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鬼风摇头冷笑道:“留他在这里,一会也好有个给你们纪家报信收尸的人啊!”
纪氏祖孙闻之色变。纪冬阳尤其是显得慌张起来。
“你敢!”那纪玄涨红了脸,愤怒道。
“如何不敢!”鬼风也自恼怒道:“当年你以为自断双腿就能避过这件事吗?骗得家父放过了你,却不知害得我受尽了门规的万般责罚。听着纪玄,交出无药神方我还能考虑饶你这个废人一命,否则你祖孙二人就在这里完蛋罢。”
“当年老夫自断双腿除了证明自己清白之外,也是保住了你的一条性命,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天可明鉴!老夫从未窃得什么无药神方,又如何交得出来。好好好!你怨恨的是老夫,拿了我的性命去便是,小孙儿与此事无关,让他走了便是。”那纪玄激动道。
“爷爷!”那纪冬阳惊慌道:“我……我不走的。”
随即,纪冬阳望了一眼那边正自惊愕的宋浩,上前一步对鬼风说道:“无药神方我们纪家没有,今天也自交不出来,所以你杀了我们也没用。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罢,你若是收手退去,放过我们,我且送你一样无药神方也比不上的宝物。”
“什么宝物?”那鬼风闻之,不由一怔。
纪玄闻之茫然。
宋浩这边则是暗叫一声“坏了!”乃是看到了那纪冬阳不怀好意的眼神,当是被他识出来了。
“鬼风门主可是知道那尊医中至宝宋朝的天圣针灸铜人出世的消息。”纪冬阳犹豫了一下说道。倒是有些不愿说出来的意思,然而危险在前,暂做以脱身的理由了。
“此事天下间倒已风传开来。怎么,你知道那天圣针灸铜人的下落?”鬼风疑惑道。
“冬阳,不知道的事的且不可乱说。”纪玄一旁忙说道。
纪冬阳没有理会纪玄,见那鬼风已是起了兴致,暗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说道:“那尊天圣针灸铜人的具体下落我倒是不知,但是有一个人知道,因为那尊针灸铜人就在他的手上,被他藏匿起来了。”
宋浩这边摇头暗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虽是天下之大,走哪里都是避不过去的!”
鬼风这时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这番话等于白说,现在谁都知道那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落在了一个叫宋浩的小子手里,可是天下之大,哪里有那般好的运气寻得他去。”
纪冬阳忙说道:“不然,今天也真是鬼风门主的好运气到了,那个宋浩现在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咦!?”鬼风与纪玄俱是一惊,齐向宋浩望来。
宋浩见状,手一摊,故作镇静道:“各位勿要认错了人。”
纪冬阳冷笑了下道:“不会错的,你刚才已自报了家门,叫宋浩是罢。还有,你也承认是习医的,传闻那个宋浩也是医道中人,天下间可是没有这么巧的事。你可不要不承认你不是那个宋浩。”
也是宋浩单纯,不曾说过谎的,一时语塞在了那里。
那纪玄见状,已是猜测出七八分,责怪地瞪了纪冬阳一眼,也自无可奈何。
“你真的是那个拥有天圣针灸铜人的宋浩?”鬼风眼中一亮,兴奋地道。
“呵呵!我若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早已逃命去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宋浩勉强地笑了一下道。
鬼风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浩,忽地笑了笑道:“逃命!你如何知道那个叫宋浩的正在逃命?此事虽有传闻,也仅是限在江湖上的人知道些,一般人是不会晓得的。适才听了你们对话,想必是纪玄又在哪里发了高论,你医家好奇的性子,一时奈不住便跟了来,当是送给我鬼医门的一件礼物。暂时勿论你是真是假,且随我走一趟鬼医门,我自会查个明白。”
说完,鬼风又朝纪玄道:“你这孙子聪明,我且先应了他。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我先将那天圣针灸铜人的事查明白了再说。今日饶过你们就是了,不过回去将那无药神方准备好了待我来取,量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听着小子!”鬼风朝纪冬阳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宋浩若非我所要之人,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鬼医门治人的手段你应该也知道些的。”
言毕,那鬼风一招手,抛下纪氏祖孙,率了手下押了宋浩而去。
“冬阳,你闯大祸了!”纪玄坐在轮椅上,摇头叹息道。
“爷爷,这个叫宋浩的不管是真是假,今日竟救了我们一回,这是他的晦气,怪我们不来,谁叫他私下跟了来的。”纪冬阳站那里狠狠地说道。
第三十八章鬼医门
纪玄摇头道:“你错了,那鬼风取不到无药神方是不会杀我们的,适才是威胁而已。而你用这个宋浩替我们挡了一次,殊不知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我若没有猜错,此人一定是那个知道天圣针灸铜人下落的人无疑。不过他竟然能从几大医门和江湖帮派的手下逃脱,必是有过人的本事和手段,或许有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护着他,否则哪里会令他这般自在地闲走,且有这份心思跟了我们来请教医道,有持无恐才会这样做的。”
“真是那个宋浩!可惜便宜了鬼医门,否则我们纪家……”那纪冬阳显得有些激动和懊悔道。
“没想到此人会在此地出现!不过这样也好,马上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鬼风还以为自己掘了宝藏呢,殊不知是鬼医门引火烧身,此番麻烦一起,他便无暇顾及到我们了。无药神方马上就要研究成功了,到时谁也奈何不了我们了。”纪玄缓缓说道。
且说宋浩被人遮了眼睛,出了树林上了一辆汽车,感觉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到了一处地方,下了汽车后,象是进了一座大宅子。被人牵拉着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
随听得一人道:“且将此人在屋子里关了,稍后门主问他话。”
进了一间屋子里,有人将宋浩眼睛上的布罩摘去了,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宋浩睁眼看时,见是在一间大屋内,空荡荡的,旁边墙角处堆集了一些麻袋货物,应该是在一间仓库里,门外有两名汉子守了。
“鬼医门!”宋浩心中寻思道:“世间果有鬼医一派!看来传说中的许多事都是真的了。今天实在是太意了,竟然忘记了危险的存在,自暴身份,这才被人家逮了来。怨人不得!这鬼医门好似邪得很,不比那唐家,说不定会施什么样的法子折磨我令我开口。他们人多,若是一两个,刚才我倒是可以施出霹雳针法来将他们制住了。”一念至此,心中懊悔不已。
时近傍晚,也无人来押了宋浩去那鬼风处问话,隐听得外面人声噪杂,众人乱走,连门外两个守卫也去了又回,当是鬼医门起了什么变故。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一声音道:“先给这小子送点吃食,待会门主在堂上问他话。”
接着两个守卫进了来,端了一份饭菜。
“他怎么吃啊?”一个守卫犯难道。
“当然是给他松绑吃了,难道说是还让我们喂他不成!”另一守卫说道。
“若是给他跑了呢,我兄弟可是担当不起的。”先前那守卫犹豫道。
“有我们俩眼前看着,能跑哪去。就这体格,还能挣脱了我们去。”别一守卫不以为意道。
“也是!”先前那守卫深以为然,上前来给宋浩松了绑,说道:“小子,好吃好喝的给你端来了,且先享用了,有没有下顿饭还不一定呢!”
宋浩也是饿了,懒得应守卫的话,接过饭菜来胡乱用了。吃完后一抹嘴,坐在那里莫明其妙地呵呵一笑。
两个守卫见了,俱是一怔。随后走上前来要给宋浩复绑了去。
宋浩得此机会哪里还容得人再行绑他,两手早已在袖里抽出了一针,暗扣手中,见那两个守卫一走近,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刺那二人腹侧大横穴,一举之间分施了两手霹雳针法。那两名守卫未能提防,但见眼前宋浩人影一动,惊愕间,身形一震,便自定在了那里。
“对不住了!我先走了!”宋浩一袭得手,夺门而去。
刚出得门来,忽闻耳中隐隐听得一丝细微且带有嘲弄的声音道:“呵呵!既有这般霹雳手段,何苦还让人抓了来!劳得我在前面搞些声响,扰得鬼医门的人大乱都去了那里。好了!你顺东墙跟走,左拐到后门去了便是,门给你开着呢!”
宋浩闻声一惊,这才知道有人施声东击西之计来救自己了,四下寻时,并无人影,不知对方在哪里发出话来。
“愣着作甚!速速去了!”那声音再起,带着一丝严厉道。
“多谢了!”宋浩一拱手,不管对方是谁,转身跑去。
宋浩一路行来,果无人阻挡,显是鬼医门的人都被吸引到前面去了。见一侧院墙处有一门敞开着,当是这宅子的后门了。宋浩见之一喜,身形一闪而出。
随觉悟眼前一阔,已是到了一村庄之外了。前方一侧是树林,一侧是菜地,中间一小路通向远处。回身再看这座村庄,多是高墙大院,显是一处富足的村子。宋浩一怔之下,拔腿跑去。
跑出去了十多里地,宋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回头见后面没什么动静,知道鬼医门的人没有追来,这才避入一树林中暂歇了。
“刚才是什么人在救自己呢?”宋浩惑然之余,猛然想起那个生死门的神秘人来,可又是他救了自己吗?他为什么屡出援手呢?并且好象影子一样跟定了自己,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当时为了那具宋天圣针灸铜人了。
想到这里,宋浩心中一懔,意识到事态严重了,自家行踪始终避不过这个生死门的神秘人的掌控,此人才是最厉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如鬼魅一般随时出现。
然而仔细想来,此人又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以他的本事早已将自己擒住了,虽是首次相见,突袭霹雳针法将此人侥幸制住。
“管他呢!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人!”宋浩摇头叹息道。
此时天色已全黑,宋浩摸索着又走了一会,看见前面有几点光亮,当是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了。行到近时,发现这是一座村子。
宋浩走到一户亮灯的人家的门前,抬手敲了几下。
“谁啊?”屋子内有一男人应道。
宋浩说道:“对不起了,过路之人可否借宿一晚?”
那男人说道:“家里有人生病了,不甚方便,还请去别的村子罢,这里的人家都有病人,不能收留你的。”
宋浩闻之讶道:“怎么这村子里家家都有病人?好是古怪!”医家的性子,便自想搞个明白。于是说道:“这位大哥,我是个医生,可否看一下家中的病人?”
屋子内沉默了一会,接着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了来,借着屋内的灯光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有些迟疑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我不留你,只是我这屋子内的病人病的很重,一般的医生是看不好的。”显是看宋浩年轻,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宋浩笑了一下道:“大哥,你家中有不便,我自会走的,不过我真是个医生,并且是世传中医,不妨令我看一下病人罢,能治我便治了,不能治,我会立刻走人的,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那男人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进来瞧一眼罢。你若不嫌气,一会在仓房里对付一晚就是了。再往前走几个小时才能遇到村子呢。”说着,将宋浩让进了屋子里。
这户人家也自清贫,屋中多无摆设,只有两件简陋的家具。一张木床上躺了一位中年妇女,昏暗的灯光下,可见其惨白的脸色。闻有生人来家,那女人睁眼望了一下宋浩,便又自昏睡去了。
中医讲望闻问切,宋浩见那女人神色恍惚,气虚无力,躺在床上似如活死人一般,一惊之下,忙上前诊其脉象。
“家里穷,也无个坐位,小兄弟将就着给我婆娘看一下就是了。”男人歉意地说道。
宋浩无意理会那男人,待认真诊脉之下,心中着实惊怪不已。这女人脉搏疾数不定,往来不均,症虚而脉实,症不应脉倒也罢了,且有那滑、动、洪几种脉象互显之相,是如那罕见的“鬼跳脉”一般。大凡医家诊相似脉时,心中若是认定了一种,指下的感觉也自随了医家的心思去了,故有“三个名医三种脉”之说。而这女人却是几种脉象能互相的明显的呈现出来,一种脉象出现之后,另一种脉象继之,便是那初习脉诊的医家也能指端变幻纷纭的感觉出来,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位大哥,你家嫂子如何患上这般古怪的病来?”宋浩惊讶万分道。
“唉!别提了,这村子里的二十岁以上的女人没有不得这病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半年前,忽然一起患了病,大医院里都没个治处,只好回家养着等死了。”男人唉声叹气道。
“什么!村子里二十岁以上的女人都得了这种怪病?这种病不应该能传染的啊!”宋浩又是大吃了一惊。
“难道是误食了导致这病的什么食物或是水?”宋浩忙问道。
“都不是!”男人摇头道:“多少辈人生活在这里都没事,并且如何能单单病倒了这些女人?原来村里的百十户又独是我们这二十一户人家?”
“怎么,你们这村子里只有这二十一户人家有这样的病人?不是说家家有病人吗?”宋浩惊问道。
“是说现在的旧村子,我们这二十一户人家是从新村子复迁回来的,本来这旧村址废弃不用的,但是为了治病,钱都花光了,没的地方住,只好又迁回了这旧村子了。本来我们这些人家生活得都很富足的,家家都有高墙大宅的,但是偏偏得了这要命败家的怪病!要是再有个十万八万的,也能让月和庄的人治好了。”男人叹息道。
第三十九章怪病
宋浩听得半明不白,于是说道:“这位大哥,你能说清楚些吗?”
男人不甚耐烦道:“说清楚又有何用,难道说你能治不成?”
宋浩点头道:“我还不能保证治得好,但是暂时能缓和下来,我且施针法为你家大嫂试治一下,若是能将这逆乱了的经脉调理过来,当有复原的希望。”
男子闻之一怔,继而惊喜道:“小兄弟若是能治好了我婆娘的病,村子里其他人家的病人也自会治好的,我们一定会给你立长生位,子孙后代都不会忘了你的。”
宋浩道:“试试罢,此病虽怪,但只逆乱在经脉,还未伤及脏腑,我虽不明其因,但因症施治,或能调理过来。”
说完,宋浩在那女人身上选择了神门、太渊、曲池、太冲、百会等一十六穴,但只持了一针,一穴刺下,略施手法,不留针。一会工夫,十六穴刺毕,复诊其脉,已是脉象平和了。自是一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