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义笑道:“自然是好看才看的。”说着右手拉起许兰秋的左手臂,一路抚摸,从光洁的手臂抚摸到纤细的手掌,撑开许兰秋的手掌,交错到许兰秋的五根手指当中,最后捻起无名指,轻轻道:“这里似乎差了一样东西,我一直忘了。明天跟我去一趟珠宝行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许兰秋知道文从义是要送戒指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睫毛已是抖动不止。
“大哥真想送我东西不如送其它的吧。”
“怎么,你不愿戴我的戒指?“文从义左手中的力道忽然紧了几分,只把许兰秋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语气中也有逼视质问的意味。
许兰秋不自觉挣了挣身体,坦然道:“我不喜欢戴而已。”
“为什么?”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文从义满意。
许兰秋却是极其诚恳认真:“戒指会在手指上留下印迹,我不喜欢。不如大哥送我其它的替代也是一样的。”
文从义看了看许兰秋,又看了看手中许兰秋柔软的手臂,想了想道:“那我送个大的给你,能套在你手臂上的手镯,怎么样?正好跟你送给我的手表一样,都是戴在手腕上,也算是相得益彰。”
许兰秋颔首嫣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大哥,你在这里品酒,我为你表演一个节目如何?”
文从义陡然兴致又起:“节目?什么节目?”
许兰秋带着别有意味的神秘一笑不答,随即挣脱文从义的怀抱,一面向房间轻妙漫步一面冲着文从义频频回眸顾盼,文从义只被撩得兴味大至,脑袋里一下子闪现出无数可能的幻想,心神摇坠不已。
(十八)别开生面又刻骨铭心的生日庆祝(6)
“大哥!”不一会,许兰秋便由房间悠然而出,却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子又是新买的旗袍,款式也是新近的。看似简洁,实则剪裁匠心独运,只把许兰秋仅仅只算婀娜的身姿也衬出几分妖娆来。许兰秋是微微带着那种模特般的步伐冉冉而至的,抬足迈步间,两条雪白玉腿如冰柱一般时隐时现,暗香浮动。
“大哥,好看吗?”许兰秋走到文从义跟前还轻轻旋了一圈,随即半靠在桌台边看着文从义,宝蓝色的旗袍将许兰秋衬出别样的高贵典雅来。虽然魅惑一词离许兰秋还尚有一段距离,也不太相称,但不得不承认,此时许兰秋是极具另外一种引诱力的,叫人实在难以抗拒。
文从义的眼睛里有些发直的一呆,随即恢复常态笑道:“这就是你说的节目?”
许兰秋笑道:“是我从大世界里学来的,反正又是一样不必花钱的。”
文从义看着许兰秋不自觉啜了一口酒,笑道:“不错,就是衩开得太高了。”
许兰秋终究还是忍不住羞了一下,很快又坦然道:“这个款式就是要这样的,否则就没味道了。”
文从义:“你不会要把这件衣服也穿出去吧。”
许兰秋理所当然的神情:“衣服买来就是要穿的,难道要藏在家里不成。”
文从义脸上隐隐有不愠之态,不知为何,心里终究不愿许兰秋如此招摇,许兰秋在家里如何变幻多姿如何风姿绰约,那都是求之不得,出了文公馆却还是喜欢许兰秋能如以前那般稍微朴实点的好。何况许兰秋的腿这般美,几个男人忍得住不偷看的。
男人便是这样,总是把女人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一般,生怕被谁瞧见了觊觎了去,哪怕只是目光的欣赏,文从义这般自信的男人也不能避免。
“怎么了?大哥”许兰秋见文从义只是看着自己若有所思却不表态,忍不住又问道:“不好吗?”
文从义不愿给许兰秋太大压力,只担心她好不容易高涨的兴致又被自己给压迫了下去,那时只怕就难见笑容了,于是点头道:“好!你喜欢就行。”
许兰秋满意的一笑,随即倏然转身又摇回房间,不一会又穿出一套杏色旗袍,款式与前一种有很大不同,衩没有前一件开得高了,下摆却又短了许多,只到膝盖,袖口领子和裙摆的三处纹案恰如其分的点缀,显出独出心裁的别致。
“怎么样,大哥?”
文从义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
许兰秋却是不能满意:“每样都是不错就没有意思了,大哥要说出每件的不同来。”
文从义一笑着不自觉又将右手放在了唇鼻之间,看了看道:“上件衣服让我想到了宝石,这件衣服让我想到了美玉。”
“啊?”文从义显然说的是心里最最真实的感觉,许兰秋却觉得文从义太过直白,失了美感,突然想到若是廖语声必定能说出许多美好的词汇来,想到这里又是一呆,暗怪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能想到廖语声呢,不自觉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文从义见许兰秋摇头以为是不赞成自己的评判。
许兰秋脸一红,道:“你怎样觉着便怎样说好了。”说完又退回房间,不一会又换出一套远看似黑色近看又带有几分翠绿的旗袍,把许兰秋的皮肤衬得更是白皙耀眼。行走间,文雅得体,剪裁轻盈洒脱,气质独到。文从义却一眼注意到了侧面超过了腰际的开衩,类似的旗袍也见过无数女人穿过。别的女人穿他还嫌故弄玄虚,看似诱惑,实则被扣子缝合着,他也知道那里有许多只是修饰,瞧不出个什么。但不知为何穿到许兰秋身上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担心,那么高的衩真的不会露出点什么吗。
因为担心,文从义等许兰秋走近忍不住伸手去证实,许兰秋一惊,伸手按住文从义的手,嗔道:“大哥!”以为文从义急不可耐,要做什么,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文从义一见许兰秋的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搪塞笑道:“我是想看你这里的扣子牢不牢靠。”
许兰秋又是一羞的低了头,随即抬头笑道:“这些都是南京路最好的几个设计师设计的,不会有纰漏的。大哥说说怎么样吧。”
文从义一笑着回手抵在自己鼻下,想了想道:“书卷气!文雅!”其实文从义此时脑袋里冒出的是另外一幅景象,一株如钟乳一般的白嫩竹笋被半剥半遮的画面,但若这样直接说出来,许兰秋纵然不生气心里也不是滋味,对许兰秋说话还是要适当渲染点诗意般的朦胧气氛,她才更能接受。
果然许兰秋听文从义终于开始看到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的神韵了,很是开心,笑道:“有眼光!”便又转回身去。
稍许,又是一件紫红色的旗袍,别人穿这样的颜色多半不是妖娆就是妩媚,许兰秋确偏生能穿出清纯淡雅来。只能说她本身这方面的气质太过夺目了,难免喧宾夺主。
文从义不及许兰秋走近,便笑道:“冰淇淋,香草冰淇淋。”
许兰秋一怔,有些愠怒,有些羞涩,又有些好笑,不及走到文从义跟前便转回身又换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比之许兰秋平日里穿的淡红色要浓墨重彩,比一般的红又要低调纯净,许兰秋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更如镀了一层红晕一般,剔透质感。
文从义看得又有些痴了,忽然想起第一次和许兰秋,许兰秋也是近似的淡红色的旗袍裹身,于是脑海里清晰闪现的便是许兰秋娇羞欲滴的景象。
“怎么样?”许兰秋见文从义不语,只是定定看着还以为是自己衣服不好。
文从义脱口而出:“晶莹剔透!”
许兰秋一愣,一时想不明白文从义说的是衣服吗?随即又很快明白文从义所指,又是羞涩又是愠怒,连带走回的步子都乱了阵脚,总觉得自己虽然穿了衣服,在文从义穿透的目光下也好似没穿衣服一样。
随后许兰秋又前前后后穿出十多套样式各异的旗袍,都是文从义此前尚没见她穿过的。文从义每每欣赏一遍不是说如翡翠,奶酪,就是轻柔灵巧之类,偶尔也赞叹如何如何有气质。其实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一样,就是许兰秋本人。
许兰秋虽然羞涩,却也欣喜。因为若文从义果然只看她所穿的衣服而忽略她本人,只怕就不是羞怯而是大大的失落了。
文从义也不是不懂得说一些心驰神摇的美好词汇,对他来说也是信手拈来,只是此时在他脑袋里,任许兰秋穿怎样的衣服,他想到的也还是旗袍中包裹着的身躯。
许兰秋这一天给到他的感觉,如抽丝剥茧般的层层递进层层深入。每进一层,惊喜便多一份,对许兰秋的渴望就更强烈一分。直到此时,已经有些控制不了,忍受不住了。只想把许兰秋紧紧拥在怀里狠狠征服一番,哪还能想到其他。
许兰秋换完也不知道十五套还是十六套,不再穿旗袍出来,却是一件荷叶镶边的抹胸曳地长裙,但和下午所穿有很大不同。那件如枫叶一样的长裙,剪裁洒脱厚重,如蝴蝶兰般挺立,如珊瑚般层峦堆叠,虽然也是酥胸半露,文从义还是很愿意许兰秋穿出去的。但这件就大大不同了,虽然下半身的身躯包裹得密不透风,但材质是丝绸合着纤沙,而且太过轻柔,太过给人幻想了,只想撩起来看看里面的风景,而许兰秋半清晰的锁骨和半露的胸脯流露出的诱人情致,太给人想要占有的欲望了。
文从义不能允许许兰秋把这样一件引人遐想的衣服穿出文公馆,甚至迈出房间一步都不能够。不等许兰秋走近便不假思索道:“这件衣服怎么能穿出去呢?”虽然是问的口吻,但其实已经是很明确的反对的意思了。
许兰秋原本的甜腻笑容有短暂的中止,随即羞赧的低了头嗔道:“大哥说什么呢,这是睡衣,怎么能穿出去的。”
文从义随即清醒,晕头转向之际竟然连这都没看出。又见许兰秋嗔怒娇羞相间的神态,使得本就极其敏感的肌肤更是难当红晕的侵润,诱人到了骨髓。心中悸动难耐,只想将许兰秋紧紧揽在怀中好好疼爱。许兰秋似乎也很解风情,倒是自己坐到了文从义的身上,半躺下身,脑袋搁在文从义的手背上,娇羞之态尚未完全退却,却又有一种神秘诱惑的滋味掺杂其中。
“大哥,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文从义含着笑低头看向许兰秋,若有所料的问道:“是什么?”
许兰秋起身伸出手臂揽到文从义的脖子上,在文从义的耳边低语:“就是我自己。”
(十八)别开生面又刻骨铭心的生日庆祝(7)
文从义虽然有所料到,但听到许兰秋亲口说出,身心还是禁不住轻轻抖动了一下,积聚了一整日的欲望如洪水猛兽一般喷涌而发。虽然还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许兰秋稍显娇嫩的身躯敌不过自己的这般疯狂,但理智早已不管用了。
更让文从义疯狂不已的是,许兰秋居然不在自己的攻势中显出弱态,羞怯尚在,却也能应付自如,还在最纠缠难解的时候,抓紧自己的后背,在自己的臂膀上轻轻咬了几口。文从义更是几欲癫狂,只觉得许兰秋从不曾被自己征服过,而今天要重新的,好好的,彻彻底底把她征服才能罢休。
终于,许兰秋还是在自己精疲力竭之前先被自己征服了,伴着“大哥大哥!”的轻言腻语,沉沉昏了过去。
望着许兰秋迷蒙的神情,小嘴微张,鼻尖额头都是汗珠,显然是极其满足的状态。
文从义一面有些得意,一面也是累得只想伏在许兰秋身上起不来了。心想以前征服这丫头以为轻而易举的,现在倒成了要煞费苦心了。尤其是在征服身体的基础上,还要将其灵魂也一代征服了,便更要耗费心神的多。
文从义满意的一笑着,很是宠溺的神情喃喃自语:“小妮子!”只觉真是累的够呛,但也怕自己会把柔弱的许兰秋压坏了,所以撑着翻转了身。双躯离合之际,牵动敏感之处,许兰秋又不自觉轻呼了一声:“大哥!”极其轻柔,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兀自还要化上一化。
文从义听在耳中只如天籁,闭了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却听许兰秋忽然又轻轻吟哦了一声:“大哥,我好吗?”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差点又没勾起文从义的欲望来。
文从义睁开眼睛,翻过身欺到许兰秋跟前,手背一面缓缓抚摸许兰秋的脸颊,一面安慰的低语:“你很好,你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了。”
许兰秋似乎在梦中听到了文从义的回应,迷蒙的脸庞显出甜甜的笑意,又是一句轻哦:“那大哥就不要再去找其她女人了吧!”
文从义的笑容僵持在脸上:“你说什么?”见许兰秋不再回应,再次诱探道:“兰儿?你说什么?”许兰秋却只是轻呼着:“大哥,大哥……”文从义再问:“兰儿?”许兰秋却连大哥的呼声都不能听闻,彻底昏睡过去了。
文从义定定的看着许兰秋,若有所悟。回身躺在床上,回想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的一切,越发觉得许兰秋的改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跟谁在一起,被她知道了?怎么可能呢!
文从义将所有的思绪理了一遍,很快就追溯到了许兰秋打电话说不回文公馆的那日。
他早该想到,许兰秋来上海五年了,从未离开过文公馆半步,更别说彻夜不归了,还是自己和她正自缠绵难分的时候,他早该想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只是那天发生过什么事情呢?自己一整日都在羊通赌场,她肯定不是在文公馆也是在其他人家里。那还能有什么问题?难道她还能来到过赌场?
想到赌场,想到这里,文从义忽然记起,似乎那天舒皓英去过赌场。
对,是去过。
难道她也去了?
文从义一面想着一面不禁偏过头去,借着月光看着许兰秋,白皙的脸庞,最为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如一弯月弧般悄立的小鼻翼,和鼻尖的一滴晶莹汗珠。眼睑一路垂下乖巧巧覆盖的一簇细密睫毛轻柔柔的飘向了眼角一侧,轻盈柔和中似乎还有动人的泪珠闪耀。嘴角醉人的弧线,柔软得好比是一抹轻烟不经意飘落在了上面。
许兰秋身体骨子里,处处透出的,除了柔弱还是柔弱!
文从义忽然有种深深的感动,超过了一整日的所有累加。
很明显许兰秋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自己,不,是争取自己,争回自己。
其实这又是何苦呢,自己又不会离开她的。
他有些暗责自己的不小心,同时更怪自己的粗心。因为以这丫头的心性,果真若是知道或看到了什么,必定是大大的伤心过一番了。何况她此时已爱的自己这般深刻,那当初的的伤痛岂不是更加……
文从义有些想不下去,只要去询问那天的一些人,再找到许敬春等人旁敲侧击一番就什么都弄明白了。
又想若果真如此,许兰秋果真