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很是想停下来观赏一番这美丽景致。
一路行来,前方出现了一座渔村,当是那盐石村了。进了一处宽敞的院落,两车停了,刘宝根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走过来笑道:“到家了!”
宋浩、唐雨下了车,再看时,对面是七八间瓦房,石垒的院墙,一条拴着的狗在朝着陌生的客人吼叫。随被刘宝根一声斥责止了声去。
接着迎出了两个女人,年纪大的是刘宝根的母亲,年轻的是他的妹妹。一家人很是热情,将宋浩、唐雨让进了屋中坐了,茶水、水果的端了上来。
“你们住在这美丽的湖边真是好啊!”宋浩羡慕道。
刘宝根笑道:“那是当然,你们来的还不是最好的季节。要是春天来,到湖里去走走,那才叫美呢!尤其是湖中的蛋岛上,鸟群铺天盖地,筑巢垒窝,产卵下蛋,密密麻麻,遍岛皆是,人难驻足。冬天来冰上捕鱼,更是一大乐事。今晚给你们煮几尾湟鱼吃,这是青海湖有名的鱼,你们外地人未必吃过呢。若是不着急办事,这两天我可以带你们到湖里玩玩。”
“谢谢你了!等我们明天到木连村办完了事,才能有心思去玩。”唐雨笑道,并望了宋浩一眼,知道宋浩不办完事情,是不能尽了兴头去玩的。
刘山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任志千,原先和村里的老支书一家的关系比较好,一会我去他家问问,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消息。”
宋浩听了,一喜道:“谢谢大叔了!若能找到此人,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心中又自升起了希望。
刘宝根道:“宋大哥,你找的这两个人都是老中医罢,难道说你也是医生?”
宋浩道:“我们都是习中医的,找那两位前辈,是想拜求些医学上的事。”
“你和唐大姐都是医生啊!”刘宝根惊喜道:“有种病你们能治不?”
宋浩道:“说说看!”
刘宝根道:“村里有一位高老头,八十多岁了,是个孤寡老人,一辈子据说未曾睡过觉,现在也是,也不觉得困。”
“不眠症!”宋浩闻之讶道:“此症罕遇,也仅在古医书中偶有记载,没想到竟在此地遇上。”
刘山道:“这高老头据说是在二十岁上得上的这种怪病,不过他自己却认为不是病,而是一种特异功能呢!当年那个任志千还住在村里时,曾给高老头配了付药,说是吃此药能治他的不睡觉的病,可那高老头不治,说是不耽搁吃喝的,治它做啥。并且这样子等于延长了一半的寿命。也是他没有任何不适之感,晚上别人在睡觉,他则躺在那里想事。”
唐雨讶道:“即便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也不曾影响他的生活,可是不羡慕人家睡觉的感觉吗?”
刘山道:“可能一人过活,独性惯了,耐得下寂寞,说是睡觉占了人生一半的时间,浪费生命,也自以此病为豪,用那不睡觉的时间读了很多的书,想了很多的事。多半脑子用过度了,说话也多是怪怪的,不合常理。”
宋浩听了,对这位高老头产了兴趣,说道:“既有如此怪人,可否引见一下。”
刘宝根笑道:“没问题,吃过了饭我带你们去他家玩。要是能治你就给他治一下,若是治过来了,也让他体验一下睡觉的乐趣。一到晚上,想到村里还有一个不睡觉的家伙,总让人感觉心里怪怪的。”
热情好客的刘家人用青海湖盛产的湟鱼招待了宋浩、唐雨一顿湟鱼宴。那湟鱼遍体滚圆,光滑无鳞,肉多细刺,肥嫩鲜美,加上烹饪得当,真味调出,吃得二人是赞不绝口,有乐不思蜀之感。
晚饭过后,天色已是有些暗了。
“走,到那高老头家逗逗闷子,消化消化食去!”刘宝根带了宋浩、唐雨出门去了。
盐石村的村子东头,有一处独门独院的人家,几棵柳树围绕着,萃绿掩映,尤其是显得幽静。
刘宝根自行推开了院门,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喊道:“高老头在家没?睡了罢?”
从亮着灯光的屋子里传出了一笑骂声:“是宝根这个小兔崽子罢!一天没事净逗扯你大爷玩,今天又是闲出什么屁来了!”
宋浩、唐雨听那高老头话语灰谐,皆自忍俊不禁。
“带了两个朋友,来看看你这位不睡觉的奇人!”刘宝根说着,已是开门进了屋子里。
一位手持书卷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虽是头发雪白,却是满面红光,站起来身材高大健壮,保养得极好,哪里呈现出一丝的病态。屋中简朴,几件家什之外,竟堆了半屋子的书,可见此人多以日夜阅读来打发时光了。
“你倒是真带朋友来了!欢迎!欢迎!老夫高明达,两位小朋友如何称呼?”那高明达笑呵呵地道。
“高老伯你好!我叫宋浩,这是我的朋友唐雨,打扰了!”宋浩忙上前恭敬地道。对在这小渔村里竟还能有这位大儒般的长者,且性情豁达,暗里微讶。
“哦!看样子是远道来的罢,坐坐!”高明达搬了两只矮凳,让于宋浩、唐雨坐了。
刘宝根却寻了一捆书,欲将坐下,立被高明达拉起道:“坐一边去,莫将我的书本坐臭了,读不得了。”
刘宝根笑嘻嘻地道:“也就你将这些东西当做宝贝,看你日后永远睡着了的那一天,我会当废品给你卖了。”
“想的倒美,真要到了那时候,我会将这些书捐给乡里的图书馆的,一页纸你都得不去。想咒我老人家死,等你七十岁了咱们再见。”高明达笑骂道。
“得了,不和你掰扯了,我这两位朋友是医生,来瞧瞧你这种不睡觉的怪病。”刘宝根道。
“老人家,听说您患有‘不眠症’。不曾睡过觉,是真的吗?”唐雨问道。
“纠正一下,老夫健康得很,一生也不曾患过什么病症。这种不睡觉的本事应该唤做不眠之功能,而不应叫‘不眠症’的。”高明达说道。
“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这么叫的,可是这种不眠之功能有违自然的规律,失于正常,应该属于病症的范畴。”唐雨说道。
“呵呵!有违自然的规律!难道说是有些东西超出了人类的认识范围,就有违自然规律吗?天地之大,总有那万般不可解之事。就人身而论,现阶段人类对生命奥秘的了解,不过是苍海之一黍。你们既然是医生,当会知脉的罢。既有是病,便有是脉,给我看看,有何病脉?”高明达说道。
宋浩本有此意,以在其脉上查虚实,尤其是对方语出不凡,别有见地,或是那“不眠症”另有其因。于是说道:“晚辈粗习脉法,愿意一试。”
高明达笑道:“好奇才能令人知学!那就让你学习一下罢。”
宋浩随即持其脉位细诊,但觉六脉平和,缓动有力,直如年轻人一般,不似七八十岁上了年纪的人所应有的脉象。宋浩心中微讶,宁神定气,指下应心,遍察诸脉,虽是偶有异动,全不是病脉。
少顷,宋浩这才收手,恭敬地道:“老伯六脉安和,果是一身无病,当是得了养生之道。虽左脉位略呈异样,也是左肩膀部曾受外力撞击所致的旧伤而已,算不得病。”
“咦?”高明达闻之,惊讶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脉法却精确若此!竟能诊出我左肩旧伤来,这可是三十年前的旧疾,是在湖中潜水游泳时,被误行来的船身所撞,谁人也不知的。今被你从脉中查出,可见你是得了脉法的精髓,神脉也!”说完,那高明达敬佩之余,朝宋浩一抱拳。
刘宝根一旁听得呆了。
宋浩此时说道:“老伯,脉象缓和,当是气血安然,而生不眠之证,不知是何道理,还请指教。”
高明达道:“世间确实有神不安所,气血失和的不眠症。虽是疲倦极度,总是入不得睡,遭受万般痛苦,那才是病。而老夫的不睡之功能,在身体上是无任何的不适,虽因劳作感觉些倦意,但小坐既可,从无大碍。夜里读书久了,也自卧歇,一静则安。不曾因入不得睡而增其它烦恼,反倒觉得生命的时光延长了一倍,其乐融融!”
唐雨道:“不知这种功能是先天生的,还是后天偶然间所致?”虽在刘家听那刘山说过,高明达的不睡症是二十岁时出现的,也自想证实一下。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四十六章七十二经
药有异性,不必医皆知之,而走医不可不知。脉有奇经,不必医尽知之,而走医不可不知。用奇乘间,一时之捷径也;得心应手,平日之用功也。——《串雅全书*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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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达道:“那是在二十四岁上时,年轻气盛,与人在青海湖里比赛憋气,赌一船鱼。结果脑中缺氧过度,竟自在水中昏了过去。后来被抢救了过来,从那时起,便自感睡意渐失,一个月后,已是完全入不得眠了。因无任何不适之感,也自不理会,随其自然。后在青海湖边遇一游方道士,闻我有不睡之能,查我脉象后,说是因那在水中憋气之故,无意中通开了内里经脉,非病也,而是获得了一异能。”
唐雨道:“不错,如今看来,这种不睡的现象的确是一种异能。只是人不得眠,如何缓和休力上的透支,维持这种不入睡的能量从何而来?”
“经脉!”高明达道。
“经脉?”宋浩、唐雨二人闻之一怔。
高明达道:“你们是知医的,当是知道人体的经脉罢。”
唐雨道:“当然知道了,除了十二经络,就是奇经八脉了。”
高明达道:“那么人体之中,一共有多少条经脉呢?”
宋浩道:“十二经络,左右各一,当为二十四经。奇经八脉中双侧并行的也有阴维脉和阳维脉,阴跷脉和阳跷脉。加上任督二脉和冲脉、带脉,人身当有三十六经。”
高明达点头道:“世行的说法的确如此,古今医者也多尊此三十六经疗人疾病,可是……”高明达话语一转道:“三十六经也仅占人体经脉的一半之数,人体经脉的真正大数,也就是人身是有七十二经的。”
“七十二经!”宋浩、唐雨闻之惊讶。尤其是宋浩,还首闻人身有七十二经之说。
“老伯如何认定人身有七十二经?”宋浩讶道。
“非我之言!”高明达道:“是当年那个游方道士告诉我的。他说人身本有七十二经,医家所知道的不过是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而已,倒也足以应世上之疾了。行气修炼之人,也以打通十二经和奇经八脉为其正果。世人所知道的这三十六经是维持生命的动力之源,便是在这三十六经上已是产生了无数的神奇和不解的迷团。人是万物之灵,也自有未待开发的潜能暗伏于人体内,尤其是以还未知的另三十六经为最。人身诸病,有时也未必是病,病态之下,尤可显示真能。”
宋浩闻之,恍悟那孙包立在夜游状态下呈现出的异能当是这般了。那股异样能力忽隐忽现,当是潜伏另三十六经中,入梦境中始发。所以在其脉上也不能尽察。
高明达道:“人体的健康,甚至于人神之间的界线,当是以七十二经中通了多少为基础的。世人谓某某有超能力,是其打通了某一条经脉而已,若是七十二经皆通,必是神仙之体。哦!说到这里打住罢,那般丹道之说,还不是我们所能讨论的。”
“七十二经!我所知者仅仅是其一半而已!”宋浩心中感慨道。
高明达又道:“当年那道士还对我说,人身有七十二经,最为重要者是中脉,居人体正中,尚属无形,调控另七十一经。”
“中脉?人体正中?”宋浩猛然间想起,昔日探险月和铜矿,在地下深处的石壁上见有远古人类刻凿的人体经络图案,当时就见有别于正常经脉的奇怪和神秘经脉,其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贯穿人体正中的那条中脉。原是那批远古之人也发现了部分未知的经脉。
诸事相验,可见那游方道士所言不虚,也说明了这个世外高人已是知道了人身七十二经的奥秘,其修为深浅就不得而知了。
高明达又道:“也许是那个道士见我有别于常人罢,便传授了我一种养生之法,那就是日守一穴,循经脉运行之序,一年之中意守三百六十五人身正穴,以行一大周天之数,说是可保这各种不睡之功,尤是延年益寿,依法运六十余年,而得今日康健。”
“老伯原是得了这种养生之道!”宋浩讶道。
“是啊!按那道士所言,我若想长命百岁以上,当运此功,但不得行以人道,也就是说结不得婚生不得子。我这个人怕死,所以这辈子但求一人过活,乐得个长寿。”高明达又毫不忌讳地笑呵呵地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吗,你一个人怎么过得那么乐呵!看样子,再活个八十年也不成问题。”刘宝根摇头道。
高明达笑道:“俺现在是八十岁,但是有着二十岁的心脏,再活一百年也没事。当年那个任志千好生羡慕我哩!”
“老伯,您老认识任志千?”宋浩闻之一喜道。
“他倒算是个医中奇人,搬走好多年了。怎么,你知道这个人?”高明达问道。
宋浩道:“不满老伯,我们此次来,就是相想拜访此人,求教些医学上的事。没想到他已经不在此地住了。”
高明达道:“这个任志千是个奇人,尤其是研究出了几种神奇的麻药,便是现代医学上的麻醉效果也不能与之相比的。”
宋浩道:“听说此人掌握有华佗所发明的千古奇方麻沸散的秘方。”
高明达道:“这个倒是不知道真假,他也不曾对我说起过,只是知道他在研究古人麻药的方子。尤其是他发明了一种外用的麻药,涂在皮肤上便能产生麻醉的效果。更令人称绝的是定位麻醉,将药涂在欲要手术的皮肤上,那个部位便浑然无觉,刀割断取,任你所为,丝毫不感觉到痛。四五个小时主药力失效后,也能维持一定的止痛效果。”
“竟有这般奇药!”宋浩、唐雨惊讶道。
“更令人叫绝的还有呢!”高明达道:“如果想在腿上做手术,只要用那种麻药在大腿根部或者距离施术的部位数寸之上涂一圈,那么整条腿都能起到麻醉的效果。那麻药的药力竟能透肉渗骨,不可思议。若是小手术,甚至能不碍病人行动,自由来去,但觉施术部位微麻而已。我曾亲眼见过他施过此术,神奇得不得了!”
唐雨道:“我也曾在街上见到过江湖的游医,以一种名为‘鲤鱼霜’的药物涂在人的脸上,以此拔牙。说来也怪,但于腮上某处一点,随手以一竹筷轻轻一拨,那牙齿便掉了,想拔哪颗牙,就拔哪一颗,非常的迅速,不仅止痛,还有出牙的作用,甚至牙出而不见血。当与那任志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