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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鸠婆从身边取出化骨神针,朝秦岭四凶尸体上各射了一支,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晚要不是有这位老哥哥相助,以秦岭四凶的武功,咱们四人绝难是他们对手……唉,不知那个叫做圣母的人,还勾结了些什么凶神恶煞,看来她志在夺回青螺山庄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赶到青螺山庄,天色已经大亮。青螺山庄前面站着商逊和华山门下的四个徒弟,每人一身劲装,而且都手握长剑,神情极为凝重。桑鸠婆看到他们,不觉松了口气,笑道:“看来青螺山庄还没出事。”
商逊看到桑鸠婆,阮天华等人赶回来了,似是也松了口气,赶紧迎了上来,抱拳道:“桑婆婆、阮兄总算回来了。”这话桑鸠婆听出口气来了,问道:“怎么?这里发生了事吗?”
商逊道:“事情是没发生,但昨天中午稍后,五位山主走后,有人送来了一封密柬,说勾嬷嬷夜间会率同高手来犯,要咱们小心防守……”
桑鸠婆问道:“五位山主去了那里?”
商逊道:“是勾总管要人急足传来的讯息,说他们那一路遇上了强敌,要五山山主急速赶去驰援……”刚说到这里,祝天霖、应重信,陆子羽三人一起迎了出来。
祝天霖拱手道:“桑婆婆赶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里昨晚吃紧得很,大家都望四路人中有人能赶回来才好。”
商逊拱手道:“桑婆婆,阮兄请到里面休息,这里由晚辈师兄守着就好了。”
桑鸠婆已从他和祝天霖口中,听出口风,好像昨晚当真发生了事,这就点点头道:“好吧,咱们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入大厅,桑婆婆是个急性子的人,还没坐下,就问道:“祝少侠,昨晚……”
祝天霖是各大门派门人之首,五位山主走后,就由他主持,说道:“昨天午夜,苟总管要人急足赶来求救,说是路上遇到强敌……”
桑鸠婆道:“苟总管怎么不亲自来呢?”
祝天霖道:“是苟总管亲自赶来的,但他在途中遇伏,伤得很重,只好托一个农人赶来送信……”
桑鸠婆又问道:“是谁接见的?”
祝天霖道:“是祝山主。”桑鸠婆点点头,祝神机足智多谋,此人由他接见,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祝天霖续道:“晚辈听祝山主说,好像苟总管交代那人连络暗号都说对了,所以五位山主就匆匆走了。”
桑鸠婆问道:“傍晚时光,又有一个人送来一封密柬,是晚辈接到的,据那人说,是君山附近的渔夫,有人给他一两银子,要他送来的。密柬中说勾婆子已在赶来君山途中,很可能有夜袭青螺山庄的企图,要咱们小心防守,但他们到了平台下面,就站住了,连平台都没上来。晚辈只是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看情形似乎是和坐在石级上长发老人起了争执,那和长发老人起争执的是一个老妇声音,晚辈只听那长发老人哈哈大笑道:「你怎么不点起灯来,看看老夫是什么人?」接着平台下面果然有人亮起了火筒,火光一亮,晚辈也看清楚了,那一头长发老人,身上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的彩衣……”
阮天华听得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会是雪峰仙童?”
祝天霖又道:“那老妇人看到他好像很吃惊,就躬着身说了句:「会是你老人家……」,长发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晚辈等人不禁心头狂跳,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声音。再定睛看去,坐着的长发老人已经不见了,站在石级下的几十个人直到此时才纷纷跃退,也急匆匆的退走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过。”
桑鸠婆听得尖笑道:“果然是冉仙翁把勾婆子等人吓跑了,你说那十几个人到得平台下面,就站定下来,一动没动,那是都被冉仙翁制住了。只有勾婆子一个人还能说话,直到那声大笑,十几个人才被笑声震开受制的穴道,勾婆子才带着他们匆匆逃走。”
商桐君问道:“桑婆婆,这是怎么一回事?”祝天霖就把有人替苟总管传讯之事说了出来。
商桐君—怔道:“这是有人故意把五位山主引去的了。”
桑鸠婆矍然道:“商掌门人说的不错,勾婆子这一着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她认为把五位山主引开了,就可以十拿九稳夺回青螺山庄,却没想到冉仙翁会突然出现,把她吓跑,这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的事。”
晏梅平道:“冉仙翁在这里出现?”
商桐君道:“勾婆子昨晚来了?”这两句话,两位掌门人几乎在同时问出来的。祝天霖把昨晚看到的情形,又详细的说了一遍,桑鸠婆也把此行经过说了出来。
商桐君道:“昨晚在这里出现的是冉仙翁,那么帮着阮少兄诛杀秦岭四凶的又是那一位高人呢?”
桑鸠婆呷呷尖笑道:“自然是醉果老了,因为这两位老人家,都是阮小兄弟的老哥哥,做老哥哥的当然要帮小弟弟的了。”
商桐君惊异的朝阮天华道:“阮少兄和这两位前辈结交,真是福缘不浅。”
封自清道:“先师叔年轻时,曾在雪峰上遇上过冉仙翁,一个身穿彩衣的童子,又蹦又跳的走在他前面,先前还并不在意。但走了好一段路,还是在他前面两丈左右,心中觉得奇怪,等到想到前面这人,可能是冉仙童时,冉仙童脚下突然加快,一晃眼就不见了。当时后悔不迭,听人说冉仙翁时常到岳阳楼喝酒,先师叔曾先后去过几次岳阳楼,始终没有遇上,问起酒保,据说不是在先师叔上楼的时候下楼,就是在先师叔走后才去,几次都是如此。先师叔心知和仙翁无缘,也就不再去找他了,这话如今算来,已有五十多年了,阮小兄弟小小年纪,能交上这两位旷世奇人,真是福缘天生,别人是强求不来的。”
正说之间,只见从门外走入第四路龚天发、小红、于立雪、铁若华三人和五山山主一齐走了进来。羊乐公看到苟总管就大声说道:“苟不理,你怎么搅的?老夫五人一路急赶,奔了多少冤枉路,却什么人也没遇上,后来……”
桑鸠婆连忙拦着道:“羊乐公,你就少说几句话,那人可不是苟总管要他送信的,你们是勾婆子请去的。”
“勾婆子请咱们去作甚?”羊乐公这才朝商桐君、晏海平等人拱拱手道:“诸位掌门人,道兄都来了,兄弟等人是赶去支援第二路晏掌门人,一行的,结果却没找到晏掌门人,若非路上遇上龚老哥等三人,说诸位已经回来了,兄弟等人还要继续找下去呢。”
晏海平拱手道:“多谢羊掌门人,真是辛苦了五位老哥。”
大家落坐之后,羊乐公道:“这么说,咱们四路人马,都没追上勾婆子了?”
桑鸠婆道:“你们五位走后,勾婆子已经来过了。”
祝神机矍然道:“他们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桑鸠婆呷呷笑道:“但勾婆子昨晚还是被坐山虎吓跑了。”
羊乐公道:“坐山虎?什么人是坐山虎,居然能把勾婆子吓跑?”
桑鸠婆道:“别说勾婆子,昨晚就算是圣母亲来,也会夹着尾巴逃走。”
羊乐公睁大双目问道“圣母又是什么人?”
桑鸠婆道:“祝小兄弟,还是你来说吧。”祝天霖答应一声,又把昨晚之事说了一遍。接着阮天华也把自己一行人遇上的事,详细述说了一遍。
商桐君攒攒眉道:“这圣母不知是何方神圣?诸位道兄可曾听人说过吗?”在坐的各派掌门人,已可说足以代表整个江湖上的门派,但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江湖上有「圣母」这两个字的名号。
徐子常道:“方才听阮少兄说,他们居然推出阮掌掌门人来当教主,这自然是那圣母在幕后操纵的把戏。但夏非幻的玄阴教刚刚垮台,她又抬出阮掌门人来,咱们如果同心协力,把阮掌门人救出来了,她还可以再弄出一个人来当教主,如果不把此人找出来,江湖乱根就始终清除不了。”
应立言点头道:“徐掌门人此话不错,咱们目前齐集了这许多人手,如果不把这圣母找出来,她始终躲在幕后捣乱,江湖就永无宁日。”
祝逢春道:“不但如此,可怕的是敌暗我明,她看我们人手多了,可以隐藏起来,咱们这些人一旦分散了,她就可能乘机来个个击破那时候,咱们这些人,谁都可能被她抬出来当教主,和各大门派为敌,反正拚死拚活,都是你们的人,她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商桐君连连点头道:“祝掌门人这一想法,极有可能,咱们这些人不是都被他们迷失过神志,这真是太可怕了。”
桑鸠婆道:“商掌门人,你是咱们公推的龙头,咱们该当如何,大家都在这里,不妨讨论讨论如何应付之道?”
商桐君苦笑道:“目前连这圣母究竟是伺来历,大家都一无所知,如何讨论得出应付之道?兄弟认为他们既然已有计划,要把阮掌门人抬出来当教主,而且还派秦岭四凶赶来担任护法。勾婆子又及时想在咱们四路人马出发未回,调开五位山主,从咱们几个留守的门人手中夺回青螺山庄,正是想假这里重开香堂。如果让她夺回去了,秦岭四凶未死,阮掌门人当上了教主,咱们还有地方可以找他们,可惜勾婆子一行人被冉仙翁吓跑了。秦岭四凶被林,这一来,他们的计划落了空,是不是会暂时偃旗歇鼓,咱们就更堆找到他们了……”
他口气微顿,接着道:“因此目前咱们只有两件事可做,第一、咱们这些人暂时就在这里安顿下来,静以待变,等他们出现。第二、咱们派人前往少林、武当和丐帮,请求支援,这三个门派门下弟子遍及各地,如由他们协同侦察这圣母的来历,和勾婆子一行人的下落,大概不难查得出眉目来。”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华山派弟子匆匆走入,朝商桐君躬身道:“启禀师尊,门外来了一个人,声言要见阮天华阮少侠。”
商桐君问道:“来的是怎样一个人?”
那弟子回答道:“那人自称姓寿,年纪约四旬以外。”
商桐君回头问道:“阮少兄可有一位姓寿的朋友吗?”
阮天华道:“没有,晚辈从没有一个姓寿的朋友。”
祝神机道:“此人可能是对方派来的,依兄弟之见,阮小兄弟不妨和他相见,听听他的口气,走,兄弟陪你去。”一面朝华山弟子说道:“你把那姓寿的领到东首厢房里去,我和阮小兄弟马上就去。”华山弟子领命退出。
祝神机站起身道:“兄弟陪阮小兄弟去会会他,也许可以从此人口中探出一些口风来亦未可知。”阮天华跟着站起,一同走出大厅,来至东首厢房。祝神机示意他走前面,自己跟随阮天华身后走入。
小客厅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袍中年人,他边上站着华山门下,看到阮天华走入,就拱拱手道:“阮兄,就是这位寿朋友,要见你。”
阮天华连忙拱手道:“多谢沈兄代兄弟招待了。”
华山门下再一拱手道:“阮兄弟不用谢。”回身退出。
阮天华朝那姓寿的青袍人拱手道:“在下阮天华,寿朋友见访,不知有何见教?”
青袍人在阮天华走入之时早已站起身来,拱手含笑道:“在下寿耀南,武林状元阮少侠果然光风霁月,丰仪照人,在下幸会,这位是……”
祝神机没待阮天华开口,深沉一笑道:“寿兄是皖南三剑的穿喉剑,兄弟久仰得很。”
寿耀南惊奇的拱手道:“在下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兄台居然一口叫出贱号,不知兄台大号如何称呼?”
祝神机道:“兄弟祝神机。”
寿耀南啊道:“原来是九连山祝山主,兄弟失敬之致。”
祝神机大笑道:“寿兄好说,请坐。”三人分宾主落坐。
寿耀南目光——抬,面有为难神色,说道:“祝山主,兄弟冒昧登门,专诚拜访阮少侠而来,不知可否和阮少侠单独一谈?”单独一谈,是不便有祝神机在坐之意。
祝神机深沉一笑道:“兄弟和阮小兄弟情同骨肉,寿老哥什么话,但说无妨。”
寿耀南道:“祝山主说的极是,只是兄弟和阮少侠说的,关系重大,极为机密,出兄弟之口,入阮少侠之耳,绝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这点,务请祝山主多多原谅。”
祝神机看他这么说了,只得站起身,拱拱手道:“既然如此,寿老哥和阮小兄弟单独谈吧,兄弟失陪了。”
寿耀南道:“兄弟抱歉,祝山主多多曲宥。”
祝神机出去了,阮天华望着寿耀南问道:“寿朋友到底有何见教?”
寿耀南道:“阮少侠,寿某这次是奉命来见少侠的……”
阮天华道:“寿朋友是奉伺人之命来的?”
“勾总管。”寿耀南道:“但这一差事,也是寿某自告奋勇讨来的。”阮天华口中噢了一声。
寿耀南伸手从贴身衣内取出一方玉佩,递了过来,一面续道:“因为寿某也是受阮掌门人之托来见少侠的,这方玉佩就是阮掌门人亲手交给在下的。”
阮天华当然认得这方玉佩是爹一直佩在身上之物,但爹被勾嬷嬷迷失神志,爹随身之物,勾嬷嬷自然也可以取到,因此对寿耀南取出爹的玉佩来,并不甚表重视。他这神情,寿耀南自然看得出来,他把佩玉交到阮天华,手中,然后笑了笑道:“少侠先把令尊的佩玉收好了,在下有极重要之事奉告。”
阮天华接过佩玉,说道:“寿老哥请说。”
寿耀南道:“在下先说勾总管要我来找阮少侠的事,她因有令尊和端木、范大侠三人在她手中,希望少侠不可再和她作对,而且还说少侠若念父子之情,限你三日之内投到,否则少侠将会后悔莫及……”
阮天华怒声道:“她这是用家父威胁我了。”
“她正是此意。”寿耀南微微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但少侠可以放心,目前圣母正要利用阮掌门人的名义创立一统教,勾总管虽是圣母的唯一亲信。但她在名义上,只是一统教的总管,这话只是胁迫少侠投过去而已,绝不敢对阮掌门人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阮天华听得一怔,他是勾婆子派来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和他奉派的来意完全相反。寿耀南朝他笑了笑道:“阮少侠是不是觉得奇怪吗?在下是奉勾总管之命来见少侠的,何以会说出和勾总管原意相反的话来?但少侠莫忘了,在下方才说过,在下本自告奋勇向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