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彤只穿了一件衬衫,显得有些单薄,她的外套落在陈青杨家的沙发上了,一起落下的还有她的包包,不过她顺手把手机给拿上了。
陈青杨开着车在边上同行了一小段,说:“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的。”夏彤彤头也没扭一下,虽然她承认陈青杨这个建议很不错,但她有些担心自己会因为在面对陈青杨的时候脸部肌肉不知道如何组合而全面崩盘。然后她听见陈青杨说:“那我跟着你一直到学校?”
夏彤彤看见远处树影下三个保安的头在伸缩,她相信如果出了小区,围观的人会更多,于是她还是钻进了陈青杨的车子,不过不是副驾驶位,而是后排。
把外套递到后面,陈青杨说:“我不会说sorry,你也不用说sorry,我送你回宿舍,明天再给你电话?”
“好!”夏彤彤应得又快又干脆。
就这样一路无话的到了澜大,停在宿舍的楼下,然后……夏彤彤为难了。要知道在以前,下车之前,一般陈青杨都会亲她,脸颊,额头,或者是唇,可是这一回,陈青杨没有动。
当然,陈青杨在驾驶位上,夏彤彤在后排,陈青杨也不太方便动作。夏彤彤自动在心里帮陈青杨找好了理由。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进来的一点光影,夏彤彤觉得那点光只够照亮前排的陈青杨,绝对照不亮她,她判断陈青杨看不见她,于是她偷偷的从内视镜看了看陈青杨的脸色,企图在上面找到一点信息,生气,不高兴,恼怒,或者别的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陈青杨看起来平静的不得了。但这样的平静是不正常的,夏彤彤所认识的陈青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笑着的,眉毛弯弯,睫毛忽闪,一张大圆脸。
话说这种事情就像陈青杨自己说的,没有什么sorry可谈,夏彤彤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而且就当时是情况,语言已经完全没有效果,她只是选择了最有效的中断办法。
不过夏彤彤决定安抚一下陈青杨,她把头伸到前面,企图在陈青杨的脸上亲一下,她没想到的是,她刚一凑近,陈青杨就如触电一般的躲开了,以至于头撞在了车窗上。
撞得不轻,夏彤彤觉得整个车都震了一下。
好吧,她承认在车子“震”的时候她的思想稍微的不纯洁了那么一点,但她把这个不纯洁归功于陈青杨对她的亵渎。
陈青杨捂着头,紧抿着嘴,半天都没缓过来。夏彤彤远远的看了一小会,又凑了过去:“你没事吧?”然而,她听见陈青杨说:“如果你不是后悔了,就不要凑这么近。”
“那如果不和你……那个,以后都不能碰你?”
“我是说在我回去洗过冷水澡之前。”
夏彤彤觉得她不该笑的,可实际上她还是笑了,并且笑得停都停不住,直到陈青杨的头都不那么疼了,直起身瞪着她,她也只是停了一小会,然后马上又笑了。
陈青杨说:“给爷留点面子,行不?”
夏彤彤说:“我尽量。”然后继续笑。直到车门被从外面打开,夏凡从前排的车门伸进头:“胖子!”徐蓓从后排的车门伸进头:“彤彤!”
陈青杨可能有点脑震荡,不然他不会说:“Good night; everyone。”
陈青杨个人认为一句“Good night”充分表达出了他已经决定马上回家睡觉来度过这个倒霉的晚上的想法,但是夏凡却不这么认为,夏凡说:“走,去喝几杯。”
事实上,陈青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倒霉的晚上能够摆脱这几个混蛋,按照夏凡说的,既然都倒霉了,就不要浪费,讲出来让爷几个高兴高兴。
陈青杨应该直接把夏凡关在车门外面,然后开车回家的,但是夏凡又扒着车门说:“胖子,爷被黑妹妹out了。”
根据既然对方都倒霉了,没有道理不顺便高兴高兴的原则,陈青杨决定听一听夏凡讲故事,何况夏凡表示愿意为有可能产生的所有开销买单。
于是陈青杨把自己的小雷留在了澜大,上了夏凡的橘色布加迪。
“我以为你会晚几天出手,至少也要等到她手上的线拆了。”陈青杨说。
“在女人脆弱的时候出手,成功的概率会高很多。”夏凡说。
“然后你被out了。”陈青杨接的丝毫不留情面,基本上他认为这个时候就算是往纪千舟,夏凡,季尧和林建新的脸上都踹一脚,也不足以弥补他心灵的创伤。
夏凡假装没有看到陈青杨的睡裤和拖鞋,不动声色:“你跟爷火气这么大?”
“爷没火气,你哪只眼睛看见爷有火气?”陈青杨对于这一点很坚持。
半个小时后,当夏凡和陈青杨到达城北某会所,推开某个包厢的门时,里面林建新,季尧和纪千舟已经得到消息喜气洋洋的等着了,并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热烈的鼓掌。
陈青杨让自己看起来也春风满面,毕竟这是难得的“嘲笑夏凡之夜”,他完全没有理由不高兴。
夏凡的开卷语是:“爷发誓,爷看上那黑妞,八成是为了在胖子通往幸福的路上披荆斩棘。”
陈青杨说:“滚!少拿爷当借口。”
林建新说:“你跟爷火气这么大?”
“爷没火气,你哪只眼睛看见爷有火气?”
除了陈青杨自己,其他八只眼睛都看见了。
话说今天夏凡和徐蓓无比闪亮的离开澜大后,在澜港最繁华在大街上一路狂飙,夏凡把他的车技表现的酣畅淋漓,而徐蓓也极配合的给足了尖叫,这绝对是一次约会完美的开始,夏凡认为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再来个深情的表白,一切尽在掌握。
而没等到他的车子停下来,一辆蓝色的California和他平行静止了,从里面先是伸出一只手把一个红色的袖章挂在了后视镜上,然后伸出一个头说:“这个时候市区不准飙车,看在大家这么熟的份上,罚五千。”随后竟然递过来一个刷卡机:“可以刷卡。”
这个人是余浩。
夏凡当场就想骂娘,但是余浩的背后是闻燕和骆佳容,他实在是不想得罪这两个女人,所以他好商好量的说:“开玩笑的吧?”
所以余浩也好商好量,隔着夏凡扬手和徐蓓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也行,南陵山,放你十秒,如果你能赢我,就不罚了。”
余浩作为城南的BOSS,闻燕和骆佳容手下头号小弟,一直被季尧视为最大的眼中钉,但这是头一回,夏凡觉得这人确实是很讨厌。
夏凡有很多跑车,每次出门他都要为到底宠幸哪位爱妾而犹豫许久,而这些他的爱妾们自然身价都不菲,不过,哪怕身价不菲,谁都知道夏少买车看的是款型,什么性能之类的不是说完全不在乎,但那都是次要。而余浩的车子说起来虽然没有夏凡多,每一辆那都是改装过的,每周五晚上十点后南陵山封路给浩哥玩车,在澜港不算是秘密。
所以且不说技术,只是看装备配置,夏凡就输的十万八千里。如果边上不是坐着一个徐蓓,按照夏凡一贯的作风,理他作甚?!调头就走!
可是边上坐着一个徐蓓,扒在他肩膀上,喃喃自语碎碎念:“余浩!余浩!那是余浩是不是?!答应他,赶紧的!求你了,哥,你就是我亲哥!”
于是夏凡骑虎难下了,跟着余浩就上了南陵山。
然后……
毫无悬念的,夏凡输的一塌糊涂,等他跑到的时候,余浩已经背靠着车门点了一只烟。
夏凡的车子刚停,徐蓓就扒开车门冲了出去,在余浩的面前一个急刹:“这次是我拖了后腿,不然他一定会更快。”
这句话夏凡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接下来他听见徐蓓说:“师兄,我澜大09电信的,我听过好多你的事,你是我的偶像!”
然后余浩手伸进他的车里,拿出一条手帕,说:“你的手流血了。”
夏凡仿佛看见一只小箭BIU的从余浩的胸口飞出,正中徐蓓的75B。
“靠!所以你跟爷被那只死耗子挖了墙角?!”季尧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不下于他因为一个赌约而不得不搬出自己的家。
夏凡不怎么认同季尧的观点,他坚持如他夏少是绝对不会被挖墙角的,而且就他后来和徐蓓的交流,他认为这姑娘伢应该是早就看上余浩了,只是没机会上手,而可悲的是他居然创造了这个机会。
不过一贯洒脱的夏少当然不会关于这个纠结太久,他想说的重点是:“胖子,今天黑妹妹为了感谢爷,给了爷一个忠告。”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确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把目光的焦距放到陈青杨的身上,说:“黑妹妹跟我说,以后都不要和彤彤妹妹打牌,特别是如升级,斗地主之类的玩法,因为彤彤妹妹记牌,两副以内,含两副,如果洗牌低于四次,全记!洗牌六次以内,记百分之六十以上。”
纪千舟塞了一嘴的柚子:“特异功能?”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夏凡从纪千舟手里抢下一片柚子。
陈青杨少有的指间夹着一支烟,长长的烟灰落到地上:“你跟爷说笑的吧?”
当然,这不是说笑,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夏彤彤不玩梭哈,要玩升级。因为梭哈每副牌的周期拉得很长,她没有办法记牌,只不过她确实也没想到会赢那么多,原本她只是准备帮陈青杨把之前被骆佳容用优惠券诓去的钱给赢回来。
夏凡说:“黑妹妹跟我说,彤彤妹妹一直担心给我们陈少太大的压力,所以这点小秘密就自己保留了。”
于是众少都乐了:“胖子,你被压了。”
“靠!”陈青杨一直觉得夏彤彤很聪明,比如去餐馆吃饭,回头结账的时候多算了一包湿巾,多一块钱,哪怕明细在陈青杨的手里,她只听总数也可以指出来。再比如下午他回家的时候看见厨房台面上放着的那本英文版的《The Faber Report》,那也不是随便一个工科的女生能看懂的。但是,可以记住一百零八张扑克的顺序是不是太厉害了。
当然,诡异的地方其实早有预示,陈青杨想到之前他问夏彤彤要不要请心理医生,毕竟她被劫持了十几个小时,而且那人就死在她边上,而夏彤彤拒绝了,并跟他说:“就创伤心理学说,精子冲破卵子的外壁才会发育成胚胎,所以每个人都是由一个创伤开始的。”
总的来说,陈青杨原本准备想养一只波斯猫,结果……摊上一小猫精。
“胖子!你这是故意黑爷的钱,赔!”一瓶啤酒杯季尧磕在了茶几上,然后理所当然的耍无赖。
“滚蛋!你跟爷玩记号牌出老千都没赢,还想爷赔你钱?!”陈青杨果断用手把人扒到一边。但是季尧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再次来袭,陈青杨直接就操起一个啤酒瓶,只是还没抬起,季尧已经被林建新给按回沙发上了。
林建新说:“行了,说正事。”
纪千舟的眼睛瞬间闪亮了:“说正事。”
季尧也不纠结他输的钱了:“胖子,给爷说正事。”
夏凡搭上陈青杨的肩:“说吧,爷几个等着呢?”
陈青杨把夏凡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扯下来:“什么正事,爷不知道。”
这不是“嘲笑夏凡之夜”,而是“嘲笑胖子之夜”,陈青杨抬脚欲遁走,只是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回头,看见自己的睡裤被纪千舟扯着了。
林建新弹弹烟灰,说:“爷出三千,赌胖子的内裤是黑色的。”
“爷跟了,再加三千!”要比笑得够猥琐,谁也比不过季尧。
陈青杨完全不怀疑等到夏凡和纪千舟也跟完了,他的裤子就会被扒了,然后这四个混蛋会拿着他的睡裤扬长而去,并招摇过市。
于是,陈青杨把被拉得有点松的裤子从纪千舟的手里扯回来,坐回到椅子上,又点了支烟,吐出个一串烟圈和两个字:“幼稚!”
陈青杨嘴上是这么说,但比认识一个混蛋更可悲的事情就是认识四个混蛋,他不得不认命的先悄悄把睡裤裤带给系上,然后娱乐四个混蛋?
第 41 章
陈青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穿着睡裤和拖鞋就出来了,实际上之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蠢的一件事,关键是他自己居然没发现,直到从夏凡的布加迪里出来,去包厢的路上不断有人侧目他才意识到,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走不掉了。
给自己点了整整四页的歌,陈青杨拿上麦,先来了个《Beat it》,然后一曲,一曲,再一曲……
这一招叫非暴力不合作。没有人会怀疑,假如没有特别的事,陈青杨可以唱三个小时以上不带停的。但是,众所周知,在澜港有五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被打断的,分别是林少说话,季少打炮,夏少缝衣,纪少作画和陈少唱歌。
当然,由以上五件事情,大概也可以看出五少各自的人品下限。而且鉴于陈青杨这天开的是英文全场,中间还穿插了一首西班牙语,那么,一个小时后,毫无征兆的,另外一个麦被季尧捞到了手里也不算意外,唯有小纪少爷极力阻止,但实力相差太大,无力回天。
陈青杨浑然不觉的夹着他今天的第三支烟,声音深沉中带着些许的暗哑:“Summer has e and passed,The innocent can never last。”然后听见季尧在身后一声咆哮:“我站在,凌烈风中!”
谁会在意这个白痴?如果在意这个白痴,陈青杨的脑细胞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光了。
当然,陈青杨绝不会被这样的白痴带跑调,他继续:“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同时响起的还有季尧声嘶力竭的:“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夏凡拿着摇铃已经笑翻了,林建新鼓掌:“好!”唯一纯良的纪千舟依旧没有放弃抢回季尧手里的麦,但是依旧没成功。
陈青杨坚持不懈的和季尧又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最终还是败了,在众少不加掩饰的兴致勃勃中,他想说,他娘的大家好歹那么多年的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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