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匈奴虽是凶悍无比,骁勇善战,但与中原第一剑交手起来却远嫌不足,尚未近身便已被九龙剑气透身,非死即伤。其中一组百人的一队人马,见状纷纷拉满弩弓,箭如骤雨,向那青年袭去。
李子仪浑然不觉,自身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无形高墙,将射来的羽箭竟自磕飞四散,令突厥士卒更是震惊胆却,涌起无法匹敌之感。
秦惋如见他神智错乱,在前面刀光剑戟中左削右劈,一改往日的秀雅儒气,仿佛着魔一般,不由心下焦急,将包扎好后的孟莹莹放在一旁,奔到李子仪的身后,便欲伸手按他的肩膀,岂知尚离他身体三寸处,便被一股无形的劲气反弹震退,不禁娇呼一声。
李子仪听到身后似传来秦惋如唤喊,以为她受了伤,甚是关心,这才回过神来忘记了撕杀,仗剑转身望去,急道:“惋儿!”
蓦见她摔倒在后面数步远处,疾步窜了过去,扶起佳人于怀内,激动道:“伤在哪?在哪?”
秦惋如秀眸转红,不知是过于担心他还是被对方的关心所感动,哽咽道:“惋儿没事,只是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人家担心死了!”
李子仪心神内敛,逐渐冷静下来,回想适才一幕心有余悸,自己大开杀戒不禁惭愧。放眼望去,只见火光冲天,照得双方矛尖刀锋,闪闪生辉,数千只铁蹄践在地上,直是地动山摇,不由感慨:“无论一个人的武功多么高深莫测,也不能抵挡千军万马的冲杀。”
第五章 危机四伏
李子仪在佳人额头浅浅一吻,随即从地上拾起一张铁弓,搭箭上弦,对准十多丈外正襟危坐于马背的杨国忠,摧动真气,劲拉满弓。
“嗖…”
的一声,犹如一道长虹飞出,接连穿透护在杨国忠马前数块铁盾,牢牢地戳进他的胸膛。
杨国忠不敢相信地望着李子仪,世间竟会有如此臂力,随即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惨叫一声,坠落马下,身旁随从无不震惊,一阵骚乱不知所措。
李子仪见一招得手,借机飞上马背,策骑奔到两军拼杀最为激烈之处,长啸道:“尔等主帅已死,还不逃命?”
言罢冲向几位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突厥裨将前,手起剑落,一招之间全部斩于马下。
敌军将士慑于他的威势,胆战心惊又闻主帅已死,更无心恋战,不知哪一个先策马飞退,军阵自乱,纷纷弃甲而逃,败兵如山倒,前方誓死杀敌者在刀锋剑戟中倒下,突厥兵已不成气候。
李子仪大振声威,喝住众将士的追击,重新列阵,然后下马来到唐玄宗的面前,跪拜道:“臣朔方节度使李子仪救驾来迟,令皇上受惊,罪该万死!”
李隆基老态龙钟,上前扶起李子仪,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道:“李爱卿来的正是时候,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接着又补了一句:“朕无时不盼得少将军早日归来啊!”
李子仪微微一笑,环顾周边的大臣无不面容失色,显然受惊过度,倘若自己晚来一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李子仪担心再有伏兵,便道:“此处不宜久留,皇上,我军要立即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李隆基亦不愿在此刻多呆一刻,点头赞同道:“少将军所言极是,立即起驾赶往蜀地!”
李子仪尚未回答,蓦然御林军与禁卫军的将士全部围了过来,从士卒之中走出十几位将领,跪拜道:“启禀皇上,杨国忠与胡人勾结,意图谋反,罪该当诛,而此贼子之妹杨……贵妃娘娘却仍留在皇上身边,末将等放心不下,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忍痛割爱,免留后患!”
唐玄宗闻声龙颜大怒,喝道:“大胆臣子,竟敢威胁朕,来人,快将这几位大逆不道臣子统统正法服威!”
禁军喧哗,无人领命,众机要大臣心中早就对杨国忠不满,只因碍着贵妃得宠,敢怒不敢言,此时见状纷纷跪拜道:“诸将言之有理,为稳军心,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忍痛割爱,免留后患!”
上千的禁军跪拜在地齐声道:“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免留后患!”
李隆基手足无措,望向李子仪征询意见,后者坚定点了点头,为稳住军心,也别无他法,何况杨国忠谋反叛国,罪及九族,原也逃脱不了干系。
唐玄宗想到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却救不了心爱的贵妃,到底这天下是不是自己一人做主,为何倒头来又受制于天下呢?无奈望着身后不远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爱妃,涕零道:“朕亏欠玉环啊!”
转过龙躯向着众臣冰冷道:“众爱卿看着拿主意吧,朕累了!”
众大臣将领商议半晌后,取来三尺白绫,由内宫宦官悬于山坡荒庙的殿宇中,四周围以上千的禁军,防其瞒天过海、以假乱真。
杨玉环已知在劫难逃,却并不惊慌,盈盈来到唐玄宗龙躯前,泣道:“奴家先去一步,望皇上保重龙体,鸿福齐天!”
言罢婀娜起身,向府中走去。
从李子仪面前经过之时,双眸闪过异彩,望着他神秘一笑,香风袭过轻盈而去。
李子仪只觉眼前一位中年美妇,娇艳无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披罗衣以璀璨,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她的眼神似曾相识,正当他暇思之间,伊人背影已没,迈入庙宇殿内。
过不多久,由庙宇中传来宫女的哭声,几位与领将亲自入庙内看过后方疑心尽去,由于事起仓促,将其葬于马嵬坡上立冢刻碑。
李子仪提剑在冢旁石岩题道:‘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黄昏。’片刻后队伍继续向剑南而行。
秦惋如与李子仪共乘一骑而行。此刻依偎在他的怀内,秀眸湿红,娇喘微微。
李子仪只道她受到伤痛,忙关心道:“惋儿哪里受伤了?为何不跟子仪说呢?”
秦惋如摇头道:“不是,人家心情不好嘛!想不到皇上九五至尊,却仍无奈要与最心爱的贵妃娘娘生死惜别,江山社稷真的那么重要么?以前惋儿不懂,常以为打打杀杀便是真正的男儿了,没想到男人做的事需要这么大的勇气!你将来不会也…也为了荣华富贵、江山社稷就舍弃你的几位夫人…还有…还有人家吧?”
李子仪听到她天真的话语,不禁微笑道:“你何时成为子仪的夫人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秦惋如被问得羞红双颊,对方的确没有说过要娶自己,更没有婚媒之约,可是之前彼此暗许,而且自己又被他亲过,此时分明是他在抵赖,不由急得又哭道:“你骗人家…惋儿…”
尚未说完,又被李子仪贪婪深情的问封住了她的香唇。
当她还在陶醉之时,李子仪在耳畔低声道:“只要惋儿乖乖听话,就是给为夫金山银山,也决计不换。回去后子仪立即向爷爷提亲如何?”
秦惋如心下甚喜,听到他要向爷爷去提亲,羞不自胜,娇憨道:“人家现在还不乖么?要是换作以前,你这样轻薄人家,哼,惋儿早就挥剑斩下你的手臂,而如今…如今却欢喜得很,但愿被…被仪郎永远这样抱着人家!”
李子仪没有想到这么蛮横的丫头动起春情来,却与平常女子一般,脸嫩怕羞,妩媚动人;低头凝视怀内的玉人,月光下一脸矫情,又喜又怕,那多情少女的嫣俏模样动人至极点。
正在他欣赏秀色之时,忽然远处高岗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蓦然由西面数里外现出一簇人马,约万人之间,火光冲天,宛如火龙盘旋,大旗上绣着外族文字。
伏兵天降,众人皆慌。李子仪策马冲到队伍前,保持头脑冷静,喝道:“众将听令:御林军驾在在后,禁卫军分成四队,袁融、张信、陶子谦、王瑁各率领一队,按品字阵形列阵在前,如有骚乱异动、不战而逃者立斩无赦!”
此声由丹田之气传将出来,三军将士听得清晰明朗,立即按军令集合成队,将御林军护在阵列之后,抵挡突如其来的伏兵。
李子仪怕佳人受伤,将一片护甲套在她的胸前,同时左手箍住她的蛮腰,右手仗起莲逸剑,勒马远望,只见前方火把通明,军马列成阵势,由人马正中策骑而出五名将领,左右各两位虎躯魁梧、满面虬须的将领,众星托月般跟在中间一骑之后,显然那位便是此军主帅无疑。
李子仪仔细瞧去,火光下嫣然一位少女身裹一袭玲珑紧身劲装,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蛾眉敛黛,长发披肩,上束翠羽,脸颊挂着面纱,遮住绝代芳容。
那少女转头向身边一位将领低言几句,那位将领身披银铠,上裹赤缙,横仗一条铁脊蛇矛,坐骑花鬃马,领命上前衅战道:“我家公主在此恭候多时,特来相请大唐皇帝到回纥做客,识相的痛快应承,否则立即兵戎相见!”
李子仪听到前方乃回纥军队,想到三年前大唐曾与之修好,结盟缔之约,如此却背地里与安禄山等合作,欲分割中原唐室,心中作气,策马迎前道:“回纥与我大唐修好盟约,永不互相侵犯,为何如今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此举为盟友所耻,还有何颜面在此耀武扬威、自取其辱!”
那名将领闻言火冒三丈,长喝一声,飞马挺矛,直取李子仪二人的心口,势如雷霆。
李子仪挥剑相迎,手起剑落,一合之间便将对方斩于马下,转身向回纥军马望去,恰与那位公主的目光相触。
回纥公主瞧清李子仪的面容,愕然一呆,随即双颊泛红,掩不住兴奋欢喜之情,心下激动道:“天啊,是他!”
第六章 沙场情话
那回纥的主帅正是云姬公主,此处得见倾慕男子,不由得欣喜万分,顾不得主帅身份,策骑来到李子仪马前三丈远处,却见她怀中依偎着一位绝色的少女,顿时醋意横生,勒马气道:“谁说我回纥安邦背信弃义,当年本公主与大唐少将军定下合约,如今听闻贵国少将军那小鬼比武受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是他这混蛋不守承诺,怎能反怪敝国违背盟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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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仪心想这妮子当真不容应付,敢情绕着圈来咒我来着。想到四年前曾与她交过手,虽然论其智谋自己并不输她,但强词夺理则望尘莫及。
秦惋如听她诋毁自己的意中人,气道:“你才是生死未卜,不守承诺呢!亏你身为主帅,竟连眼前的大唐少将军都不认得!”
云姬斜她一眼,哼道:“你是她什么人,此刻两军对垒,主帅交锋容不得旁人插口,好没规矩的丫头!”
李子仪双臂略微收紧,搂着生气的秦惋如,浅笑道:“云姬公主阔别数年,没想到出落得如此美貌,多谢公主殿下挂心,小将比武受伤那也是习武之人无可避免,至于生死未卜却未必属实,但不知不守承诺又从何说起呢?”
云姬佯怒道:“哼!还记得本公主当初诺言吗?两国交兵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料你早忘记了。”
李子仪愕然想起四年前她临走之前曾赠给自己的玉坠,玉在和平长存,原来并非儿戏,当下从脖颈上摘下玉坠攥在手心,道:“公主指的可是此物,子仪可是一刻不敢离身的!”
云姬看到玉坠挂在他的颈间又闻他一直贴身不离,可知珍重有加,不由得心中欢喜无限,怒气尽去,脸上一红道:“你真的真的一直都带在身上么?”
李子仪微微点头,心想不是你让我好生保存,永戴在身边的么?当即询问道:“不知贵国如何才肯退兵?”
云姬流波顾盼,粉颊晕红,本想说出一事,但又觉在千军万马前道出心事羞涩难当,改口道:“若要退兵原也不难,只须应我一件事即可!”
李子仪心想这妮子刁钻古怪,实在不容易与,但此刻关系江山社稷,自己个人的得失又能算得什么?便朗声道:“公主但说不妨,只要子仪力所能及,必定亲身躬行,万死不辞。”
云姬嫣然一笑,延颈秀项,皓齿呈露,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般望着李子仪,随后上下打量着他怀中少女,出水芙蓉,国色天香,不禁感到少许威胁力,晒道:“先不要答应那么爽快,免得一会左右为难,割舍不得!”
李子仪知道她在卖关子,虽是恨得痒痒的,却又奈何不得,把心一横道:“公主请说!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子仪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云姬微微一笑,斜光盯着秦惋如有气道:“只要李将军立誓不娶怀中妮子为妻,回纥立即撤去伏兵。”
秦惋如闻言芳容失色,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以与男子互诉情愫,深知他年轻有为,向来以社稷大义为先,或许真的会应了对方,此时泪光莹然,娇喘微微,靠在他怀中仰观着李子仪英俊的脸颊,不知如何才好。
李子仪有吃了一惊,想到两国兵戈对垒,公主竟提出如此无关痛痒的条件,当真孩子家气,双臂略微收紧,将颤抖佳人搂得紧紧,微微一笑:“不娶也罢,因为她早已是在下的妻子了!”
秦惋如听到头一句时手心冰冷,一颗心直沉下去,听到最后一句,惊喜交加,仿佛从地狱中突然升到了天堂,说不出来的甜美。
云姬闷哼一声,猜出他定是蒙混过关,细看他怀中少女脸颊潮红,人如美玉,不禁醋意更浓,恨道:“好个不娶也罢!李子仪你会为你的话负责的。”
转首向这回纥军队,朗声道:“三军听令,活捉大宋皇帝者赏金万两,其他大臣官员按级位封赏,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众军哄然应诺,势如雷霆。
李子仪没想到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听她下令要活捉皇上,心下着急,暗忖擒贼先擒王,不若先将公主制住,再图长远之计,李子仪松开秦惋如的身子,踏骑跃起,纵身扑向回纥公主而去。
回纥将士见状大惊,纷纷叫嚷大喊,弓箭手当即拉弓发弦,射向半空中的大唐少将。李子仪丝毫不为所动,催动真气随手拨开漫天飞射而来的箭羽,在敌兵眼睛一眨之间,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公主的坐骑上,趁她回神之间,一手箍住她不带半点脂肪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