜陈锐的火吗?
陈锐脚微微开立,一挺身就是“啪”的一鞭子,小泽一下子就到了过去。这种力道,看来自己真的是高估了自己,二十下就得要的了自己的命,小泽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跪稳就又是一鞭,和刚刚的位置一点不差,然后是连着十下打在刚才的伤口上,感受着侵占了灵魂的痛楚,心里是从来没有的恐惧和空白,只觉得口里一腥,小泽心里顿时难受的厉害,如果我死了怎么办,尘翔和他的父亲以后要怎么相处,又觉得自己实在高估了自己,谁说会因为自己让尘翔和父亲难以面对。想到这,心里狠狠地一痛,嘴里的血却不敢吐出来,咽下去又觉得恶心,含在口里很难受,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看小泽惨淡的嘴唇,陈锐一点也没有放慢速度,也不换地方,还是刚刚的伤上,狠狠地打,中间会空两秒,让小泽根本喘息,却又根本还不不过来迎接下一下,大概第十五下的时候,陈锐向下屈了一点腿,顺着抬起收回的力道,狠狠地又是一鞭,小泽一口血吐了出来。趴在地上,也不挣扎起来,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趁大家惊慌的时刻让自己不这么狼狈,还有八十五,疼,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见,都是金星,等着下一鞭什么时候下来,努力着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疼得难以控制的哆嗦。无助,谁来帮帮我,让我缓一缓,受不了,好痛。“嗖,鞭子抬起的声音,缩紧了身子等着鞭子落下,却感受到自己被巨大的冲击力一碰,然后被紧紧的抱住了,“啪”的一声之后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身后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尘翔,干吗要这样,我还撑得住。小泽想甩开尘翔,可惜自己的身子要不是尘翔抱着早就栽下去了,哪里还有力气让尘翔离开。
“尘翔,你最好去旁边站着,如果让我下次补齐的话打在小泽身上的就是二百了。”
尘翔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脱,作为父亲的角度,没有原因可以原谅,可是作为我,没有原因的要去回护他,不可以再打了,我的小泽,疼了吧,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
“爹,您翻倍打在尘翔身上吧,小泽出去喝酒是胡闹,刚才的教训已经够了,小泽已经呕血了,爹,要撑不住了,求你饶了他吧。小泽因为对我太失望才会借酒消愁,那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撒谎出去应酬的是我,这么晚回来的人是我,爸,求你,打我吧。”尘翔第一次对父亲说这样的话,恳求,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管多模残酷的责罚,他觉得男人可以痛但不可以懦弱,可是害怕但是不可以不面对,这是第一次,为小泽。
陈锐心里自然是心疼小泽,看他呕血,心里自然怜惜,这孩子自小身体就不好,所以本也没打算真的达到一百,不过尘翔这么一搅和,自己又下不来台,况且尘翔就不一样了,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好,挨了打没两天就好利索了。“二百?”
“是。”尘翔心里准备着迎接疼痛,却也安了心,小泽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第一次未必做这样的傻事,心里却因为你被我保护着而沾沾自喜。
小泽被尘翔抱在怀里,可以感受到每一次鞭子落下来时候尘翔身子的抖动,渐渐的可以听见尘翔口里微微的发出隐忍的声音,“啪”“啪”每一下尘翔都会动比上一次厉害,却也把他抱得更紧。差不多五十的时候,小泽可以感受到尘翔环着自己的手臂没了多少力量,却还是用着所有的努力护住自己的身子,想挣脱,尘翔又不得不加大力气,一时分心,一鞭重重的打在腰上“啊”了一声,小泽再也不敢挣扎,只能默默的掉眼泪,自己没有立场求情,说打在自己身上,这样来来回回的尘叔一定会生气,尘翔还要受苦。“啪,啊。”八十的时候,尘翔的身子微微的靠在小泽伤痕累累的背上,小泽知道尘翔有些撑不住了,可以明显感受到鞭子带出的风声的大小比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的大很多,一定很疼吧,尘翔,明明就是我胡闹,干嘛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挨顿教训,明明是我惹你生气,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干嘛还这样,要是你一会说你还是不会要我,你要我怎么办,怎么消受你现在给的温柔。身后的鞭子声一下接着一下,看不到尘翔的表情,哥,我错了,你别这么罚我了。
“啪。”的一声然后是鞭子落地的声音,“滚会你们房间去,尘翔你知道挨打的规矩。”
还差一百,就算了?陈锐没说,谁也不敢问,尘翔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谢谢爸。”
撑着站起来,去抱地上的小泽,一用力,背上比挨打的时候还要难受,像被点燃了一样,一咬牙,还是抱起了小泽。“哥,我自己走。”小泽心疼的看着尘翔,挣扎着要下来。“别动,老老实实的,别以为事情就完了,看我怎么教训你。”尘翔皱着眉头凶小泽,小泽嘟着嘴不敢说话,要是舍得打我干嘛还替我挨打,看我被打死算了,再说你这个样子哪有体力打我,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小泽倒也不敢在挣扎,由着尘翔把自己抱上去“不要挨打,不要挨打。”虽然心里明白应该不会教训,可是还是有些害怕,尘翔的心他总是猜不透。什么时候能走进你的心呀,什么时候你能给我毫无保留的信任,或许根本不会有吧,不是你爱我不够深,而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爱,因为得不到你,因为你的冷淡,我做我所有的付出,想得到你的眼光,那是一种华丽的表演,感动了你,也感动了我自己,或者是说只有我深信不疑了我对你的付出,才能谈去感动你,谁也不能说这是一种欺骗是一种虚伪,因为在我心里我真的觉得很爱你,今天面对你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别样的透彻,曾经想过你为我做一些让我感动的事情,会在心里想想一些老套的情节,你为我受伤,为我委曲求全,可是为什么现在在你怀里我的心不是装满了幸福,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痛楚,为什么你抱着我的时候你的身体传达给我的是一种偿还的僵硬,是不是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自己,是不是我不该逾越那样的界限,让你感动于我的温柔,不是一定要偿还的,不是一定要配合的,尘翔,你给了我太多希望,你给我太多不舍和离愁,你是怎样把爱情掌握在你的手心,是怎样拿捏着我的感情,你一直活在我的想象力,是不是我把你想得太美好,为什么觉得很累,如果不是我呕血,你会不会替我挨打,我好想离开你,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可是我天天都会祈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如何都可以。尘翔,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给我你的心,消除你不敢消除的隔膜。
把小泽放在床上,自己躺在边上,自己的卧室倒给了父亲,正好可以来陪陪小泽,小泽在自己房里睡不安稳的样子,还是喜欢原来的屋子,也难怪呀,这个清幽的处所永远给人悲凉的豁达,就像这个屋子里冰冷和豁达的主人,尘翔最近一直很想给小泽的房间改变一下,让他看起来温馨一点,可是又迟迟没有布置,因为心里真的希望这个地方不要变,永远都这样凄清寂寞,淡然儒雅,打开窗子去摸春夏秋冬的梧桐树,就好像尘翔一直想对小泽好一点,宠他一点,让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笑,明媚的挥霍一点可以挥霍的的东西,可是心里有那么希望小泽不要改变,永远为他守着夜,永远可怜的让人心疼,永远在灿烂的阳光里散发冰冷的光。这一切的一切,让尘翔止步不前,不想去改变,又不能退回从前,想要坚守着那份惆怅,可是又隐隐觉得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他想坚守的要建立在一个人的等待和痛楚上,有的时候尘翔是那个职场上叱诧风云的神话,可是有时候又是一个太过自私的人,却又偏偏没有那种原谅自己的决绝。
躺在床上,没有人说话,同床异梦,真的太难忍受,似乎都不愿意翻身呼吸到那边的人呼吸过的空气,因为那样会出卖的自己的心思。谁也不相信这段爱情就这么收尾,在一个应该感动的情节之后,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或许需要一点距离,让两个人担心一下对方的身体,然后就顺其自然的和好,可是偏偏要躺在一起,等一个让人心碎的结尾,谁都不想听,却觉得那句话分开呼之欲出,不要,尘翔,不要说,不要再说一次,你已经说过了,你已经告诉我不要我了,不要再说一遍。小泽,你想说谢谢我的放手吗?欲言又止你到底要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
小泽在疼痛和自顾自的抑郁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尘翔这个时候才翻了身,去握紧小泽的手,冰凉,小泽,这个时候能牵着你的手,不用感受那种落叶满阶,冷塌孤枕的凄凉真的这么多年庆幸有你在。看那个孩子微微皱着眉头,表情坚毅却又那么脆弱,头上不时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